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斬魔問本心 108、眾生之相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8-12

    （這章寫得有點猶豫、本書的中心，主角的一生，也在這裡有所轉折。希望來點紅票收藏吧，小生拜謝。）

    玄龜滿意得笑著，說道：「無妨，以你現在的年齡，有如此修為已經很難得了，力量不足也是可以理解之事，慢慢來吧。這裡有一本《玄陽鍛體法》你且看看，這玄宗的功法頗為有效，這本功法雖然只是武道入門一類，但卻是如今玄陽宗的入門必學功法，對於強橫肉身力量頗為有用。你只要照著上面說得，每日清晨起身吸收太陽中的玄陽之力，再配合這其中的一些動作，以你現在的境界，就猶如往瓶中注水一般，很快就可以有相匹配的力量了。」玄龜說罷，便是從懷中掏出一本橙紅色書籍，丟給江儀。

    江儀愣了一下，苦笑著搖頭，看來玄龜在上古玄宗撈了很多東西出來，一種接一種都是出自玄宗的功法。

    看到江儀這個表情，玄龜也是猜到了什麼，尷尬得笑著。

    時光荏苒，一下子，兩年時間便是過去了，那頭奇怪的妖獸卻是再也沒有出現，江儀也是難得的過了兩年安穩的樸素生活，過往身上散發出神采飛揚的貴族氣質，也是在這兩年內漸漸內斂起來，整個人更顯得儒雅俊秀。而這兩年來最大的收穫，莫過於江儀已經踏入歸一境巔峰狀態，只差一個頓悟，便是能突破到鏡靈境了。而且江儀還把《諸天雷法》、《龍狐心法》、《如來掌法》、《太神訣》幾種功法融會貫通。

    不過玄龜倒是開始疑惑起來，按理來說，江儀天分如此出眾，而且修煉的每一種都是絕世功法，怎麼境界卻如此緩慢呢？而且江儀還獨特得把所有的功法都糅合起來，威力更加厲害，這種天賦，不應該進階如此緩慢才是，難道是因為本道境界修煉艱難嗎？玄龜思來想去，也只是想到這種可能性而已。在教授完江儀諸天雷法後，玄龜就停止教授其他功法給江儀了，免得貪多嚼不爛，反而影響了江儀的境界進展。

    而這一天，江儀正在龜角村附近的一座山頂，趁著日出修煉《玄陽鍛體法》。只見一縷縷肉眼可見的金色光絲不停游離在江儀身邊，緩緩被江儀的身體吸收進去。

    江儀驀然睜開眼，皺眉看了自己的雙手，歎息一聲：「看來這玄陽鍛體法對我肉身的強化幫助越來越微了，而且，為什麼這麼奇怪，我總感覺到自己身體隱隱在抗拒玄陽之氣，莫非，是因為極陰之體的緣故？」

    「才發現嗎？」一聲冷笑傳來。

    「誰？」江儀目光一冷，警惕得環顧著周圍。

    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側臥在離江儀不遠的一塊巨石上，黑袍下一雙幽深鬼眼戲謔得看著江儀。

    江儀鬆了口氣，說道：「琉璃？好久不見，怎麼，你知道我修為無所寸進的原因？」

    那黑袍人便是出現過兩次，親手把《鬼經》交到江儀手中的夜叉琉璃，琉璃拖下黑袍，露出白髮尖耳，眼神中略帶不滿，說道：「怎麼，你還是沒決定練鬼經嗎？修煉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想修為突飛猛進不成？你沒死就應該偷笑了。」

    「呃。」被琉璃這番刻薄話語一說，江儀有些茫然了，心底也是有些惱火，針鋒相對道：「怎麼，我修煉這種正道功法怎麼會死？《鬼經》那種邪道功法才可能讓我這種凡人猝死吧！」

    「哼。」琉璃一聲冷哼，說道：「難怪你前世在交給我這本書的時候，還叮嚀我要再來一遍，看來不來的確不成，你跟前世一樣都是自以為名門正派的假惺惺，好在你前世最終還是明白何為善惡，而你現在還不明白。看在你前世照顧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你是萬年一出的極陰之體，這種純陽、玄陽之力非但不會對你有任何幫助，反而會讓你修為停滯，重則暴斃，輕則修為全廢。好在你現在修煉功法駁雜，才能活到現在，不然的話，你早就死了，歸入我們鬼道了。」

    『果然如此。』江儀瞳孔一縮，琉璃說的他倒不是沒想過，只是想著自己身為人，即便是極陰之體，那應該也是陽盛於陰，修煉玄陽鍛體法或許能讓自己的身體變為凡人身體，所以他才冒險一試。

    看到江儀的表情，琉璃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旋即便是輕笑道：「看來你早就知道了，莫非你是想著靠這些就能改變你天生適合鬼道的極陰之體嗎？那是不可能的！難道在你心中，我們鬼道就如此不堪？」琉璃話語中透出一絲冰冷殺意。

    琉璃話語一出，江儀感覺自己如墮冰窖般，魂身都是感到刺骨寒冷。雖是如此，江儀卻是毫不在乎，沉聲說道：「天地有陰陽，人鬼有正邪，人即是正道，鬼便是惡道。佛經六道輪迴中，天、地、人為三善道，而鬼、妖、魔為三惡道。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怎麼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讓我改變想法！」

    「你！難道就不怕我動怒一掌殺了你！」聽到江儀的話語，琉璃幽深鬼眼變得閃爍起來，四周的空氣都彷彿被琉璃的殺意凍結了一般。

    江儀昂首挺胸，直視著琉璃，絲毫畏懼都不曾顯露。

    看到江儀這般模樣，琉璃不怒反笑，冷然道：「既然你深信人道為正，鬼道為邪，那我就帶你看盡這六道眾生是哪般模樣，顛覆你心中所想。」琉璃說罷，黑袍一抖，便是把江儀罩在其中，帶著江儀一起，化為淡薄黑霧消失不見。

    「你要幹什麼。」江儀全身無法動彈，只能任憑著琉璃用法術夾帶著自己飛行。

    琉璃面無表情得看著江儀，說道：「帶你去看人間之事！」

    江儀只覺眼前一黑，便是被琉璃帶到疆南省的一處戰場之上，濃烈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讓江儀頓覺胸悶欲吐。

    琉璃伸出白皙手指，指著下面殺聲震天的戰場，說道：「看，這就是你們人間的戰爭！僅僅為了一己之欲，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琉璃袖袍一抖，便是定格在一個士兵上，一指點落，一個圓形的半透明水幕便是出現在兩人身前，只見那士兵的種種因緣頓時浮現在水幕之上。

    「這是…」江儀愣了一下。

    琉璃指著那光幕，歎息一聲，說道：「這是鬼道秘術『浮世水鏡』，裡面映照出的就是關於這小兵的一生。」

    「呃。」看著那人影晃動的浮世水鏡，江儀遲疑了一下，為難得說道：「我們這樣窺視別人的一生，不太好吧。」

    琉璃撇了江儀一眼，說道：「你不看，那我就說給你聽吧。這個小兵新婚不久，就被徵召入伍，一心想著建功立業，為了你們人間女帝宣丹金後所承諾的高官侯爵而在戰場與素未謀面的人生死相搏，滿心都是衣錦還鄉。卻不知道，遠在千里之遙的新婚嬌妻，慘遭鄉紳侮辱，憤而自殺。而他那六十歲的老母，終日以淚洗面，最終落得個哭瞎雙眼的下場。而接下來，這個小兵就會在這場戰爭中喪命，客死異鄉，還無人收殮屍骸。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宣丹想要統一唐雲。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人間正道嗎？」琉璃厲聲喝道。

    「這…」江儀頓時語塞。

    琉璃冷笑著，說道：「這種或許只是個別案例，不是那種精忠報國的士兵對吧？那我再帶你看看戍守邊疆的鐵血戰士吧。」

    琉璃袖袍一卷，便是帶著江儀離開這個絕望之地。

    江儀只覺眼前一黑，再次睜開眼，竟是來到浩瀚大海之上，江儀驚叫道：「這是萬潮省邊境？這莫非就是無數海靈族棲身的無邊海域？」

    琉璃點點頭，指著下面一個島嶼，說道：「這裡的確是你們人間所稱的無邊海域，而這下面的小島就是唐雲鳳軍駐紮的一處軍事要地。這裡的駐軍，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不僅海上酷暑飢渴難耐，就連日常的飲食，時不時都會延期送來。而且，周圍還有無數海靈族窺伺，只要一個不小心，全島皆滅的事情是常有的。這些人，背井離鄉來到這不毛之地，為了是保衛帝國王土，而這些人的長官們，又在做著些什麼事呢？」琉璃譏諷得看著江儀，眼神逼視著江儀。

    江儀苦笑著搖搖頭，不用琉璃帶他去看，他自己也清楚，因為身在柳家那麼多年，這些事雖然有些他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耳聞的實在太多。那些所謂的邊疆大臣，此刻恐怕正在夜夜笙歌，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全然不會想到這些邊疆將士的悲苦生活。

    「你自己也清楚，對吧？那些高官大臣，哪個不是自幼熟讀聖賢書？為何會如此？你告訴我！」琉璃眼中怒火閃現。

    「人心沉淪，世間既有善，便有惡。人道的確不能稱之為正道，但是人間還是有一些道德君子，弘揚正氣的。」江儀底氣不足得說道，卻不再敢昂首挺胸的直視琉璃了。

    「是嗎？那我帶你去看看所謂的道德君子吧，看看他們心中所想，日常所為，是否配得上到道德君子。」琉璃袖袍一卷，便是帶著江儀來到墨香省某個書院外。

    琉璃漠然得看著書院大門上的《正氣書院》四個大字，話語冰冷得說道：「這就是天下七大儒門聖地之一的正氣書院。裡面坐著的，就是陸氏門生中名滿天下的正氣子，諸葛文若。走，我帶你進去一觀這諸葛文若的大儒風采。」在說到大儒風采這四個字的時候，琉璃還一字一頓的強調著。

    江儀猶豫了一下，說道：「所謂儒風盛，可壓鬼神，難道你就不怕正氣書院這種儒雅之地？」

    「呸，儒雅之地？」琉璃譏諷得往書院大門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