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斬魔問本心 162、棋盤爭鋒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10-06

    王積薪似乎沒有察覺江儀的想法，只是一味得招呼江儀下棋。

    江儀搖頭歎了一聲，苦笑道：「那小生就獻醜了，還望王先生不要趕盡殺絕才好。」

    「哈哈，說的什麼話，來來。」王積薪豪爽一笑。

    江儀坐定，看向那棋盤，發現這棋盤跟普通的棋盤似乎有點不同之處，但是又看不清楚是什麼地方不同。

    江儀願意跟自己下棋，王積薪的臉上頓時笑開了一朵花般，笑道：「看江公子也才十五六歲，老朽下棋也有幾千年了吧？可惜啊，現在這儒魂禁地再也找不到肯跟我下棋的了。這樣吧，我讓你先手吧。」

    「幾千年？」江儀心中一震，心中更加苦澀，這王積薪存活的年代，距今起碼四萬餘年了，沒想到在他眼中居然只有幾千年？看來這儒生墓中的魂魄，都不知道外面的時間流逝呢。

    江儀抱拳道：「那小子就獻醜了。」江儀說罷，便是伸手往一旁的棋盒摸去，一陣溫涼感覺從指尖傳來，江儀凝神一看，發現那棋子竟是天地難尋的暗語石所鍛造而成。

    江儀揣摩著指尖夾著的暗語石做成的黑色棋子，心中更加驚訝，這暗語石乃是隨天外隕石而來，一般一人高的天外隕石都很難有這麼一顆，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一整盒暗語石做成的棋子，不由得江儀不心驚。暗語石表面紋理如凝聚了漫天星斗一般，而且不是靜止，是一直運作著，這種暗語石，堪稱與五彩石齊名，是鍛造仙器的好材料！

    「公子，對這棋子很喜歡嗎？」看到江儀如此眷戀的表情，王積薪哈哈大笑。

    江儀臉色微紅，尷尬一笑，說道：「孤陋寡聞，看到特別點的東西，總會聚精會神一些。」

    「無妨，若你贏了我，這棋盤與棋子都送與你。這白棋子是日輝石所作，我想你也會喜歡。」王積薪一臉淡然地說道。

    「日輝石！？」江儀身軀微震，今天可真是驚喜啊，不僅看到了天地奇寶中著名的暗語石，還看到了與之齊名的日輝石！

    江儀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表情慢慢平伏，回復了往常的淡定從容的神色，說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我與王先生的這盤棋而已。來吧！」

    王積薪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哈哈笑道：「對。公子請！」

    江儀知道，此刻若是被王積薪的話語影響了心神，待會就必敗無疑了，不過這王積薪的確狡詐，居然還玩這麼一手來惑亂江儀的心神。兵不厭詐，江儀微微一笑，指尖的黑子便是「登」一聲放在了棋盤之上。

    忽然一陣強光閃爍，江儀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再睜開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悠然的山亭之中，而是置身於一個殺戮滔天的戰場！

    江儀吃驚得看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此刻身穿一身墨黑色盔甲，身邊滿是身穿黑甲的士卒。而周圍黑壓壓一邊，竟是望不到邊的黑色人潮。在黑色人潮對面，則是身穿白甲的士卒，為首的正是王積薪，此刻的王積薪身穿淡白色盔甲，身上殺氣滔天，宛如殺神白起降世一般。

    「來吧，江儀！勝，你則得此間一切，敗，你就會永生禁錮此地！」王積薪凶暴得喝道，哪有一絲棋中聖人的風範，反而像個身經百戰的大將。

    江儀心念一轉，便是想明白了什麼，恐怕，這就是那棋盤所化的棋局幻象吧。這就是所謂的世事如棋麼？

    江儀爽朗一笑，回道：「好！王先生，就讓我這無知小兒，見識一下你這棋中聖人的高招吧！」

    「白子列隊！一字長蛇吞虎狼！」王積薪手一揮，身旁的無數白甲士卒入浪潮一般，布成了首尾仿若無邊無際的白色長蛇。

    「殺！」王積薪喝道，雙腳一夾，便是帶頭衝殺而來。

    從高處往下看，此刻的白甲兵士就像一條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往黑色甲兵咬去，好像要一口便把黑子全部吃掉。

    江儀微微一笑，笑道：「既然王先生布長蛇陣，那我便織個網，捕你這蛇！天羅地網，請君入甕！」

    黑甲士卒如同江儀的身體四肢一般靈活，一聲令下，便是布成一個巨大的網陣，頃刻間就把氣勢洶洶的白色長蛇網縛在其中，慢慢分離格殺。

    原本長若大江的白色甲兵頓時被分隔成無數小塊，被黑色甲兵圍殺。

    對於眼前這種困境，王積薪絲毫不見慌亂，看到江儀的佈局，王積薪臉上露出一絲讚賞，哈哈大笑，說道：「妙招，不過只有這點伎倆的話，那你就等著永禁此地吧！離火焚天，星火燎原，給我燒盡這網！」

    白色甲兵頃刻間便是四散開來，各自為戰，從高空往下看去，此刻的白色甲兵就像無數火花沾染在黑色甲兵所布成的網陣一般，原本被分離開來的劣勢一下子扭轉過來，大有星火燎原的壯觀景象。

    「火麼？那我便滅了你這火，看你還能怎麼翻騰！」江儀從容一笑，手一揮，頃刻間黑色大網便是演變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浪潮，往那點點白火撲去。

    棋盤環境中，兩人殺得難分難解。

    而在山亭之中，此刻忽然出現了許多身穿儒服的人，歐陽詢也赫然在列。

    「歐陽，你說這盤棋，會是誰贏？」一個身穿皂白色儒服的老者看著雙目緊閉的江儀和王積薪，又看了棋子不停翻飛粉碎的棋盤一眼，淡然笑道。

    歐陽詢看著棋盤上打得難分難解的情況，搖頭說道：「學生認為，這江儀雖然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不過比起王積薪這個下棋無數的棋聖來說，太過稚嫩了，雖然現在還能平分秋色，不過待會就應該勝負立分了。」

    「哦？你對他這麼沒有信心麼？」老者輕歎一聲。

    歐陽詢輕輕點頭，指著棋盤道：「你看，敗勢已現，江儀的反擊太過兇猛，雖然能擋住王積薪的攻勢，但是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狠招。」

    「呀？這麼快？」周圍圍觀的儒士都是交頭接耳得討論著。

    而在棋局幻鏡之中，江儀正在面臨著極大的危機！

    正如歐陽詢所說，江儀所用的佈陣雖然抵擋住了王積薪的攻勢，傷亡卻也不低，眼看王積薪竟然已經形成合圍之勢！

    王積薪一臉得意，春風滿面的看著江儀，說道：「江公子，認輸吧，雖然你這種棋法的確讓在下很是頭痛，卻太大代價了，現在以你手頭所有的棋子，已經無力回天了。」

    王積薪的話，江儀似乎沒有聽到，完全無動於衷，臉色依然淡定從容。

    江儀的表情，讓王積薪不僅有些狐疑，難道這小子還能翻盤？不可能，我縱橫棋場數千年，從未見過有人還能如此劣勢翻盤的，難道這小子真的那麼無所謂麼？

    王積薪心神不禁有些搖擺不定。

    忽然，江儀抬起頭，深深得看了王積薪一眼，微笑道：「承讓了，王先生！」

    「什麼！？」王積薪陡然一驚，環顧四周，自己的白甲士卒居然被黑甲士兵全部包圍起來，原本白色甲兵已經把黑色甲兵包圍起來，如同一個圓環一般，但是江儀卻佈置了一個更大的圓環來套住白色甲兵！兩相夾擊之下，白子敗！

    「轟」一下子，江儀便是回到了山亭之中，原本圍在旁邊觀棋的眾儒生早已消失不見。

    王積薪坐直了身子，一臉難以置信得看著棋盤的上黑白子，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你什麼時候布下的局！我怎麼沒發現！怎麼可能，我已經數千年沒敗過了，怎麼會敗給一個小孩子！」

    江儀淡然一笑，說道：「當局者迷，我只是用旁觀者的心態下棋而已。王先生的棋藝，在下深感欽佩。小子也是取巧，王先生數千年未曾敗過，已是相當自信。但是，自信過頭，便是失敗的開始！」

    王積薪頹然得癱軟著身子，似乎明白了什麼，苦笑道：「是啊，是我太自大了。剛才，你就是趁著自己大敗狂輸的情況下，巧設後手麼？我明白了，這才是棋，原來我做的只是一枚棋子，而你才是棋手。」

    王積薪深深歎了一下，肅然起身，躬身一拜，說道：「達者為先，江公子，雖然你棋藝沒有世間那些所謂棋中國手凌厲，卻別有一番風格。這棋就送與你！你好生端詳，此棋名叫玲瓏棋，乃我生前贏了那天上神仙南斗星君所得，南斗星君曾言此棋乃是仙家法寶。可惜在下只是一介凡人，只是把它普通棋而已。告辭了，今日一戰，在下獲益匪淺，我要找個地方靜思一會。」

    王積薪說罷，也不待江儀回答，便是身影化作青煙消散了。

    江儀微微一愣，沒想到這王積薪居然如此乾脆就把這棋送與自己。

    「好險啊，好在這王積薪未曾看出我伏計，不然的話，瞬間便是潰敗得一塌糊塗。對付這種高手，只能弄險。」江儀還心有餘悸，手腕綠光一閃，便是把玲瓏棋收入龍狐靈環中，現在可沒時間好好端詳呢。

    江儀剛一收起玲瓏棋，眼前景色忽然一變，原本還端坐在山亭之中，現在卻是在一個好大的書院中了。四周人群湧動，不停得往前擠著，似乎前面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今日先生開壇講道，請來一位客人與先生辯道。有請江公子！」一個稚嫩的童聲剎那間蓋過熙熙攘攘的交談聲，傳入江儀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