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節 小試身手 文 / 麓山霜葉
這一套摧心掌中，尚有內息的調整，呼吸的控制，力道的感應與掌控等諸多細節，需要反覆錘煉。葉陽縱然已全部領悟，轉化為實際的應用，其間還是有些差距的。更加之在葉浩面前，他又故意有所保留，所以，隨後他又將摧心掌施展了幾遍，葉浩則在一旁耐心指正其中疏漏之處，講解招式蘊含的奧義。直至葉陽已完全掌握其要點與精微之處，葉浩才帶著笑意，一瘸一拐離去。
樹林當中，便只留下一位少年的身影在不斷舞動，汗水揮灑，對於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
之後每日，葉浩都會帶葉陽來此。他先指點葉陽一番後，就回草場幹活。葉陽則在這裡反覆錘煉，直至太陽西沉，才返回家中。
在葉浩面前，葉陽總是有意留些漏洞和不足的地方給葉浩指正，直至十來天後，葉浩看著葉陽施展出摧心掌，微微搖了搖頭。十天之內，他兒子對於摧心掌的領悟與掌控，已經超過他這個父親。在摧心掌這門武技上，他再無法教葉陽什麼。接下來，葉陽需要通過摧心掌的磨練，提升自己修為。
事實上，每天葉浩離開後，葉陽所施展出的摧心掌，都完全是另一番模樣。那種氣度與威勢，都遠遠超過在摧心掌上浸淫多年的人。其中新增加的諸多精妙之處，更是足以讓這個等級的人目瞪口呆。
隨著修煉的推進，葉陽感覺到身體之中，發生了一些變化。每施展一招摧心掌，都需要先調動內息，蘊力於掌中，引而不發。一招之後，就會有部分內息沉澱下來，進入五臟六腑，增強內臟的能力。隨著日復一日的苦練，身體之中的臟器，也被錘煉的堅韌無比。內臟變強，就說明他的修為，在穩步地提升，實力也水漲船高，日益增長。
一月之後，葉陽已經將摧心掌修煉的純熟無比，一招一式施展出來，精準老練，力道十足，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竟是隱隱有了幾分宗師之范，顯出一股他這個年齡的人當中非常罕見的氣質。而他的修為，也從最初的力元三重初期，提升到中期，離三重巔峰，也只有一步之遙。現在，無需再尋找弱點，他也可輕鬆劈斷林中的樹木。
這段時間，葉浩不再操心葉陽的修煉，每日都專心跟樂福打理牧場的活計。空翠山草場是葉家的一處產業，因為地勢偏遠，產出不高，對葉家的貢獻不大，被分派給依附於葉家的幾戶異姓人家在經營。葉浩被安排至此處，相當於是被葉家放逐至此，離逐出家門，只有一步之遙。因此來到這裡後，受到草場裡原有住戶的輕視與排擠，日子一點都不好過。每日要應付處理的事情，非常多。
葉浩所分得的那片草場，牧草並不豐茂，最關鍵的是，沒有水源。最近的水源，都在三四公里之外別人的草場當中。光是每日驅趕牛羊去喝水，都要耗費不少時間。一旦人家刁難一下，更得折騰一番，才能讓牛羊喝到水。
葉陽每日黃昏之時，都會趕回牧場幫忙。這一日，他回去的時候，葉浩和樂福，已經驅趕牛羊喝完水，正在揮舞著長鞭，將牛羊趕入圍著柵欄的圈場之內。如果在天黑之前不能將牲畜都趕入柵欄之內，馬匹牛羊就容易走丟。入夜之後，猛獸出沒，就算牛羊沒有走丟，在柵欄外也是凶多吉少。葉浩瘸著腿，樂福只有一隻手，兩個殘疾人要將近百頭牛羊趕入柵欄之內，免不了一番忙亂。
有幾隻昏頭昏腦的羊到了柵欄門口，卻不知道進去，堵在那裡。葉浩和樂福在後方驅趕，空不出手。葉陽見狀，連忙趕到柵欄的入口處，將那幾隻在門口都不知道進去的牲畜趕進去。
多一人相助，驅趕牛羊的速度，便加快不少。那兩頭被累的氣喘吁吁的老牧狗，也是突然振奮起來，歡快地奔騰著，凶狠地咆哮，將亂竄的牛羊逼回正路。
眼看著一群群牛羊順利地進入有柵欄保護的圈場，葉浩的表情，逐漸放鬆起來。然而當他看到對面草場上一名大約十二三歲樣子、身材臃腫的少年騎著馬緩緩接近的時候，原本舒展的眉頭，不由地微微皺起來。
此刻騎馬過來的那名滿臉驕橫之色的胖小子，名叫寇應雄，是另一位牧場主，寇霸南的小兒子。這傢伙往日在葉家牧場內調皮搗蛋，興風作浪，無惡不作。諸如追趕懷孕的母馬，將柵欄偷偷鋸出缺口等，不一而足。
對於草場內這些調皮搗蛋的小子，葉浩一向很頭疼。不是他治不了他們，而是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對他們動手。其原因，就在於葉陽那時是個傻子。如果葉浩懲罰了他們，在葉陽與他們玩耍的時候，他們就會十倍百倍地返還到葉陽的身上去。眼看著寇應雄越走越近，葉浩的眉頭，越皺越緊。
對於這寇應雄的諸多劣跡，葉陽在記憶當中，還有不少印象。因此，一看寇應雄騎著馬走近，他便迎了上去。
「啪」！一道清脆的破空之聲響起。
「咩！」接近柵欄門口的一隻頭羊被一粒飛射而來的石子擊中眼睛，朝一側發力狂奔起來。跟在後面的幾十頭羊，一下亂了套。兩頭老牧狗發了狂似地吼叫，葉浩和樂福奮力揮動長鞭，也阻不住四散而去的羊群。
胖嘟嘟的寇應雄一臉壞笑地騎在馬上，手裡握著一把彈弓，得意地把玩著。
葉陽立時加速，往寇應雄所在的位置掠去。
葉陽的加速掠近，讓寇應雄吃了一驚。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石子，拉開彈弓，瞄準葉陽面門射了出去。
葉陽略一側身，避過呼嘯而過的石子，幾下就跑到了寇應雄馬前。
「二傻，快去幫你爹趕羊，你們家的羊走散了。」寇應雄怪笑著說。
二傻，是葉陽的綽號。他以前是個傻子，心裡眼裡只有父親一人，葉浩幹啥，他便跟在後頭幫著他幹啥，寇應雄滿以為這樣一說，葉陽便會乖乖離去趕羊。
葉陽冷冷瞧著他，說：「下來，把彈弓交出來，滾回家去！」
寇應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葉陽雙目炯炯有神，氣勢逼人，那凌厲的目光，竟然讓他心裡有點發毛。不過他很快恢復了鎮定，驕橫地說：「我喜歡呆這裡，喜歡玩彈弓，你管的著嗎？」
葉陽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寇應雄衣襟，一扯，幾乎將他扯的倒栽於馬下。
寇應雄放開韁繩，單手在馬背上一撐，靈活地跳下馬。隨後重心一沉，腰身一弓，一拳便往葉陽面門打來。拳風凌厲，頗有氣勢，然而力道卻是不足。
寇應雄只是力元二重中期的修為而已，在葉陽面前，足足差了一個階級。葉陽身子一側，避過那一拳。待寇應雄拳力已盡之時，右手伸出，勾住他手腕，左手成掌，拍在他拳背上。寇應雄手腕頓時被重重扭了一下，慘叫一聲，臉色變的煞白。
葉陽右手依舊緊緊勾住寇應雄手腕，左掌握住他拳頭，以右手手腕為軸，往外輕輕一扭，隨著關節微微地卡嚓一聲，寇應雄應聲跪了下來，手腕被葉陽牢牢絞住，不敢再動彈一下。對付這草包，還根本沒到動用武技的地步。
寇應雄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盡力抬高手臂，減輕手腕處的疼痛。一雙畏縮著望向葉陽冷峻面容的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把彈弓丟掉！」葉陽冰冷的語氣中，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寇應雄乖乖丟掉彈弓，葉陽一腳踏上去，將其踩入泥土之中，隨即鬆開了寇應雄的手。
寇應雄心有不甘地站起來，活動一下酸痛的手腕，面色突然變的猙獰無比，吼道：「剛剛是我大意了，我要殺了你！」一邊吼，一邊揮舞拳頭朝葉陽衝去。
葉陽迎頭趕上，身子一低，避過拳頭，肩膀順勢頂到寇應雄腋下，一手抓住他衣領，一手穿過他胯下摟住一條腿，一扛，一甩，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乾脆利落地將寇應雄摔了個四腳朝天。
寇應雄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身子已經躺倒地面，背部被震的發麻，差點背過氣去。這一摔，將他臉上的驕橫之色摔的一乾二淨，讓他徹底明白過來，葉陽取勝不是巧合，這個他往日完全瞧不起的二傻，已經變了一個人。
「滾！以後再來牧場搗亂，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葉陽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寇應雄艱難地爬起來，胖乎乎的身子沾滿草籽和泥土，情形十分狼狽。他不敢再看葉陽，跟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離去。直到騎馬跑出去幾百米，估摸著葉陽無論如何再趕不上，才停下來，調轉馬頭，聲嘶力竭地吼道：「二傻，你以後不要再出門玩，我哥會把你撕成碎片的！」吼完以後，生怕葉陽追他，哭哭啼啼著，迅速策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