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文 / 相思如風
三絕院侍從歸來,引起滿院觀注,以至過往時都頻頻探頭探腦的往內瞧,那些離得遠,或本來不從附近經行的人,還特地繞一大段路的繞到三字園外,以探聽最新動態。
事實則很令人抓狂,園內無動靜,甚至連幾位侍從踏進院內後就再沒人見人出來。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
接連二天不見人,學生急了,不惜來了個圍、堵、守,將三字園周圍的每條道都給看住。
遺憾的是,在蹲守三天後,大夥兒終於發現異樣了,園內自始至終都沒見人進出,甚至連人的氣息都察覺不到,就連那個華大院長新收的小徒弟也不知在何是竟也沒在三字園與院長院兩地間往返,三字園仿若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空園,靜悄悄的。
人哪去了呢?
圍堵蹲守的人傻眼了。
日落日出,日出日落。
轉眼又過兩日。
第七日,當太陽升起時,眾人突然發現,三絕院上空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光華圈,呈蒼穹的圈兒將整個院子籠罩住,並折射出無數白色與淡金色的光線,遠遠看去,像一個從海面升起的大太陽
它太亮太顯眼,以至於每個角落都能看到,彷彿是颶風飆過,在不足一盞茶的時間,滿院皆知,於是乎,角角落落的無數人被驚得眼珠子掉了一地。
學院某角落,數人仰頭望一眼,鎮定的收回視線,然後便是竊竊私語般的對話:
「咳,小祖宗的音術又有新的進步。」
「嗯!」
「我說小祖宗這幾個月怎麼這麼安分呢,原來就是為了這一招啊。」
聞言,俱再抬頭遙望,眼裡即是無奈又是無語,原本以為拜那位小祖宗所托會有段安適的生活,可現在呢,這簡直就是不鳴則可,一鳴驚人哪,如此一來,必會滿城風雨啊。
苦笑著的院士,彼此互視一陣,淡定的走人,得,還是趕緊的去壓陣吧,收拾爛攤子才是正事。
當一場兵荒馬亂即將開始時,學院後院的禁地高塔之旁曾從無人居住的一處院門自內徐徐開啟,數人冉冉步出。
院內等候已久的男子,瞧到最前那嘴角還在微微抽蓄的俊美少年,心頭一樂,禁不住盪開一抹輕快的笑容。
「小祖宗,你不滿意此近道?」吟吟笑語,比笑容似更輕快幾分。
甚至的,聽在別人的耳朵內,更貼近於是幸災樂禍,至少,身為當事人的水嘯就是如此。
瞪眼,嘴角又抽蓄一陣,才回一句:「滿意!很滿意!」
滿意兩字,咬得特別重。
但凡不傻的人都能從其語氣裡聽出她的激憤,事實也如此,她沒法做到不激憤,誰能想到,三絕院其實與後院禁地是相通的?其暗道麼,想到暗道,她幾乎要爆粗話,知道暗道在哪嗎?暗道就在一間毛茅房內!
是毛茅,不是客廳不在院子,不在房間不在走廊,就是在毛茅房內,而且,好死不死的還在她所住的上房套室的裡,也正是小水吟天天要光顧的那一間。
蒼天啊,大地啊,神啊,降道雷劈了那個設計者吧!
悲憤之下,水嘯暗中仰天咆哮,如果那傢伙死了,就劈了他的靈魂吧,真是太缺德了啊,竟讓人鑽毛茅,不劈了,天理難容!
緊隨左右的龍驚雲幾人,嘴角也跟著狠狠的抽蓄了幾下,讓住三絕院的人從毛坑底爬過,估計也就九方學院這地方能幹得出這種事來,同樣的,從毛坑底爬過的琉璃王,大約也是前無古有,現今這位是第一位吧。
暗抽中又無比敬佩新王,畢竟,在知道暗道在哪,還能面色不改,一往直前的照鑽不誤,就這點足以證明王的勇氣與魅力也是空前絕後的。
隨之又在想到曾經居過三絕院的人,心裡湧生出好奇,那些人是否也曾走過暗道?像華院長,前任院長,以及歷代的院長,是否也曾親身體驗過這條路的艱辛?
華儀是不知道其人正在百轉迴腸,他的眼裡只印出那個風華萬千的少年身影,聽著咬牙切齒的聲音,笑得更加的明媚:「小祖宗,我忘記跟你說,其實,還有另外一條暗道的,」眼見絕色少年臉上浮出異色,又極速的接著:「唉,這人哪,年紀大了記憶就不好,幾百年沒有宿三絕院,對於那裡的一些事物都記不清楚啦。」
宮心弦與夏至五人,臉上頓時五彩紛呈,紅白青綠的一陣變幻。
而水嘯幾乎要吐血三升,那傢伙故意黑了她不說,還如此光明正大的承認,她真想將人給卡嚓了,偏偏又對他莫可奈何,這打不得罵不得怨不得的的感覺,太憋屈了。
在差點憋悶過去時,深深的喘氣,視線瞟向另一邊那扇緊閉的石門:「別廢話,開門!」
這是生氣哪?
瞅著臉黑的像鍋底的人,華儀微不可察的閃眉,能捉弄到小祖宗這實在機會難得,簡直太好玩了,當然,他是不敢在這個候去火上添油將人真正惹怒,當即忍著幾乎要衝出口的爆笑,快步掠去開門。
時隔幾月再看石門開啟,宮心弦、龍驚雲都有種說不出的激動感,內心深處萌生出一種熱切的期盼,整個人都洋溢著振奮的氣息。
夏至的眼睛瞪得溜圓,毫不掩飾的流露出興奮之色。
龍傲目光深隧,眸如深井,幽幽不見底。
看著門向內移,雪嵐情不自禁的憶起去年的情形來,想著種種,嘴角浮出一絲暖暖的笑意。
門開,一聲不吭的水嘯,一馬當先的衝進隧洞,後面幾人疾步相隨,身形一晃即沒了蹤影。
徒留門外的華儀,待門關閉,再不壓抑自己,「噗」的一聲後,縱聲長笑,身軀似風中的花枝,輕微的顫動。
笑夠了,抹抹眼角,轉首,盯著適才那一行人所行出的院子瞧了一幾眼,銜著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意,隱入另一所院子的大門內。
水嘯帶著五侍,經行數重白霧,安全抵達秘洞大廳。
廳空地闊,周圍靜悄悄的。
眼神晶亮的五侍,氣息輕淺。
水嘯回首,目光在一字排開的五人身上掃巡過,問:「你們是自己分開走,還是跟著我?」
「王,我們跟著你走。」五人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回應,這還用得說麼,當然是跟著王嘍。
「想跟著我,就相互牽握著手或衣襟,再拉著我的衣袖,別分開。」水嘯心裡早有數,只是形式上的問問而已。
五侍你望我我望你,表情有些為難,牽著王的衣袖,這點無需致疑,他們是十二萬個願意,這互相牽著手或衣襟,保證不鬆手就難了。
「王,不牽著,是不是就會被傳送到另外的地方去?」遲疑一會,宮心弦問出心底隱忍了好久好久的猜測。
曾經傳送時被傳得與公子分開,只見了一面或三天未曾見的雪嵐龍驚雲唰的豎直耳,凝神傾聽。
「據我所分析,如果人與人之間沒有碰觸,傳送境會隨意傳送,分散或在一起隨機緣而定,如果兩者有碰觸,會被送到同一個地方去。」當初在從秘地返回後,根據自己所經受的情況,與見白靈芝與易銘兩人的情況,總體結合分析,她得出一個結論:傳送境不分將有肢體碰觸或接觸的人分開,如果人與人沒有聯繫,那就隨心所欲的傳送。
原來如此。
宮心弦頓悟,當初之所以會跟王分開,只因為那時沒了接觸。
在他沉思時,夏至卻是什麼也想,往前一跨步,第一個緊緊的抓住了水嘯的衣袖,搶得先機時,還驕傲的微笑。
龍驚雲慢半步,便佔了另一邊。
待宮心弦發覺,最佳位置已無,心不甘情不願的挨著夏至;那邊,龍傲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拉著兒子的手,雪嵐瞅瞅,挪到宮心弦旁邊,扯住其衣袖。
瞄瞄表情各異的五侍,水嘯淡然的正視前方,這還沒到該該手牽手的時間呢,這些傢伙就先想著占好地方,她只有一個詞-無語!
淡定的抬手,將左耳釘摘下,收藏,摸出華儀秘密送至她手中的鎖匙,在左擁右護的五人相擁中,走近正中的一扇石門,不慌不忙的開門,入內。
夏至最興奮,一路東張西望,好奇的不得了,偶爾還會發點聲音以表達當時的心情如何。
不過,好景不長,在走完那些空道,無驚無險的連過三關,抵第四處關前,小姑娘被嚇得花容失色,險些哭出聲來,這無疑的取悅了眾人,讓人好一陣的樂,同樣的,也差點惹怒守關的一群猛將,最終被水嘯一陣轉吟給壓抑住。
幾人也終於知道夏至的弱點所在了,小姑娘勇氣足可擬男兒,竟不怕猛獸,不怕凶獸,在危險面前也無畏無懼,唯一害怕的竟是長著利牙,遍身疙瘩的鱷魚。
受此一嚇,小姑娘的好奇心也被無情的打落水底,再也興奮不起來,無精打采的跟著,好似生怕被人甩掉般,將手中的衣袖揪得死緊。
不費之力的走過數十關,終於抵達破妄陣。
夏至的雙眸終於回復神采。
龍驚雲龍傲雪嵐三人亦禁不住心底的激動,一個個眸中星芒閃亮,俊面上浮現出一片淡淡的紅霞。
在五人急切的心情中,耀眼的光芒翩然降現。
一陣天旋地炫後便是靜止。
「王,你的運氣真好!」與足踏實地的感覺同時襲至的,是一抹似嫉似驚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