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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章:愛卿的兒子要娶朕的娘親? 文 / 墨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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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全場肅靜。

    東南西北四人喜出望外,替死鬼來得真及時啊!

    李無奈一臉驚悚,這年頭沒吃藥就出來亂跑的人還真多……

    楚長歌面露凶光,正好這個月的殺人額度還沒用……

    唯有慕容雲舒,面帶微笑,從容不迫。「有人提親是好事。驚慌什麼?」

    綠兒揮汗叫苦,小姐啊小姐,我驚慌的不是有人提親,而是姑爺的情緒、慕容府的名聲啊!當初姑爺遣人來提親你不驚不慌也就罷了,畢竟你那時待字閨中,有人娶是好事,更何況姑爺還是堂堂大教主。可如今,你是有夫之婦啊。哪有人向有夫之婦提親的?

    綠兒欲哭不能,死死盯著自家主子,希望她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奈何慕容雲舒天生一副『活不成就去死』的性子,天大的事擱在她這兒,都不算事兒。「走吧。去看看又是誰來娛樂我們了。」

    娛樂?小姐你說話能再欠扁點嗎?綠兒跟在慕容雲舒身後不停的翻白眼。

    慕容雲舒主僕一走,東南西北也都跟著向前廳走去,心裡非常有默契地嘀咕著:自從到了這九卦樓,還真是每日一樂,人都年輕了不少。

    李無奈則默默跟在最後面,看熱鬧這種事,還是低調為妙,尤其是當這場鬧劇的主角也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時。否則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路人甲轉正當主角了。而無數血淋淋的先例告訴他,這種主角,還是不要當的好……

    至於楚長歌,早在慕容雲舒離開時緊隨其後離開了,以貼身保鏢的姿態。其實他當時是想攔住她的,可考慮到她似乎不太肯買他的帳——確切的說是天王老子的帳她都不肯買,所以他最後選擇靜觀其變。最壞不過大開殺戒。他會教來人知道,他的人,誰也別想搶,連多看一眼都不行。

    當慕容雲舒到達前廳時,眼中所看到的除了綠兒口中的媒婆和聘禮外,還有一群圍觀群眾。這些人她不陌生,甚至算得上熟悉,因為自從楚長歌在江湖上露面後,這些人就前前後後住進了九卦樓。儘管明知道來者不善,慕容雲舒還是非常大方的讓他們免費住了進來。這倒不是她忽然善心大發想做好事了,而是她相信,不剝一層皮,雲四娘是不會讓他們離開的。因為對雲四娘來說,眼睜睜看著白吃白住這種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簡直比被人白嫖了還難受。

    「果然是個標緻的人兒!難怪那李公子被你迷得神魂顛倒,說什麼也要將你娶回去。」一身碧綠的王媒婆,笑起來比她頭上那朵大紅花還燦爛。

    慕容雲舒聞言微微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王媒婆卻被慕容雲舒的這一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因為她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那一抹笑的意思明顯就是——這個笑話真好笑,你可以繼續講。

    王媒婆當了三十幾年的媒婆,算得上閱人無數,姑娘們知道自己是來說媒的後,不是嬌羞就是惱怒,也有抵死不從將她趕出去的。可像慕容雲舒這樣,佔著主角兒的位置抱著配角兒的心態的姑娘,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哪個李公子?他是傻子不成?不曉得我們家小姐已經羅敷有夫了嗎?」見媒婆不說話,綠兒沉不住氣地問。

    王媒婆聞言笑呵呵對慕容雲舒說道,「慕容小姐的事我也聽說過,那李公子自然也清楚得很,一點不傻。雖說你以前嫁過人,但是李公子對你一往情深不介意你的過去。如此良人,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錯過了,可是要遺憾終身的。畢竟,像你這樣嫁過人的女子,再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亂講什麼?!誰說我們家小姐要再嫁了?」綠兒哇哇大叫。

    「不再嫁,難道當一輩子棄婦?」王媒婆只當綠兒小孩子不懂事,還是一臉笑呵呵。

    「你說誰是棄婦啊!你才棄婦呢!」綠兒氣得臉都紅了。

    王媒婆的臉上繼續堆著極諂媚的笑容,問慕容雲舒,「慕容小姐,李公子可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子。與你也算是門當戶對……」

    「戶部尚書的嫡長子?」慕容雲舒挑眉問。聽了這麼久,總算是聽到了一句有用的話。

    王媒婆見慕容雲舒終於來興趣了,連忙繼續說道:「是啊。李公子的父親是京城的戶部尚書李中天。李大人可是小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他說一句話,比小皇帝的聖旨還管用。」王媒婆越說越得意,她就知道不管是矜持還是蔑視,都只不過是想抬高身價而已。這不,一聽說對方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子,態度馬上就不一樣了。這種人啊,她見多了!

    洋洋得意的王媒婆卻沒發現,慕容雲舒聽到她的話後,臉上已是一片陰霾。

    綠兒氣得臉紅脖子粗,義憤填膺,恨不得直接上去與王媒婆掐架。不長眼的老東西,竟敢說小少爺不如那個勞什子的尚書!哼,趕明兒教小少爺一道聖旨將那尚書發配邊疆得了!

    東南西北四人的臉上也都生出了殺氣。雖說小教主平時待他們很薄,但也是魔教的小教主。魔教的小教主,慕容府的大少爺,大業王朝的小皇帝,豈是一個戶部尚書能夠騎上頭的?別說是小小戶部尚書,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人間,那也得先拜碼頭才能隨便行走。

    而同樣是旁觀者,李無奈的心思卻更為縝密一些。他除了護短之外,還看到了另一個隱患。這個隱患也是慕容雲舒變臉的真正原因——在百姓心中權臣大於皇帝——這是天下大亂的徵兆。當然,他並不相信那個集楚長歌與慕容雲舒的『優點』於一身的小魔頭會容許別人騎在他頭上。

    正當眾人尋思則怎麼教訓王媒婆之時,忽見王媒婆雙手捂著自己的咽喉拚命地拽,好似想將脖子拽下來,眼珠子凸得幾乎掉出來,白得嚇人,嘴裡發著『嗯唔』地聲音,面目甚是猙獰。

    眾圍觀群眾都被這一幕嚇到了,紛紛暗自握緊手中的兵器,心道:這婆子是中了邪不成?

    李無奈也被這一幕嚇到了,不過他所想的卻不是媒婆中邪了,而是——楚長歌的功力竟已到了不動聲色殺人於無形的地步,連他都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的手,更不知那一股掐住媒婆喉嚨的力道是從何處發出來的。因為此時楚長歌一切如常,連眉毛都沒皺一下。讓人以為這一切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正在李無奈暗自咋舌之際,媒婆突然驚叫一聲往後摔倒在地,「鬼……鬼……」媒婆一面喃喃低叫一面爬起來拔腿朝外跑,臉上寫滿了驚恐。

    再觀楚長歌,依舊不動如山,只是那雙看似波瀾不驚的黑眸裡多了幾分殺氣。李無奈知道,那殺氣是衝著來提親的『李公子』去的。

    媒婆一走,眾圍觀群眾也都回過神來,看著慕容雲舒的眼神裡頓時多了幾分膽怯。至於楚長歌,他們是看也不敢看的。雖然方才誰也沒有看到他出手,但是誰都知道,出手的人一定是他。沒有原因,他們就是知道。

    慕容雲舒也知道。心中甚是歡喜。儘管她非常清楚楚長歌之所以出手並不是因為媒婆侮辱了身為皇帝的小慕容,而是單純的打翻了醋罈子。慕容雲舒微微勾了勾嘴角將心中的喜悅斂住,面向隨媒婆前來提親的眾人,淡淡道:「還不走,你們是打算為尚書嫡子的婚事獻身嗎?」

    眾人原本被媒婆的事嚇到了,正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一聽這話,心知此時不走恐怕就不用再走了,於是連忙抬起聘禮打道回府。出了九卦樓,眾人長吁一口氣,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心有餘悸地嘀咕道:「天下第一府果然名不虛傳。不僅財大氣粗,而且高手如雲。那媒婆,定是被慕容小姐身邊的高手給教訓了。」

    「是啊。還好咱們跑得快。不然現在只怕早已成了別人的刀下魂。」他身旁的人也感慨萬千。

    那小廝又道:「說起來,慕容府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戶,為何在朝在野都這般囂張?不僅江湖各門各派不敢輕易得罪她,連咱們老爺也要敬她三分,千叮萬囑少爺不可開罪於她。」說著,那小廝兀自呵呵地笑了起來,「老爺哪裡知道,咱們少爺此次前來,為的就是那慕容小姐。」

    「你還敢笑。這回慕容小姐既沒看上咱家公子,又不肯買老爺的帳。只怕這事兒要鬧大了。」

    小廝聞言臉一白,一臉怕怕地說道:「不會吧?我聽說慕容小姐是個不愛招惹是非的人,只要事情做得不過分,她都不會計較,更不會將事情鬧大。這回咱公子喜歡她才向她提親。她不喜歡咱公子拒絕了便是,沒必要將事情鬧大。」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是你想太多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稟報公子。其餘的事,公子自會定奪。」

    「也好。」

    *

    王媒婆離開九卦樓後便瘋了。城內的媒婆紛紛奔走相告,並一致決定不接慕容府的親事。

    這個消息對眾圍觀群眾來說,實在不太妙。要知道,他們不遠萬里來此,明知九卦樓是黑店還住進來,無非是想看看熱鬧,順便探一探楚長歌的虛實。好不容易出現個尚書府的公子來提親,讓重出江湖以來一直低調的楚長歌顯了身手,好戲才剛剛開始,竟半路夭折,當真掃興至極。

    而這對慕容雲舒來說,卻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沒有媒婆來騷擾,生活質量都提高不少。正當慕容雲舒曬著太陽欣賞美男舞劍時,綠兒又衝進了後院。

    「小姐,大事不好了!」

    正在舞劍的楚長歌立即停下來,進入備戰狀態。他森嚴戒備的樣子讓跑出一身汗的綠兒立即熱汗變冷汗,打起寒顫來。

    這個人呀!慕容雲舒有些無奈地瞟了楚長歌一眼,玩笑似地對綠兒說道,「又有人來提親了?」

    綠兒心有慼慼地偷瞄了楚長歌一眼,然後走到離慕容雲舒近一些的地方,道:「不是又有人來提親了,是那人又來提親了。」

    「哪個?」慕容雲舒漫不經心地問。

    綠兒急道:「那個啊!什麼戶部尚書的嫡長子呀!」

    慕容雲舒:「哦。」

    哦?就這樣?綠兒急得恨不得跳腳,「小姐,那個戶部尚書不僅在外面造謠生事說自己比咱皇帝少爺還大,而且還放縱他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向你提親,你難道就不生氣嗎?」

    「生氣。」

    「那你還不快去教訓他!」

    「怎麼教訓?」慕容雲舒饒有興致地問。

    「這……反正就是教訓。」至於怎麼教訓,那從來都是小姐和姑爺的事呀!她這個當丫鬟的只需要事前義憤填膺身後拍手稱快就夠了。

    慕容雲舒沉默須臾,道:「不如,閻了他吧。」

    嚇!綠兒目瞪口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道,「小姐,讓你教訓他,沒讓你草菅人命呀!」

    「我又沒說要親自動手。」

    綠兒一陣無語,弱弱地說道,「小姐,買兇殺人也算犯罪。」

    「誰說要買兇了?這裡不是有現成免費的嗎?」慕容雲舒意有所指地看楚長歌一眼。

    楚長歌立即精神一震握了握手裡的青龍,表示很樂意代勞。

    「……」綠兒望天。這對夫妻都是一個孩子他爹娘了,怎麼還這麼腹黑?

    慕容雲舒又道:「再說了,我只說閹了他,又沒說要他的命。怎麼能算殺人呢?」

    「……」綠兒覺得腹黑已經不能形容慕容大小姐的胸襟了。「小姐,你還是去前面見見那個李公子吧。」綠兒有氣無力地說。說完,又緊張地補道,「見見就可以了,別動手。」

    慕容雲舒聞言青眉一挑,「你幾時見過我動手?」

    「……」動動嘴就有人幫你解決的事,你自然不會動手。

    *

    當慕容雲舒來到前廳時,屋裡掛滿了人。之所以用『掛』字而非『站』或者『擠』,實在是後面兩個字不足以形象地表達眾圍觀群眾此時的形態——武功高的趴在牆上,輕功高的蹲在樑上,二者皆高的懸在空中。

    他們是覺得地上看戲角度不好嗎?慕容雲舒眉頭微皺,被人圍觀不要緊,但被人俯視圍觀,感覺就不怎麼好了。

    「四娘,最近賬房的銀子夠用嗎?」慕容雲舒淡淡問。

    「不夠,缺得很。」笑話,銀子怎麼可能夠呢?再多也是不夠的。雲四娘長歎一口氣,悲悲慼戚地說道:「這裡的每位個人都是白吃白住,每日還大魚大肉的伺候著,酒樓已經虧損好幾個月了。若不是有錢莊救濟,早就關門大吉了。」

    虧損?她還真敢說!眾圍觀群眾皆義憤填膺起來,她難道忘了他們這些『白吃白住』的人每天除了吃和住之外,不管做什麼都要繳費嗎?如廁、曬太陽、大樹底下乘涼……更扯的是連出門呼吸新鮮空氣都要按時收費。敢情她在這兒開了店,這裡的陽光空氣都歸她了?想他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何曾被人這樣坑過?他們還沒叫苦呢,她居然惡人先告狀大喊虧損。令人髮指,著實令人髮指!

    慕容雲舒不用看也知道眾人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既然缺錢,那就收吧。」

    「你承諾過九卦樓吃住全免的!」一蹲在房樑上的黑鬍子大漢說。

    眾人有志一同地重重點頭,人不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慕容雲舒無視眾人控訴地眼神,徐徐走向被奪魂和索命攔在門外的人,一面走一面雲淡風輕地說,「我是說過吃住免費,但我沒說過可以上梁揭瓦。」

    話音未落,蹲在樑上的人嗖嗖嗖直往下跳。貼在牆上的人也紛紛落地。生怕慕容雲舒的下一句話就是『我也沒說可以隨便撞牆』。

    雲四娘卻不管他們有沒有改過自新,兩手一攤,「每人一百。」

    「……」

    另一邊,慕容雲舒有些困惑地看著前來提親的人,一頭霧水。此人青衣長衫,頭戴金冠,腰佩白玉,一看就是出身顯赫的貴公子。但是,她不記得自己曾與這種人打過交道。這幾年來,她接觸的不是和尚就是寡婦,再不然就是明明邋裡邋遢還自辯不拘小節的江湖寒酸人士。像眼前這種規規矩矩的正宗貴公子,她已經好幾年不曾見過了。

    「慕容小姐,幸會。」青衣貴公子微笑著說。端的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慕容雲舒再用餘光瞟一眼身側的某人,嘖,一身的妖孽氣質。偏偏她就獨愛妖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破鍋配爛蓋惡人自有惡人磨吧。其實她本來想的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金童玉女才子佳人之類的溢美之詞,可目光一觸及某人週身那金光閃閃佛光照大地般耀眼的妖孽氣息時,便什麼好詞也想不到了。

    青衣貴公子見慕容雲舒不說話,又說道,「在下李少卿。仰慕慕容小姐已久,今日特來提親。」

    慕容雲舒沒有馬上接話,挑眉盯著他瞧了好大一會兒,瞧得身旁的楚長歌差點衝冠一怒斬情敵,才很是不解地問道,「閣下有什麼隱疾嗎?」

    此言一出,收完銀子喝茶喝得正歡的雲四娘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瞧瞧,這像是一個大家閨秀說出來的話嗎?

    而正在為痛失一百兩而傷心難過的眾圍觀群眾騰地一下活了過來,頓時感到陽光明媚,神清氣爽,心中大呼,一百兩花得值。

    東南西北四人則一臉見怪不怪,這算什麼。想當初他們替教主來提親時,夫人問的可是『貴教教主手殘還是腳殘』。直接默認教主是殘疾了。比起來,夫人現在對這個不知所謂的李公子可寬容多了。至少說話含蓄了不少。換做他們,肯定直接就是『你腦殘啊!』然後再免費贈送一飛腿,助他回老家。

    相較於東南西北當初的風中凌亂,此時的李少卿就顯得鎮定多了。他依然面容優雅,聲音溫潤,不輕不重地答道:「沒有。」

    那一瞬間,慕容雲舒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聶青。那種認真的語氣,堅定的神情,認定了就義無反顧走到底的頑固……不,不一樣。聶青是為情所困,而眼前之人,雖然也是為某種東西所困,但卻不是情。他的認真、堅定和頑固,不是針對她來的。他所執著的東西,也不是她。既然不是,為何會在此時露出這種神情?

    驀地,慕容雲舒猛然記起,他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子,而戶部尚書,據說比當朝皇帝的威信還高……

    原來如此。

    慕容雲舒眉眼輕沉,嘴角微勾,淡淡道,「閣下沒有隱疾,莫非是有殘疾?」

    不等李少卿回答,綠兒在一旁弱弱地說道,「小姐,為什麼你總認為來向你提親的人不是身體有毛病就是腦子有毛病?難道你就不能認為他們是真心仰慕你麼?」

    「或者,是仰慕你的錢。」雲四娘笑嘻嘻地補道。她真心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她要是個男人,早就抱某人大腿了。

    慕容雲舒直接無視雲四娘,對綠兒說道,「你認為一個向有丈夫的女子提親的人,能是正常人嗎?」

    「或許他真的很喜歡你呢?」綠兒雖然並不待見來提親的人,可她就是想不通。小姐幹嘛總認為向她提親的人都是歪瓜裂棗?

    「他若喜歡我,就不會做出此荒唐舉動,破壞我的家庭,毀壞我的譽掃。」

    綠兒聞言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好像有點道理。可是……萬一真的真的很喜歡呢?例如像姑爺這樣的……」

    「我不會讓她嫁給別人。」楚長歌直接打斷綠兒,雙眸凝著冰。

    綠兒害怕地縮縮脖子,壯著膽子道,「我們現在說的是小姐已經嫁人的前提。」

    楚長歌極不爽地給她一記冷眼,「那就直接搶。」

    直接搶……搶……真當自己是土匪啊!綠兒翻個白眼,「萬一她丈夫……」

    不等綠兒說完,楚長歌冷冰冰吐出一個字,「殺。」

    綠兒頓時感到一道寒光橫掃頸項,有種腦袋搬家的錯覺。「小、小姐,姑爺越發暴力了。」

    「是嗎?」慕容雲舒勾了勾嘴角,「我記得他一直這樣。」

    楚長歌聞言眉頭微蹙,總覺得她這句話不是什麼好話。

    眾圍觀群眾聽到楚長歌的一番言論,心中害怕之餘,對他的不滿又多了幾分。又是搶又是殺的,他當這天下是他的不成?

    而身為教主黨的東南西北四人則非常默契地相視一笑,教主純爺們兒!不過話又說回來,人格分裂後的教主白天說話直來直去,打打殺殺放在嘴上,實在有失魔教教主的風範。要知道,教主以前很含蓄的,和夫人一樣含蓄,殺人從來不說殺,只說『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或者『他活著我就渾身不自在』之類的話。

    東南西北所想,也正是慕容雲舒所想。再讓楚長歌這樣下去,只怕她重建少林寺所花費的那些銀子就要付之東流了。慕容雲舒終於明白為何楚長歌以前從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了,實在是,再好的名聲他也有辦法把它弄臭。

    真有本事。慕容雲舒瞪楚長歌一眼,見他一臉莫名,不禁歎一口氣,罷了罷了,反正就算他含蓄起來,恐怕比直接更令人咬牙切齒。

    慕容雲舒思緒萬千的同時,李少卿心裡也同樣在感慨。好厲害的女子。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了。明明什麼拒絕的話都沒說,卻讓他無從再開口。他若喜歡她,就不該來提親。他來提親了,便說明他腦子不正常,或者別有用心。好在他此行的本意並不是娶她,不然,那真是無地自容了。

    「慕容小姐這一席話,讓李某慚愧不已。還望慕容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才好。」李少卿彬彬有禮。

    慕容雲舒微微一笑,「慢走。」

    李少卿聞言面容一僵,雖然他本來就有告辭的打算,但這聲充滿了送客之意的『慢走』,讓他很是尷尬。李少卿正思忖著是直接告辭呢,還是嗆她兩句再走。直接告辭吧,心裡憋屈。嗆她兩句吧,自己又沒那本事。越想,越憋屈。難怪霍兄當日不僅沒探到消息還被她敲詐了一筆。

    李少卿正感慨,忽然眼角一晃,發現她已經走了。

    是的,走了。當他是空氣。一聲不吭的走了。客人還沒走,主人怎麼能先走?無禮,太無禮了!就憑這一點,縱使她是天仙,他也不要。真不明白主公為何會看中她。

    *

    李少卿提親事件過後,九卦樓很是太平了一段時間,太平得有些詭異。九卦樓裡的每一個人都認為,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已經刮起了大風。

    御書房中,龍椅之上,年幼的楚慕容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前的大臣,臉上散發著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老成。「聽說,愛卿的兒子想娶朕的娘親?」

    李尚書當時就被這句話給嚇傻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皇上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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