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節 重返葉家 文 / 麓山霜葉
經過這一番打鬥,太陽已經西沉,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一聲聲低沉的獸吼聲,從密林深處傳來。葉陽瞧了瞧依舊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寇超雄,將他提起來扛在肩上,往樹林外走去。
到達草場後,葉陽在一個小湖邊丟下寇超雄離去。日暮時分,經常有牧民驅趕牲口來此飲水,他們會發現寇超雄,將他救回去。
並不是葉陽突然起了慈悲惻隱之心,而是他知道,寇家大少爺寇浩雄,也就是寇超雄的大哥,是凌霄派的弟子。凌霄派,在洛雲府有深厚的根基。葉陽不想因為一次打鬥,就惹上凌霄派的弟子。
葉陽回到家中,比往日晚了一些。葉浩見葉陽臉色不太好,問道:「葉陽,怎麼了?」
「黃昏時分,寇超雄找到我練功的那處密林,想替他弟弟出氣,我中了他一拳,受了點內傷。」葉陽答道。
「那寇超雄,沒有再為難你嗎?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葉浩急忙問。
葉陽笑了笑,「他被我打暈了,我把他丟在草地上的湖邊,讓別人救他回去。」
葉浩似乎吃了一驚,「寇超雄,是已經練到力元四重中期的人,在草場內的年輕人當中,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居然敗給了你?」
葉陽微微點了點頭,「他的實力,確實是在我之上一點。不過,我還是設法擊敗了他。」
樂福在一旁接口,「浩爺,葉陽既然有這樣的本事,能打敗寇超雄,以後在這草場內,也沒幾個人敢欺負他了。我們兩個,對待那些來牧場內搗亂的壞小子,也不必再束手束腳。哪個要是來搗亂,就結結實實揍他一頓。」
葉陽抬起頭,看了看暮色籠罩下空曠無比的草原,若有所思地道:「爹,福叔,以後,你們都不用再擔心我。」
葉浩眼中,滿是欣慰之色,「好!很好!」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葉陽一邊療傷,一邊修煉摧心掌。步入三重巔峰後,阻礙提升的桎梏暫時被去掉,從三重巔峰到三重圓滿,中間都是一馬平川。
這段日子,過的很安靜。草場裡的年輕人,再無人將他當做傻子,任意欺凌。那些來葉家牧場當中搗蛋的傢伙,被葉浩和樂福狠狠教訓過兩三次後,不敢再調皮。空翠山草場海拔接近四千米,又遠離城鎮,地廣人稀,平素很少有生人出現。一家三口人,照顧著一百來頭牛羊,安安穩穩,波瀾不驚地過著日子,隨著每天的日出日落,兩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中就過去。葉陽的修為,也順利從三重巔峰,修煉到三重圓滿。
修煉到三重圓滿後,對於內臟的強化,就全部完成,身體的皮、肉、臟器,全都進入巔峰狀態。有了三重圓滿實力的支撐,葉陽對於摧心掌的掌控,也步入徹底純熟的境界。
這個時候,略顯炎熱的夏季,逐漸過去,天氣涼爽,碧空如洗的秋天,逐步到來。空翠山草場,因為海拔較高的緣故,入秋也快一些。原本鬱鬱蔥蔥的青色牧草,逐步變的金黃。日陰之時,幾絲略帶寒氣的冷風吹過,草叢瑟瑟作響,也顯出幾分蕭索。
連續幾日,葉浩似乎都在盤算著什麼事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到第五日,他終於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把葉陽喚過來,道:「葉陽,明日隨我回鎮上葉家一趟。」
「修武內院,已經不會再接收我,我們還回去做什麼?」葉陽看著葉浩,平靜地問。葉家對於他的態度,尚留存於他的記憶裡。對葉家而言,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葉家不會把他們父子放在眼裡。他,也不會指望葉家什麼東西。
「再過幾天,是八長老的八十大壽。當年從昊天府帶著你娘回來的時候,八長老對於我們,多有照顧。後來你娘去世,你又變成癡傻,我們在族中的低位江河日下,八長老不曾落井下石,反而在暗中幫過我們不少。這次他八十大壽,我們理應前去祝壽。而且,這段時間,你已提升至力元三重巔峰。摧心掌,已經無法助你突飛猛進。這一次,還要求求八長老,看能不能在族中通融一下,傳你一門更好的武技。」葉浩慢條斯理道。
葉陽確實感覺到了,達到力元三重巔峰後,重在淬煉內臟的摧心掌,就無法再助他提升修為,確實有必要,學習新的武技,提升實力。而且,對於八長老的為人,他也是有幾分敬重的,便道:「我聽從爹的安排。」
葉浩點點頭,「你去準備一下,找身好點的衣服出來,難得**中一趟,我們不能丟臉。」
葉浩如此重視,葉陽也不敢怠慢。回到房間後,便用心挑選起衣服來。奈何他所有的衣物,就那麼幾件,且大多是樸素的灰衣。挑揀一番,終於找到一件天青色對襟長衣。穿上身後,又將披散於腦後的長髮梳理一下,紮起來垂在腦後,配合那挺拔的身姿,俊秀的面容,深邃的眼睛,倒顯出幾分卓爾不群的氣質出來。
第二日清晨,父子二人騎著兩匹栗色公馬,從空翠山上,趕往蒼陽鎮。直至日到中天,才接近了蒼陽鎮。走到通往蒼陽鎮的大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便多起來。大部分人,都是身著普通衣服的平民百姓。另外有一些人,則是行商打扮,步履比較匆忙。還有一個個用馬匹載滿貨物的商隊,也在大道上快速行進。偶爾也有華貴的馬車疾馳而過,掀起大量塵土。駕車的車伕,絲毫不理會周圍的情形,大聲吆喝著馬匹全速前行。而還有一些人,則是一身勁裝打扮,或扛著大斧,或在腰間掛著長刀,臉上的神情,或多或少有幾分高傲和煞氣,顯然是修武之人。
葉陽在山上生活了這麼久,幾乎與世隔絕。騎著馬來到這大道上,看到形形色色的路人,倒也有幾分新鮮感。進入蒼陽鎮後,就更熱鬧了。雖然是中午,烈日當空,蒼陽鎮的各條街道上,卻依舊有著不少行人。懸掛各種旗幟與標誌的店舖,密密麻麻擠在街道兩側,不時傳來拉攏客人的吆喝聲和嘈雜的討價還價聲。
葉浩與葉陽,策馬從熱鬧的街市當中穿過。不時有年輕的女子,向馬背上的葉陽投來嫵媚的目光。他這樣年輕英俊、身材挺拔的男子,出現在這蒼陽鎮上,還是能吸引不少異性目光的。葉陽能感覺到,卻甚少去關注她們。偶爾也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子,在葉陽的視野當中出現,只有這時候,葉陽才會盯著認真看上一眼,然後依舊是不緩不急地策馬往前行去。
葉家的府邸,卻並不在蒼陽鎮上,而是要穿過鎮子,來到近郊一處林木茂密、風景秀麗、依山伴水的地方,其佔地,達到了五百多畝。這裡的道路,同樣四通八達,交通非常方便,然而卻非常安靜,也沒有閒雜人等走動。一座座富麗堂皇、恢弘大氣的府邸,坐落於其中。不同的府邸之間,全都以高大的圍牆隔離開來,府邸之內,或隱或現分佈著各類建築。有的是單獨的建築,有的則是自成一個院落,當中另有一番天地。不同的建築之間,通常都有幾百米的距離,其間依照地勢、水流,建著供賞景休憩的涼亭水榭等,周圍又點綴著各種四季常青的樹木和諸多奇花異草,彷彿一個精美的園林。
葉浩帶著葉陽沿著莊園外的大道,繞了一個圈,走到一座院子門口。這座院子當中的建築,略顯陳舊,其外面的裝飾,也比較普通,顯然是葉家下人們的一處居所。走近一看,便知道,原來這裡是葉家的一處馬廄。
葉家府邸之內,是不准隨便騎馬行走的,除非身份特殊,比如是嫡系子弟,及尊貴的客人等。葉浩和葉陽,自然沒有這個資格在府內騎馬行走,因此,入府之前,需要先將馬匹寄存到葉家馬廄之內,然後步行入府。
葉家的馬廄四周,也立起一面圍牆,在向南的位置,留出一扇大門。大門兩側,兩名身著褐色衣服的精壯漢子,正閒坐在樹蔭底下的石凳上打盹。這兩人,一人叫祝松,一人叫宋遲,是負責看管葉家這處馬廄的下人。
葉浩在離大門一百多米的地方便下了馬,牽著馬一瘸一拐走過去。臉上的神情,非常恭謹。葉陽見父親如此,也翻身下馬,牽著馬跟在後頭。
走近大門後,葉浩喚了一聲,「祝老哥,麻煩你老一下,我去府中辦點事,先把馬放這裡。」
左側的那名漢子,迷迷糊糊中聞得呼喊聲,陡然睜開雙眼,身子一挺。待看清眼前的兩人後,臉上顯出幾分慍色,慢慢伸直了腰,張大嘴巴打個哈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馬廄滿了,去別處吧。」說著,身子又靠在石凳上,眼睛微瞇起來。
葉浩陪著笑走近,「祝老哥,不要跟我開玩笑。今日確實有事,需要請您通融一下。您也知道,在這個地方,除了您這裡,我這馬,沒地放。」
祝松再度睜開眼睛,臉色一沉,「我說沒位置,就是沒位置了。你們一邊涼快去,大爺我還要打個盹。」
葉浩見祝松不願放他們進去,轉向另一側的宋遲,繼續賠笑道:「宋老哥,您替我想想辦法吧!」
宋遲睜開眼睛斜睨葉浩一眼,「老祝都說了沒位置了,你還在這裡聒噪什麼?趕緊走!」
葉浩頓時有點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犯難起來。馬廄裡沒位置是不可能的事情,這處馬廄,是專給客人的隨從及葉族內閒雜人等出入時寄放馬匹的,平日裡,哪有那麼多閒人出入?可這祝松和宋遲不願動,嘴上這麼一說,卻拿他們沒辦法。
葉陽冷哼一聲,上前兩步,喝道:「兩個狗仗人勢的奴才,平日裡,你們主子沒有教你們怎麼做事嗎?上門即是客的道理,你們不明白?居然敢對客人如此無禮!」
祝松被葉陽這麼一呵斥,吃了一驚。一旁的宋遲,也是收斂了倦意,立即起身,低聲問葉浩:「他是誰?怎麼看著有幾分面熟,又想不起來名字?」
這兩日往日也見過葉陽幾次,但如今的葉陽,器宇軒昂,神采熠熠,英氣逼人,與那時的二傻,已有天壤之別。這二人,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倒是被葉陽的氣勢給威懾住了。
如果葉浩靈泛一點,說這是葉家某位分家中的少爺,那祝松與宋遲,必定不敢造次。偏偏葉浩是個老實人,當即答道:「這是我兒葉陽。」
祝松與宋遲的神情,立刻放鬆下來。祝松打量葉陽一眼,有幾分玩味地笑了笑,「果然是二傻,什麼時候,學會說話了?穿上這衣服,倒還人模狗樣的。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是個傻子。」
葉陽冷峻的眼神,猶如刀一樣盯在祝松臉上,冷冷道:「快將我們的馬牽進去,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祝松胸脯挺了挺,露出衣服下結實的肌肉,挑釁地往葉陽面前靠了一步,「我看你的腦子徹底爛了吧,居然這麼跟大爺我說話。我呸!」祝松的臉上滿是驕橫之色,唾沫星子,濺了不少到葉陽臉上。
葉陽並不答話,腳底一勾,伸掌一推,將祝崧摔翻在地。
祝崧根本不曾防備,出其不意被摔了一跤,跌的屁股生疼,頓時勃然大怒。他迅速爬起來,大喝一聲,餓虎撲羊一般便朝葉陽撲去。
祝松的這一撲,毫無章法可言,破綻百出。葉陽身子微微一側,伸手抓住祝崧打過來的手腕,動作快如閃電,肩膀往他腋下一頂,手一拉,身子順著他前衝之勢一甩,又將他摔翻在地。
祝松在地上哎呦一聲,躺了幾秒,才緩過氣來,嘴中罵著各種髒話爬起來。等他爬起來,不待他站穩,葉陽衝上去,一個下蹲,攬住他腿,肩膀頂入他胯下,一個蹲地起身,將祝崧摔入幾米外的水窪中,痛苦地呻吟著,再也爬不起來。
宋遲在一旁看著身高體壯的祝松被人當小雞一樣摔來摔去,額頭冒出汗珠,臉色變白,在一旁一動都不敢動。他的實力,跟祝松在伯仲之間。祝松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一旦動手,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把我們的馬牽進去,好生照料。回來要是少了一根毛,就小心你的皮肉。」葉陽喝令道。
「是,是,葉陽少爺。」宋遲連忙答應著,將二人的馬牽了進去。
待葉陽與葉浩離開後,宋遲走過去扶起祝松。祝松一臉怒容,惡狠狠道:「老宋,扶我去見商管家。這葉陽如此張狂,務必要請商管家狠狠教訓他一頓。」
宋遲點點頭,「我先送你去療傷,商管家那裡,我去。」說完,扶著祝松離開,臉上也是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