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五章 指鹿為鹿 文 / 荊歌

    更新時間：2012-11-13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作為陽潮郡霸主的宗門，白鹿書院的所在地並非如同白馬武莊一般坐落在鬧市之中，也沒有高矗於那座名山大川。而是出乎意料的隱逸在陽潮郡鳳文府外一座聲名不顯，其貌不揚的小山之中。

    羅蛇花費了一整日的功夫，才從蓮花鎮所在的棉城府趕著此地。此時站在這座既無仙氣，又無雲煙，俗稱小周山的山腳下，望著不遠處那位不斷摳著腳丫子的茶攤老闆，羅蛇心裡著實閃過一絲啼笑皆非之感。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絕世高手費勁千辛萬苦才習得一套曠古爍今的掌法，結果到頭來才發現這套掌法的最大作用就是給自己老婆捶背按腰一般。

    「誒…」微微歎了口氣，羅蛇打消了上前去喝完解暑涼茶的衝動，而是轉過身，順著上路石梯，蜿蜒而上。

    這座小周山高過千丈，陡不過百度，周圍既無群峰圍繞，也無幽深斷谷，唯一讓羅蛇有些欣喜的是，就是在山腰部分，有著一片綿延數里的桃林，此時正值三月時分，春意盎然，數千棵桃樹之上綻放著近十萬朵桃花，饒是奼紫嫣紅，美不勝收。

    以羅蛇如今的腳力，征服一座不過千丈的山峰，怕是用不了幾炷香的時間，不消一會，羅蛇便登上了小周山山頂。就在他踏上最後一級石階時，一座佔地近百畝，中軸對稱，四平八穩中透出莊嚴肅穆，平和寧靜的建築物群，赫然引入羅蛇眼簾。

    望著牌匾上白鹿書院四個方方正正，端莊凝重的楷書大字，羅蛇輕歎道。「深山藏瑰寶，禾草蓋珍珠。這群酸儒，也太會整了吧。這可比白馬武莊漂亮多了，還真是庭院深深深幾許。」

    聽著書院中傳出的陣陣朗朗讀書聲，羅蛇也不敢過於隨便，趕緊整理了自己因風塵僕僕趕路而顯得略微有些凌亂的衣衫。

    緩緩走進書院，映入眼簾便是一個栽種著無數奇花名卉，佈滿假山異石的小型庭院，羅蛇不停四處張望，卻等不到有人上前詢問。「諾大的書院，竟無人把守，奇也怪也。罷了罷了，時間緊貴，還是自行找人吧。」羅蛇順著書聲傳來源地，越過庭院，穿過一條又一條周圍雕刻著青石浮雕的走廊，總算在走廊將盡之時望到幾進唇齒相依，左右均等的四合院落。

    就在羅蛇踏入院落之際，有兩道伴隨著清風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他跟前。

    「這位兄台有何貴幹，眾位學子正在處於早課期間，若無要事，請勿打擾。」

    羅蛇抬頭一看，發現這兩道身影居然是一老一少兩個身著白衫的男子，衫上繪著一頭仙靈白鹿，估計這便是白鹿書院的統一服裝了。

    「二位學兄，叨擾了。我身懷要事，要親自見你們書院的陳清明長老。」

    二人中那名少年一聽眼前這個差不多與自己上下年紀的羅蛇一開口就要找書院長老，不禁面露難色，望向了站在他左側那名髮鬚已有些灰白的男子。

    「恐怕要請兄台見諒了。我們二人只是白鹿學堂普通學子，並非書院正式學子，這忙，怕是幫不到了。」

    「白鹿學堂，白鹿書院。到底是怎麼回事？」年長學子的解釋，讓羅蛇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這樣的。」年長男子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們儒家提倡有教無類，所謂白鹿學堂，乃是學院為一些沒有修煉天賦卻又誠心想學的莘莘學子而設的。」

    「平日裡，我們只是舞文弄墨，青燈黃卷，順帶幹一些生活瑣事。至於修煉儒學大道之事，確實無能為力。」

    羅蛇總算聽明白了，感情這白鹿學堂是白鹿書院的附屬機構。「那我要如何才能見到陳清明長老。」

    「在下可為兄台將此事通傳到書院內，但接下來會如何，就非我能做得了主的。」

    「那麻煩學兄了，就說是故人之徒有事相見變成。」

    就這樣，羅蛇跟隨那名年紀較小的學子進入房舍內稍做修習，至於那位年長學子，則進入書院內代羅蛇通傳。

    羅蛇閒著無聊，便與眼前這個名為曾鴻章的年輕學子聊了起來。一來二去，憑藉著羅蛇三條三寸不爛之舌，以及眾多新奇古怪的想法，迅速地籠絡這個掉入蛇窩還不得而知的少年。也挖出了不少白鹿學堂的內幕。

    原來像在白鹿學堂內，其實大多數還是身無修煉天賦卻又不干放棄的學子，也有極少數因為犯錯從而被書院貶出的。

    「誒，其實讀聖賢書，為得還不是出人投地。我們歷盡千辛萬苦才從家鄉來到此地，一句毫無天資就想打發我們走，誰又願意。」

    曾鴻章雙手枕於腦後，呆呆著望著藍天，眼神中露出與實現年齡大相逕庭的漠然之色。「說什麼有教無類，人，真的能無類嗎？」

    羅蛇心裡也萬分不是滋味，自己當初也被李長生批為武道白癡，不過如今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為了收自己為徒而說的謊話。

    就在這兩個老成的少年一同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發呆之時，白鹿學堂的早課總算結束了。瞬時間，成百上千個穿著白鹿衣袍的學子從各間齋舍中蜂擁而出，原先朗朗的讀書聲也被吵雜的嬉笑玩耍聲覆蓋。也有不少人注意到身穿尋常人家粗衣麻布的羅蛇，但似乎是礙於羅蛇身旁的曾鴻章，連望多兩眼都不敢。

    「小曾啊，他們好像都蠻怕你的，你是不是經常在這裡欺負人啊。」羅蛇捅了捅躺在他身邊的曾鴻章，滿臉戲謔道。

    「屁。」曾鴻章掃開羅蛇的手，語氣不屑道。「他們怕的可不是我，是我在白鹿書院內的兄長。」

    「我和方纔那位籐兄，算是這白鹿學堂內的特例吧。」曾鴻章挖了挖鼻孔，不著聲色地將鼻涕擰在了羅蛇褲子上，「和我此等廢人不同，我哥哥曾鴻鵠是書院內出了名的天才，學堂這些人，自然得給我哥哥幾分薄面。至於籐兄……本來也是書院內的學子，傳聞犯了大錯，被逐出書院，並被費了終生修為，只能一輩子做一個普通人。」

    就在二人相談甚歡之際，突然有一陣又一陣的落葉，沖天而落，淋得他們滿身都是。「呸呸呸，誰敢整我。」曾鴻章立馬跳了起來，不斷吐出不慎掉入口中的落葉沙塵，大聲喝道。

    「是我，老師說過。不得隨意碾壓草地。」羅蛇順著聲音望去，乃是一個年過弱冠，面色冰冷，神情呆滯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把由竹葉編成的掃帚，生硬說道。

    「呂子語，又是你。」曾鴻章原本滿肚子怒氣，一見來人之後，也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對著羅蛇說。「羅蛇，走吧。算我們倒霉。」

    曾鴻章拉著羅蛇地走，走向自己休息睡覺的宿舍，邊走邊說道。「這人叫呂子語，乃是我們學堂老師呂善從山下撿回來養大的。別看這人其貌不揚，他可下得一手好棋。甚至連書院內有些教習，都經常敗在他的手上。」

    呂子語，聽爹說，我出生之前他花了三文錢向師傅買了一個名字，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好像也叫子語。羅蛇心中默念，突然脫口而出，「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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