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皇家大營》 文 / 攀峰
更新時間：2009-07-25
(明天早晨要外出公幹，提前更新，路過的看官賞點票票吧！）
地處跑馬場的皇家大營，三面環山，全是怪石嶙峋的人工山，加上嚴密的暗哨，一般人根本沒可能潛入。縱然僥倖闖進三五個九星玄武，也架不住百人的強弓箭雨，更別說接下來的長槍陣，魔法陣和鐵騎群攻。
作為唯一的一個大營出口，門前不分白天晝夜都有至少二十名甲衛，暗地裡隨時都有百多名弓箭手，即使是天位高手擅闖，也得先掂量掂量。
唐恩帶著北倉瞳悄然步入。大營內也完全是軍事禁區式管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交通地段燈火通明。
北倉瞳盯著哨兵的裝扮，不由咋舌。
所有巡邏哨兵和甲衛身上裝備都是大貴族才能享有的名匠優材製品。覆蓋全身的黑鐵重鎧，可以媲美精靈族的疾風弓弩，經過聖域加持過的長槍巨劍……無一不是凡品。僅僅一套全身裝備，也夠普通家庭過一輩子的，三千套……就是天文數字了！
唐恩趁周圍沒人之際，在她耳邊輕聲道：「無需驚訝！皇帝陛下的威風就是金幣堆建而成的。」
北倉瞳喃喃道：「我想到了鬼族。我們若擁有這樣的裝備，又何至於看獸人族的臉色……」
唐恩笑道：「詳瑞大陸首富去了西西里亞大陸，一輪經濟風暴很快就將在大陸打響，你的希望不再是夢想。」
兩人終於來到一座主營前。與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建築奢華但內部卻極為簡單。看得出來，這個衛隊長大人沒有帶家眷人營。對方既然是天位高手，唐恩也不奢望在睡夢中殺死對方。因此，他的腳步進入廳們時，就恢復了隱身。兩個人如風霧一般，筆直向主臥飄去。
首先躍入眼簾的是掛在牆角一套金光閃閃的黑色盔甲，而床上卻本無半個人影。
情報說巴姆比宿在大營，而且隨身盔甲和兵器都在臥室，那麼……唐恩暗呼一聲「不好」，猛地抬頭望向屋頂。
只見屋頂一角有個暗影。普通人或許會忽略過去，但唐恩的實力如今即使是任何天位都隱不住人體氣息。北倉瞳稍手察覺，但她的反應卻快過唐恩。
「哧！」一道青銅戈影如電閃的射向屋頂。
「原來是你們！好……」屋頂上猛地躍起一道人影，靈猴般避過青銅戈，獰笑著向下翻撲：「難怪滿城找不到你們的人，竟然潛入大營，哈哈！送上門來。來人，有刺客！」
唐恩根本不著急，慢悠悠道：「該有動靜了吧。」
巴姆比想撲的身形一緩，臉色複雜道：「有援手？來人……」
正當大門外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時，又隱隱約約模模糊糊聽到一連串古怪悶響，一聲劇烈爆炸聲在不遠處響起。窗外，大營的東北方，迅速崛起一朵朵蘑菇雲。熾白的火光瞬息間照亮了黑暗的大地。
金色的雲朵在懶洋洋地繼續攀升，然後又是一聲……接著是馬匹的悲吟和無數的慘叫聲。
「巴姆比隊長，你的時候到了。」唐恩冷冷地向前跨出一步，巨大的手掌如擎天之陽陡地朝巴姆比的頭頂蓋去。
「那好，便讓我見識一下你有什麼本領吧！」巴姆比目光中射出狠厲而又狂熱興奮的光芒。一是因為他曾經見識過唐恩的實力，作為嗜武者，唐恩無疑是很令人期待的對手；二是他眼睛余角已經看到眾多甲衛的重重身影。
皇家衛隊的衛士反映速度果然不慢。門外已經踏入十來名重甲衛士。他們的身後更有數百名鐵甲正高速趕至。
這幫皇家鐵衛個個身披傢伙身材厚重盔甲，手持巨型近身兵器。盔甲可抵擋八星玄武的三次攻擊，而攻擊武器則可衝破八醒甚至九星玄武的防護罩。
北倉瞳手中戈影重重，以卷雲之勢將剛進入大門的十餘人圈了進來。
「放箭！」門外傳出一道冷酷無情的聲音。
「嗤嗤……」數不清的箭矢飛蝗般從門外射來，急奔北倉瞳而去。
「劈啪！」青銅戈影光暈陡然放大，箭矢侵入那團光影中，頃刻間就被絞得支離破碎。北倉瞳的戈影下沉，立刻捲起七顆猙獰可怕的頭顱，蒼茫的箭雨毫無效果。
正在與唐恩纏鬥中的巴姆比，亦不由皺起眉頭。他沒想到，這個美麗得近乎柔弱的少女，竟然也是天位的實力。如果是天位，普通弓箭就沒有任何效果。
的確，衝鋒弩在北倉瞳面前，顯得那麼懦弱無力，溫柔得像是情人的愛撫一般。門外的箭雨頓停。
轉而憑借一具具身體，想要殺開一條血路，營救他們的隊長巴姆比。
自有皇家大營以來，首次有天位高手沖營，而且一出現就是兩個或者更多……這個念頭頓時將巴姆比的激情和鬥志壓得最低。他一聲暴吼，手中的長劍刀勢若奔雷，由下自上划行而來，劍勢之快，力道之沉穩，絕對為唐恩僅見。
唐恩大喝一聲，掌心猝亮起來，宛如一輪黃金太陽冉冉升起。
「砰！」第一次撞擊各退一步，看似平分秋色。但巴姆比的眼睛先黯後赤，心中的駭然與不信相交織。
這個年輕人掌中帶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彷彿無堅不催。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還能接著多少掌？
巴姆比眼角露出一抹凶狠無比的光芒。手中劍芒彷彿無限拉長，像彗星之尾翼般，掃向唐恩。
唐恩沒有任何躲避的可能，整個狹窄空間全部都是天位高手的劍氣，除非他破頂而出。他在劍翼臨體的一剎那，左手手指倏彈，一道指風如霹靂閃電，振掀千萬層劍浪橫劃過虛空，像是在夢幻中浮移。
「錚——」一聲脆響。
大廳內一明一黯。唐恩蕭灑地後退三步，而巴姆比卻臉色蒼白地緊捂著腹部，一絲絲血跡從無指縫裡鑽出，下淌……
相比受到重創，巴姆比更在意對方的手法。
他強行站穩，聲音嘶啞道：「不可能，你即使是天位或聖域，也沒可能憑肉指殺死另外一個天位……」
唐恩淡淡從他身邊走過，在他耳邊輕聲道：「天位戰天位，若一方使用神族絕學……嘿嘿！」說著，他的身體如旋風般衝入北倉庫瞳的戰團。
「我不信，神族絕學……不……」巴姆比赫然倒地。
「殺！」唐恩一馬當先衝出大門，身前身後圍滿了無數悍不畏死的皇家鐵衛。他的眼睛剎那間瞟向外圍的一個中年男子身上，抬手劈飛了三個人，迅速消失在鐵衛的人浪中。
唐恩的身影早已被一團金光包裹，他的手掌手臂和手指無一不是最恐怖的殺人利器，死在他手下的屍體堆積如山。不過敵人甚是頑強，如雨後春筍般殺之不盡。
北倉瞳徹底發揮出大陸殺手的本色，戈影擊出從不落空，角度與力道總是那麼精確，不浪費一絲一毫力量。青銅戈每一次揮出，至少三名以上鐵衛倒在血泊之中，永遠也爬不起來。更恐怖的是，被戈影擊中的部位，全部是人的重要關節，斷腿裂腰的不計其樹。這些被大陸譽為最有戰力的皇家衛隊，好像突然失去了恐怖威力，在兩人面前，猶如千百隻小羊面對猛虎。
一旁的中年男子面色極為難看，當他聽到內屋裡傳出：「巴姆比大人已死」驚呼聲時，不由打了個寒顫，終於明白，眼前的兩個強人不是他這個九星所能匹敵的。
正當他腳步欲動，撥腿想溜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想走，克斯特副隊長大人？」
克斯特駭然轉身。唐恩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戰圈，來到他的身前。
「你……為什麼？」克斯特義憤填膺道：「隊長大人與你何冤何仇，你們以強天位去屠殺一這群衛士？」
唐恩不緊不慢道：「對不起，只怪你跟錯了人。我必須殺你。」
克斯特冷冷道：「你們刺殺了巴姆比大人，就以為能在大營裡為所欲為？」只見他抬手發出一道訊號。立即有數百名甲衛和弓弩手趕來。
唐恩淡淡地一笑，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只見大營南邊驀地燃燒起熊熊大火。
就在克斯特一呆的同時，唐恩身形若鬼魅一般趨近他的身前。
克斯特本能地舉劍相擊，但他立刻發現，自己的劍影落入對方的掌團光柱之中，便再也難前進半寸。他眼中儘是驚懼和駭異，想要抽身後退，但已經晚了。一隻巨掌拍向他的頭頂，他覺得滿天都是太陽……
北倉瞳的身影被重重鐵甲包圍，唐恩疾然殺入重圍，連續劈出十幾掌，才勉強清空周圍三尺。正當無數鐵衛吆喝著「報仇」等口號再度衝近時，「轟隆隆！」爆炸聲接二連三地從大營中響起，唐恩甚至能看半空中被炸得血肉橫飛的斷肢。
場面頓時失控，千百名鐵衛陣型有剎那間鬆動之時，唐恩施展「絕處逢生」，帶著北倉瞳悄然隱身。
大營的北面險山之上，兩個身影正忙乎著，凱瑟琳釋放魔法彈，蘇小乙的紅色獅鷲翻撲著雙翅加力遠射，一顆顆雷彈霹靂「嗤！嗤！」射向大營，破空聲劇烈得足以撕破人的耳膜。
凱瑟琳突然覺得眼前一花，身前已多出兩道身影。唐恩牽著北倉瞳的手出現在她們面前。
「我擔心極了，正準備下去……」揩瑟琳欣喜地撲向唐恩，下面的話由於太激動已經說不出來了。
「哼！你倒是牽美人快活，凱瑟琳一直在替你擔心，說這座大營千百年都無人敢闖……」
唐恩摟著揩色琳，連聲道：「對不起，讓老婆你擔心了。現在沒事了，屠掉了他們的兩大隊長，嘿嘿！接下來這個皇家衛隊該亂上一段時間！咦！靈主和龍女呢？」
凱瑟琳急道：「他們走了，說是上山……」
唐恩一聽上山，臉都青了，大罵道：「兩個傻瓜，現在上什麼山，不是說好讓他們聽我……不行，我們馬上趕去，否則就……」
太虛山唯一的大殿中，山主步履平緩地踏上第一個台階。經過之處，一排排太虛鬥士和太虛主宮匍匐而拜，以示敬意。山主淡淡地揮手，坐上那具幾十年未曾坐過的椅子。
二十年前，他曾經在這裡發號施令，指揮了一場足以改變大陸格局的戰爭。他贏了，太虛山贏了。輸的人是唐驚天和神族。
但唐驚天的後人卻……成長起來了。我會輸給他，太虛山會輸嗎？
山主抬眼緩緩從來殿眾人臉上掃過，他看見的是一股無比的信心和怒火。當他的眼睛停留在太虛獅子眼眸上時，卻看不到任何有關信心的痕跡。在這雙眼中有的，只是一大片忽明忽暗的朦朧迷離。
「獅子，你還想下山嗎？」
「山主！獅子願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不需要。異端的陰雲遮蓋了都城，大帝遭侮辱……異端必將毀滅。」
聽到山主的話，太虛獅子立刻謙恭地半跪，低下了頭。追隨山主越久，他就越是看不透這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悄然間，大殿中忽然傳出幾聲裂響，幾根拇指大小的木屑忽然松落，斷成了數截，飄在大殿裡。
大殿中僅存的七名主宮眼睛刷地射向虛空，尋找那不知名的敵人。
惟有山主不動如山，一雙昏黃的雙眼中，射出忽明忽暗的絢彩光華。
半晌，山主重重歎了口氣，眼睛悄然閉上，淡淡道：「來人是東海瑤池的那位龍女？」
眾人順著他聲音的方向望去，一道身影孤傲地凝立在數十米外的空中。滿頭青絲飛舞輕揚，帶動虛空旋轉不休。無數虛影凝固成花邊裝飾著她幽雅的頸和纖美地手腕，似有光影在隱隱流動。
「嗆！」太虛雙魚如電般抽出腰間長劍，仰頭望向天空，時刻準備著一劍擊空。
山主驀地睜開雙眸，凝望著空中風儀無雙的女子，淡聲道：「雙魚！不得無禮！有請龍女！」
山主破天荒用了個「請」字，使得大殿裡一干受世人膜拜已久的鬥士和主宮們心神震顫。
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山主示敬之人？
北斗龍女徐徐滑落，淡淡道：「山主似乎知道我的來意！」
山主微微一歎，面無表情道：「我等了幾十年，本以為已經到此為止……你既然來了，那我就無需問你什麼。」
「應該我來問你為什麼才對。」北斗龍女輕描淡寫道：「山主會告訴我嗎？」
太虛山主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一切都是命運！璇璣龍女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間，看到了一場不該看的秘密……」
「所以你殺人滅口，璇璣不能白死……」北斗龍女裙身怒張，旋轉出奧妙難明的圖案，空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下來，又彷彿以她為中心旋轉起來。空氣變得沉重，雖是白晝，但無數顆耀眼的星辰浮現於空中，詭異地散佈在大殿上空，無聲無息地朝著山主的座位掠去。
大殿中的七大主宮和最頂尖的太虛鬥士，兵器或鬥氣急射，射向撒向自己的每一顆星辰。能力出眾如太虛獅子和太虛雙魚等天位高手，選擇的攻擊點是北斗龍女。
而就在攻擊波臨體前，北斗龍女整個人就像突然間融化在虛空裡，她的身影盤附在每一顆星辰之中，點綴得星辰更加美麗而繁華。一顆顆星辰相繼炸開，亮起一屋的絢彩。
大殿裡所有的人皆狼狽不堪，或閃躲，或撞擊……
漫天璀璨中，惟有山主毅然坐立，不閃不動。北斗龍女散佈的星辰攻擊進入他周圍一米處，便自動消失。
一顆星辰在空中劃出了一條詭異的弧線，以扭曲空間之勢，向山主襲來。
太虛山上公認劍術作最出色的水瓶宮距離山主最近，他舉劍射向星辰。「鐺」一聲脆響,星辰竟被他擊飛……他正稍有疑惑地盯著撞飛星辰的飛行軌跡時，一道巨大的爆炸在透明無色的虛空響起。
太虛水瓶如同秋風中的一片殘葉，碩大的身體醉酒般飄零，接著長劍狂顫，張口噴射一口鮮血。
太虛山主的身體突然間四散五裂，轉眼之間就消失在星辰密佈的大殿下中。
只見星辰之中多出了無數道燦爛金芒，在星辰之中穿梭不停。
「砰」的一聲劇響，金芒與星辰在狹窄的空間相撞。
大殿中央豁然現出兩道人影。這也是大殿下之中唯一能站立如山的人影。而其他人像是處在風暴中心一樣，東倒西歪。
「北斗主殺，難怪北斗為龍女中排行第一，當初的璇璣龍女若有你的本事，當年的故事也許會重寫……」太虛山主話音未落，驀地飛眸向後掃去。
大殿中他的座椅上，不知何時坐著一人。
這是一個俊美絕倫的男子，一雙淡定的眸子中閃爍著說不出的紅瞳。
「當年的事情永遠不可能重寫，但是，現在可以！」
「閃靈之主……你竟活著……」太虛山主的眸光微顫。
「哈哈！我竟然活著……」閃靈之主暴笑之間，他背後伸展出了六隻若有若無的光翼。
盯著這六隻羽翼，太虛山主倒抽了口冷氣，發自內心的長歎一聲，靜靜對他的弟子們介紹道：「他就是閃靈聖殿之主，往日的四大聖地之首……記住他，一個非我族類的神族叛徒，打家都撤吧，能跑多遠跑多遠。」
「不……山主……我們絕不當逃兵……」
「不……我們不是懦夫！」
「我們誓死保衛山主……」
「我不需要你們保護。」望著這群手下，太虛山主輕輕道：「下山！保主性命！」
七名主宮第一次見到山主以一種頹敗語氣說話，作為天位級的人物，他們知道山主的話是對的。能跑一人是一人。
白十名鬥士依舊要死要活地亢奮著，七名主宮則不約而同選擇向殿外掠去。
「一個都不能走。」
隨著這聲大喝傳來，殿門出現一個年輕人。他使勁瞪了北斗龍女與靈主一眼，不愉道：「不夠意思，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丟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