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文 / 相思如風
正要邁腿的五位長老,被雷得足下一滑,狠狠的一個踉蹌,差點兒當場摔個屁股蹲,幾人根本沒敢回頭看情況,汗泠泠的應一聲,爭先恐後的向外躥。
宮心弦等幾人暗中直納悶,實在弄不懂五位十全長老怎麼會像飽受打擊似的,那逃躥的背影真的讓人有點不敢恭維。
當人的背影自視野裡隱沒,水嘯默默地起身,一言不發的走向帳門,在踏出帳幾步,眉心一蹩,輕輕的抬起手臂。
步趨步跟的五侍,齊唰唰的剎步,就那麼看著輕盈的梨白愈行愈遠,他們能理解這個時候王的心情,在經昨日那突發一慕之後,王需要靜一靜。
晨陽初照,空氣清涼。
血霞色的帳蓬,顏色很刺眼。
那一抹梨白行走在比小山丘還扎眼的帳蓬之間的空道上,背影,散發著冷漠的氣息。
如鋼鐵堅定守衛們位,當清雅的梅花香味飄近,一個個愣是不知該做何反應,以至就那麼眼睜睜的目送人飄然離去。
獨身離開的水嘯,繞過座座營帳,越過層層哨崗人員,逕自走到帳營之前方,前方一切也盡歸眼底。
一眼望去,視線竟能穿過連綿數里的樹木、木樁、土堆、沙石之類的組陣之物而暢通無阻的直達陣外,對面的三色營帳陣亦完整的呈現在眼前。
從陣內看對面,猶如在空中看到的紅色帳營情形一樣,只能看到對方的營陣,卻無法知道那邊的情形是不是真的如看到的一樣,無人守護,無人走動。
凝望著的水嘯,自然明白自己所見不過是一種幻象,那邊的實際情況跟這邊也應該是一樣的,呈給外人看的不過是陣法所產生的一種幻景,真實的則被掩去,只有身入其中才能看清。
就猶如昨天在空中時所見的情景,她清晰的記得,那時能清晰地看清紅色帳蓬排列的樣子,它呈北斗七星狀,明明四周無遮無掩,待到達附近時,卻發現那片營地竟憑空消失不見了,呈現眼前的就是一片空茫的虛空,想逼近,卻被一股無形的阻力阻止。
陣,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她,也不得不承認。
感歎之際,不期然的就想起三國時代的諸葛亮老先生來,想起他留下的那八卦陣,竟自今無人能破其奧義,成為舉世神作,如果他老人家來此走上一遭,會做如何感想?是東風壓倒了西風,還是西風壓倒了東風,又或者是東西兩風互相吹捧互相學習互相探討?
因不懂陣,看半晌看不出那些組陣之物的角度究竟有何秘密,在她看來,不過就是零亂的擺設而已。
更想不明白是,這究竟是鳳留行的陣殺傷力太強以至於讓陽月沐三族束無策,還是對方另有所謀,只是在等待時機?
視線上移,望向三色帳之後的山,一龐然大物,就那麼映入於眼簾,那,赦然就是琉璃城內,淨心池內的那塊知命碑!
它,上接於天,下隱於迷茫之中,似天梯連在天與地之間,中間部分薄霧輕雲盤繞,讓巨大的碑身有些部分若隱若現。
遠遠看去,此刻琉璃城周圍的山朦朧不清,如停駐著的蒼茫雲海,那碑則像自雲海中探出。
水嘯的瞳孔一縮,有如心臟供血不足,竟產生出剎那的旋暈感,等那種天暈地旋的感覺過去,正想罵咒一番,卻突然不知該咒誰,怔半秒後,只狠狠的啐了一口:「你個丫丫的!」
此會兒,她總算徹底的印證自己曾經懷疑的真假度了,在山下,是真的能看到知命碑的,無關人的修為,無關人的血統,只要眼睛沒瞎,人人能見。
這情形,真太他爺爺的坑祖宗了,會要人命的哪!
撫額,郁卒。
十鳳衛尋至,所見便是如此畫面:但眼前方的人兒仰著頭,墨色髮絲如瀑一傾垂下,發與衣衫共舞,一手側放,長袖垂地,袖與衣擺盈盈輕動,他的另一隻手搭在額頂。
那姿勢,那背形,有一種說不出的嬌弱,讓人一眼沉醉。
十人看直了眼,竟忘記了來此的目的,心裡眼裡所想,就是讓這一幕成為永恆。
就在他們發怔的當兒,正郁卒著的水嘯,放下手,轉身。
一來二去等人,身軀一震,唰唰,不約而同的將腰標兒挺得筆直,像等待上級檢閱的士兵,精神抖摟。
回身,水嘯淡然的巡望十人,「一來二去三從四德五綱六常七暈八素地久天長,有請人假冒的自己舉手。」
聽著一溜兒的名字,十鳳衛臉上的肌肉抖了好幾抖,表情鬱悶到近乎要去跳樓的地步。
不帶這麼淘態人的是不是?
這麼一來,他們這名兒鐵定是要坐實了,這真是歷代以來鳳衛們最大的「榮幸」啊!
欲哭無淚的十衛,苦著臉,誰也不出聲。
「全是真人,那好說,你們應該記得,你們少主昨天都說什麼了吧?現在誰來解釋一下,你們少主發的是哪門子的瘋?嗯?」
最後一個擬聲詞拖的長長的,那麼一拖,驚得低眉垂眼的心頭一跳,這,才是真正的重點&8226;
抬眸,瞧到那聖潔的如同月亮的人面沉止水,瞳止帶冷,不由得人人心頭乍緊,思維也變得遲鈍,竟愣是無人回話。
等了足足二息,三從見排前的排後的人都不說話,硬說頭皮匯報:「回,回皇,那個呢,那個,……」
那了半天,結果就是沒下文。
瞅著眼珠骨碌碌亂轉的傢伙,水嘯微微的正眼:「繼續!」
「那個,那個嘛,」三從一個吃嚇,又重複了一下,接著被射來的兩道冷光驚得一個激靈,豁出去式的閉眼:「皇,我們少主,給不起任何女子想要的幸福。」
然後?
因為給不起幸福,所以就撒腳丫走人?
眉毛唰的一挑,水嘯腦子裡閃出的第一想法就是——揍他丫的!
心動不如行動。
那種想法湧上腦海,人也沒含糊,嗖的飆了出去:「鳳留行,你給老娘滾出來!」
啊?
鳳衛們懵了。
這個,按常理,皇,不是該繼續往下問的麼?怎麼竟找少主去了?
瞅著奔向帳方向的一點白光,十人腦子漲漲的,想不明白事實怎麼跟現實截然相反,更沒有想到,那人所去的方向為何真是少主所在地,直至那點梨白飄出好運,才反應來,不要命的在後面狂追。
而因水嘯的那一聲怒氣沖沖的話,周圍的人則直接進入石化狀態,就連白光自腦頂掠過都沒知覺。
另一處,一座寬大的帳內的人,聞聲皆直唰唰的扭頭扭頭,抬頭的抬頭,一致的望向帳外。
那動作,只是一種條件反射。
可下一刻,一點跳躍的白光就那麼一劃而現,一個人影清清晰晰的出現在人的視線內。
人人一呆,驚愕之色凝固在面上。
比閃電還快的白光,一閃至帳前,就在那當兒,只見來人一隻手拂過耳際,隨手將一點亮晶晶的東西給拋向空氣。
就在那一瞬間,一片火焰就那麼在眾人眼中燃燒起來。
帳內的人,傻呆呆的看著,看著那片晃動的火紅,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眼前。
定住足的水嘯,靜靜的看著前方。
帳,比路中所經的每一座都大,內部也更寬,像一個巨大的議事廳,足可容千餘號人,偌大的帳內卻只有六人。
一襲紅衣的鳳留行,面帳門而坐,一字排開,盤腿相坐的便是那五位十全長老。
她的視線,定格在鳳留行身上。
而映於她眼瞳中的,卻是一張暗淡無光的臉,那個曾經美得如天神似的男子,俊顏失色,有如大病未癒,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
他,微仰頭,眸中血**滴,還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像畫了一個煙黛妝,薄如桃瓣的唇,歷嚴重缺水而焦焦的。
千種情懷如電流擊過全身,心頭一悸,水嘯無語。
這,還是鳳修羅麼?
神棄鳳修羅,殺人不眨眼,傳聞死在他手裡的人,不下十萬,可是,誰來告訴她,這個麼為何竟一夜之間憔悴如此?是因為發現他自己下蠱下錯了對象而想不開?
還有,還有,他眼裡的是什麼,痛楚?悲傷?
水嘯的腦子突然亂了。
五位長老傻傻的看著男裝女顏,披著火紅長髮的少女,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如果不是預先知道年齡,他們會猜眼前的人頂多十三四歲,比初綻的花瓣還嬌嫩。
緊隨而來的十鳳衛,和生恐出事而相攜狂奔至的五侍,兩批人先後定在帳外,不論是他們,還是原本帳周圍的人,竟無人留意地面,一個閃著晶光的、小小的東西躺在那兒竟乏人問津。
「皇,你來取解藥麼?」血色眸子緩緩垂斂,鳳留行慢慢的收回視線。
啥?
還處於思維混亂的中的水嘯,沒回過味來,愣是沒跟上他的步伐。
沒等到回應,鳳留行將那當是默認,好看的眉一顫,手一動,自胸前撫過,「唰」的一下揭開衣袍。
完美的胸,赤果果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解藥,在此。」一隻白皙的手,指著心口,人,則輕輕的合上了眼。
「鳳-留-行-」
陡然提高的聲量中,火紅髮絲飄起,梨白色嗖的彈起,直線前撞。
外面的,裡面的,驚得心頭猛顫。
「王-」
「少主-」
尖叫中,人慌亂成一團。
砰-
還沒等人生起去阻攔的意念,一聲砰然大響中,梨白撞上那堵雪白的胸膛,緊接著,一片雪發揚起。
砰-
鳳修羅後背著地。
一個人則趴在他身上。
雪發與紅焰同時散地。
慌亂著的人,被定住形,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當兒,趴著的人一手撐起,雙手齊出,重重白影上下翻忽,「彭彭彭」,撞擊不絕於耳。
嘶-
木雞中的人,狂抽冷氣,眼珠子差點掉地,然而,竟無一人挪步前去,就那麼看著兩隻小拳頭如敲鼓似的搗捶。
一息二息三息……
約摸十息時間後,累出了一身汗的水嘯,鎮定的收回拳頭,自己揉胳膊,嗯,剛剛揍得太歡,手臂有些疼,得揉揉。
旁觀的人,死死的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揉了幾下手臂,水嘯突然驚覺有異,嗖的躍起,臉色微紅,再低頭,險些暈過去,但見地面上的鳳留羅,雪白的胸前青一塊紫一塊,青紫一片,慘不忍睹。
而他麼,緊咬著唇,蒼白的臉上汗珠成串成串的滲滾著,與身成四十度角斜伸的手握得緊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跳著。
一種炙熱的溫度,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令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灼熱了。
「三從,你個混蛋!」瞟一眼,水嘯如一頭爆獅子,旋轉一百三十六度,直奔十鳳衛。
那傢伙……那傢伙竟敢騙她!
那傢伙剛才說什麼「少主給不了任何女子想要的幸福」全是屁話,若給不了女子幸福,那鳳修羅撐成小帳蓬的是什麼?
給得起男子幸福,就給不了女子幸福?那是什麼謬論?幹麼不乾脆點兒給個痛快點的答案,就說是死玻璃,死斷袖不就得了?
那傢伙,原來就是因為那才一夜憔悴,真是活該!
怒氣沖沖的水嘯,第一想法就是將三從捉起來活剮了,敢騙她,那傢伙活膩了!
被指名道姓,直接躺著中槍的三從,還沒思考著是逃還是不管其他的先請罪讓最尊貴的人消氣呢,就覺脖子上一涼,人就被擰起來了。
啊啊,怎麼倒霉的又是他?
三從崩潰。
還沒容將冤情申訴出來,下一瞬,腳觸地,眼前看到的則是組陣護營的物體,還有,一張含怒的臉。
「你想怎麼個死法?」握拳握得咯咯響的人,寒森森的對他露出一口整齊的玉牙。
「小公子,三從想死個明白,」牙齒打著架的三從,琢磨一下,決定冒死求真相:「三從,哪點讓您老不滿意,惹您老不高興?」
烤的,還敢問?
水嘯舉足,想一腳想人踹飛,微微抬了腳尖,又沒付於行動,俏臉當即覆蓋上一層冰:「你還敢說?你剛說什麼了,『少主給不了任何女子想要的幸福』是吧。他好好一個大男人,能給得了男子幸福,就給不了女子幸福?你欺我年少不知男女之別是不是?」
呃,就為這個?
愣怔一下,三從頓時鎮定了:「小公子,這個另有隱情,我們少主,給不了女子幸福,也給不了男子幸福,將來給未來少夫人的就是一個名份,和鳳氏一族所給的終生庇護。」
瞪眼,水嘯差點揮拳頭,這又是什麼謬論?給不了幸福,還娶什麼妻?
「詳細點。」不說清楚,不介意拳頭侍候。
三從的眸子瞬間暗淡:「我們少主,他……身中沐氏『凝魂香』。」
凝……魂香?
這名字,好似有些熟?水嘯擰眉,隨即霍然大悟,確實熟,玉書上所記奇毒之中即有它的名字。
它,始於沐氏之先祖,原本本該是制一種逆天的丹藥的,意外失敗後淪為效果截然相反的藥-春藥,之所以歸於奇毒之例,是因它一旦服下,必須陰陽調和,問題也出在這裡。
普通人中之,調和調和就沒事了,修習之人中之,無論是男是女,對方必須要比中藥之人修為高九階,若達不到那一點,雙雙爆亡,若達到要求,成解藥的一方會死亡。
還有最駭人的是,調和不是一次即可,必須要九九八一次,即需八十一顆解藥,還需在九個時辰之內完成。
想起來它是什麼,她當即凌亂了,那廝身中奇毒,竟還能撐到現在?再轉而一想,立即自言自語:「不可能呀,沐氏哪能將手伸到鳳氏去,再說,那東西傳聞本身所餘不多,後世之人也再無能重制,本身就是孤品,時隔幾億年,沐家怎麼還有存貨?」
「沐家為何還有存,這個我們不知道,唯一確定的是,他們成功了,」三從悲涼的望著遠方:「陽月兩族從來沒有放棄對鳳氏的滅亡追殺,等待千萬餘年,在千餘年前才尋到機會滲入本島,又在百年內找到最佳時機終於出手,若非少主聰慧識破,現在在此的不會再有鳳氏族人。」
水嘯瞪著眼,以神眼詢問始末。
想瞧破她的心思,三從繼續解說:「少主天生火體,中藥時才六歲,竟獨自忍,暗中謀劃十年,在十六歲那年一舉將族中所有潛伏著的隱患一網打盡,並率千人出居地遠伐,將陽月沐三族安插在神棄三大族屠盡,可惜,縱使清盡所當誅之眾也無濟於事,當代鳳家直系相繼爆亡,少主是最後一個直系血統,也是唯一能繁衍後代的血系,鳳族無數次以死進誎,請少主以鳳族大局,接受願為鳳族而死的女子,可少主同樣以死相逼,抵死不同意,少主只有一句,說『鳳凰子孫,死要死得乾淨,此生絕不碰除妻子以外第二個女子。』少主他…」
他沒說完,水嘯卻明白了,鳳族女子不是怕死,不是不願意以死為貢獻,是那人不要,他也不是嫌別人髒,他是覺得如果碰過多個女子後自己髒。
真正的大丈夫,是認定一個女子後矢志不移,堅定不屈,絕不花心,絕不泛情,一顆心只會給那個相守一生的妻。
「男兒當如此!」脫口一聲讚頌,聲悅如泉。
那些怒火,那些不滿,煙消雲散,恰如春夢了無痕。
三從黯然,再好的讚美,都是身外物,無法抵禦少主心中的痛,少主,認定了水小公子,奈何天意弄人,小公子是鳳凰族的皇,公子的心,在昨日那一刻已死。
正在他暗暗傷神時,那怒氣全無的人,輕悠悠的飄遠,聲音伴著梅香飄來:「三從,下次記得說話說全,否則,別怨拳我頭不留情。」
追看,三從,發現那抹輕然的梨白所去之處,竟是聲之前出來的那兒,心頭一顫,什麼也不想地撒腳丫子狂奔。
一口氣晃回,水嘯發現帳內帳外的人還保著那種傻呆呆的模樣,也不管他們,撿回自己的耳釘,隨手塞到夏至小姑娘的手中,在一眾人像看怪物似的眼神中,風華萬千的行至已坐起的鳳修羅面前,俯盯著人:「鳳留行,老娘不會道歉的。」
絕對不會道歉,這一點勿需質疑,千錯萬錯,不是她的錯,就算有錯,那是因為這些傢伙沒解釋清楚,讓她沒克制住的動怒。
當然,她是不會承認是自己沒細問這一環節的,反正一句話,誰都可能有錯,就是她沒錯!
再再說,這丫的是活該被揍!
甭以為她不知道『血魂引』的解藥是什麼,那玩意的解藥,一種是與其製造時同時制的,另一種,則是下蠱人的心頭血。
鳳修羅竟以為她想親手取心頭血,這麼看輕她,罪不可怒,就這一點,挨多少回揍都難抵其罪。
看在如今情況特殊的份上,她就姑且先記著,留等以後再算,若日心情不好,正好可練拳。
說話之際,還晃了晃手,大有如果敢計較,不介意再次動手的意思。
噗通-
周圍響起一片心臟落水聲。
「嗯。」回應是輕淡的。
五位長老內心一片哀嚎: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皇啊,少主怎麼這麼沒原則了?先祖先宗,劈了你們的兒孫吧,省得被兩人嚇死。
「疼不?」第二句來了。
「不疼。」輕淡的語氣,平靜無波。
「哦,那我就放心了。」當大家以為會皇會安慰一下,或者會撫琴一曲之時,猛然聽到了更加輕淡的一句。
而在眾人正要抹汗時,眼前一發,再定晴,便看到那身材令人一見想噴血,好看得令光明失色的少女,已偎坐在神容憔悴不堪的人懷裡,笑容晏晏,而反觀另一人,則是一臉錯愕。
嘩啦啦,一干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水嘯伸出爪子,拍拍還露出些青紫痕跡的一片胸膛,淡定自若的閉眼:「不疼的話,當枕頭枕著也比較沒罪惡感,哈欠,昨天沒睡安穩,現在補覺,明天才有精神回琉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