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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文 / 相思如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看著表情彆扭的少主,五位長老總算明白了那句的意思了,眼前的情形說明少主是道,水小公子是魔,無論這道如何增長,都會被魔壓制住,所以,這裡沒他們的事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既然沒他們的事,自然就要趕緊的消失,將場地留給道與魔互相消長才是聰明之舉。

    識時務者為俊傑。

    五位長老就很識時務,因此都還沒等被轟,第一時間就悄悄起身後退,不僅自己開溜,還將仍傻瞪著眼的十衛,還有那五位是王守護的傢伙全部「請」了出去。

    世界就此清靜了。

    水嘯沒管鳳留行的僵硬,硬是死賴著,打定主意無賴到底,而鳳修羅並沒有推開她,從最初的默默放任,最後又變為雙臂摟著散發著幽香的軟香溫玉,防睡著滑跌。

    所以,最終,是她贏了,

    同樣的,第二天她也沒能成功的起程去琉璃城,因為,鳳修羅說有位舊識要來鳳氏訪問。

    為等那位舊識,她暫時性的將行程後拖,閒著沒事,沒事就故意去鳳修羅眼前亂晃,偶爾也去各處亂轉,欣賞陣法的奇奧之處。

    對面的陣營始終無動靜,就如像並沒有聽到她來時弄出的音樂通知聲,更不知她這位水小音醫已經駕臨,她知道,其實沐月霜本人就在對面,可為何沒有再動用『一笑蠱』,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來。

    折騰著折騰著,一晃即到月中,

    故人來訪的這天,正下著雨,自至天神近半月,一直沒有下雨,就在這天的前夜才落下第一場雨,先是濛濛細雨,再中雨,至第二天上午時成大雨。

    因下雨不方便四處晃蕩,水嘯也第一次安分的呆在鳳氏拔給她的私人帳包裡擺弄瓶瓶罐罐,當十鳳來請人時,二話不說,收拾好自己散落半帳的東西就跑,夏至小姑娘奉命隨行。

    經行幾十座霞色大帳,抵達會客點,至門前時,水嘯隨手將傘交給帳幕前的鳳族侍衛,帶著夏至隨著十鳳衛往內。

    過第二重門簾即至地頭,這是間比較小的客廳,約能容個百來人,正對著座的正中處,豎著一面高約一丈的大鏡子,四邊鑲琉璃金色,鏡面比水晶更透亮,然而,就算如此,它卻照不出任何事件的影像,也映不出人像。

    裡面只有數人,就鳳留行和五位長老在,而十鳳衛則沒將她往座位引,卻逕自引領著轉入垂著的紗幕後方。

    紗幕之後是被隔出來的小空間,幾張座對著重重細紗而擺,從前面看,看不透輕紗,從內回頭看,透過紗幕,竟能一眼看清外面的一切。

    鳳衛請人入座後即悄悄退出。

    呃,垂簾聽政?

    入座,瞅著外面,水嘯當即冷汗了,這樣式,真的是太像了,腦子裡立即像走馬燈似的走過了n個流傳千古的太后級人物。

    夏至左瞅瞅右瞅瞅,杏眼骨碌碌的轉動,特精神。

    還沒待水嘯自汗泠泠的境界裡回神兒,豎立著的鏡子便迸發出一陣明晃晃的亮光,就如水晶燈在旋轉,光芒萬道,煞是奪目。

    滿室生輝,一地透剔。

    一把轟跑在腦海裡亂跑著的歷史風流人物,水嘯瞇眼,觀察傳送鏡,這當兒,她也有了數,前面的那鏡子,應該是主鏡,另一端的才是分鏡。

    鏡內光輝旋晃幾圈即靜止,光華內斂,不張揚,不刺眼,仍如晨光清透和煦。

    稍稍一刻,鏡光又微微一閃。

    隨之,一個人憑空而現,他立在鏡前,被光華沐籠著,淡金色衣衫與鏡邊的琉璃金相襯成輝,面罩銀色面具,露在外的雙眼,明璀如星光,竟令周圍的光都失色。

    咳……

    瞇著眼的水嘯,抹汗,這豈不就是曾經光臨九方的隱世之家-神棄十大家族排名第一的寒家那位少主麼?

    她有些鬱悶了,這位,如果說是舊識是能說的過去的,至於故人,好似,離得遠了啊。

    擰眉,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鳳留行的背影。

    鳳留行與五位長老,靜靜的等著來客自我調節,但凡被傳送鏡傳送過,在至目地那會兒都會有些不良反應,輕重程度則因人而異,這也是每個世家高層人員必知的常識,他們自然再不清楚不過。

    鏡子的光華,自行斂盡。

    又過數息,寒清安眨了眨眼,習慣性的理理衣衫,衝著座上的人微微一笑:「鳳少主,你憔悴了不少啊。」

    聲音如流動著的泉水,動聽怡人。

    然而,帳內的空氣卻因他的話而鬱結。

    嗷嗷,終於又來了個不怕死的!

    水嘯則興奮了。

    聽聞,就在她出現的那天之後,鳳修羅一直冷著臉,沒人能至他一尺之內去,更無人敢看他的臭臉,以至於讓所有人退避三舍。

    當她聞悉傳聞,特意以身相試,卻屢屢無事,她不僅打破了那種傳說,還耍賴撒潑都無事,以至於令她懷疑傳聞的真實度,直到她無良的推出十鳳當試驗品後才確認不疑。

    如今,這人一來就犯鳳修羅的大忌,她很想知道後果會如何,是會被丟出去呢,還是會被甩冷臉,再吃幾個眼刀子。

    兩眼金光閃閃的水嘯,滿懷激動的等待著下文。

    五位長老眼角跳了跳,面無表情。

    鳳留行眉心一蹩,淡淡的揚眸:「寒少主閣下幸災樂禍得太早了些,再過會想來閣下是再難有此雅興的。」

    望天,水嘯無語,失望啊,咋就沒有出現那種火爆的場面呢?

    王,很失望?

    夏至望望身旁的王,再望望外面,想不透是為什麼。

    咦?

    寒清安心頭閃過了無數的猜想,好似覺得有一絲明悟,又好似什麼也沒抓住,微微一愕,淡定的前移,席地而坐。

    坐定,卻再不語,眼角的視線,越過主人們,瞟向紗幕。

    「幕後之人,不是外人。」五位長老瞭然,其中一人平淡的解釋。

    微揚眸,寒清安的視線投向最有權威的一人。

    「嘯兒本是我族之人,另一位麼,」對於對面人的疑惑,鳳留行不以為意,異常好心的加以細說,直接點明人物,說到另一人時,則中途停下,看著對方,

    表情似笑非笑。

    瞧到那高深莫測的眼神,寒清安心神一凜,直覺告訴他,當修羅露出如此表情時,肯定不會有好事兒。

    猶記得當年,少年時代的銀面修羅在神棄以陣法圍困住那幾家,每次從陣法中走出時,面對等在外不得其路而入的人群時,露出的就是這表情,那時的他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但是,眼神跟現在是一模一樣的。

    在當陣法被撤去,當所有人瞧到那片屠殺場地時,直接被驚呆,從此,當時在場的人都記住了那張銀面,記住了他的眼神,並刻骨銘心。

    汗泠泠的寒清安,當即繃緊了神經,做好承接突臨打擊的心理準備。

    滿意,鳳留行對於自己的話所造成的後果相當的滿意,不怕對方有想法,就怕對方沒反應,瞧到對面的男子鄭重的表情,慢悠悠的接著:「至於另一位麼,更加不是外人,她呢,正是曾經八族護法南族之當代護法。」

    嗖,心臟一跳,幾欲飛出嗓眼,也就是那一跳之後,寒清安整個人如遭雷擊,傻定定的釘坐著,沒了心跳,沒了聲息。

    少主,您老就不能先給點提示麼,瞧瞧,這將人嚇得多慘啊!

    五位長老瞅著被嚇傻的人,掬了把同情的淚。

    黑!

    水嘯對鳳修羅的評價,就只一個字,人嚇人,嚇死人哪,那個好歹是來投誠的是不是?他也不怕將人嚇傻。

    身為當事人的夏至小姑娘,摸摸臉,心裡納悶兒:那個,她有那麼可怕麼?她都沒露面就將人嚇成這樣,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寒少主閣下,你好似受驚了哪,嗯?」鳳留行沒半點內疚之心,閒閒的勾唇,尾音拖得長長的。

    六月的債,還得快。

    水嘯樂了,這鳳修羅還債的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

    「嘶」的狠喘一口氣,寒清安晃了晃身,坐正,心尖狂抖著,唇角眼裡盡現自嘲,原來銀面修羅之前的那句話,即是應證在此啊,果然,幸災樂禍的太早了!

    深呼吸,再呼吸……

    反反覆覆的呼吸,以平定心潮。

    「女王,她,可在此地?」連續深呼吸十數次,才勉強鎮定。

    人人都聽到了他語氣裡的緊張,還有輕微的顫抖。

    「在。」五位長老收到少主的示意,很大方的告知,而在話落時,他們清晰的看見對方的眼裡浮上複雜的神色-掙扎,徘徊。

    良久,寒清安眸裡的掙扎被堅毅所取代,語氣堅定:「請鳳少主轉達,寒氏清安求見女王!」

    「理由。」鳳留行沒拒絕,也沒同意。

    僅此兩個字,就讓寒清安眼神暗淡了數分,他垂眸,唇緊抿成線,稍稍一會兒,才嚅唇細訴:「吾族先祖並非姓寒,本是不知姓氏的孤兒,後機緣之下拜入冷低最後一任護法座下,後臨危受命,接受冷護法大限來臨前之所托,以繼承弟子之身,以繼冷氏一族護法之職,後先祖因冷易寒姓,世代相傳直至如今,寒清安即當代守護人,暫代冷氏當代護法之職。」

    鳳留行眉峰一挑,卻還沒等他發表意見,紗幕後便傳出清冷的聲音:「冷氏背主,其族已從護法族除名,後世再無此族護法,你這暫代之職完全無存在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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