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斬魔問本心 113、墨宗宗審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8-18
少年墨儀與墨均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墨均便是站起身,由墨儀攙扶著,往那墨道山最高峰走去。
墨宗大殿中,無數身穿漆黑墨袍的墨宗子弟站在兩旁交頭接耳。而近百個身穿灰白墨袍的墨宗子弟則是坐在大殿中兩側上百張靠背椅上,還有近半的位置空置著。另外還有三十多張模樣更為古樸的灰玉彎背椅放置在大殿中的十丈石像兩側。灰玉彎背椅上坐著的多是鶴髮童顏的老者,只有七八個是中年人模樣,墨雷子赫然就在其中,此刻的墨雷子身穿潑墨白袍,一臉洋洋得意,看著大殿門口的眼神有幾分熱烈之感。
最為顯眼還是八張白玉躺椅,放置在石像下兩側,上面躺著八個身穿太極圖服飾的老者,或坐或臥,個個形態不同,身上氣息完全內斂,如同凡人老人家一樣。而在八張白玉躺椅中間的,則是一張琉璃水晶臥椅,一個身穿樸素白袍的中年人盤膝閉目,坐在上面,一絲生命跡象都沒有,彷彿一具石像。
少年墨儀攙扶著墨均慢慢走進墨宗大殿,原本喧嘩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那些閉目養息的弟子和長老,都是睜開雙眼,看著墨均和少年墨儀。只有那八位太上長老和墨宗掌教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墨均輕輕從墨儀的手臂中掙脫起來,拱手道:「弟子墨均攜劣徒見過諸位長老、掌教。」說罷,便是彎腰一拜,而少年墨儀也是跟著彎腰一拜。
「起來吧,不用多禮了。」盤膝坐在琉璃水晶臥椅的墨宗掌教緩緩睜開雙眼,平淡無情的說道,模樣雖是中年人,但是聲音卻如同經歷了幾世滄桑的老者一般。那墨宗掌教雙目剛一睜開,所有在墨宗大殿中的墨宗子弟原本起伏的心境瞬間變得如同無波水面一樣平靜,原本神色各異的表情都是變得如同木頭人一般,就連那些普通長老臉上也是出現掙扎的神色,只有那八位太上長老依舊我行我素,全然不受影響一般。
就連江儀只是在觀看自己前世的記憶心境也是隱隱受到感染,彷彿自己看待世間萬物都變得毫無感情。墨儀一手按在江儀肩膀,悠悠說道:「這就是墨宗掌教墨天子,渡過了三十六無量劫的玄王境高手,其餘那八位太上長老,最少都是渡過了十二無量劫才能在掌教的孤寂神功中安然無恙,那些普通長老,除了已經隱隱踏足玄王境的普通長老,其餘都是只能勉強抵抗住而已。」
墨儀這麼一按肩膀,江儀整個人壓力盡散,頓覺輕鬆許多。看向那墨儀記憶的墨宗掌教墨天子,眼中滿是驚駭之色,在他的記憶中,除了當年在金後鳳誕大典上那截日教和掩月教兩個教主和金後身上才能感覺到如此修為,但和眼前的墨天子比起來卻是有些不足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當時金後和那兩個教主都沒有全力釋放修為境界。
墨天子掃了大殿一眼,便是把修為氣息全部收了回去,整個人又變得如同平淡無奇的凡人一般。
大殿中的墨宗子弟都回轉心神,看著墨天子,眼神都是充滿驚懼。
墨雷子一個跨步走出,拱手大聲說道:「掌教,墨儀私自廢除墨泰愛子墨錦修為,嚴重違反墨宗宗規,請掌教主持公道。」
墨天子冷漠得看了墨雷子一眼,又看回少年墨儀,緩緩說道:「墨儀,為何廢去墨錦修為?」
「啟稟掌教,墨錦依仗修為欺辱凡人,逼死兩人。此等作為,弟子理當重罰此人,若是掌教覺得墨儀有錯,便請責罰。」少年墨儀說罷,便是單膝跪地。
「哼!即便如此,你又憑什麼能私自處罰同輩弟子?」墨雷子神色俱厲得指著墨儀說道。就在墨雷子說話的同時,坐在石像下左側的三位太上長老同時睜開雙眼,各自釋放出一絲威壓同時往江儀壓來。
少年墨儀不動神色,玄王境修為陡然釋放出來,那三股威壓頓時被擋住,「如此憑借可足夠?」少年墨儀傲然說道。
其餘五位太上長老同時睜開雙眼,一臉驚訝得看著少年墨儀,就連那面無表情的墨天子,臉色也是微變了一下,旋即便是恢復平淡之色。
少年墨儀釋放出的玄王境威壓,在抵住了那三個太上長老的一絲威壓之後,便是往墨雷子籠罩而去。
墨雷子驚慌得連退幾步,差點跌坐在地,失聲道:「玄王境?怎麼可能?」站在墨雷子不遠的墨泰子連忙上前扶住墨雷子,看著少年墨儀的眼神滿是恐懼。
墨雷子咬牙切齒道:「即便如此,你也只是普通墨宗子弟,無權責罰有過子弟!請掌教主持公道。」
墨天子看著少年墨儀,嘴角微微一揚,竟是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墨均,你這弟子果然不凡,十五歲便是化天為玄,容納於身,真讓本座深感意外啊。」
墨均低頭一拜,說道:「弟子不肖,未與掌教細說,請掌教責罰。」
「無妨,我能理解你的用意。墨儀,既然你已窺得玄王之境,那便有了長老資格,且凝聚一下你的墨袍,讓本座看看你修為如何。」墨天子滿意得看著少年墨儀,微笑道。
聽到墨天子這句話,墨雷子和墨泰子兩人都是露出焦急之色,掌教這句話說出來,明顯就是不想處罰墨儀了!想到此處,墨雷子連忙看向那向墨儀施壓的三位太上長老。
那三位太上長老微不可查得向墨雷子點點頭,墨雷子和墨泰子兩人的心才放了下來。
少年墨儀輕哼一聲,渾身修為陡然內斂,身上漆黑墨袍的顏色忽然慢慢變淺,瞬息之間便是變得如同潑墨一般,又過了三個呼吸時間,少年墨儀身上的墨袍隱隱聚成了太極圖案,但還未來得及凝聚成形,便是潰散開來,變成原先的潑墨白袍。
「偽太極凝?墨儀應該還沒渡過無量劫才對啊,但是卻已經開始凝聚太極圖了?」四周墨宗子弟交頭接耳,就連那八位太上長老,也是各自交談著。
「不錯,既然如此,那你便有處罰墨錦的資格!另,逐墨錦出墨宗山門!」墨天子語氣平淡得說道。
「掌教,萬萬不可!我墨宗萬年來都未曾有先罰後給資格這一說,如此一來,恐惹非議,宗內不定啊!」坐在右側的一個太上長老忽然站起身說道。
墨儀深深看了那太上長老一眼,對江儀說道:「這個,就是墨宗內最鐵面無私,也是最迂腐的太上長老,主掌宗內刑罰之事,墨罪子。」
墨罪子話音剛落,剛才那向少年墨儀施壓的三個太上長老也是同時站起身,齊聲說道:「墨罪子長老言之有理!豈可為此逆徒亂我墨宗規矩!」
「天縱之才,偶破一例有何不可?」另外一個紅臉太上長老站起身說道。
「若是輕易責罰如此天才的弟子墨儀,恐以後天下恥笑我墨宗不能納才,這等罪過可是你等能承受的起的?」另外一個長眉太上長老也是站起身說道。
「墨陽子和墨青子長老說得極是,老夫支持掌教決定。」另外一個大耳太上長老隨之站起身說道。
八位太上長老你一言我一語便是在大殿上吵了開來。墨天子看到此景,也是無奈得搖頭歎息。
「這?難道掌教不是最終權威?」江儀回頭看了墨儀一眼。
墨儀搖搖頭,說道:「在處理墨宗一些事務的時候,掌教的確有獨斷的權力,但是在此等門內弟子互鬥引致墨宗宗審的情況下,是按票數決定結果的,掌教一人相當於兩票,八位太上長老各據一票。當年,五位太上長老主張廢我修為,逐我下山,而掌教和那三位為我說話的太上長老,則主張網開一面,給我長老資格。」
「那結果如何?」江儀問道。
墨儀微微一笑,說道:「你看下去便知道了。」
就在大殿內八位太上長老爭執不下的時候,其中一位主張廢除墨儀修為的太上長老大聲說道:「既然無法斷定!那便請祖師神像裁決吧。」
「祖師神像?難道是那個十丈高的巨大石像?」江儀驚訝得看著那個石像,發現那石像平平無奇,彷彿死物一般。
墨天子歎息一聲,說道:「好吧,那便請祖師神像裁決。」墨天子說罷,便是站起身,咬破指尖,一滴鮮艷欲滴的鮮血便是流了出來,墨天子兩手一搓,往上一揚,恭聲說道:「請祖師明斷!」墨天子兩手中陡然升起一道血紅絲線,往那石像眉心鑽去。
石像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全身光華閃爍,兩眼眨動了一下,悠長歎息一聲,用死板的聲音說道:「不廢修為,逐出山門!」
石像說完這句,身上光芒便是黯淡下去,變回原先死物一般。
石像話語一落,大殿內頓時炸開了鍋。就連那八位太上長老和掌教在聽到這話後,都是目瞪口呆。
少年墨儀聽到石像的話,放聲大笑道:「謝祖師爺恩赦,墨儀有生之年,依然是墨宗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