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05不可愛的女孩 文 / 歷史道標
無論是對前世遊戲宅，還是對現在的武道追求者來說，打造裝備一類的事情永遠是最令人興奮的。
艾薇自己也有從小喜歡看人打鐵的習慣。
雖然她已經走上了接近武僧的職業路線，與武器戰偏離得越來越遠，不過神兵利器的傳說是任何武者都百聽不厭的談資。
只是，平時酒館裡人們常說的鑄劍大師，煉金天才之類排行榜貌似並沒有聽到過什麼艾雷諾先生的樣子？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艾薇也不會像哪些喜歡打聽各種小道消息的發燒友一樣，連偶像穿什麼襪子都要關心一番，只為能在酒館裡吹牛時能多拽出些話題。
這個老頭是打鐵的還是磨剪子的都無所謂，有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並且輕描淡寫地躲開自己攻擊，已經足以引起艾薇興趣了。
更重要的是，老矮人在自己身上又捏又摁地，還說是要找這樣的人，是什麼意思？
「本想到格萊西因商會碰碰運氣的，沒想到還沒出格雷姆地域就有這樣的奇遇！理查德，詳細的情況就由你跟這個女孩說吧，我現在要回鐵匠鋪做準備了。」
老矮人看來不是個多說客套話的人，話音剛落扭頭就走，眨眼功夫那個矮矮的身形就消失在新月升起的街道盡頭。
「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艾薇問道。
「我們在找一位可以拉風箱的人。」理查德娓娓道來。
原來這傢伙在與艾薇和安妮特友好地（？）分手後，一直想辦法回去東大陸的比蒙王國。雖然有這樣的目標在，不過這位洗盡戾氣的比蒙皇子也是邊走邊玩，一路悠哉地感受外國風光，偶爾還和巧遇的傭兵團一起探訪下路過的遺跡之類。
或許是因為血統及出身的緣故，比蒙皇子的戰鬥力基本上超過大多數冒險者足足一個大等級，鬥氣意境修為怎樣不好說，但是實戰武力在四階鬥士中絕對可以達到較強的水準。
幾個月時間裡理查德已經在傭兵界頗有名氣，得了個「血紅鉤爪」的諢號，也在聲名傳播下結識不少奇奇怪怪的朋友，這位老矮人艾雷諾也是其中之一。
理查德告訴艾薇：「艾雷諾是百年前的大師，已經退隱多年，現在活躍的所謂大師都是他的徒子徒孫輩。我能遇見老先生是因為機緣巧合，是因為我拉動了他的風箱。」
「風箱？」艾薇好奇的問。
「沒錯，那是艾雷諾大師祖傳的風箱，可以直接地反映使用者的實力與特點，一般的風箱往往是臂力驚人的大漢才拉的動，並且用力的方式、呼吸的節奏都有嚴格要求。而艾雷諾的風箱並不單純拘泥於力量，而是可以讓脅從者自由發揮，並在這個過程中將脅從者各方面的性質反映到火候中，再由大師一旁調諧，打造出獨一無二的專屬武器。」
「只打造專屬武器的鍛造師？碉堡了！」艾薇兩眼亮晶晶：「那大師指名找我，莫非是看上我骨骼精奇，天庭飽滿，要送我神器麼？」
「額，實際上，是我們在探險過程中找到一些奇怪的礦石，經過艾雷諾先生鑒定是非常罕見的東西，但是找了包括我在內的許多高手都無法熔煉它，經過仔細琢磨分析，大師認為是火候不夠——這可是艾雷諾的風箱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也就是說，以往都是別人求大師鑄造裝備，而這次，輪到艾雷諾尋找能夠熔煉奇異礦石的人了！
「唉？找了許多高手都不行？那你們憑什麼認為我可以呢？」艾薇不解地問。
「艾雷諾的風箱，鼓動出火焰的溫度不是看使用者的力量如何，而是跟資質有關。」理查德一邊回憶一邊捏著拳頭，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大師找到的脅從者中不少人實力其實都能高過我，但我卻是令礦石融化程度最高的人！儘管如此，但火候還是未能達到令礦石融化到足以開始錘煉的程度」
艾薇小小年紀，在剛剛喝酒的時候無意間爆發出驚人氣勢，的確有令人承認其潛力的資格。
當然，這並不是說任何人只要找到艾雷諾大師，就能打出適合自己用一輩子的最強武器，畢竟風箱只能掌管火候一個要素，而要鍛造武器還得看材料、工匠、乃至天氣等等因素，但至少用火候來當成測試自己發展前途的預言是足夠了。
然而仔細想想，艾雷諾的風箱其實是很可怕的東西，判定了一個人的潛力程度，幾乎等於決定了某人一輩子的命運。
人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希望同樣來源於未知。
知道了自己未來的極限，你還會不會去努力？會不會去前進？好的，壞的，就聽天由命，隨他去，反正人一輩子就這樣過去。
如果是真正追求武道極意的人，面對這樣的機會，一定會躊躇、猶豫很久，甚至心生退縮、恐懼。
艾薇想了想，自己修煉武技有一半的原因是打發時間，畢竟在這個沒什麼娛樂活動的世界也就練功升級能給前世的宅男帶來些成就感；另一半的原因是自保，自身實力越強才越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至於打破虛空，成神做祖，回到原來的世界？能做到當然好，不過這世界的構成都不清楚，那種夢想太遙遠了些。
何況對比某些穿越幾天就稱霸一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前輩，艾薇簡直弱爆了，這輩子假如真的能接近那種實力再說吧！
「拉風箱測試潛能？好像蠻有趣的，等我把手頭事情處理完，就去試試看吧。」於是，並未做過多糾結，艾薇做出了同意的選擇。
「想不到你答應得這麼果斷？很好，不愧是我所欣賞的女人！」理查德讚賞地說：「不管你的測試結果如何，我的**中會留有你的位置的。」
這番話如同天降銅錘，砸得艾薇眼冒金星，又如穿心的利箭，讓她差點沒吐出血來：「給我等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比蒙之王的王妃啊，東大陸雌性生物的權力頂峰！當然，你可能得和一千名以上的雌性共享這份權力。」
理查德伸開雙臂：「或者說，你想要當上正宮？」
「重點根本不在這裡！而且你這傢伙原來骨子裡根本就沒變化嘛！」艾薇全身直起雞皮疙瘩：「我收回原來的話，那個什麼見鬼的風箱我絕不會去碰的，別讓我跟你扯上半點關係！」
「唉，在人類世界呆了這麼久，我也多少瞭解了下女人的思維習慣，你嘴上說不要，其實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吧。」理查德一手撫在胸口，用彷彿舞台上的吟遊詩人的語氣，豪情萬丈地說：「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權力還不夠巨大，我也不介意在登基後打下因非利亞大陸，甚至統治全世界！」
艾薇拔腿就跑：「救命啊，有瘋子！」
「為什麼，你要拒絕呢？如果是過去的我，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世界上最強的人，一定會把所有威脅到我地位的人統統殺光！但是自從那次遇到你後，不但驅除了我多餘的野性，讓我順利變化人形，頭腦也冷靜了許多！」
理查德腳下用極快的速度追趕，上身卻仍然保持優美的姿勢，用歌唱家似的嗓音發出感歎：「能夠接納比自己強大的人，不再想方設法排除他們，而是以王者的胸懷包容他們，甚至收如自己的**我覺得這是巨大的進步——唉，我實在是太偉大了，正在一步步踏上王的階梯！」
「王你個大頭鬼啊！而且你這能叫頭腦冷靜？明明是腦袋壞得更加無可救藥了吧！」艾薇被追到角落裡，擺出了拚死一搏的架勢：「我說過不去了，難道你還打算強迫我？」
「本來我是無所謂的，不過再次見到你，越來越覺得你真是個很有趣的女孩，我現在是真的很好奇你的潛力呢。」
理查德站定身形，方纔那股玩耍戲謔般的神態消失了，平靜地說：「而且，既然答應了艾雷諾大師，就一定要帶你過去的。」
理查德用手在腰間一劃，手上戴上兩隻一米長的勾爪，即使是暗淡的新月之下，尖銳的勾爪前端仍能反射出銀白的寒光，光是看看就覺得疼。
看到理查德的架勢，艾薇也將呼吸盡量放得平緩了：「以傭兵的身份弄到儲物裝備，看來你這段日子混得真是不錯。不過這樣就掏出武器，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是王者的信條！艾雷諾大師定做的武器可不止是威力強大，這對為我量身定做的鉤爪用起來十分順手，控制力甚至比自己的雙手還好，所以放心吧，既然目標是抓住你，我盡量不會誤傷的。」
理查德將右手勾爪平伸：「不過你最好還是趁現在投降，因為東大陸可沒有這裡謙讓女士的無聊風俗，讓我興奮起來的話，可不能保證每招出手都留力。」
「事情這麼發展，不就簡單了嘛！」艾薇土系鬥氣緩慢而凝重地運行起來：「你也放心吧，我只用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實力對付你！」
「哼，果然跟印象裡一樣，還是愛說大話，真是不可愛的女孩，就讓我稍微教你一些成為王妃的規矩吧。」
「我承認我愛說大話，但是從不說假話！」艾薇沉聲一笑：「不好意思我現在也有任務在身，雖然只是個無聊透頂的護送任務，而且作為目標的格雷姆王城也只剩下半天的距離不過你願意客串這趟任務末尾的boss的話，那這趟旅行多少還有些趣味呢！」
理查德聽到了新名詞，好奇問道：「什麼叫boss？」
艾薇大步踏出：「boss就是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