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81魔家 文 / 歷史道標
鬧鬼房子被瓦雷恩一掌劈成兩半，恰好可以讓艾薇單獨對付半幢鬼屋。
琉璃本來想拉住艾薇，可是她在用過頂級的魔法後其實也疲憊得很，哪裡追得上艾薇呢。
「你在幹什麼！」就連瓦雷恩也嚇壞了，他都不能輕易擊潰的鬧鬼別墅，艾薇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對付得了？
「大叔，難得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你跟個拆遷隊似地連敲帶砸，不覺得浪費了麼，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對手，不要打擾我了。」
艾薇三兩下從別墅的窗子跳了進去，馬上就有紛亂飛舞的瓷盤茶具迎面砸來。
方才看瓦雷恩打得火爆，艾薇也不敢小瞧這些看似無力的東西，掀起面前的桌子擋住前方。
結果砸碎的杯具突然發出淒厲、尖銳到極點的叫聲，好像把女鬼的哭嚎提高一百倍音量再加上過份的金屬電音效果，弄得艾薇不得不摀住自己耳朵。
然而這還沒完，方才推倒的桌子陡然從中間裂開，赫然變成一幅囚枷的樣子，兩塊木板的從斷開的地方延伸出粗糙的木刺，迅速朝艾薇脖子咬來。
不過艾薇是保持著捂耳朵的姿勢的，所以這兩塊木板恰好被胳膊格擋下來，連胸口碎大石都不怕的艾薇，當然也不會被幾塊木板弄傷的，可是那兩片桌子砰然粉碎的同時濺起的不是木屑，而是暗紅的血漿，就像它們真的夾斷了什麼東西的脖子一樣。
無中生有的血漿從看不見的頸動脈裡噴泉般射出，血量大的驚人。
夾著破爛氣管噗嗤噗嗤的漏氣聲。血柱被散射成血霧，無論是液態還是氣霧狀的血漿淋在身上，都冒起騰騰的黃霧，艾薇鼻子只在最開始嗅到嗆人的酸氣。很快皮膚上就有了灼燒的感覺。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居然不是幻覺？這到底算死靈法術還是煉金術啊？」
艾薇急忙甩掉身上的怪東西，死命衝進下一個房間，由於動作夠快，身上只是暫時被火燎了一下，感覺沒啥大礙。
不過在那同時艾薇已經意識到，大面積的覆蓋腐蝕性氣體或液體，恰好是極度克制她均分傷害體質的攻擊方式。難道那詭異的房屋傢俱就在短短時間裡便分析出了對付入侵者最佳辦法嗎？
「可惡，一定只是湊巧！」儘管那個攻擊實際上並不犀利，可是場面吃虧住總歸叫人不爽，以往都是自己給別人出其不意。哪有被對手陰到的時候？
這時候艾薇看那些無規則亂顫的鍋碗瓢盆、木櫃書架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忽遠忽近，得意洋洋的嘲笑。
「你們太吵了，要開鬼屋派對就給我陰森點製造氣氛啊！」艾薇埋頭和對面的書櫃角力，可是這些東西並非有生命的東西。完全靠著詭秘的魔法驅動，自然不會受到艾薇鬥氣的影響，所以只被推得晃動一下，就和貌似的小孩子瘋跑剎不住腳而撞到一樣。
艾薇撞到書櫃的地方出現了和自己一樣的血印。掌心與木架接觸的地方，血手印上流出的紅水越來越濃稠。像膠水一樣牢牢黏住了她的雙手。
然後，書架上的書本一張張瘋狂翻動。印滿錯行亂碼的書頁啪啦啦地旋轉紛飛，如同無數剃刀斬切艾薇全身肌膚。
「果然，它們攻擊方式都是亂來的，剛才只是巧合？」銳刀般的紙片一切中艾薇的身體，就失去了威勢，如廢紙片一樣委頓下來，那是魔法的威力被艾薇鬥氣抵消的結果。
同樣，手腕的血水黏膠也僅僅困住她片刻，在凝結成銹跡斑斑的手銬過程中就灰飛煙滅。
「原來是這樣，這座房子本質上來講就是一個兼具攻擊與封禁功能的大型魔法，就像鬥氣可以抵擋火球冰箭一類的魔法一樣，只要我的鬥氣被催發出來，那些魔法想要造成傷害就必須先被鬥氣消磨。」
聽起來似乎有了點門道，可是仔細想想，這和毫不反抗地但方面挨打有什麼區別？人打人還有反作用力呢，你總不能閉著眼睛任人痛揍，活活累死他們吧？
「總之就是我自己跳進了魔法陷阱麼，這還真是有夠愚蠢啊。」蠻獸山寨的一戰已經讓艾薇認識到哪怕低級魔法對高級武者鬥氣的消耗也是絕對的，何況琉璃現在似乎是相當厲害的亡靈法師。
這個時候，迎面的梳妝台又跳到艾薇面前，鏡子裡面一個頭髮亂糟糟，衣服燒滿洞洞的女孩讓她想起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似乎不算「皮下」領域範圍內。
「切，好不容易見到中意的妹紙，可不能用這幅衰樣見她啊！」艾薇抬腿蹬向鏡子，而鏡子裡的自己也悲傷地流出血淚：「為什麼，為什麼主人從來不看我一眼？」
「廢話，這房子主人是瓦雷恩那個大老爺們，他怎麼可能梳妝台照鏡子啊？還有別讓我看到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
艾薇雙腳齊出飛踹鏡子下方的櫃檯，前世看恐怖片的直覺告訴她鬼屋裡鏡子一類的東西一般都很邪門，最好不要和那種東西有所接觸。
果然，梳妝台被遠遠踢飛，有什麼招數也使不出來了，可是接下來的攻擊卻讓艾薇大驚失色：飛腳落地的地方，一隻抽水馬桶正張大下水口迎接她！
「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是坐便，為什麼主人總要蹲在坐圈上使用我！」抽水馬桶的兩層坐圈一張一合，像人的上下嘴唇一樣啪嗒啪嗒地發出聲音：「我可是比蹲便高貴百倍的坐便啊！」
「這個問題你自己去問瓦雷恩！」艾薇頭頂的青筋簡直要比脖子還粗了，尼瑪就算明知直接用鬥氣可以抵抗這裡的一切魔法攻擊。她也絕不會去碰這群奇葩的，伸手拿起一隻邊唱歌邊歡樂蹦跳的皮搋子，艾薇利用後端的木棍隔開想來和自己親熱的馬桶。
沒想到皮搋子的膠皮頭居然轉頭扭向艾薇的臉，同時木棍的身體也一扭一扭地變成了毛毛蟲。
「這東西嚇不到我！」
因為那皮搋子一開始就被艾薇抓住了。所以在鬥氣發生作用的情況下本身就在不停消散，等它變成多腳蟲子的時候已經只剩下蟲蛻。
甩手將變異的清潔工具丟進馬桶，艾薇借勢空中翻身單腿下劈，腳踵恰好把馬桶蓋子壓到座圈上，沒讓馬桶裡面濺出的水沾到自己。
艾薇這麼半天終於做了一個有難度的動作，總算顯示出了武者的基本功，不過她馬上遠離那只胡亂蹦躂的馬桶，只要不和那種東西對上。其他的都好說。
艾薇不得不承認瓦雷恩對付這東西確實有優勢，擁有可以大肆外放的鬥氣，本身性質又是驅散一切「非我」的排斥性質，只需悶頭打下去就行了。自己一時興起想要和瓦雷恩比賽誰先拆房成功，怕是輸定了。
不過在一頓誤打誤撞中，艾薇也發現除了被動挨打拼消耗以外，還是有其他辦法對付這些鬧鬼傢俱的，那就是硬抓。
雖然「被抓住就一定會被控制」的鬥氣特性對這些被亡靈魔法驅動的傢俱沒用。但是構成抓取判定後艾薇的鬥氣也會激發效果，這樣一來幽靈傢俱的魔力也便得到消耗，同樣起到了驅魔效果。
就這樣，艾薇腳底踩著鋼琴、胳膊夾著鏈鋸、頭上頂著座鐘、嘴裡咬油畫。雖然這些東西沒有被強制固定，而是一邊發出噪音一邊活蹦亂跳地把艾薇帶得滿屋飛。不過在維持數分鐘後它們都漸漸失去了驅動的魔力。
「艾薇，你沒事吧？」琉璃頂著六根帶有符文的骨牢柵欄衝擊房間。看來她也不能對自己魔法造出的東西完全免疫，還是得做好防護措施。
「別的東西我都能搞定，惟獨那個玩意，只能拜託你了！」艾薇將一隻用菜刀當舌頭的洋娃娃塞進一頭以腦漿做棉花的毛絨熊裡，後者的紐扣眼睛居然使用青色的小腸縫起來的，可是能輕鬆處理這些獵奇物的艾薇，偏偏拿身後一台蹦蹦跳跳追趕自己的抽水馬桶沒轍。
「我，我只會研究亡靈病毒和魔法構成，對戰鬥沒把握啊？」琉璃握緊手上的書，十分緊張地說。
艾薇不停將手邊的幽靈碎片扔向詭怪馬桶，盡量延緩步伐：「這個魔法不是你放出來的麼，有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
琉璃焦急道：「這些東西是憑借自身的怨念活化的，我的魔法只是引導它們激發能量，純魔力來講並不一定能夠與它們抗衡，而且，雖然只是引導性的魔法，畢竟也是最強手段，一般的辦法是無法消除的，畢竟以信息為根源的亡靈魔法，複雜度也是魔力強度的一種體現」
「不要跟我解釋魔法的原理啦，我很笨的，聽不懂！」艾薇攔在琉璃身前，眼角有淚滑過：「如果我被弄髒了，請別丟下我。」
「那只是普通的怨靈化物品啊，而且魔化程度似乎很弱的樣子，你為什麼害怕成這樣？」琉璃不解道：「只是單純消滅這種程度怨靈的話，還有一個辦法。「琉璃閉目低吟咒語，腳下的影子開始躁動。
「出來吧，布魯！」琉璃一聲令下，腳底的黑影中鑽出一頭雄壯的暗影戰狼，隨口就將身邊的兩隻拿錐子剪刀當武器的木偶脖子咬碎，將木偶破碎後逸散出的幽黑怨氣吸進鼻子後，發出孤傲的嚎叫。
可是這頭拉風的黑狼看清前方的馬桶後，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不情願的嗚嗚聲。
「上啊，小黑？狗不是最喜歡吃那個東西嗎，絕對夠味！」艾薇在路過影狼布魯的時候用腳將它踢了過去。
「嗷嗚！」布魯在半空中明顯出現慌亂的神態，隨後化作一片黑影，瞬移回艾薇腳下，理所當然地狠狠用力咬住艾薇的腳踝。
「靠，你這條死狗，這麼長時間沒見，一出來就和我作對！」艾薇反手去掐暗影之狼的脖子：「你以為我和過去一樣麼？」
兩個冤家滾在一起的時候，跳跳馬桶已經撲了上來：「無論是誰都好，請坐在我身上方便吧！」
幽靈馬桶張開兩層座圈，下水通道內的液體噴薄而出。
「不！！！」
「嗷嗚嗚嗷！！！！」
艾薇和布魯嚇得屁滾尿流，同時連滾帶爬地開溜，可是由於是和艾薇糾纏在一起，身為暗影魔獸的布魯受到艾薇鬥氣抓取特效的限制，影遁瞬移的特技用不出來，但是身為敏捷專長的五階魔獸，布魯的動作又令艾薇無法徹底抓住它，導致手忙腳亂的一人一狼總是互相絆倒！
幾次三番的掙扎，仍未逃離半步，最後兩個二貨腦門磕在一起，同時驚恐地看著撲面而來的沖馬桶水，儘管理論上來講沖馬桶的水應該和自來水沒有區別，可是兩位眼角閃爍出絕望的淚光，與面前的水花交相輝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