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八卷 縱橫四海第二十章 餘生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八卷縱橫四海第二十章餘生
天殺的北大西洋,天殺的北大西洋……已經接近於失去意識的雲娜在靈台中維持著僅有的一絲清明,意識中一直在咒罵這片冰冷的海域。
海水和鋼針通常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碼事,可是在這裡卻是一碼事。冰冷的海水就像無數的鋼針,把雲娜刺得逐漸失去意識。可是雲娜依舊應該感謝季節。如果時光流轉提早兩個月,她那青春美好的生命或許早就已經香消玉隕了。
雲娜還應該感謝她那野小子一般的童年生活,正是從小培養出來的健康的體魄讓她的生命力在這冰冷殘酷的海水考驗之下沒有消耗殆盡。
所以,雲娜堅持到了英國人的搜救小隊的到來,她就像被漁民撈起的大馬哈魚一樣,重重的被扔到了搜救船上。求生的本能終於鬆了一口氣,此時的雲娜終於安心的讓自己的意識逐漸飄散。在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聽到一個英國水兵在說:「天哪……一直在天上炸我們的就是這個女人……」
在她的意識又一次回到身體的時候,她正被兩個強壯的水兵架著前往某個地方。濃重的酒精和福爾馬林的味道讓她意識到,她正在前往某艘軍艦的醫療室。
一位水兵向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敬禮說道:「布萊克上尉,我們奉命帶這位中國戰俘來你這裡接受治療。」
「對不起,我很忙。這裡起碼有24位不列顛青年的生命等著我拯救。我恐怕沒有時間救治中國人。」上尉醫生冷冷地撇了雲娜一眼,「……哪怕她是一位漂亮的女士。」
「可是……」水兵撓了撓頭皮,「希斯將軍希望她活著。」
布萊克醫生想了想,搖著頭走了過來,看著已經醒過來並且瑟瑟發抖的雲娜,翻了翻她的眼皮,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她的胸口。對兩位水兵揮了揮手:「放心吧,她很好。就是有點冷。你們可以走了,把她留給我。」
「可是……我們奉命看守這位重要的戰俘。」那位水兵又撓了撓頭皮。
布萊克醫生聳了聳肩:「好吧,隨便你們願意。只是……請幫我個忙,給她去找一塊干的毛巾和一套衣服好嗎?或許……再給她來點羅姆酒吧。你喝酒嗎,上尉小姐?」
雲娜地嘴唇僵硬發白暫時說不出話,但她的動作顯然回答了醫生地問題。她的手正哆哆嗦嗦的從濕透了的上衣口袋裡費力的掏出一個鑲嵌象牙雕刻的小酒壺,打開蓋子。顫抖著把瓶口送往嘴邊。
布萊克醫生笑笑,轉身又忙著去救治其他傷員。
超過50年的路易十三人頭馬大口大口流進了雲娜地喉管。冰冷的酒在口舌之間就轉化成為了火辣的熱,汩汩淌進喉管之後就轉化成濃烈的熱流,向她冰冷僵硬的腸胃軀幹緩緩輸送寶貴的熱力。雲娜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大股烈酒的刺激下開始加速跳動,加速流動地血液把熱量傳向全身各處,就像冰山融解時的涓涓溪流,讓人舒心、讓人暖洋洋的……在這個過程中,她窈窕的身軀似乎顫抖得更厲害了。
水兵回來了。他依舊在撓頭。這個軍艦上顯然是沒有女人的,一路上他貌似都在思索他手裡的衣服那位女飛行員能不能穿。
接過衣服地雙手依舊止不住在顫抖。雲娜茫然的四處張望。
正在檢查一位傷員傷口的布萊克醫生看看雲娜,暫時放下手中的活計,從工作台上順手拿起一瓶酒精走了過來:「中士,請扶這位上尉小姐去洗手間,順便承擔你看守的職責——在上尉小姐換衣服的時候不要讓人闖進去。至於你。上尉小姐,用毛巾擦乾身體之後,建議你用這裡面的酒精好好用力的擦拭你的身體的各個部位,那能避免你地表皮組織壞死……另外,出來地時候裹上那件大衣……」
雲娜從逐漸恢復了血色但依舊顫抖著的嘴唇裡勉強吐出兩個單詞:「謝謝你。」
「那是命令,上尉小姐,希斯將軍希望你活著。」布萊克醫生眼神木然又走了開去,似乎他並不真正介意這位女飛行員地生死。
……
「查理,你帶著的這個妞不錯,她是你從水裡撈上來的嗎?她是人魚族還是水母族?」一位水兵吹著口哨調侃押解雲娜的水兵。
「干!這個女人肯定是把靈魂出賣給了撒旦!上帝詛咒她!」一位水兵憤憤的吐了口口水在地上。他的好朋友被中國人的航空炸彈炸得粉身碎骨了。
「還留著她幹嗎?應該馬上絞死她!他們殺死了我們這麼多弟兄啊!」一位水兵看上去兩眼紅彤彤的。
「別急……在絞死她之前。是不是應該讓我們好好的樂一樂呢?半年沒碰過女人了……」這個聲音聽上去就很有些淫賤的味道了。
「和撒旦的女人**會受到上帝詛咒的……」這位貌似是虔誠的教徒。
雲娜倔強的沒有低頭。她目光炯炯的瞪著表情各異的水兵們,昂首走在兩位看守的中間。烈酒在她的身體裡已經充分發揮了功效。她的臉頰籠罩著一圈紅暈,看上去,她真的很誘人……
「請你們讓開,該回到自己的崗位了。」水兵查理費力的在人群中開道,「希斯將軍希望馬上見到她。」
於是,在眾水兵彷彿觀看珍惜動物一般的眼神下,雲娜來到艦橋。
「姓名,軍銜,所屬部隊。」哈里-希斯海軍中將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女飛行員。
雲娜地身材很高挑,穿著英國壯漢的水兵服。長度上沒什麼問題,就是一副寬袍大袖魏晉風流,把英國水兵服穿出這種意境,陳寅恪看到恐怕是要大跌眼睛的。
「中國國防軍,海軍上尉雲娜,軍人編號37956628。」雲娜正色回答,「除了以上回答之外。我無法回答你的任何其他問題,長官。」
「請你告訴我。你們這次出航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希斯中將問道。
「對不起,長官,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雲娜嚴肅的回答道。
「請你明白,我們現在所面對地問題,事關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希斯中將地眼中流露出惡狠狠的光芒,「所以,不要指望我會因為什麼狗屁的國際公約而仁慈的對待你!不要指望我會遵守紳士的準則對待一位女士!回答我的問題。或者受到無情的懲罰,上尉!」
「中國國防軍,海軍上尉雲娜,軍人編號37956628。」雲娜表情木然。
希斯中將繼續惡狠狠地瞪著女飛行員。女飛行員木然回望。
令人煎熬的僵持持續了接近一分鐘,海軍中將頹然放棄了繼續假扮惡徒的眼神。對於這位老牌紳士而言,今天的表演並不成功。
「我希望你明白,上尉,如果你放棄在我這裡合作。明天一早就會有專業的刑訊人員前來接收你,如果落到這些情報部門的人手裡,我將無法想像你的下場。我希望你明智的對待自己地命運。對於你來說,美麗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希斯中將換了一種語氣。
「謝謝你的提醒,長官。」她那美麗的眼波有一些流轉,但面部的表情依舊木然。
海軍中將長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轉身面向黑暗的大海。水兵查理領著雲娜走出門去。走到門口,希斯將軍突然問了一句:「請你滿足我一個好奇心,上尉。作為一位女士,你為什麼要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
雲娜想了想,回頭用非常確定地語氣告訴他:「我不知道,長官。」
希斯中將啞然失笑:「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孩子。這裡的大部分人其實都不知道。」
將軍抬起頭仰望著北大西洋夜空中的璀璨繁星,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慈祥。他在想他的孫女,16歲的金髮小女生瑪格麗特……
……
雲娜的臨時閨房是一間禁閉室。狹窄的空間連她修長的雙腿都無法伸直。而且。一條薄薄地被褥並不足以抵擋北大西洋夜晚地寒冷。而且,她的酒也早就喝完了……雲娜並不是個吃地慣苦的女生。因為特殊的原因,一直惹是生非的她其實在海軍裡也並沒有真正被關過禁閉,因此,她一直都沒有睡著。
她決定不再努力入睡。她站起身來,把腦袋靠在鐵窗上,看著奉命看守她的水兵查理在門口走來走去。
「hi,你叫查理是嗎?」閒著也是閒著,雲娜決定調戲調戲這個看上去有些木訥又有些可愛的英俊小伙子。
「對不起,小姐,我接到命令不能和你說話。」水兵查理的回答讓雲娜噗哧樂了。就是這樣「不能說話」的啊……
「好吧,我理解你收到了命令……嗯,我承認,很有意思的命令……我只是想知道,現在幾點了?」雲娜壞笑著說道。
水兵查理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快12點了。」
「謝謝你,水兵。」雲娜得意的笑道,「你看,和我說話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納爾遜勳爵的在天之靈並不會因此而哭泣,蘇格蘭高地也不會因此而沉入大海……」
雲娜的信口開河讓水兵查理有些暈頭轉向。
「所以,和我說說話吧,水兵。在這樣一個夜晚,相信我,徒勞看守著一個呼呼大睡的女生並不是一個太好的主意。」雲娜繼續滿嘴跑舌頭,「你確定你是叫查理嗎?而不是叫查爾斯、巧克力什麼的?」
「我是叫查理,不是巧克力。」水兵查理認真的回答道。
「好吧,查理,你來自哪裡?」雲娜歪著腦袋問道,「威爾士?烏干達?還是南極洲?」
「……我並不清楚你說的烏干達和南極洲是在哪裡。」可憐的水兵已經被女飛行員繞暈了,「我來自德比郡。」
「德比郡啊……你家是幹什麼的?修鞋的?」雲娜隨口問道。
「嗯……你……怎麼知道?」水兵查理疑惑中。
雲娜心裡樂開了花……靠,這也能蒙到?沒天理……
「你好你好,來自德比郡的修鞋匠的兒子查理,幸會。我是來自中國江蘇的雲娜……不過,據說我的真實血統是這個國家西南邊疆某個神秘的少數民族。」雲娜從鐵窗裡伸出手去。
水兵查理有些遲疑,不過面對雲娜笑黶如花的樣子,終於還是伸手握住了雲娜的手:「幸會,來自中國江……素的雲娜。」
又遲疑了一下,查理問道:「你說的英語為什麼帶有美國人的口音,雲娜小姐?」
「嗯……我的父親來自新澤西。你知道新澤西是嗎?太好了。」雲娜微笑著說道,「對了,他也叫查理。他是個好牛仔……告訴我,查理,你有女朋友嗎?她叫什麼?露斯?瑪利亞?還是伊麗莎白?」
「克麗斯汀。」雲娜的狗屎運這次顯然不太靈。
「嗯……其實我也不確定她是我的女朋友。」月光下水兵查理的臉蛋紅撲撲的可愛極了,「我是說……她好像更喜歡修鐘錶的比爾。」
雲娜暈翻。是個菜鳥……
「你為什麼喜歡她,我是說……克麗斯汀?」雲娜問道。
「她……很漂亮。」水兵查理的眼神裡流淌著甜蜜的柔情。雲娜卻不自覺的感覺到鼻子有些發酸。她別過頭去。寅恪哥哥……
「你想她嗎,查理?」雲娜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水兵查理的聲音似乎飄的也不近:「每天我都想她。每當炮彈呼嘯而來的時候,我都在心裡叫著她的名字,希望上帝能夠讓她知道,我有多麼的愛她。我每天都在後悔,為什麼在參加這場可怕的戰爭之前我一直都沒有膽量告訴她:我愛她。」
「過來,查理。」雲娜輕聲叫著水兵。查理靠了過來。雲娜在他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了一個吻。
「下次回家,一定要把這一切都告訴你的克麗斯汀,千萬不要再膽怯了。你是個男人,查理。」雲娜的語氣就像是在對她寵溺的弟弟說話。
幾秒鐘之後,雲娜又恢復了她壞壞的表情:「查理……可愛的小伙子啊,能不能給我去找一根香煙?小半瓶羅姆酒也行……」
對於教小dd學壞這一點,雲娜歷來都興趣濃郁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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