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八卷 縱橫四海第廿一章 生命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八卷縱橫四海第廿一章生命
上天似乎就是要雲娜這個晚上沒辦法睡覺。
在被哄騙的查理小dd聽話的給雲娜弄來幾根香煙和小半瓶羅姆酒之後，心滿意足的雲娜終於還是決定在這憋屈的閨房裡睡上一覺再說。女人不睡好覺，是要長眼袋、長皺紋、皮膚變差、月經失調的……雲娜嘴裡喃喃的自言自語著，逐漸進入夢鄉。夢裡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是斯圖卡在俯衝、一會兒是林東在笑、一會兒是冰山、一會兒又是樓外樓的宋嫂魚羹……
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就被強烈的震盪弄醒了。她的頭重重的撞在牆上，撞得她七葷八素的。好半天她才明白過來，這是她身處的這艘戰艦在開炮。她是個細心的人，從她看到的英**官手上的杯子所印刻的艦名，她已經知道自己此時身處英國無畏艦「獵戶座」號上。既然希斯中將在這艘軍艦上，這自然就是英國艦隊的旗艦。
一直在海軍服役的雲娜事實上是第一次親身感受到無畏艦主炮側舷齊射的駭人威力。又一輪齊射，雲娜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光聲音就震得她有眼冒金星的感覺，更不用說主炮齊射給艦體本身帶來的巨大的震盪，每一輪側舷齊射，雲娜都能感覺到整個艦體向右邊狠狠的傾斜一下，彷彿她所在的航母遭遇20米的大浪。
這樣威力的炮擊，真的是可以藐視任何生命了。雲娜這樣感慨。以前她總是遠遠的觀看到中國海軍地無畏艦和戰巡，要麼在天上、要麼在航母上。雖然感慨於它龐大的艦體和優美的艦身，但是卻很少親身體驗到這種超級武器一旦發威的可怕。這次，算是在英國人的無畏艦上感受到了。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中國海軍還擊的威力。即使是沒有直接擊中的近失彈，也讓她整個人就像被悶在車罐裡顛簸地貨物一樣七零八落。加油！加油！……雖然被同胞的炮火整得很慘，雲娜還是在心裡默默地為中國海軍加油鼓勁。她寧願死在這裡。她知道，希斯中將所告訴她的關於她將被刑訊專家帶走的消息並不是駭人聽聞。
大約幾百米之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雲娜又是被震得幾乎暈厥。哪艘倒霉的英**艦殉爆了？根據雲娜豐富的獵殺軍艦的經驗。造成這聲爆炸不會是主力艦，或許是重巡洋艦吧……
此起彼伏地強烈炮聲和爆炸聲持續了近一個小時。雲娜就像顆跳xx一樣鮮蝦活蹦了一個小時。炮聲逐漸稀疏了下去……戰鬥似乎結束了。
戰艦上依舊非常嘈雜，零星的炮聲還從海面上傳來。
「這算什麼？折騰了人家這麼久，也沒個結果……」雲娜忿忿的嘀咕著，貌似很不滿意。終於，她還是決定再睡上一覺。
這次沒做什麼夢。準確的說是來不及做夢。這次的睡眠只有半個多小時。
她先是被淒厲的警報聲吵醒。很快，又有幾聲爆炸聲遠遠的傳來。嘿嘿，好像是哪艘倒霉的軍艦被魚雷命中了。應該是中國海軍地潛艇。雲娜知道這次出海時艦隊拖曳了3艘潛艇。一定是林泰曾老爺爺乘著夜色把這3艘潛艇放出來咬人了。可愛的林爺爺……
彷彿是在印證雲娜的判斷，「獵戶座」號戰列艦開始以一種「z」字型的反潛路線航行。遠遠的不斷有深水炸彈的爆炸聲傳來。z字型航線雖然不像炮戰那樣讓人震盪，卻也讓身處狹窄空間裡地雲娜難受無比。扭來倒去折騰了大半個小時，雲娜也習慣了。已經困得不行的她決定繼續睡覺。
此時東方的海面上已經露出了一絲微弱的晨曦……
……
對於林泰曾海軍元帥來說，這一抹微弱的晨曦就是戰鬥的號角。他命令所有航母迎風航行，放出艦載飛機。英國人的無畏艦已經不多了，這次要把眼前的這3艘一口氣吃掉。
晚間戰巡艦隊和敵艦隊進行了一場炮戰。夜色黑暗，不清楚敵方損失如何（最起碼應該有一艘重巡殉爆）。反正5艘戰巡是全部帶傷，幸好動力損失不大，編隊航速還能保持20節以上。
5點多的時候潛艇成功的伏擊了敵艦隊，據報告起碼命中了3顆魚雷。在夜色地掩護下潛艇也逃離了戰場。根據潛艇離開時地報告，敵艦隊似乎已經調頭返航。
這基本上是合理的。黑夜裡遭遇不明潛艇地攻擊，加上天亮後中國艦載飛機又將迎來表演時刻。英國艦隊指揮官一定不敢再追下來，及早撤退是明智的。
只是林泰曾還是保持了一絲謹慎。他不能確定這是不是英國人耍的花招，所以他並沒有命令艦隊調頭追擊。即使這樣會加大飛機搜索的難度，林泰曾還是決定審慎一點好。劫匪任務已經完成，能吃掉3艘無畏艦固然好，吃不掉也不用難過……
林泰曾此時已經絲毫沒有了搶劫巨額黃金的興奮感。這次搶劫行動的代價，是雲娜。
林泰曾接手艦隊以來，從來沒有親自召見過雲娜。那並不代表林泰曾不關心她。雲娜小時候經常被他抱在懷裡玩耍，他喜歡這個精製、漂亮又淘氣的小姑娘，不僅僅因為她是鳳鳴先生的千金。
得知雲娜的戰機墜海的消息時。林泰曾覺得心都要碎了。他不知道回國以後該如何面對丁香：我的雲娜呢……那可是丁香和查理唯一的女兒。
北大西洋冰冷的海水……從理智上說。即使雲娜已經及時跳傘，林泰曾對於她的生還也已經不抱希望。林泰曾寧願放棄自己地所有戰功。放棄他的元帥軍銜。只求上蒼能恩賜一個奇跡，讓雲娜活著回來……
……
可憐的雲娜，這次的睡眠也只有一個多小時。
挨千刀的……誒？好像是艦載飛機？！迷迷糊糊醒來的雲娜瞬間興奮。
天空中傳來的是斯圖卡那熟悉地、淒厲的尖嘯聲，彷彿地獄地使者帶來最恐怖的問候。這是雲娜最喜歡的聲音。天知道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喜歡這種聲音。
不過雲娜吃苦頭的時候顯然也同時來了。幾顆近失炸彈掀起的滔天波浪讓雲娜像一個皮球一樣在禁閉室中被反覆拋起，又重重的落下。她只能死死的抓住氣窗上地鐵條，讓自己不至於再受到傷害。她的頭部已經不再經得起撞擊了，她的小半條命已經被撞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恐怖的震撼。就像世界末日已經來臨一樣。一顆重磅炸彈在艦體內部爆炸了。
雲娜終於親身感受到自己扔下的炸彈能帶來多大的傷害了。巨大地爆炸聲就像直接在她心裡炸響一樣，讓她的心臟都幾乎停止跳動。她的耳膜也被震出血了。強烈的衝擊波讓她即使拼盡全力也無法抓得住鐵欄，整個人直直的飛向牆角，整個背部狠狠撞在牆上，一口鮮血遏制不住噴了出來。
戰艦上到處是雜亂的人聲，受傷者淒厲地喊叫聲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個可怕的屠宰場。
雲娜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從鐵窗中伸出兩條胳膊。緊緊的抱住鐵欄。不管怎麼樣，人都是有求生的**的。
空襲持續了近一個小時，雲娜知道，幾乎所有的艦載飛機都來了。「獵戶座」號戰列艦先後被命中了3顆炸彈。後兩顆炸彈給雲娜所在區域的震撼不如第一顆強烈，雲娜咬牙撐了過來。
飛機似乎離去了。但是雲娜知道，這支艦隊的末日也不遠了。她太瞭解中國海軍了，像狼群一般機敏而凶狠的戰巡不會放過他們地。
「獵戶座」號地動力系統顯然遭到了很大的破壞，船上地輪機聲音一度都停止了。後來似乎又恢復了運轉，但速度明顯慢了。
戰鬥警報聲又響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戰艦主炮又開始齊射。只是，似乎「獵戶座」號的主炮已經啞火近一半了。中國人的戰巡已經來了。
這是比晚間更加慘烈的炮戰。半個小時之後，「獵戶座」號已經幾次被擊中。最後一次雲娜又被震飛了出去。雲娜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再炸一次的話她已經沒有力氣在保護自己。
雲娜發現自己開始滾向船的右舷。「獵戶座」號的艦體已經開始出現大角度的傾斜。
船上的人們開始慌亂的跑來跑去，到處是慌亂的叫聲。雲娜咬牙再一次爬起來，撲向氣窗，拚命的大聲喊叫，踢打著鐵門。混亂的艦船上沒有人顧得上她。
水兵查理從通道慌亂的跑過。雲娜就像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樣大喊道：「查理！查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查理慌張的向她喊道：「艦長命令棄艦了！船要沉了！」
「天哪，查理，那快放我出去！」雲娜尖叫道。
查理停住腳步，看著她。眼中儘是不忍的神色。但他沒有來救她。
「查理！放我出去！」雲娜大聲喊道。「求你了，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讓我死在這裡！」
查理的手在顫抖。他咬咬牙，轉身跑了開去。
「查理！你這渾蛋！你這懦夫！……」雲娜痛苦的罵道。罵了一半，她看到查理又跑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把斧頭。
「查理！……」雲娜驚喜的叫道。
「請退後一點，雲娜小姐！」查理說著，用手中的斧頭砸開了鐵門上的大鎖，然後一腳踢開了鐵門。
驚喜之下雲娜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了。她軟軟的倒在查理的懷裡。
查理拖著她向外逃去。雲娜知道這時候需要她的堅強。她勉力從查理的懷裡站了起來，跟著他穿過複雜的通道，逃到了甲板上。途中查理還從一個小房間裡抓了兩件救生衣出來，扔給雲娜一件。
此時船傾斜的角度已經很大。他們根本無法在甲板上站穩。又是一陣衝擊波，他們滾到了船舷。
「救生衣穿好了嗎，雲娜小姐？」查理大聲喊著。雲娜點點頭。
「那好，我們就跳下去……但願上帝保佑我們能堅持到救生船來！」查理大聲喊道。
他拉著雲娜的手，艱難的爬了起來。他有些擔憂雲娜。不過雲娜對於跳水顯然沒有畏懼。作為飛行員來說，這種事並不比跳傘艱難。
……
雲娜艱難的爬上一艘倒扣在水中的小艇的船底。在這冰冷的海水中，她已經沒有多少體力，泡在水裡的衣服和救生衣就像千鈞重擔一樣拖著她的身體難以離開水面。如果沒有查理在後面拼盡所有力氣抬她，她根本無法完成這一不可能完成的攀爬。
她大口喘著氣。幾乎全身都虛脫了，軟綿綿的根本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但她還是拼盡所有的生命潛力伸手拉住了查理的手。
「查理，快爬上來……快……」雲娜咬牙用力拉著他。
查理也已經接近於虛脫。剛才幫助雲娜爬上小艇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
「查理，求你了，快用力！你能夠爬上來的！一定能……」雲娜流著眼淚大聲喊道。
查理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咬牙再次用力攀爬。這是他最後的力氣了。他不想死。他要回家，告訴克麗斯汀，他有多愛她……
他的身體艱難的一點一點離開水面，他的胳膊肘已經可以掛在較平的地方……雲娜渾身顫抖著用力拽他，可是她的力氣對於一個70多公斤重的身體離開水面而言太微不足道了……
求生的衝擊終於還是功虧一簣。
查理繃緊的身體終於還是軟了下來，一點一點又滑回了水裡。
「查理，求你了！別放棄！」雲娜淚流滿面哭喊著，「想想克麗斯汀！你的克麗斯汀還等著你回去呢！查理！你這懦夫！不要放棄啊！嗚……」
查理僵硬的嘴唇費力的動著，斷斷續續吐出一些單詞：「告訴……克麗斯汀……我愛她……」
雲娜大聲的哭著。她依舊死死的抓住查理的手。
終於，她的手也已經僵硬了。她無法再抓住查理。
查理睜著眼睛。眼神裡儘是純淨的光。不知道他的生命是否還在。
雲娜一直都在哭，哭的那麼傷心，哭盡了所有的力氣，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
……
朦朧之中，她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個人應該還活著，快救他！……誒？好像是個女人啊……」
「天哪，她是中國人！……」
……
（明天可能要請假一天，請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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