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六卷 合縱連橫第十章 山雨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六卷合縱連橫第十章山雨
「3000多支毛瑟步槍?!」丁香被自己看到的數字嚇了一跳。她不禁搖頭苦笑……都是自己種下的苦果啊……
「現在看來,證據確鑿,可以很肯定的得出結論:孫文總裁早已經事實上對鐵血社失去了控制。鐵血社最近兩年來干的很多事情都是背著孫總裁干的。」周旺的語調總是那麼冷靜。自從當年因為查理的事被鐵血社擺了一道後,周旺一直盯他們盯的很緊,現在終於有了收穫。
國家安全局於日前會同內務部隊對位於孝陵衛的一處農場進行了突擊搜查,破獲了一處巨大的軍火倉庫,內藏毛瑟步槍3000多支、馬克沁機槍15挺、各類子彈80餘萬發、黃色炸藥900多公斤,抓捕涉案人員14人。種種跡象表明,此軍火案背後真正的案主,就是鐵血社。
周旺不動聲色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情況:鐵血社現任社長楊敏最近一周之內連續兩次和鐵血青年團總幹事歐陽海會面,第二次會面時政協議員李秉衡也在場。」
丁香繼續苦笑。自己親手培養出了一個個的「怪獸」:鐵血社、鐵血青年團、**軍人聯合會……明明知道這些「怪獸」有一天會壯大到自己也無法掌控的地步,當初卻依舊這樣做了。自己做錯了嗎?
「旺哥,告訴我,我做錯了嗎?」丁香這樣稱呼周旺的時候,就是作為老朋友而不是上級在和周旺說話。
「老闆。沒有錯不錯地。」周旺的神情也鬆弛下來,彷彿當年在洛杉磯與他的美女老闆漫步夜話,「知道和做,永遠是兩碼事。就像女孩子明明知道吃甜食會發胖,不還是忍不住要去吃嗎?」
丁香「噗哧」一聲笑出來。冷面周旺忍不住也笑了。看到周旺的笑,丁香心裡不禁暖融融的。
「如果硬要說錯,老闆你只有一件事是值得商榷的。」周旺繼續說道。
「哦?」丁香頗有興致的看著周旺。
「你當初不該把鐵血社交給孫文總裁。」周旺說道。
丁香沉默。
「孫文總裁一介書生。現在當個政客還是合格地,但要他統馭一個秘密陰謀機構……呵呵。你也是難為他了。」周旺緩緩說道,「當初的架構不能說不合理:黨、政、軍各有一套自己地秘密情報系統。但是,國民黨體系下的情報系統終究是一顆定時炸彈。因為我們的政治理想是憲政國家。在憲政體制下,政府和軍隊擁有自己的秘密情治單位是順理成章的,可是國民黨呢?即使作為執政黨,他又有什麼權力擁有從屬於黨派的情治單位?對於鐵血社來說,憲政期就是它的催命符。意味著它地終結,意味著一批特權精英從此將失去他們原本輝煌犀利的權柄。鐵血社被國安局和總參情報局所吞併是未來必然的結局,這對於普通特工而言或許只是換個上司繼續工作,可是對於鐵血社的當權者呢?」
「所以說,我給這顆定時炸彈找了個不合適的保管人?」丁香搖頭歎道,「或者說,當初我就應該及時下手拆除這顆定時炸彈?」
周旺沉默良久,說道:「老闆。說心裡話,你是個天才,國家安全局和總參情報局你壓的住,我本人和廖仲愷也都還算得力。可是對於鐵血社你真不該放手。秘密單位太特殊了,如果我是鐵血社負責人,要玩孫文總裁實在是太容易了。權力這東西太可怕。沒有制約的情況下很容易迷失自己。鐵血社今天的失控,是我們早就應該預料到地。」
丁香柔聲說道:「謝謝你說出你的真心話,旺哥。鐵血社的事責任在我,是我當初手軟了。它是我和仲愷在南洋一手創辦的,我對它有感情,不忍心裁掉它。當時特定的政治環境下,我和逸仙也要有適當的分權以安黨內之心,所以明知不合適,我還是把鐵血社交給了逸仙。我知道逸仙管不住,可我沒想到它如今居然能夠如此尾大不掉。是我大意了……」
「別再感慨了。老闆。」周旺又恢復了他冷峻地傳統表情。「如今的局面下,對鐵血社必須快刀斬亂麻盡快解決。鐵血社在南洋和國內有龐大的資產和網絡。它的能力可能已經超出我們的想像。就說這秘密軍火庫吧,絕對不止這麼一個。如今它和鐵血青年團這樣的狂熱組織合流,其破壞力已經相當可怕,再加上右翼政客的介入,政變之禍,就在眼前!」
丁香的眼光中爆發出犀利的光芒:「讓仲愷馬上過來,他畢竟是鐵血社真正的創辦人。我們現在就解決這個問題!」
……
徐樹錚走地並不順利,還沒到句容,車子就拋錨了。緊急更換機油後,車子好歹算是發動了,等到車過黃粟墅,南京城已經遙遙在望,時間卻也已經臨近午夜。此時他們地車卻又被攔下了。
路中間設立著巨大的路障,全副武裝地軍人封鎖了道路。
士兵伸手示意停車,一名上尉軍官隨即走上前來,用手電朝車內仔細的照著,終於發現車子的後座赫然坐著一位年輕冷峻的將軍,不由得嚇了一跳,慌忙立正敬禮。
徐樹錚把車窗搖下來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這是在執行什麼任務?」
「報告將軍!」上尉大聲說道,「我們是31師3團8連,奉上峰命令封鎖本路口,至少48小時之內,一切車輛、行人都不准通行!」
「31師?首都衛戍部隊……」徐樹錚狐疑的說道。
「將軍,請您出示陸軍部作戰處簽發地特別通行證!」上尉壯著膽子說道。
「特別通行證?什麼意思?」徐樹錚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眼角卻是朝車內另外的軍官瞟了一眼。後座和副駕駛位置的兩名軍官也隨即下車。
「是這樣的,將軍,」上尉說道,「我接到的命令是,所有人必須持有陸軍部作戰處簽發的特別通行證才能通過這裡,否則……即使是您,將軍。我也不可以放您過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徐樹錚冷冷的問道。
「將軍……請……請原諒。」在徐樹錚不怒自威地壓力面前,可憐的上尉有些扛不住了。
「我是陸軍部作戰處地前任處長徐樹錚。需要看我的證件嗎?」徐樹錚繼續冷冷說道。
上尉額頭上開始冒汗。徐樹錚。最高統帥的內弟子,位高權重的實力派將領,誰不知道啊……可憐的上尉低下頭去,卻依舊倔強的說道:「那麼……徐將軍,請您出示特別通行證吧,否則……我不可以……」
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沒料到,徐樹錚此時閃電般出手了。上尉還沒反映過來已經被少將大人以標準地擒拿手制住。一把魯格手槍的槍口黑森森的指著他的腦殼。徐樹錚帶來的另外兩位軍官也馬上出手制服了另外兩名士兵,把士兵手上的自動步槍搶在手上順手撥開保險就指向其餘的士兵。徐樹錚挑來的軍官可都是在滿洲和西伯利亞戰場上血戰過地實戰軍人,一出手就是乾淨利落。
「嘿嘿,小子你還嫩著呢,老子我當年和北洋軍血戰的時候,你小子恐怕還在穿開襠褲。」徐樹錚輕鬆的笑道,一邊轉身把上尉的身軀擋在自己身前面向其餘士兵。
突起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幾個士兵驚呼著「連長」,舉槍對準了他們。雙方緊張的對峙著。
「小子。你地槍保險都沒開呢,菜鳥蛋子!」徐樹錚下屬之一的程潛少校笑著調侃對面的一個士兵。對面的士兵更緊張了。
「叫你的兵放下槍!」徐樹錚冷冷的用槍口頂了頂上尉的腦袋。
「對不起,我奉命行事,絕對不可以放你們過去。」看的出來,上尉很害怕,但他還是頑強的克服了恐懼。倔強的說道。
徐樹錚倒是有些欣賞這個上尉。他想了想,突然問道:「你是革軍會地會員吧?」
上尉一陣驚愕,隨即默不作聲。
「說吧,你奉地到底是什麼人的命令?」徐樹錚冷冷地問道。
「總參陸軍部……」上尉強自鎮定。
「少和我來這套!」徐樹錚怒吼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上尉,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你們這是非法兵變!誰給你們的狗膽背叛軍人的榮譽!誰給你們的狗膽背叛最高統帥!」
上尉掙扎著喊道:「我們沒有背叛最高統帥!我們永遠忠於統帥!」
徐樹錚所說的「非法兵變」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一位少尉壯著膽子說道:「將軍,我看到過命令,確實是陸軍部作戰處的命令!」
徐樹錚心裡一陣陣發寒。沉重的心彷彿沉進了海底。
當機立斷。他從胸口掏出證件扔給那位說話的少尉:「我是前任陸軍部作戰處長、陸軍少將徐樹錚,少尉。你可以確認我的證件。」
少尉仔細驗看過過他的證件後,臉色變得格外凝重:「將軍……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不,沒有誤會,少尉。」徐樹錚嚴肅的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是最高統帥的學生。如果你們信任統帥,信任我,就請仔細聽我的以下命令:第一,以最高統帥的名義,我免去這位上尉的職務,即刻生效!第二,你,少尉,我命令你接替這位上尉的職務,即刻生效!第三,所有士兵,全體立正!」
「我抗議,徐將軍,你無權……」上尉喊叫了一半,被一槍柄敲暈了過去。徐樹錚的眼裡閃爍著凌厲的光芒,一如當年在山後村對北洋清軍發起突襲的時候一樣。
所有的士兵都愣愣的,手足無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說了,全體立正!」徐樹錚厲聲大喝。徐樹錚突然很感激校長當年把他發配到基層連隊裡的舉動。畢竟是在一線部隊裡當過連長的人,攝人的野性配上將軍的威嚴,所有的官兵全被鎮住了,下意識的就作出了標準的持槍立正的姿勢,動作整齊劃一。
程潛少校敬佩的看著將軍,手段雷霆、乾淨利落,真不愧是最高統帥的弟子……
……
此時的南京城,籠罩在濃重的夜色裡,子夜時分,一切都這麼安寧。
卻有這麼一些不安寧的人並不珍惜這種寧靜的美。
就在鼓樓旁的一片小廣場上,耀眼的火把照亮了半邊天,幾千名胳膊上綁著白毛巾的青年聚集在這裡,熱血沸騰的等待著神聖的時刻。他們被告知,他們要去英勇奮戰,保衛被陰謀包圍了的最高元首,拯救自己的國家。對於有著浪漫熱情的年輕人來說,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他們激動的呢?他們迫不及待的要為自己的國家奉獻一腔熱血,迫不及待的要成為民族的英雄……儘管他們中的大多數其實並不知道「拋頭顱撒熱血」到底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
刀劍相交的鐵血徽章掛在他們每個人的胸口,金屬的質感在火光的照映下閃爍出一絲絲的光彩,讓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心中充滿了自豪和激情。
「這是屬於我們的時代!我們正在開創轟轟烈烈的歷史!」很多人這樣告訴自己。
火把亮光最盛處,一位30多歲的英俊男子走上臨時搭就的高台。迎接他的是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歐陽海覺得自己渾身都洋溢著蓬勃的激情。離開軍隊這麼多年了,久違了的戰鬥激情又如此不期而重逢。這讓他不自覺的回憶起自己身為國民**軍少校時的金戈鐵馬的歲月……那是多麼讓人懷念的時光啊!
(今天出差,更新晚了,請各位諒解。明天繼續在路上,不能保證一定更新,我盡量吧。也請各位多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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