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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文 / 相思如風

    直瞪瞪瞅著的一干人,被噎了一下,這不是明知故問?好好的被人甩了耳光,能服麼?服才是怪事。

    玉紫幽大樂,嘴角扯開一抹明艷的笑容,因唯恐被某個小氣的男人瞧見而挑自己的毛病,趕緊的用團扇半掩住面孔,那人只會對看順眼的人好,若被他誤會自己是在嘰笑少年,那後果就嚴重了,掩面後偷偷觀察遠處一眼,見沒有任何異樣才略略的放心。

    華儀暗中抹了把冷汗,也悄悄的發話,讓人將被踹下擂台的水濤扶出去治療,縱容小祖宗為所欲無是另一碼事,人還是要救一救的。

    水澤的臉當場漲成豬肝色,那問題太刁了,怎麼回都不好,若說服,這裡彙集了全大陸各方的代表,難免被人以為是懦弱無能,吃軟怕硬,那樣的話水家的名聲也就全沒了;若說不服,可看那少年眼中的殺意便知只要敢說,肯定還會再受羞辱。

    不僅是他,就連二位使者也面如死灰,也在突然間,二人發現加在身上的那禁名錮竟莫明消失。

    「水音醫,你別欺人太甚!」身體才恢復自由,二人沒忍住,怒火噴發。

    視線一低,嗖的射向怒髮衝冠的二人,水嘯垂著的手抬起,眾人又看到了飛揚的一隻寬袖,看著那自袖子中翻出的一隻手掌掃過了男人的臉。

    「辟辟啪啪」,響聲比之前更響亮。

    白光飛過,水家使者傻傻的沒了反應,二人被那二耳朵甩懞了。

    群眾驚呆了。

    震驚,這太令人震驚了。

    這、這甩的可是水氏世家使者的臉啊,甩了水氏家主的耳光已經夠讓吃驚的了,連其本宗使者也沒放過,還是在九方學院中當著所有人的面的情況,這是何等的霸氣!

    他們知道音醫很彪悍,卻沒想到如此彪悍,親眼見到如此強大的一面,眾人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水澤雙腿一軟,重重的癱在座上。

    鳳留行眼神淡淡的,好似剛才見到的也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沐月霜只有一個想法:九方學院實在太寵小傢伙了!是個名符其實的小祖宗!

    院士們不知旁人在想啥,個個心底的冷汗熱汗同時狂飆,連想暈過去的心都有了,小祖宗呀,您老玩得高興,好歹也照顧一下老人啊,要不好歹提前打個招呼也行,至少讓人有點心理準備嘛。

    飽受驚嚇的院士們很想跳起來討要點精神損失費以安慰自己脆弱的心靈,像這般下去,他們肯定個個早亡。

    「就是欺人太甚,那又如何?」甩人耳光甩上癮的水嘯,揮揮手袖,無比囂張的看著被打的三人,滿眼的諷嘲。

    沒見所有人看戲看得很興奮麼,既然如此,她就犧牲一下自己的形象,娛樂一下大眾,也算是為今年的擂賽添點彩。

    而她,一直抱著小水吟,無論是在飛掠還是在打人,小水吟連頭髮絲都沒動,他沒受到任何外力影響,被護得滴水不漏。

    一干人聽到那狂妄的宣言,心頭大震,不禁由此聯想到種種,看熱鬧的心態也淡了半分。

    水澤與使者臉上黑了白,白了黑,藍了綠,青了紫,在來來回回的變換著色彩。

    「掌摑你們幾下,那是給你們面子,要知道本公子對於看不順眼的人一向不屑動手。」說著,水嘯悠悠的抬抬腳,意思很明顯,不屑出手,一向只用腳踹。

    無數人冷汗直冒,可想而知,若真是被人一腳踹到面上,那將是何等的丟臉,都可以乾脆不要活了,還不知直接抹脖子痛快。

    「你,你太……太……」使者本想說「你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一激憤,舌頭打結了。

    「太怎麼了?」恍然不知自己做了何事,不恥下問。

    「你太分了,水家絕不就此罷休。」水澤抑下滿身的恐懼,鼓足勇氣表明立場。

    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水嘯笑了:「水家,哪個個水家?是北溟水家,還是另一邊的水家?」

    無論是哪個水家,她都沒放在眼裡。

    也因為聽到水澤拿家族壓人,心底的怒氣也騰騰躥起,火苗兒灼著心,當下又一揚,又極速的甩出二掌。

    就憑她現在的實力,打識天境人的耳光就是抬抬手的事,比吃飯喝水還容易,更何況水澤根本就無法閃避,立即又被甩了個結實。

    水澤徹底懵了,連氣都不敢吭。

    「知道為什麼看你不順眼麼?」將人打老實了,水嘯終於問出所有人心中想問的話。

    水澤誠實的搖頭,滿頭霧水的其他人豎直了耳朵,生怕錯過內幕。

    「因為水十九,你祖孫二人為一己私慾,竟勾結外人對他下黑手,令他丹田爆廢,更逼得他祖孫二人遠走他鄉,你們頂著一張人皮,一肚子的骯髒齷齪心思,做著豬狗不如的事,本公子看著就不爽。」

    水嘯很想很想將水澤的心挖出來瞧瞧,她曾經一直想不清水十九為何好好的就會沒了,想了好久都理不出頭緒,直到在捕捉火心時身受一番煎熬後實力大漲時,才從腦海裡突然浮現的一些畫面找到了那答案。

    那是她穿越前,水十九身在禁閉室的情形。

    在她成為他的前夜的半夜時分,水澤跟一個全身掩在黑紗中的人進入了禁閉中,逼問他水家掌令的下落。

    水澤沒有問出任何可用的信息後退出,掩去全身的黑衣人問了他幾句,臨走時在他身上印了一掌。

    當時的水澤也是戴著面具,水十九好歹也曾在水家呆了三年,對水澤的聲凌晨自然再熟悉不過,就算是故意變了變嗓,也仍然從聲音識出了他。

    水嘯不知道當時水十九的心情如何,因為,記憶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隱約記得他當時依著牆便發呆,再之後就是她醒來。

    恨,不恨?

    她無法做出判斷,但是,她確信,水十九當時應該是極度失望的,所以才選擇性的將那一段遺忘,待她醒時根本尋不到那一份記憶。

    在找到水十分的記憶的那一刻,她是恨的,恨得恨不將食水澤之血,喝其血,不管怎麼說水澤也是水十九的長輩啊,就算是叔爺爺,卻是與其爺爺一脈相連的親兄弟,只為家主之位,竟不惜與外人勾結,讓她如何不恨。

    理智壓住了衝動,水嘯終是沒有動手,挖了心人就活不成了,與其讓他一下子死了,還不如讓他活著受折磨。

    「水十九,水嘯……」二使者輕喃一聲,神色一片變幻。

    「你,你血口噴人!」水澤腦子裡嗡的一響,駭得跳了起來,憤憤喊枉。

    水十九?

    水家音醫天賦者?

    人心一凜,滿場震驚。

    水家十九,曾聞名大陸,而隨著他折損的消息,便成了一個遺憾,人人談起時也僅只有一聲歎息。

    按理說,如此大事,原本也不會在如此快的時間裡消失於人言中,卻是因為他出事的時間太不巧了,正碰上九方學院即將招生,世人眼睛關注著九方學院,也自然而然的將他給遺忘,否則,若換個時間,必定會在數年內成為人茶前飯後的話題。

    如今再提其人,在場的人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眾世家代表們在驚訝時,也有一絲心驚,這,跟水音醫有何關係?久遠的事被翻出,他們不得不多個心眼。

    許多人的眼神,立馬有了變化。

    表弟!

    河可盼心一慟,捂嘴悲淚。

    台上的河可琛,坐席上的河可依,暗叫了一聲「糟」,默默的望向自家小妹的方向,滿眼痛惜。

    「音醫天賦者千年難出其一,原本本公子以為有了對手,然而,待吾苦修十餘年準備尋他,卻得悉他竟不幸與音醫失之交臂,沒有對手的人生,何其不幸。你們便是造成本公子一生孤獨的禍首,既然沒了撫琴拼音的對手,只好讓你們代替,回去後好好準備,等著本公子隨時上門找你們練音。」

    幽幽一歎,水嘯又繼上一句,以消旁人心頭疑慮,豎耳傾聽的人,半信半疑的瞧瞧她,低頭沉思。

    「你你你想滅水家全族?」水澤駭得又一屁股坐下。

    二位使者霍然抬眸,這邊的水氏縱是再不濟,也總是水家的一個分支,更不能由外人來覆滅。

    「你們二個知道為什麼被打麼?」察覺到兩人的視線,水嘯沒他們開口便先一步開口:「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扶持了水濤,這,也是水千憂的錯識決策,原本本公子念著一筆寫不二個水,或許必要時會幫幫你們水氏一族,可水千憂沒有明察秋毫,沒有明斷事非,沒有給水十九一個公道,所以,他必須為他的錯誤決策付出代價,留著你們二人的命,回去將話轉達給水千憂。現在,你們,滾!」

    最後一個字,殺氣騰騰,響如驚雷。

    二位使者驚得一悸,一把拖起水澤,疾疾的往一側一跳,如驚弓之鳥,向著北門飛躥。

    看戲的人霍然瞪圓了眼,幾乎不敢相信。

    九方學院的撫額,大大的噓了口氣:小祖宗的氣,終於消了!

    水嘯往後一退,折轉過身,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身影劃過虛空,躍回擂台上,以優雅無雙的姿勢下降,橫坐在小綠馬背上。

    還沒喘過氣來的人們,又突然發現,那少年又望向了世家席的方向,琉璃色的瞳目一片陰森。

    「柳氏世家的人聽著,柳不悔的兒子,本公子保了,若柳氏還有人敢將手伸向這個孩子,後果自負!」

    比目光更為陰森的一句話,驚得一干人打了個冷抖,柳氏世家的人,猛的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你們也不服?不服儘管放馬過來!」誰敢不服,那就打到他服!

    剎時,只聽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哈哈,好樣的,夠狂,老子喜歡!」靜宓中,一聲豪爽的長笑,如風捲至擂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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