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患得患失的老齊 文 / 甘草秋梨
「一百一十萬啊」
這筆單子要是做成了，夠老齊吃大半年的了，他們這一行也跟古玩行當一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所以，看到莫小言沉吟，老齊那老臉上也冒出了精光。
「太貴了！我就要這幾塊便宜的，四塊一共十萬，是吧？」莫小言臉上突然展開一抹如花的笑顏，她的刀子，就在這時候出手了。
「啊？」老齊張大了嘴巴，快要傻了的樣子，彷彿是這時候，才發現莫小言也是個行家，苦笑道：「莫小姐，您不能這樣呀，這幾塊料子是我以為你買那幾塊，才給你便宜的」
或許是想到自己剛才在隔壁屋的開價就不厚道，又或者是想到莫小言深厚的背景，老齊一張臉皺成苦瓜，認栽的道：「莫小姐要是真想要，那就再添點兒，十五萬吧，我也保個本兒！」
「不行，你自己開口說十萬的，怎麼能反悔呢！」莫小言不依不饒，反正她的年紀擺在那裡，耍賴也不覺得丟人。
再說了，她可還佔著個理字呢！
老齊複雜的看著莫小言，再看看她挑得那幾塊毛料，實在看不出什麼表現來。
得，十萬就十萬吧。
這幾塊毛料在他倉庫裡，得有小十年了吧，當初進來也不過千把塊錢，雖說這些年物價跟著，但也沒漲那許多。
十萬塊，他也賺飽了。
「行！十萬就十萬。莫小姐，您可是行家，我老齊認栽了！」像是想起了什麼，老齊又狐疑地看了莫小言一眼，「就十萬。你可不能再還價了呀！」
「當然。十萬塊。我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小光，給錢！」
莫小言知道這邊的毛料商人，很多都只收現金的，所以打一開始，就準備了些現金。
開始的時候，因為坐飛機，就丟在了空間裡，後來改成開車了。就裝了個背包，丟在了車上。
就連盛晨光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後備箱裡其中一個背包。竟然裝滿了現金，足足一百萬呢！
這包那麼沉，自然不可能莫小言自己拿著了，於是落在了盛晨光這個苦力的手上。
盛晨光打開包的時候。雖然只給了老齊十萬，可是那個包裡大概還有多少錢，老齊就算毛估一下，也估得出來。
看來他這次還是低估了這幾個年輕人呢，之前看到杜廣平陪著，他還道就是幾個有些背景的衙內，並不認為他們就能跟他這兒花多少錢。
哪怕徐信明著告訴他，外頭開來的那輛車都得好幾百萬。
可誰說開著幾百萬豪車的人，口袋裡就一定會有大筆的現金呢。
不過，當老齊估算出莫小言帶過來的現金額度，他的臉上就變了。
有些後悔，又像是有些慶幸，不過面對莫小言的熱情，顯然就要高的多了。
突如其來的熱情，總會讓人覺得受不了的，莫小言也是一樣，看著拿了錢，還不收起來，猶在身邊打轉的老齊，莫小言忍不住問了句，「齊老闆，還有什麼事情嗎？難道我這錢，有什麼問題？」
「哈哈，怎麼會，這錢我收了，那幾塊毛料就是您的了。那啥，莫小姐的毛料，要不跟這兒解了？」老齊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看都不看，就將手裡的那十沓子紅票丟給了身後的一個夥計，反問了一句。
「解石嗎？也好不過，齊老闆這兒的燈光，我怕把毛料給解壞了呀！」這一回，莫小言可不否認自己是故意的。
明擺著的事兒嘛，這屋裡那麼昏暗的燈光，看毛料還說的過去，就當是這一行的規矩，可是解石卻是技術活，萬一看不準，切壞了裡頭的翡翠可怎麼辦。
「怎麼會呢，莫小姐真會開玩笑，六兒，把外頭的大燈打開，幫莫小姐把這幾塊毛料搬出去！」老齊臉上訕訕的，他也知道自己這是被莫小言明著給唰了。
但有什麼辦法呢，本來就是他理虧，甭管啥規矩不規矩的。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嘴上說是規矩，其實就是店大欺客了唄。
朝著那些默默幹活並不說話的夥計招呼了一聲，老齊就領著一行人往外走，到了屋外一看，可不，碩大的兩盞探照燈，把個院子照得燈火通明，解石自然是足夠了的。
而原本也在屋裡挑選毛料的其他幾撥人，在莫小言買下這幾塊料子的時候，面上還沒露出什麼，大不了就有幾分好奇。
不過，一聽說莫小言這是要當場解石，手邊正看著的毛料，也都放下了。
要知道，賭石這個行當裡，最刺激的事情，就莫過於解石了呢。
其實老齊面上沒露出什麼，越發恭謹的樣子，實則心裡可是腹誹了不老少。
四塊毛料總共才十萬塊錢，又是那樣的表現，能切出個什麼來？還怕燈光太昏暗勒，要他說呀，這些毛料就該直接閉上眼睛切兩刀算了。
「言言，你真看好這幾塊毛料嗎？」林律川就算再怎麼樣，好歹也是一家珠寶行的老闆，對翡翠毛料的常識還是有的。
至少比起駱家明和盛晨光兩個純粹打醬油的傢伙，要懂得多。
這四塊毛料被挑出來，他就圍著看了，直到莫小言跟那老齊銀貨兩訖，他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反正他可以很肯定一點，要是他公司裡的賭石專家來了，是絕對不會挑選這樣的毛料就對了。
「看不看好，都已經買了，現在問這個不是馬後炮嗎？反正一會兒就切開了，你連這會兒功夫都等不及啊？」莫小言還沒作答，倒是抱著一包現鈔的盛晨光沒好氣的噎了他一句。
本來嘛，問啥不好，人家都把毛料買下來了，才問這個，跟他說得著嗎？
看好不看好，那也是自己家的東西，跟林律川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被盛晨光憋屈了一回，林律川也就不再說話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著這位的待見。
等兩台解石機都插上了電源，四塊毛料也被搬到了院子裡。
被看被莫小言挑出來的這四塊毛料，看上去全是一點表現都沒有的貨色，可勝在個頭大呢，最小的那塊還得有十五六公斤，這就不提了，就說莫小言那小胳膊細腿的，她帶來的那幾個人也不像業內人士的。
索性，老齊就給做了回主，讓自己這兒的夥計站到瞭解石機前，不過這從哪裡下刀子，卻是要莫小言這個毛料的主人自己決定的了。
甭管有沒有表現，毛料是人家的呀。
「莫小姐，您看，先切那兩塊呀？」到了燈光地下，原本還挺慇勤的老齊，這會兒又開始後悔了。
就這幾塊破磚頭料，他怎麼就嘴欠，喊莫小言跟這兒切了呢？
要切至少也得等今兒另外幾撥人買了毛料再說不是？
現在倒好，他可算是騎虎難下了，莫小言那幾塊料子，明擺著都是垮料，這一旦賭垮了，今天別人的生意，他也算是不用做了。
可要是莫小言真賭漲了呢？老齊覺得自己也不會開心到哪裡去。誰讓這是低價被莫小言買走的呢？
老齊在這個圈子裡那麼多年，像今天這般患得患失的，還真是少見。
「隨便，反正都是要解開的。」莫小言看了老齊一眼，撂了句話。
她當然也知道，要是當著老齊的面，先將那塊高冰種的飄花料子解出來，最是打臉。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放棄這個想法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她都已經佔了這麼大便宜了，就甭跟人計較了吧。
再者說，芙蓉種翡翠的價值，也不低呢，四塊毛料全解開，對老齊的刺激，也足夠大了。
不過當兩個夥計接到指示後，真的按照就近原則，隨便搬了兩塊料子放到解石機上以後，莫小言笑得就有些古怪了。
她這還說別給老齊刺激太大呢，可是人家自己把價值最大的那塊冰種毛料搬上機器，那就怪不得她了。
下刀之前，老齊又徵詢了一下莫小言的意見，得到的答案也在他意料之中，還是一個隨便。
想到這樣沒表現的毛料，就算是一個賭石專家來，也不會有太好的見解，兩個夥計，也著實切得隨意。
兩台機器的切刀，幾乎是同時按下去的，由於毛料都不小，整個過程花了十來分鐘。
不過在這段時間裡，卻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兩塊毛料的上面，哪怕表現不好，也不例外。
十來分鐘後，小一點的那塊毛料，率先被切成了兩半，周圍的人立馬就湊了上去。
「出綠了！出綠了！」
「漲了！漲了！」
「快拿水啊！」
徐信的水盆是老早就拿在手上的，所以也是他第一個衝上去清洗了切面，當看到那一片清清爽爽，給人冰一樣感覺的切面時，徐信整個人都傻了。
瞪大的眼睛，充滿了不敢置信，嘴巴哆嗦著，「冰種飄花」
而就在這一刻，徐信的腦中回想起了李大鵬跟他說的事兒，莫小言在他那裡賭出了一塊玻璃種的紫眼睛！
甚至在那之前，還有過連續切漲七次的戰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