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芒星祭篇 80殺戒 文 / 歷史道標
赤月的建築大多十分老舊，和其他學院注重裝潢的風格截然不同。
進入最大的一間建築，隨著走近所謂「新生訓練所」，一陣鈍器捶打的聲音和交織抽泣的哭聲就越來越明顯。
以往總是很有職業素養地站在艾薇身後的女僕諾茵，這次徹底縮進了艾薇懷裡。
拉開目的地的門，艾薇硬是動用了刺魂針的能量才讓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同時不動聲色在諾茵後頸補上一擊手刀，弄暈了這個倔強的姑娘。
上百名年齡不大的孩子，有男有女。他們全身吃果果地被倒吊著掛成幾排，活像屠宰場待檢的豬肉。
他們的身上佈滿凹陷的痕跡，皮膚一塊塊不正常地赤紅和淤紫，從外表看，分明是全身骨頭都被打碎了。
沒錯，幾個看起來像高年級的學生正在用粗大的木棒敲打著這些平均年齡只有10歲的孩子們，下手毫不留情，目的正是將他們的骨骼悉數敲碎。
少數的幾個孩子正在被一棍棍敲碎骨頭，他們絕望地哭叫，屎尿流了一地。
還有約一半的孩子，被打斷全身骨頭後早已哭得脫了水，有氣無力地呻吟。
最後剩下的一半孩子——分明已經死了！
最令艾薇受不了的是，這幾個「行兇」的傢伙看來毫無作惡的自覺，甚至連所謂「麻木」的樣子都沒有，他們真的就像看待一隻隻肉豬一樣，談笑風生！
「給我一個解釋。」
艾薇挎在哈比脖子上的臂彎，勒緊到了極致，她的手青筋暴起，幾乎陷進了這個笑起來人畜無害男生的肩胛骨。
「這裡是新生訓練場，是讓進入赤月的學生們進行第一步錘煉和選拔的地方，過去的幾年裡，新生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80以上，如今隨著教學經驗的提升和治療技術的進步，死亡率已經下降到了百分之49。」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艾薇扣緊哈比的手猛然摜在地上，新練成的震盪技能爆發，整個房間都是一陣顫抖，地面竟然出現一片蛛網樣的裂縫！。
「就算您生氣，我也得按照順序介紹啊」哈比若無其事地說。
儘管還是那種輕鬆的語氣，但是因為整張臉被摁進地下，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滑稽。
滑稽？大概吧，不過在眼下的情境下可半點都讓人笑不出來！
艾薇把哈比連同地上的碎石一起嘩啦嘩啦地撈出來，單手高舉：「那你就按照順序好好給我介紹吧——最好能讓我滿意！」
「真是的，每一個參觀的客人都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哈比的臉被砸的像豬頭一樣，可是笑容依舊那麼輕鬆：「話說你沒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解開那些新生，已經算非常冷靜的客人了呢。」
「那麼，我開始講了：赤月的修行方法，簡而言之是把全部的精神力、鬥氣能量、生命潛力、全部用來做一件事：開發肉身本體。」
「給我加快語速。」艾薇拖著哈比，快步走向一個正在用棍子敲打一名赤身女孩的男人。
「當然，這種修行方法不是憑借想像就能完成的，實際上它經過了近千年的演變才形成相對有效的模式。」
「想給我足夠時間拆了這裡，你就儘管從一千年前開始講！」
艾薇攬過這名持棍者，兜手撞在牆上，又是一片清晰的蛛網狀裂縫，老舊的房屋又是一陣顫抖，紛紛揚揚的泥渣從屋頂震落！
她的震盪技巧是用鬥氣包裹少量地系魔法元素，接觸地面或建築物後就會爆開這些魔法元素，引發震盪。
但是這一招直接使用的話很容易反噬到自己，所以最好是附加在什麼東西上投擲出去，而且這個附加的東西最好是活物，因為單純的物體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建築的一種。
「這這個威力見鬼!你是我見過拆房子最快的參觀客！」哈比在看清了牆壁和地面兩大片凶殘的裂縫後，再也保持不了淡定的笑容了：「但是有這樣的威力，為什麼在第一下的時候我居然沒事？」
「我的招數是將地系元素直接作用在建築上造成破壞，你們這些作為媒介的人反而只會受到部分反衝力的傷害，所以沒跟牆壁一樣粉身碎骨。」
艾薇對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使用了治療鬥氣，但是這個孩子顯然已經失去了求生意志，在有了力氣動彈後噴出一大口鮮血，立刻嚥氣了。
「你做了多餘的事，她本來有機會活下來，並成為合格的新生」哈比無奈地說：「你為什麼不聽我把話講完？」
「那，這個孩子的死，是怪我咯？」
艾薇沒有推脫什麼，畢竟誤殺也是殺人了！
她突然驚覺，自己在重生異界後犯下的第一個殺戒，居然是一名無辜的小女孩!
一名等待解救的小女孩！
發覺自己被憤怒、懊悔、不甘、疑惑等等負面情緒充斥了大腦，但是不知為什麼，她不想隨便就用刺魂針把這股怒氣平息！
也許現在就冷靜下來的話，等待自己的反而是更多的懊悔和自責？！
這次變得冷靜，以後也會變得更冷靜，然後就變得畏手畏腳，變得圓滑世故害怕變化，害怕犯錯，害怕邁步說不定連繼續留在異界的勇氣都沒有了。
「沒錯，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冷靜的人。」艾薇快步走向另一個施暴者。
「就算這次沒有犯錯，我也不能保證以後永遠不犯錯。」艾薇三兩下將這個赤月的持棒者人控制住。
「什麼都無所謂了，現在只想毀了這裡的一切，你就繼續講下去，試圖說服我吧。」艾薇把這個傢伙扔上屋頂，將天花板砸出個大洞。
「呼。」
哈比深吸一口氣：
「我們赤月武技的根本核心，是一部名為血之狂暴的古代武技，一千年前神魔混戰時期人類本來是肉豬都不如的存在，就是因為狂戰之祖多諾文創造了血之狂暴才令人類有了一絲希望，就是靠著這一武技人類才打出一片天！」
「其中，打碎筋骨重新塑造是修煉血之狂暴必經的第一步，這些孩子在筋骨盡碎後馬上送入血池，只有求生意志夠強烈，經過專屬治療師治療有一半以上幾率能活下來！」
「只要過了這一關，活下來的孩子不但筋骨可以重生，體質和疼痛忍耐力也會得到飛躍提高，這時才能算合格的新生！」
「之後新生只要每次受到瀕臨死亡的傷害後，及時獲得血池治療，只要能活下來就可以令實力大幅度提升！」
「再以後，以此為基礎，配合血之狂暴後續針對力量速度體質三種屬性的不同專屬強化修煉，就可以讓普通的人也獲得跟所謂天才抗衡的武力！」
哈比用最快的速度說完了上面的話，然後做出總結：「綜上所述，血之狂暴才是真正屬於人類開創的武技，現在的鬥氣運用法其實都是千年前神魔戰爭時期，來自半獸人的傳承！」
「全說完了？」艾薇皺了皺眉頭：「你好像沒能說服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