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51苦戰 文 / 歷史道標

    艾薇倒出大堆光華燦爛的裝備，心情最激動的是諾茵。

    「這些都是古董啊，還有這些魔法武器，是崔裡姆時代的制式軍備，只有少數古國的博物館中才有收藏！」

    對風雅之物瞭解最多的諾茵，一下子兩眼放光。

    「哦，你好像很識貨？那能看出來這裡面哪些東西最適合裝備嗎？」艾薇將自己的偵查結果告訴二人：「後面的怪物，以魔法攻擊為主，而且還會造成好多負面狀態。」

    「具體的實戰應用我可不瞭解。」諾茵擺擺手：「我只知道這些東西擺在貴族城堡中的什麼位置最氣派。」

    艾薇向諾茵致予嚴重地鄙視。

    諾茵無視艾薇的目光，平靜地陳述：「你151苦戰不是芙蕾雅魔法學院出身麼，鑒定魔法裝備的工作本來就應該交給你吧。」

    這次輪到艾薇不作聲了。

    魔法史跟古代咒語結合的課程難度，與前世比較就相當於用文言文去翻譯並解答古英語寫成的數學題。

    這尼瑪一般的學霸都做不到，至少是副教授級別才敢上手好不好？

    考慮到小小危她們還在一步步朝著更深的地方走去，實在沒時間糾結裝備的簽訂問題了。

    「給你們一人一件皮甲加兩套披風隨時備用。另外你們看哪件武器順手也直接拿走吧。」艾薇用一副鐵血士官長一般「不解釋」的作風分配物資，然後一溜煙跑掉了。

    「沒話反駁了就轉移話題。真狡猾。」諾茵低聲嘀咕一句，挑了一把長劍跟上艾薇。

    貝璐迪也撿起一面臂盾，衝進礦坑最深處。

    為了不影響動作，二人都沒更換已經熟悉的貼身衣甲。只是披上較為寬大的法袍。

    艾薇卻沒那麼多講究，短衫套布甲、皮裝配護肩、什麼胸鎧頭盔護膝護腕一個都不少，最後再套上兩層法師長袍。

    一直以來仰仗五階鬥氣在森林151苦戰裡打怪順風順水，結果一個大意就被觸手怪們打得光屁股逃竄，現在全套裝備加身，勢必要找回場子！

    礦坑的最深處，是一片廣大空間。

    層層疊疊的觸手怪，把這裡佈置成一個詭異的肉質宮殿。

    蘑菇型的、蔓籐型的。章魚型的，水母型的，不一而足。

    諾茵愣住了：「這裡到底廢棄了多少年啊，怎麼被觸手大家族發展成這個樣子？」

    貝璐迪回答：「據我所知。這處礦坑荒廢應該不到一百年。」

    「你們不要停下腳步，在這裡必須保持移動！」衝在最前面的艾薇出言提醒，同時筆直衝向正前方的花冠狀肉須集合體：小小危跟奧瑞茲，都已經深深地埋進了這坨肉球！

    「嘶嘶嘶！」

    周圍的觸手怪們發現了闖入的入侵者，蠕動的速度陡然加快。不過隨後放出的不再是體液噴吐或觸手纏繞，而是一束束異色的光線。

    冷凍、迷亂、昏睡、致盲、中毒、石化

    「大家小心，千萬被打中啊，不然被限制住的話。逃都逃不掉了！」

    諾茵從身上的鬥氣女僕裝被擦到後呈現的顏色變化看出，這些光線都是帶有異常狀態的。

    她乃是將木系鬥氣應用教給艾薇的老師。又是一個對服裝細節特別注意的非暴力分子，所以更注重鬥氣衣裝的色澤與質地變化。也因此意外地發現了些實用技巧。

    「諾茵快找角落躲起來，這裡交給我們！」貝璐迪當頭衝到大殿中央，揮舞臂盾擋下多道射線，同時一把將諾茵推進角落。

    貝璐迪激盪鬥氣，抵消了大部分射線，而且她本身速度極快，就算只拼躲避技巧也不會太難。

    至於艾薇嘛，她先前第一次吃虧，是憑借體質過人，每種異常狀態的持續時間都不會太長，同時有著五階鬥氣護體，那些異常最多影響到皮肉，卻不會滲透進骨骼內臟才逃出來。

    而現在艾薇全身覆滿有用沒用的裝備後底氣十足，更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直搗黃龍，要去拯救小小危跟奧瑞茲。

    這些會放出異常射線的怪物，非要論強度的話也不過三階而已，雖然都是沒見過的詭異魔物，但還嚇不住四階上位的貝璐迪。

    不過它們的攻擊方式真的很奇怪，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那一束束射線其實是高壓噴射出的液體。

    凡是能夠發動這種攻擊的觸手，前端都有一隻形似眼球的東西，而這些液體似乎就是從眼球的表面凝聚成的。

    不過這些液體已經不完全是實際的物質，而是半魔法元素的構成，沒擊中目標的話，噴射在空中不一會就揮發成顆粒狀的光點。

    這種構成倒是有些像小小危跟奧瑞茲。

    難道這就是它們吸引魔法生命過來的目的麼？

    吃掉半魔法半實體的生命，將自己也朝著半魔法的方向進化。

    不過大陸上的魔法生命可是十分罕見的，召喚它們需要大量的珍貴材料，加上技藝超群的魔法師，費心勞神才能召喚出來，這些疑似史萊姆的低級到底要吃掉多少魔法生命才能成長到現在的程度啊！

    總之不管怎麼說，絕對不能讓奧瑞茲跟小小危變成這些噁心怪物的一部分。

    貝璐迪跟諾茵背靠著背，互相照應著將身邊的觸手怪砍碎、剁爛。

    諾茵使用艾薇給予的火焰長劍，攻擊力已經不輸給貝璐迪，加上她自身鬥氣也是以防守為主，在最初的忙亂後已經不怎麼畏懼那些詭異射線。

    但是她們很快發現，現在冒頭的這些觸手，都只是末梢的延展而已。消滅再多也不傷根本。

    它們真正的本體，應該如先前的幾頭怪物一樣，都埋進了四周牆壁中。

    貝璐迪跟諾茵突然意識到，如果沒有艾薇的話。她們恐怕根本拿眼前的情況束手無策。

    別看艾薇把怪物揪出來的時候看起來不怎麼費勁，換成別人來做就只能乾瞪眼了。

    「只要把小小危跟奧瑞茲救出來，我們馬上離開！」艾薇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暗暗叫苦。

    如果能直接把兩隻魔寵抓出來，她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

    可問題是，她偏偏就是抓不住兩隻魔法生物的實體！

    雖然在輕觸小小危跟奧瑞茲，都有實際觸感。但是稍微用力的話，手就會抓進虛空，好像什麼也沒有。

    現在的情況似乎也只能幹掉觸手大殿中心的這頭大怪了。

    葵花花盤一樣的主怪，在被艾薇抓住後居然沒有立刻僵硬。而是以那花盤上成千上萬的觸手為電極，激盪起暗紅色的電網。

    「嗷嗷，居然可以抵抗我的強制抓取，這貨難道就是史萊姆長老嗎？怪物百科裡可不是這麼畫的！」

    艾薇在說上面那句話的時候聲帶不停地發出顫音，在那奇異的暗紅電流作用下。她全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發生痙攣，但由於有五階鬥氣的存在，總能在即將失手的時刻咬牙挺住。

    「那些觸手怪也完全不像書裡的史萊姆！」貝璐迪在猛力攻擊毀掉幾簇能發出射線的觸肢後，急切問道：「艾薇你沒事吧？」

    「我能撐住！這些電流並不強力。只是有些詭異這傢伙的能力好像是是操縱生物電流，控制生命體體成為傀儡。」

    艾薇把全身五階鬥氣集中在兩根手指上。力求以點破面，奪回主動權。

    觸手怪彷彿知道自己受到威脅。紅色的電流強盛了十倍，在艾薇全身各處跟觸手接觸的位置爆發出一朵朵電火花。

    既然怪物全力對付艾薇，那麼它在其他方面的力量就少了許多，比如小小危跟奧瑞茲，現在就自動從觸手花盤中滑落下來，而且眼神也不再呆滯，而是變成迷迷糊糊剛睡醒的樣子。

    「結束了麼？」發覺小小危脫險，艾薇心頭稍微放鬆，不過就在這放鬆一剎那，怪物的紅色電流再次加強，牢牢吸住艾薇的同時更是向神經系統滲透進去。

    艾薇心頭大急，只同樣強催鬥氣能跟它硬拚。

    當鬥氣全部集中在上半身的時候，艾薇下身就出現了不妙的情況。

    身體受到電流刺激，一股清澈的溪流潺潺順著觸手間的縫隙淌下。

    失禁了。

    彷彿嗅到了美味的蜜汁，一束束形狀各異的觸手沿著溪水流過的路徑，攀上了艾薇的腳腕。

    但是這些不適的感覺只傳導到腰線就被五階鬥氣之間的戰場截住了，因為全神貫注地用鬥氣去跟這觸手怪的電流狀生命能對拼，所以艾薇並未發覺自己已經出來洋相，她只知道腰部以下的部分變得麻木而已。

    「嗡嗷嗷嗷嗷！」

    一股不可名狀的吼聲直接忽然出現在眾人的腦海裡，表達著憤怒的意志。

    「為什麼，明明是同等級的生命能，但是總量不及我萬分之一的人類，竟然會壓制住我的生命能！」

    這股意志並不任何聽過的語言，但是那觸手怪所表達出的意思直接映射進了在場的三個人的腦海。

    「難道說艾薇其實是佔了上風？」貝璐迪跟諾茵對視一眼，同時看向艾薇，雖然現在的情形怎麼看都覺得是艾薇危在旦夕。

    大殿裡，所有的觸手都停止了對貝璐迪跟諾茵的攻擊，它們將眼球全都對準了艾薇。

    牆壁隆隆作響，土渣紛紛落下，七八隻碩大的眼球從觸手群中鑽了出來，同樣對準艾薇。

    「不好，快打斷它們！」貝璐迪急忙喝道，雖然不知道這些傢伙要幹什麼，但總之不會是好事，盡全力阻止就對了。

    趁著觸手們停止攻擊的時候，貝璐迪跟諾茵使出渾身解數，各種鬥氣招數不要錢地傾瀉到攻擊範圍內的所有眼球。

    觸手怪發出歇斯底里的哀鳴，全部眼球都發出灰色的體液射線。目標集中在艾薇身上。

    隨著超大量的體液射線被傾瀉而出，這些眼球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頓、乾枯。

    但半魔法半實體的射線攻擊彙集到艾薇身上，並沒有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雖然那一層層的各式護甲不斷被解離，有的直接化成了軟泥。有的在爆發出各種魔法光盾後裂成碎片，但艾薇胡亂穿衣終究還是起到了一些效果。

    「你給我滾出來吧！」在全身衣物又將全部消失前的一瞬間，艾薇突然一聲怒喝，將巨大花盤拖出了牆壁。

    出乎意料地，這一次沒有拽出什麼噁心猙獰的巨根，那坨觸手花盤的背後，而是一枚漆黑的膠泥狀圓球。

    這東西倒是有了些史萊姆的樣子。

    不過艾薇可沒興趣管這貨的本體是什麼，按照老規矩。先摔掉它半條命再說！

    一把將這只黑膠史萊姆拍在地上，結果它居然像彈力球一樣跳了起來，似乎並沒有受傷。

    這不正常。

    按理說無論是什麼構造的怪物，只要被艾薇確實抓住。並且投擲出去，就一定會受到相應傷害。

    自從艾薇進入五階後，這便不是武技招數的問題，而是成為了一種近乎規則的領域力量。

    可是眼下這只黑膠史萊姆不但沒有受傷的樣子，還從球形中間咧開一張眼瞼。歪斜著眼睛嘲笑艾薇：「規則系之間的戰鬥，我比你有經驗——只要我的一部分進入到你身體裡，就不算被投擲出去。」

    「我的身體？」艾薇大吃一驚，不是因為這黑球史萊姆的意念傳音能表達這麼複雜的意思。而是她發覺了自己下面涼颼颼的。

    剛剛觸手怪物群的射線全彈發射，雖然沒給她造成實際傷害。卻也將全部防具再次打爛了。

    而先前纏住艾薇腿腳的那些觸手，也終於如願以償刺入了她的肌膚。此刻她的大腿偏向膝蓋地方正流出鮮血。

    非常不幸的是，觸手鑽進艾薇的血肉是她在徹底控制了黑球史萊姆之前，所以艾薇被這傢伙抓住了把柄，不能造成投擲傷害。

    不過幸運的是，這黑球怪急於打破僵局，過早鑽入皮肉，沒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只是膝蓋中槍，畢竟還可以忍，尼瑪要是這觸手再向上爬個十公分，那可就，可就

    「不愧是五階史萊姆長老啊，居然在我沒察覺的情況下令我掛綵了，佩服佩服。」

    艾薇牢牢抓著這只卑鄙的黑球史萊姆，雖然不能投擲它造成傷害，但是抓取的規則依然適用。

    不過既然同為五階生命能，這只黑球還是有掙脫的機會的，不像低級的怪物完全任人宰割。

    在黑球史萊姆看來，眼前這人類女孩的抓取規則雖然很難纏，但可以感覺到是最近才突破五階的，生命能的底蘊很單薄。

    自己積攢了百年的力量，生命能是人類女孩的上萬倍，怎麼可能會輸！

    「方纔是我太大意了，心靈電網的力量還是太分散，只要這次將全部生命能集中一點，一定可以把這個該死的人類變成我的奴隸！」

    黑球史萊姆暗中較著勁，如果不是現在自己先被人類女孩先手抓住，有著規則上的優勢，自己早就發起反擊了。

    不過只要堅持等待女孩鬆懈的機會，一定會找到突破點的。

    想到這裡，黑球史萊姆故意說話激怒艾薇：「別看我是史萊姆，但構成的材質乃是地下最精純的礦石加上幻獸界生命的高純度魔力！無論是物理還是魔法層面，我的身體的強度都不是你們這些菜鳥能破壞的，所以，你們只是些幸運的老鼠而已，我會用觸鬚在你的血肉中成長、分裂，沿著你的血管爬遍所有器官，把你變成我的養料！你們一路上所見的各種怪物都是我的孩子，不久之後和它們同樣可愛的小傢伙們，也會從你的身體裡鑽出來！」

    「少廢話，別偷換概念。」艾薇冷冷地說：「只要我還保持對你的抓取狀態，你就只能維持現狀，不能動用任何手段！」

    黑球瞇著獨眼，散發出冰冷的惡意：「哼，小丫頭頭腦還很清醒嘛，那你就慢慢跟我耗吧，看看你們人類能忍耐這些污穢的環境多久！」

    貝璐迪跟諾茵在很快清除了那些已經萎靡不振的殘餘觸手怪，或者說是變異史萊姆後，趕到艾薇身邊，對那黑球史萊姆施展各種手段，發現果然沒法破壞它。

    一籌莫展後，諾茵輕輕地說：「要不然，我們等會在想辦法，現在最需要解決的是艾薇你的身體該擦一擦了。」

    艾薇老臉一紅：「你別突然說這種話啊，害的我差點分神分神被這史萊姆鑽了空子。」

    儘管傷口跟出血什麼的很快就能癒合，但是剛剛那兩腿間的溫熱不是幻覺，之前確實失禁了。

    精神高度集中下，艾薇也不敢隨便動用魔法清潔，以免分神。

    好在敬業的女僕諾茵平時帶有很多清潔用品，很快把艾薇處理乾淨了。

    貝璐迪在一旁取出艾薇的空間戒指，拿出各種魔法兵器，逐一向那黑球史萊姆招呼，但是仍舊沒有效果。

    艾薇盡量保持冷靜，壓抑著怒火質問史萊姆：「你之前說你是精純的礦石加上幻獸界生命的高純度魔力構成的超級史萊姆，究竟是怎麼回事？」

    「礦石什麼的，這裡並不稀奇，至於魔法生命嘛，這裡有一處連接幻獸界與物質界的的縫隙哦，就在我藏身的巖壁內部，而我的心靈電網恰好可以迷惑那些愚蠢的小妖精，乖乖鑽進我的嘴吧可惜對人類的效果大打折扣。」

    「幻獸界的縫隙？」三人同時吃驚，不過艾薇表現得要冷靜得多，畢竟在魔法學院裡還是瞭解過不少這方面的知識的：「想不到你這麼直接就說出自己的秘密。」

    黑球史萊姆瞇著狹長的獨眼，猥瑣而又得意：「那當然，我插過你的膝蓋，我們就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了。」

    艾薇冷哼：「別以為用這種語言就能激怒我，我的底牌比你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