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節 葉渺 文 / 麓山霜葉
安頓好馬匹，葉浩與葉陽步行前往葉渺府上。葉渺是葉家的八長老，是葉家的高層之一，在葉家府邸之內，擁有一座專門的宗府，佔地數十畝，其間居住他這一脈的葉家後人。
葉浩初回蒼陽鎮時，曾蒙葉渺多加照顧。葉渺甚至替他在葉家爭取到了一座獨門獨戶的宗府，只是後來隨著冷柔的去世，古葉陽的癡傻，葉浩才被族人趕出宗門。葉渺雖是八長老，卻也並非萬能，只能在暗中，幫了葉浩不少忙。因為這一層淵源，葉渺府上的門人，對於葉浩與葉陽頗熟悉，也比較尊重。因此，二人一路暢通無阻，便進入了葉渺府上。
一進入葉渺府上，葉浩便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府中來回走動的人，不少人都神色凝重，步履匆匆。二人走近正殿的時候，聽見裡面隱隱傳來咆哮聲，「爹若不出面替霜兒主持公道，我就要跟那葉簫拚個魚死網破。」
這道咆哮聲尚未落下，旁邊就有一道沉穩的聲音在勸解，「二哥，稍安勿躁。你若殺到葉簫府上，這層臉面就撕破了。爹不出手，自有他的考慮。」
葉渺府上的管家葉聰，從殿中走出來，連忙將葉浩與葉陽迎往遠處的一座偏殿。
「老葉，今日府上，出什麼事了？剛剛聽聲音，好像是二爺在說話。」葉浩一邊走一邊問。
葉聰皺了皺眉，「二爺的三兒子葉燦，今日被三長老府上五爺的兒子葉增給打傷了。此事明明是葉增的不對，三長老卻護著自己的親孫子。二爺想請八長老出面替孫子討一個公道，八長老沒答應。二爺氣不過，在發火罵人。他的幾位兄弟，正在勸他。」
「葉燦，傷勢重不重？」葉浩關心地問。
「性命無憂，但是少不得要養幾個月。對於修煉，恐怕也有些影響。」葉聰盡量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雖是如此，在家族之內，將自家兄弟打到影響到日後修煉，也足見對方下手的狠辣。
「那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八長老，他方便見我們嗎？」葉浩微微歎了口氣，心中感慨，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
「你們先去偏殿等候，我去問問長老。」葉渺以前對葉浩與葉陽怎樣，葉聰心中是清楚的。以往葉浩過來，葉渺每次都會見他。這一次，雖然有意外的事情，葉聰，也不敢擅自做主，而是決定親自去問葉渺的意見。
葉聰將葉浩二人在偏殿當中找了處上佳的房間安頓好，又著人奉上茶水，好生接待後，便前往葉渺住處，向他告知葉浩父子來訪的消息。
葉渺的住處，隱藏在府中深處一處其貌不揚、獨門獨戶的院子當中。這處院子裡的建築都很樸素，但是院子當中的景致很好，顯出一種幽深雅致的氣質。
葉渺正端坐於房間之中，臉上波瀾不驚，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態，彷彿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會使他動心一樣。
「篤篤篤！」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葉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八長老，我有事情需要稟告。」
「是葉燦的事情嗎？讓老二盡快去給他療傷，不要落下病根。其他的一切，聽從族中刑堂長老的安排，決不可擅自行事。你，將我的命令再傳達一遍，不要再替他們來找我了。」葉渺四平八穩的聲音響起。
「空翠山草場的葉浩，帶著他兒子葉陽求見，正在偏殿中等候。」
「咦？」葉渺的眉毛動了動，「葉陽，不是幾個月前就死了嗎？」
「可能是這小子命大吧，我親眼所見，葉陽，確實還活著。而且看他言行舉止，與往日，已是大有不同。」
「這事，有幾分蹊蹺，快將他們請過來。」葉渺的臉上，顯出思索的神情，道。
葉聰不敢怠慢，返回偏殿，將葉浩與葉陽帶到葉渺所居的房間。
入門之後，葉渺掃了葉陽一眼。就這一眼，葉陽感覺到全身被看了一個通透，自己的修為，藏都藏不住，**裸暴露在葉渺面前。
「想不到，你居然活了下來。」葉渺饒有興趣地看著葉陽，道。接著又略帶責怪地朝葉浩說道：「葉浩，葉陽死裡逃生的消息，怎麼也不知會我一聲？」
「確實是我考慮不周，請八長老見諒。葉陽，快給八長老行禮。」葉浩在一旁道。
「晚輩葉陽，見過八長老。」葉陽聲音洪亮地道，恭敬地朝葉渺行了一禮。
「大難不死之後，你的病，似乎是好了。」葉渺帶著幾分笑意問葉陽。
「不錯，自上次受傷之後，我的靈智，便恢復了。」葉陽也是微笑著回答。
「這段時間，你的修為，也有不小的增長。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從力元三重初期，升至巔峰。這種速度，不由讓我想起了你小時候。」葉渺慈祥地道。
「長老明鑒，在您面前，一點都藏不住。這段時間，我的修為，是有所增長。」葉陽平靜地回答。
葉浩放下搭於肩上的包袱，取出一個做工略顯粗糙的木盒，雙手捧於手上，弓著身子舉過頭頂，道：「後天就是八長老的壽辰，我家管家樂福，替您煉製了一枚清風丸，請八長老不要嫌棄。」
葉渺接過木盒，打開一看，一股清香頓時從木盒中瀰漫出來，一枚通體碧綠，略帶透明之色的丹藥，靜靜臥於木盒之中。
「三品低階，成色十足，品質上品，樂福的煉丹手法，著實不簡單。」葉渺發自衷心地讚歎幾句，合起木盒，退還到葉浩手上，道：「這丹藥比較珍貴，樂福和你，更需要它，我不能收。有什麼事情，儘管跟我講。能幫的，我會盡量幫。」
「這丹藥，是我的一點心意，八長老不能見外。如果您不收，我就不能開口。」葉浩有點急了，說話的語速，快了幾分。
葉渺知道葉浩的脾氣，命葉聰收了丹藥帶下去，才帶著笑意問，「是不是為葉陽的事情？」
葉浩點點頭，「正是。今日前來府上，一來是給八長老您提前祝壽。第二，是希望葉陽可以去家族武技堂，挑選一門適合煉骨的武技。」
葉渺捋了捋鬍子，「葉陽，並不是修武內院的弟子。武技堂，如今掌控在二長老的手上。這事，倒有幾分難辦。」
對於葉家內部的勢力紛爭，葉浩也有所瞭解。葉家之內，總共有十三大長老，分為兩大勢力。一股勢力，是支持由家主葉谷仁管理家族內部日常事務的五長老葉旨、六長老葉青、八長老葉渺、十長老葉遜、十二長老葉樸。這股勢力，傾向於由家主葉谷仁主理家族事務，族中長老，平日應以修行為第一要務，不參與族中權勢之爭。因此，他們這股勢力，也並非一個嚴格的整體，只是理念相近，碰到有爭議的事情，通常會持相近的觀點和態度。
另一股勢力，以二長老葉雄為首，包括三長老葉曠、四長老葉村、七長老葉舜、九長老葉孤。這股勢力，組織要嚴密很多，他們醉心於權勢，在家族中各個重要的堂口安插人手，為自己的後人爭取利益，製造諸多不公，甚至直接違抗家主的命令。
另外兩位長老，大長老葉古風已經閉關近五十年，完全不理會家族事務。十一長老，則早在十年前與敵人的戰鬥中隕落。十三長老葉歸恆，則常年在外闖蕩歷練，消息時有時無，如今已經十餘年未與葉家聯繫，也不知是生是死。
在近些年的爭鬥中，葉雄一夥的勢力，日益增長，家主葉谷仁，幾乎已經處於架空狀態。支持家主的幾位長老，也是被打壓下去，從族中逐漸隱退。這幾位長老，本無權勢之心，也沒有結黨營私與葉雄一夥對抗的意願，因此各人見家主大勢已去，也是盡量遠離紛爭，只是靜心修煉，任由葉雄一夥人隻手遮天，翻雲覆雨。
「八長老，這件事情，務必要你幫忙。對於葉陽的修煉，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只有求您相助這一條路。」葉浩誠懇地道。
葉渺想了一想，將葉聰喚過來，說：「叫葉錦過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葉錦是葉渺的三兒子，性格平和，行事穩重，葉渺對他，很是器重。
不一會，一位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來到葉渺房間，此人，便是葉渺第二子，葉錦。
葉渺取出一塊黝黑的令牌，交給葉錦，道：「葉錦，這是我的長老令牌。你持我令牌，帶葉陽前往家族武技堂。命看守的人放他進去一趟。」
葉錦的臉上，略顯沉吟，「爹，葉燦的事情，您不願出面。為葉陽，卻動用長老令牌。二哥若是知道了，心中恐怕會有計較。」
葉渺的聲音裡，顯出幾分不滿，「他計較什麼？葉燦今年多少歲了？」
葉錦恭敬地回答，「二十歲。」
「那葉增呢？」
「十八歲。」
「我一直教導你們，要放開心胸，不要捲入家族爭鬥。要把心力，全都放到修煉一途上來。對於修武之人而言，這才是正道。葉燦今年二十，只修煉到力元四重中期。那葉增今年十八歲，已經修煉到力元五重中期。蹉跎歲月，技不如人，又要爭強好勝，你二哥教出這樣的兒子，還要跟別人計較什麼？」葉渺說話的聲音當中，帶了幾分怒氣。
葉錦不敢再替二哥葉漠說話，低下了頭，道：「爹教訓的是，我明白了。」說著，接過令牌，帶著葉陽前往武技堂。葉渺，則在房間中與葉浩攀談起來，瞭解葉陽這段時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