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八卷 縱橫四海第十七章 春光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八卷縱橫四海第十七章春光
漢堡是一座歷史悠久的美麗港口城市，有學貫中西的陳寅恪這樣的導遊的陪同，漢堡之旅對於雲娜而言充滿了愉悅和歡欣。她就像一隻快樂而唧唧喳喳的小鳥，在中世紀遺留下來的老易北河隧道，在瀰漫著巴洛克風格的古老街道，在雅致柔和的米歇爾教堂……都留下了她銀鈴一樣的笑聲。古老的城市就像一個個古老的故事，讓從孩提時代起就深受北歐童話熏陶的雲娜沉醉而癡迷。當然，讓她癡迷的還有身邊那位年輕而淵博的……哥哥。
青春花季的青年男女總是能演繹出青春花季應該有的場景。雲娜的手已經不知不覺的握住了年輕導遊的手，然後，緊緊的就再也沒有放開。威震三軍的王牌空中殺手此時又變回了孩提時小拖油瓶的樣子，由她的寅恪哥哥牽著，到處去看好玩的事，到處去聽好聽的故事……只是，為什麼牽在一起的兩隻年輕的手的手心裡，經常都是汗浸浸的呢？
殘陽西下，愉快的時光總是那樣短暫。當他們回到那個豪華的套房裡的時候，侍應生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燭光晚餐。當侍應生彬彬有禮的詢問還需要什麼服務的時候，雲娜往他的手裡塞了一張五馬克的紙幣，微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睛。侍應生微笑著退出了房門，帶上房門後，侍應生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微禿的頭髮，心中暗自感慨：年輕的日子多好啊……
陳寅恪拿起桌上準備好地那瓶白蘭地，仔細的看了看：「產自干邑地區的拿破侖……現在在德國已經很難喝到這樣的酒了。或許在巴黎也不容易。戰爭已經耗盡了歐洲國家的生氣。」
雲娜賊笑著掏出她那個精巧的錫制小酒瓶扔給陳寅恪。陳寅恪打開瓶蓋聞了一下。又淺淺的抿了一口，有些驚訝地說道：「路易十三？還是人頭馬的……嘿嘿，也只有你這樣富婆會把這樣地好酒不當好酒，每天揣在身上想喝就喝。暴殄天物……」
抬起頭來，正好看到雲娜薄怒微嗔的面容。在燭光的映襯下，她的姣好面容看上去是那麼誘人，美麗的大眼睛裡閃耀著燭光的火焰。就像寒夜裡閃亮的星星……
看到寅恪哥哥有些發呆地樣子，雲娜有些羞澀。卻又有些得意。她給他倒上酒，又拿手在他眼前左右晃晃：「喂，醒來啦，起床啦，該上課了……」
……
「明天就要走了嗎？」陳寅恪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低沉。這個話題在一個快樂的白天和夜晚之後顯得尤其讓人難過。
雲娜點點頭，輕聲說道：「我的假期並不長。你知道，戰爭就是這樣一種強迫性的遊戲。既然開始了，就不會那麼容易停下來。」
陳寅恪默默的點頭。他想了想，露出一些勉強的笑容：「你一直都沒說你的事呢，雲娜。和我說說你在軍隊地事好嗎？」
雲娜明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霾：「嗯……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開著飛機穿過敵人的炮火，然後把炸彈扔在它應該去的地方。寅恪哥哥，你告訴我，戰爭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半年多來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太大了。」陳寅恪苦笑，「在人類漫長地歷史中。好像還沒有誰真正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你又何必去想這些呢，小傻瓜。」
「我又怎麼能不想呢？」雲娜有些苦惱的說道，「知道嗎，我已經殺了很多人了，我的戰友也已經有很多人死去。上個星期我們的艦隊去北海執行任務。又有7個飛行員沒能回來。他們都曾經是我的朋友，都是活生生的、美好的生命，可是轉眼他們就沒了，埋葬在冰冷的大西洋裡，冰冷冷的沉睡在那裡……或許下一次就是我了，我又怎麼能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我們又為什麼來到這裡，去參與這些原本和我們並沒有關係的戰鬥？」
陳寅恪心疼地看著他鍾愛地***。他知道這一切對於剛滿20歲的花季少女來說並不是容易地事。他伸出手去握住雲娜有些發涼的柔軟的小手，讓她能感受到他手心裡的溫暖。
「戰爭對於每一個個體來說或許是原本沒有關係的事，但卻是由所有的個體所不得不作出的共同的選擇。」陳寅恪對她說道，「究其根本。所有的戰爭都沒有高尚或者不高尚的區別。人類殺戮自己的同類，只是為了讓自己以及自己的族群能夠得到更好的環境。雲娜。你和你的戰友們，不是為了自己在殺人，而是為了我們的民族。所以，你們經歷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包括你們的犧牲。但是，雲娜，我不希望你犧牲，真的不希望。或許……你根本就不應該加入軍隊。這個殺戮的世界原本不應該屬於你。」
雲娜沉默。她從一個鱷魚皮的煙盒裡掏出一根香煙，給自己點上，又把煙盒扔給陳寅恪。看著她熟練的給自己點煙，陳寅恪的心裡沒有任何的反感，而且……他覺得她吸煙的姿勢比他所見過的歐洲貴婦的姿勢更加優雅。陳寅恪苦笑，拿出煙來給自己也點了一根。
雲娜優雅的吐出一個煙圈，煙霧繚繞的環境就彷彿她現在迷惘的心情：「戰爭確實和我原本設想的不一樣。但我不能現在退出。那太自私了……」
「我知道……」陳寅恪輕聲說道，「其實我並不喜歡戰爭，但是和所有的中國人一樣，我們不得不直面這場戰爭。保護好自己，雲娜，不要讓我擔心……」
「這麼多年都沒寫信給我，鬼才相信你擔心我。」剛才還憂鬱深沉的小美女轉眼又變成那個刁蠻俏皮地姑娘。
「協約國封鎖了德國的所有對外出口。我的信哪裡寄得到國內啊……」陳寅恪苦笑，「我經常都在想，我的雲娜妹妹如果一直看不到我的信會怎麼樣……」
「我在你的心裡是什麼，只是妹妹嗎？寅恪哥？」雲娜掐滅了香煙，大膽的目光直視青年才子，讓後者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陳寅恪能感覺到自己地心跳。自小青梅竹馬的美女用如此直白火辣地目光注視著自己，讓他的心頭升騰起別樣的火苗。
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心中一直寵愛的妹妹突然成為了一個火辣窈窕的美女。在這一整天的耳鬢廝摩中，他們的親暱顯然已經超出了兄妹之間地那種尺度。陳寅恪發現。心中多少年來默默積累的思念，在雲娜赤裸裸的目光的注視下轉瞬之間已經轉化成為了靈魂深處的眷戀和愛慕。他們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種兩小無猜的親暱兄妹……
「寅恪哥，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心裡的男子漢。」雲娜輕聲訴說著心底深處的話語，「很多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那個一天到晚纏著你講安徒生故事、纏著你帶我去騎馬地小女孩。這次我來，就是來尋找我童年心裡的那個男人。告訴他，那個女孩已經長大，告訴他，那個女孩一直有多麼的眷戀他，告訴他，有一個女人，想眷戀他一輩子……每當飛翔在天空中看著美麗的晚霞火紅絢爛，那個女孩就會想。如果他在該有多好啊……每當看到藍色的大海裡海豚調皮的跳來跳去，那個女孩就會想，如果他在該有多好啊……每當她難過地時候，女孩就會想，寅恪哥哥，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回到你的雲娜的身邊來呢……」
青年男子被深深的感動，他的眼神裡流淌出濃濃的情意……
雲娜繼續輕聲的訴說：「那個女孩來了……來了才知道等待的過程是那麼讓人心跳，就像等待一件期盼了很多年的禮物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靠在他地身邊，聽他講著每一條街道和每一幢房子地故事，牽著他的手，和他一起看太陽從西邊地海平面落下去……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就像戰爭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就像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美好的東西……嗯……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能讓她比這更開心的事呢？」
兩個人都沉浸在如蜜汁般流淌的濃郁的愛戀之中，如夢如幻，誰也不希望從這個美好的夢境中清醒過來。激情的遭遇如此猛烈……
老式的時鐘不合時宜的「當當」敲響。提醒神遊中的戀愛男女。已經半夜12點了。
黯然的看向時鐘，陳寅恪的身子動了動。卻終久沒有站起來。
雲娜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輕聲說道：「別走好嗎？留下來……明天我就要走了……」
陳寅恪離開座椅，走到雲娜的背後，把這個讓他感受到心都碎了的美麗女子輕輕擁入懷中，再也不願放開……
……
浪漫溫柔的月色下，青年男女演繹著纏綿的激情。
嬌羞的女生聲音輕得就像蚊子叫：「我……是第一次……」
「我也是……」男生的聲音也是那麼輕……
粗重的喘息……
……
容光煥發的雲娜上尉出現在「企業」號航母甲板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吹著口哨迎接她的歸來……嗯，除了王子和鐵蛋。犬科哺乳動物通常習慣於用歡快的搖尾巴來展現歡欣。
含月和含笑姐妹倆抱著手，一臉曖昧的看著雲娜，看樣子是擺好了逼供的架勢。
雲娜的臉有些發紅，不由得心虛的說道：「看什麼看……我去見我哥了。」
「你哥？！」姐妹花異口同聲怪叫一聲。
「就是我哥嘛……他在柏林大學……」雲娜的聲音從來都沒有這樣發飄。她不由得惱羞於自己的心虛，也惱羞於姐妹倆的八卦。嗯……剛剛和心愛的男子幹了一夜的壞事，想不心虛都難。
「你哪裡來的哥啊？！」含笑怪笑道。
「看你那一臉騷包的表情，傻子都看的出來你沒幹好事……」含月悠悠然嘲笑著雲娜。
「你們兩個死女人！」雲娜含憤出手，頓時一陣鳥語花香……
突然拉響的戰鬥警報讓百靈鳥們頓時嚴肅了起來。一瞬間她們恢復了軍人的本色，按照大喇叭裡的指示奔向各自的中隊集合室。
在艦橋指揮塔中，大西洋艦隊司令林泰曾海軍元帥波瀾不興的臉上也掛著納悶的表情：「為什麼不協同德國海軍一同出海？總參的電報到底什麼意思？」
他的參謀長鄭汝成海軍中將也沒有什麼觀念：「總參只是讓我們攔截一支有重巡洋艦護航的貨運編隊，不惜一切代價俘獲3艘貨輪，而且特意強調要我軍獨自行動，避免德國海軍跟隨……」
「休假的官兵都已經按時返回了吧？」林泰曾問道。
鄭汝成點頭：「總參讓我們的主力艦隊全體出動……這個任務似乎不簡單。港口已經發出燈光訊號，詢問中國海軍艦船升火啟動的目的。」
「告訴他們，有重要的中國船隊遇到麻煩，需要執行緊急解救任務，中國海軍主力艦隊全體出擊。」林泰曾冷冷的說道。
「好吧，希望德國人不會起什麼疑心。」鄭汝成一臉鬱悶的去轉達司令官閣下的謊言。
由13艘航母和7艘戰巡組成的強大的中國海軍編隊緩緩駛出基爾軍港。對於中國友軍如此重大的行動，捨爾海軍上將驚疑不定，急忙柏林請示。5個小時之後，德國公海艦隊部分主力艦船也開出了軍港，搜尋中國艦隊。
可是中國艦隊卻已經失去了蹤跡，並且無線電也保持了靜默。德國海軍通過中國海軍聯絡官向大西洋艦隊發去的所有呼叫都如石沉大海沒有回應。當天晚上，中國統帥部聯絡官向德國統帥部遞交了一份關於此事件的通報，通報中的說辭和林泰曾臨時編纂的謊言一模一樣，並且說由於作戰需要，艦隊需要保持無線電靜默。海軍元帥閣下做事確實老到，撒完謊之後還不忘通過基爾長波電台和統帥部對對口供，受到丁香的稱讚——這個老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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