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0雲算 文 / 歷史道標

    蠻獸人的新戰鬥形態在別人眼裡只是一層畫風不一樣的裝甲，由於凶殘程度大打折扣，甚至不如全身猙獰的變異蠻獸人威懾力來的大。

    但是在艾薇眼裡卻有著顛覆性的感官衝擊，因為這這身全覆蓋，無縫隙的白石皮膚，充滿了未來感，簡直是星球大戰級別戰鬥形態。

    要是他們手裡再有把激光劍，就是妥妥地量產版白色惡魔了。

    緊接著，她如願以償地看到了七萬匹白色惡魔手持散發藍光的武器，直接砍碎人類守軍圍牆的情景。

    好吧，雖然藍光武器遠遠看去倒真有點像光劍，不過艾薇倒是沒有第二次震撼到，因為她在鐵壁已經見過這種精練金屬。

    不過其他人對武器的震驚度就遠超白石鎧甲帶來的衝擊：

    「蠻獸人居然有了比人類更精良的武器？我們半輩子的學院都白上了！」

    沒有詭異的巫蠱邪術，沒有凶暴的變異怪獸，蠻獸人竟是用比人類士兵還要嚴整的統一武裝，以毫無花巧，單純比拚攻防的碾壓戰術擊潰了人類軍隊。

    恍惚間，好像人類變成了蠻荒落後的雜牌軍，蠻獸人一躍成為文明的先驅。

    如果這批神裝蠻獸人援兵，單純僅是實力的暴增，還可以激發一些人類不服輸的血性，但眼前的軍裝風格驟變，卻是顛覆了所有人的常識，

    不少人類士兵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這樣的打擊對士氣損害太嚴重了！

    隨著藍瑩瑩的巨劍迎頭劈下，鮮紅染滿了第一視角，這段全息全感的戰場實境才戛然而止。

    眾人沉默不語者有之，汗如雨下者有之，直接面無血色，癱倒在地的也不少。

    唯有利維坦冷靜地平敘：「這一段影像，是我離開前發生的。也是那支異常的蠻獸人軍隊第一次出現，所以幾乎人類的後方將領幾乎還對此一無所知。」

    隨後，他取出下了幻境魔導器中的影像存儲魔晶，轉而直接用自身精神力驅動：

    「剛剛的影像只是順便展示，接下來，我介紹一下這個魔導器目前在戰場中的實際應用。」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出現了一道道圖表和字幕，哪怕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表現形式，大家還是第一時間明白，那是戰場地形和戰術路線演示的說明。

    直接從精神層面表意。無須一詞一句地解釋說明，這是精神系魔法中的讀心術和傳心術，比任何精簡過的戰術術語和保密暗語都來得直接、安全、可靠。

    「原來是這樣，只要在幻境魔導器的覆蓋範圍內，指揮官與部下可以如同指揮自己的手腳一般協同配合，在戰術層面上可令戰鬥力暴增十倍！」

    奧利奧深以為然，作為天穹學生，自然學過很多帶兵打仗的軍官技能，其中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就是：傻瓜的命令才是好命令！

    這句話的意思是。長官下命令一定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指揮，恨不得只有「衝鋒」和「停下」兩種才好，連描述行進方向的命令都吝惜。因為戰況瞬息萬變，軍隊反應速度超過一切。

    所以很多奇思妙想的戰術，實際操作起來就變成了玩笑，最有效的命令永遠是執行得出來的命令。

    但是有了幻境魔導器將總指揮的思想、思路毫無縫隙地接入每一個士兵頭腦裡。每一個作戰單元都像活躍的細胞，可以令戰場配合變得有如神助。

    「了不起，太棒了！傳心術還可以這樣用簡直是喪心病狂！」

    這個時候最興奮地居然是艾薇。她在接觸到那些圖表、字幕的時候，首先想到了遊戲界面和任務列表之類的東西，剛想要小小地品嚐一些優越感，就意識到腦子傳來的信息遠比圖文模式展現出來的要多。

    這就是傳心術了，能夠無損地、全面地、清晰地將意念下達到幾千人腦內，比任何通訊手段都強大萬倍。

    比起死板地執行簡化過的命令，現在每一個士兵都能理解戰術的理念，指揮官的構思過程，乃至他們內心的一些矛盾和思忖，在遭遇到一些特殊情況時，也能夠設身處地地做出判斷，讓戰術執行更加靈活精巧。

    「這，這不是單純的信息化指揮而已啊，根本就是集中了幾千個大腦共同思考問題的雲計算處理系統！」

    艾薇簡直有用頭來錘桌子的衝動了：

    「最可怕的是，連入幻境的眾多思維中，還能分清上下級和事物緊急優先度，不會產生思維紛亂的現象這是誰發明地？太逆天啦！我崇拜一切技術宅！」

    「哦？你看起來理解東西很快嘛。這是奧丁研究所和天穹智囊團共同開發的魔導器，我也是作為測試人員試用過幾次可惜即使有這樣的魔導器輔助，還是彌補不了戰力的差距！不然你們認為蘭斯提亞女王為什麼這麼痛快就回應了撤退命令？」

    利維坦收回了精神力，原本就萬年凶相的面孔在有了疲憊之色後，更顯得生人勿近，他冷冷地看向奧利奧王子：

    「我已經把所知情報介紹完畢，請問王子陛下，您征招舞姬來使用這幻境魔導器，是想出了什麼計劃，能夠克制蠻獸人的異軍突起呢？」

    這個態度就很不客氣了，畢竟利維坦是剛剛走下殘酷的戰場，面對一個看起來傲慢驕奢，聲望又不低的年輕皇室，總會有瞧不順眼的情緒在裡面。

    「蠻獸人的生力軍，確實是個意料之外的變數！老實講，這個情況確實會影響我的計劃。在那之前，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取得勝利，而現在的情況，也只是獲勝變得有些挑戰性而已。」

    受到挑釁的奧利奧神色如常，可以看出他經營城府的功力確實深厚，萬萬不能因其浮浪的表象先入為主。

    不過同為天穹出身的利維坦對裝模作樣的嘴臉看得多了，他可不吃這一套，冷哼道：

    「假如沒有這些特殊的蠻獸人？哼。那樣的話以蘭斯提亞女王和人類強者的現有軍團實力便足以對抗蠻獸人了，再加上幻境魔導器進行輔佐指揮，勝利毫無懸念。」

    「學長你五年前就離開了天穹，所以最近才接觸到這件魔導器，而我在三年前便在學院中見過這個東西的雛形，可以說是見證了這個發明的成長啊還記得我是在運輸登記表上看到了這幻境魔導器，才動用個人權力將它取來嗎？」

    奧利奧又在轉移話題，始終不正面回應計劃的核心，這刻他突然挽起身邊海倫跟瑟爾菲的手，不經意間兜過一個類似舞步。卻自然無痕，彷彿平常散步的轉身，做出個同時將兩個妃子攬入懷中的動作：

    「你把幻境魔導器運用到軍隊中，確實是非常實用的做法，但這件魔導器的本意，是學院高層們憂心天穹內部俱是權貴子弟，人人都在面具下周旋，要改變這種風氣，讓天穹師生都能坦誠相待。明見本心。」

    奧利奧王子邊說邊走，還是如閒庭散步般，但是在這樣一邊輕鬆挪動又攬著兩個大美女，就看出他的不凡了。而且這挪動方向竟是朝著艾薇來的：

    「戰爭永遠是最後的手段，愛江山更愛美人，才是真英雄！」

    「你掰扯了半天，還沒把所謂的計劃說清楚。又來惹我幹嘛？限你在100字以內表達完畢！」

    艾薇皺著眉頭，對奧利奧伸來的手一指，並未觸及到他。就令這貨瀟灑不起來了，重心一偏，三個人一起滴溜溜地陀螺轉。

    艾薇這一指並不是使用了鬥氣之類陰人，她就是單純地做了個肢體動作而已。

    但是這一指確實將發力的趨勢表達得很明顯，誘導對方做出本能判斷，就好像普通人看到火車撞來，一定會自發地躲開，不會等著送死。

    這種「趨斗」技巧在武技學院中很常見，骨幹級導師教育臨畢業的學生往往就是用來這種方法。

    越是有一定武技基礎的人，越容易被自己的觀察力和戰鬥本能所掣肘，無須確實接觸，一個動作趨勢就可以把對方嚇做驚弓之鳥。

    艾薇這樣做的潛台詞就是，我的在武技方面的層次高過你太多，少玩花樣。

    「職業魔法師精神力強勁，但都有個人烙印，無法疊加重合，普通民眾雖然精神力薄弱，未形成個人烙印之前卻不會相互排斥，幻境魔導器就是要集合無數普通人的意志力，化為精神力之劍，攻破破蠻獸人的大腦！」

    奧利奧嘴上乖乖地招了，身體上卻是很狼狽才穩住身形，這還是身邊有兩個平衡感極好的妃子幫忙的情況下才不至於滿地打滾。

    不過王子陛下並未尷尬，而是滿臉喜色：

    「你剛剛的做法，正是我想要的效果！用純粹的肢體動作來表意，而不是借助鬥氣之類，還敢說這不是舞蹈？舞蹈的本質，就是用動作來和觀看者心靈相通啊艾薇小姐就是我要找的人沒錯！」

    「視覺的確是最快速直接地傳達信息的方式，所以你真的要將這強大的幻境魔導器，單純地作為投影石？神裝蠻獸人皮糙肉厚，又強化了對魔法的抵抗，對付他們唯一有效的辦法確實只有精神力攻擊但對任何魔法師來講精神力都只是操控元素魔法的槓桿，直接用精神力發動攻擊損耗極大，效率堪憂。」

    利維坦若有所思：

    「魔導器的主持者若擯棄複雜的傳心功能全力製造視覺景象的話，同等強度精神力的確可以覆蓋百倍範圍但普通人的的精神力比起訓練有素的魔法師，強度也弱了幾十倍，這樣折算下來，最後的精神力強度真的足夠麼？」

    「沒有精神力烙印的，除了普通人，還有相當一部分武者啊，他們的意志力也可看做精神力儲備，我們雪梟帝國可是老牌尚武帝國，潛能不可小視！」

    看到利維坦想法有所鬆動，奧利奧更加信心滿滿：

    「而且我的計劃可不僅僅是雪梟一國的戰鬥啊，三位舞姬對應蒼月、銀月、赤月所謂輝夜計劃，就是只要被月光覆蓋的生靈，都將成為精神力之劍的潛能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