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50某哲學的摔跤王 文 / 歷史道標
隨著深入礦坑的底層，那些以臭泥爛湯構成的史萊姆逐漸減少了，相對地，一些更有「肉感」的奇葩怪物變多了。
一隻堅韌的觸手纏住了小小危的腳踝，雖然接觸處冒出滋滋的青煙，但這只觸手已經不像普通的史萊姆那樣沾到小小危後就因破壞魔力節點而全身溶解。
小小危雖然能夠秒殺那些材質破爛，僅僅依靠不明原因的魔力來維持形態的低級史萊姆，但是對上這些基本上已經可以看做魔獸的實體生物時候，便力不從心起來。
但是小小危依然目光呆滯地、一步一步試圖朝著某個方向走去，直到身上被越來越多的肉質觸手纏滿，身體被吊著懸空，小腳還是在150某哲學的摔跤王空中一步步蹬踏。
「是時候輪到我出手了。」艾薇一個箭步衝進了佈滿肉質觸鬚的狹小通道。
這裡面至少有一點比礦坑外圍好很多，那就是裡面的環境沒那麼骯髒了。
肉質觸手外形再醜陋，畢竟也是有著生命實體的東西，內裡構成是皮肉組織，這一點比那些純粹由腐肉、屍液、甚至野獸排泄物構成的粘液史萊姆好很多。
其實這個時候，哪怕觸手怪的構成跟史萊姆一樣骯髒，艾薇也顧不得了，因為它們已經對小小危構成了威脅！
那些接觸了小小危肌膚的觸手邊緣，除了一縷縷的青煙外，還呈現出細小的電弧跟逸散的光點。
那是魔力因子逸散的特徵。
雖然小小危仍然對艾薇的呼喚置若罔聞，但是作為魔寵主人。艾薇可以獲知那些觸手的吸盤正在吸收小小危的魔力，這對於魔法生物來說等同於直接吞噬。
「不許你們這些噁心的東西碰我的等身手辦！」
艾薇用手抓住一隻觸手的肉須，連帶得相鄰的一大簇肉質觸手都僵硬住了，小小危半邊身子獲得自由。
「這個150某哲學的摔跤王感覺。貌似還是個大傢伙。」艾薇把第二隻手也搭在觸鬚上，雙手齊抓，用力一輪——整個通道的半壁巖牆居然崩塌了！
從碎裂的牆壁中，一隻擁有上百條肉質觸鬚，形似巨型章魚，亂顫的觸鬚中央鑲嵌著一隻大眼的怪物被整生生扯了出來。
相比人類的體型，這東西可以一口吞下十個艾薇，展開全部觸手後更能打包一百個。
觸手內側密密麻麻佈滿成千上萬隻吸盤。能把密集恐懼症患者直接嚇暈。
按理說怪物只要收攏觸手就能將女孩包裹進肉囊直到窒息，但是眼下僅僅被艾薇抓住一條觸手，這貨便整個僵硬住不能動彈了。
纏住小小危的另一隻觸手怪，倒是沒有那麼多吸盤。可是觸手外緣滿是細密的觸鬚，一簇簇地在空氣中搖動。
艾薇伸出一條長腿探進觸鬚的密林，這些觸鬚本能地纏緊艾薇的素足。
「話說腳也是可以抓人的哦，最近十天裡剛好又多凝聚出半縷薪水鬥氣，就拿你試試招吧。」艾薇五根玉趾併攏。觸鬚怪也變得僵硬了。
「我的一百零八種摔跤姿勢都是對付有骨頭的傢伙的，還真沒想過軟體魔物要怎麼搞？算了，這次就算你走運，送給你個簡單的死法吧。」
艾薇擰腰。一個最簡單的拋投將那只軟體大塊頭甩了出去。
然後勾動腳趾，甩腿側旋。一坨肥毛蟲樣的觸鬚怪也被艾薇從牆壁中抽了出來，砸到前一隻怪物身上。
處於被艾薇抓取狀態的敵人。某種程度上會被艾薇的氣機鎖定，全身肌肉乃至鬥氣都會不由自主地配合艾薇的摔投手法，這一點有些類似過去艾薇的重心控制，讓敵人用自己的力氣去把自己摔出去。
但是如今五階鬥氣將一切過程類的細節問題都從基本層次上解決了，艾薇只需要以「面對對像」的模式構思、並作動出華麗的摔跤姿勢即可，詳細的內勁控制完全不必親力親為。
總而言之，就是艾薇在並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情況下，做出了「看起來很誇張」的拋投重物壯舉。
「彭，咚！」兩隻怪物被摔得在地上一陣翻滾，全身被禁錮的氣機和血肉，在那股神秘五階力量爆發的同時，於細胞層面上受到當前體質約三分之一的整體傷害。
也就是說，被艾薇抓到的敵人，受到第一次摔投受到傷害是最大的，全身三分之一的身體都要受到破壞！
不過後續接連摔投的話，敵人受到的傷害就會遞減，因為它們受到的傷害永遠只是以當前體質來計算，理論上永遠也摔不死。
理論上，假設目標怪物的生命為100，艾薇第一次摔投能造成33的傷害，怪物生命剩餘67；那麼第二次摔投就只能造成22的傷害，讓它的生命力消減至45，那麼第三次、第四次的傷害分別為30跟20，隨著摔投次數的增多，怪物生命無限接近於零，就是不會死。
不過那只是理論，實際情況是這些怪物受到艾薇鬥氣的傷害僅僅是不可避免的最低值，還沒有計算各種額外傷害，比如在體力低到一定程度後，僅僅靠摔在地面上的反作用力也足以將他們震碎了。
對於這個奇特的傷害效果，艾薇還是在各種討伐怪物的戰鬥中摸索出來的，之前與貝璐迪的對練中一直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敢真的摔傷自己的朋友。
總之，這一記拋投，令兩隻觸手怪全身堅韌厚實的表皮開綻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黃綠的體液朝八方亂濺，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不過它們很快爬了起來，繼續張牙舞爪。
「對了，你是軟體動物，全身受到平均傷害也不會影響活動功能。」艾薇無奈地搖搖頭：「那我再給你補兩下！」
艾薇跳到兩怪背上。接連一個倒地抓取背摔，加上一個騰空月面壓殺。
雙足再將它們夾起來逆時針翻滾：倒躍風車崩！
然後腋窩夾住兩怪的另一端觸肢糾纏旋轉:雙螺旋基因絞殺！
本來那些花式摔跤招數都是用來破壞各種生物骨骼，造成痛苦的同時限制它們行動力的，不過對於全身韌皮的觸手怪。就只會造成整體傷害。
不過那兩隻怪物迸濺出的體液看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物，艾薇第三次在用兩腿夾住怪物觸足間的分叉，鉗住這貨倒翻砸地後，高舉雙手，做出「勝利之光」的摔跤招數時，突然覺得身上一涼，衣服居然滑落下來——她的衣帶被腐蝕掉了。
「切，我的招數果然應該用來對付**oss。放在你們身上真是浪費了。」艾薇恨恨地踩了了地上如同破布敗革樣的觸手怪一腳，這一次是普通的踩踏，並沒有使用五階鬥氣。
在吃下艾薇的十段摔投連續技後，那兩隻怪物的生命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互相碰撞間更要受到額外傷害，無限接近於零，它們細胞之間的生物連接力脆弱得簡直要成了稀粥。
結果只是平常的一腳踩下去，兩隻怪物居然碎無可碎，彭地爛成一灘膿水。將艾薇全身衣物都腐蝕得坑坑窪窪。
好在經過龍血強化，又受到琉璃破解一切毒素的病毒影響，艾薇的身體倒沒受什麼傷。
「我的服裝作品啊！」諾茵捧著艾薇身上的絲綢殘屑痛哭失聲。
「哼，哭什麼哭？」艾薇沒好氣地發牢騷：「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現在的鬥氣凝聚布料嗎？如果不是我現在的鬥氣只有一點點。沒法做哪些奢侈的事情的話,至於這麼尷尬？」
「你一直說你的鬥氣很少，但是一路討伐過這麼多魔獸。似乎沒見消耗啊。」貝璐迪拿出一套半獸人的女性皮甲遞給艾薇。
「對啊，五階鬥氣凝聚超難。但是消耗更是小得驚人，實際上，我只是單純地抓取怪物的話，根本就是無消耗。」艾薇瞧了瞧貝璐迪給她的衣服，有些為難。
這種典型的半獸人女用皮甲，設計上跟比基尼沒什麼兩樣，上面兩個圓形下面一個三角，女性的標識太明顯了。
但是只有這些用魔獸皮毛製成的裝備才有足夠的耐腐蝕性。
艾薇眼睛一閉：「諾茵你幫我穿上吧。」
諾茵用手指點著下巴：「哎？過去我幫你換衣服你不是總覺得麻煩嗎？」
艾薇正色道：「那是居家時，當然不喜歡太麻煩的東西了，現在是戰鬥，戰鬥的裝備穿戴是很重要滴。」
「說的有道理，我來幫你一把吧。」貝璐迪出手將一對碗型皮甲罩在艾薇前胸。
「輕點，不要勒那麼緊啊！」不管怎麼說，在一陣糾結中，艾薇還是穿上了跟貝璐迪一樣的緊身性感小皮甲，然後頭也不抬地悶頭衝進觸肉走廊：「我去把它們一個個拖出來，補刀就交給你們了。」
隨著一隻隻各種形態的肉質無骨怪物被拋出來，貝璐迪跟艾薇也忙得不可開交，鬥氣連發、大劍亂斬，幾乎變成兩隻人形絞肉機。
這些怪物論戰力要比史萊姆高很多，但是對付起來卻容易百倍。
它們除了形狀各種噁心猥瑣，實際戰力也就是二階魔獸的水平，在不必擔心弄髒自己的情況下，一招秒一群不在話下。
可見剛剛艾薇對那只章魚觸手怪使用十段連投洩憤，是多大的浪費。
不過這所謂弄髒自己，也是相對而言，在撕碎了不知多少個觸手怪後，兩人全身也掛滿了各種顏色的湯湯水水，最多是沒有那股腐屍般令人作嘔的臭味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怪物，不過幸好他們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危險。」貝璐迪一個腳踵下劈將一截肉茄子樣的東西碾成碎片。
「我也沒在任何書籍中見過這類東西的記載，家族的書庫裡歷代服侍過的大人物歷險記錄都沒有類似的描述。」諾茵用劍刺入一隻閃光水母樣帶擁有電觸鬚的怪物，由於它之前已經被艾薇摔出嚴重內傷。所以受到穿刺傷害後居然如充氣過度一般爆屍了。
「這一類的玩意，我倒是見過！不過只是圖畫而已，某個島國的怪蜀黍們經常用它們的傳說來嚇唬不聽話的女孩子。」艾薇扛著一隻全身吸盤和花瓣觸手的半植物半軟體的東西衝出來，在將這隻怪物大頭朝下砸進地面後。又匆忙跑了回去。
「為什麼是嚇唬女孩子？用可怕的怪物傳說來哄淘氣小孩倒是常有的事，但是哄小孩還分男女麼？」諾茵追問艾薇，不過對方已經跑回了礦坑深處。
「話說，這些怪物看起來齊丑無比，但它們的體液意料之外的還算乾淨呢。」諾茵抽抽鼻子：「沒有血腥味，也沒有其他的魔獸那樣的腥味和騷味。」
她們一路上獵殺過不少魔獸，甚至闖進過某些獸群的巢穴，處理屍體時剝皮剔骨之類的活計都幹過。一開始是貝璐迪主刀，後來諾茵跟艾薇也都幫過忙，因此對於野生魔獸的體味還是有些瞭解的。
貝璐迪一個掃堂腿帶起銀白鬥氣，將大片圓形區域清掃乾淨後點點頭：「只從味道上來說。確實還好。但是它們體液的腐蝕性可真不一般，如果沒有鬥氣護體，單靠魔獸皮毛製成的裝備難以起到防護作用。」
「你不用擔心艾薇啦，她可是領悟了五階鬥氣的幸運兒呢，又有著控制力最強的鬥氣屬性。只是單純將這些怪物丟出來的話，不會那麼容易弄破衣服的。」
諾茵比貝璐迪還要乾脆，直接就用鬥氣凝結成一大堆布條，倒提雙手長劍用拖地的方式打掃起戰場。不得不說她進行女僕業務時動作比作為武技學院學生利落多了。
「實際上，我倒是覺得艾薇的情況比那些怪物還要奇怪。」貝璐迪疑惑地說：「我跟瓦雷恩老師非常熟悉。甚至還曾經跟一個五階的虎族族長交過手，在我看來五階的強者不過是將四階領悟的意志力量發揮得更徹底。控制起來更加自如而已，當然在此基礎上鬥氣的質與量都會有極大提升，可是艾薇的情況跟這些完全不同。」
貝璐迪感歎到：「她的招數簡直就是成立了一個規則，烈陽典籍中的鬥氣領域，到五階才能算是初窺領域，而六階才算掌握領域，但是在這過程中，極少有人能夠準確認知到自己的鬥氣領域本質是什麼，而如果能夠正確地認識到規則並能自然運用的話，那已經是七階王域的水平了！」
「嚇？沒那麼誇張吧？」諾茵嚇了一跳：「七階王域，單單這個名號就足以在一塊大陸上建國了！而且你的猜測如果是對的，難道艾薇對鬥氣的領悟已經上升到規則的層面，那摔跤就是她的領域規則，艾薇是要成為摔跤王的存在嗎？」
「唔，我又沒到五階，上面只是我的個人觀點，不能當真的。」貝璐迪難得慌張地解釋。
諾茵也雙手抱頭：「沒錯啊，摔跤王什麼的稱號，太不淑女了。」
「總之，五階真是一個奇特的境界呢，之前只要一心一意苦練就行，到了這一層次就要考慮許多哲學的思想。」貝璐迪低頭沉思。
「唔，哲學嗎？我們的家族教典裡也有關於哲學的書，最讓人頭疼了！家訓還說什麼要成為能夠輔佐王的執事的話，就必須瞭解哲學什麼的。」諾茵用腳畫圈圈。
貝璐迪符合道：「瓦雷恩老師好像也說過，五階以上高端層次的戰鬥，那是一個大哲學的時代。」
兩個少女正在探討著艱深的問題，艾薇卻光溜溜地，火燒屁股般跑了回來：「不得了啦，裡面的觸手怪都會放魔法啦，還會放出把人衣服變沒的奇怪光束。」
看到艾薇這種窘迫的樣子，貝璐迪跟諾茵一起搖頭：「看來是我們多慮了，艾薇還是那個普通的冒失鬼。」
「艾薇你穿我的內衣吧，菲利斯家族為身為下任繼承人的我所特製的護身法衣乃是皇室級的防具，可以抵抗大多數魔法，同時具有不輸給重裝鎧甲的防禦力，絕對能夠抵抗怪物攻擊的。」
「你的內衣？」艾薇撓撓頭。
「放心吧，我用自己鬥氣凝聚的女僕裝就可以了，畢竟是能夠生生不息的裝備。」諾茵從領口揪出一隻雕花胸衣，又直接從女僕裙的下面抽出一隻蕾絲底褲。
艾薇絕倒：「喂喂，你剛剛的動作太大條了吧，菲利斯家族的節操呢？你引以為傲的淑女風範呢？而且作為保護繼承人的最後防具，設計得那麼誘惑是要鬧哪樣啊！」
「正是因為特殊材料製成，所以要用特殊方法脫下，你看起來粗魯的動作，其實是我已經改良了許多的結果。」諾茵將衣物前伸：「快穿吧。」
艾薇捂著上身夾著腿：「它們太小了，看起來不太合身吶。」
「實在沒辦法的話，就穿我的吧。」貝璐迪紅著臉解開上衣：「其實我的防具也是經過強化處理的，只不過都是我自己動手修改的，雖然，哦不，是當然不可能比諾茵的好，但是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穿我的吧，菲利斯家族的專供產品，可塑性也是一流的。」
「穿我的好了，我們身材差不多，不會影響行動。」
貝璐迪跟諾茵爭相獻上貼身衣物，雖然言詞急切，但並沒有形成吵架的局面，而是真的擔心後面的戰鬥，畢竟兩隻高級魔寵無論從價值上還是從感情上都不能放棄，而艾薇又是主要戰力。
「停，停，打住！」艾薇連忙擺手：「你們不清楚後面的情況，哪裡魔法炮火十分凶殘，躲是躲不掉的，必須有充足的鬥氣硬抗過去，絕對要靠你們才能突圍，你們才是都是獲勝的關鍵！」
「所以，請你們務必留好自己的裝備，至於我，剛剛因為打得太過癮，一時間忘了些東西，其實裝備什麼的，咱可不會差了。」
艾薇晃了晃手指上的空間戒指：「這個可是從理查德那裡繳獲的戰利品哦，讓你們開開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