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六章 別有洞天 文 / 荊歌

    更新時間：2012-11-14

    曾鴻章確實所言非虛，在學堂之內，他與尋常學子，確實有些不同。白鹿學堂內的其他學子，睡得是十幾人大被同眠的大通鋪。然而他與籐翼二人，則是住在一間還算雅致的小築中。

    「羅蛇，要不要試試，這可是我家鄉雍州落花澗特製的女兒紅，此等絕世佳釀，凡塵間是絕對尋不到的。」曾鴻章從床底下抱出一小壇封存得嚴嚴實實的酒，猶如抱著自家親生骨肉一般遞到了羅蛇面前，輕輕打開蓋子，自賣自誇道。

    酒罈一經打開，一陣濃重的酒香隨即撲鼻而來，繞樑三日，經久不散。「一聞就知道是好酒。「羅蛇奪過酒罈，正想一飲而盡。卻一把被曾鴻章給搶了回去。

    「這酒哪是這麼喝的。」曾國章從抽屜中拿出一支雕花紅筷，與自己衣服上擦了又擦，隨後小心翼翼地將紅筷探入酒罈之中略微攪動。緊接著又在羅蛇訝異不明的眼光中，把粘濕酒水的紅筷舉到額頭之上，仰起臉張大嘴巴，任由幾滴酒水順著筷子滴入喉腔之中。事了還不忘眨巴眨巴嘴巴，閉上眼睛摸著自己已經略微滾燙的臉頰，似乎十分享受一般。

    「這好酒原來是這麼個喝法，得了得了，我可不習慣，還是算了吧。」羅蛇撇撇嘴，苦笑道。

    「你丫怎麼不識貨，這才是正宗……」

    「還沒走近房間，就聞到酒香了。鴻章啊，又拿你那壇家傳寶貝招呼人啊。」不等曾鴻章把話說完，籐翼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又是抱著罈女兒紅的曾鴻章，不禁調侃道。

    「傳聞落花澗的女兒紅，乃是洞內無數處子，採用古法，以唾液為引，藥材為基，經由十八月的釀製，十八年的發酵，方才而成。其珍惜程度，可不比同等大小的黃金差。」

    曾鴻章畢竟還是小孩心性，一聽見籐翼在外人面前誇耀自己的東西，便得意洋洋道。「就是，要從落花澗中弄到這女兒紅，可不是有錢就辦到的。」

    「滿招損，謙受益。鴻章，你又忘了。」籐翼走到曾鴻章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接著說道。「不過要從實力堪比白鹿書院等巨擎的落花澗中得到這女兒紅，倒也絕非易事。」

    羅蛇也是應和地點了點頭，心裡默念道。這個曾鴻章的身世，絕對不止是一個毫無天賦的普通人這麼簡單。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籐翼雙手虛壓，示意二人暫且坐下。「羅兄弟這事，我已經通傳過了。書院那邊讓我於午時過後方才帶領兄台進入書院。現在距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兄台就先請在這休息片刻。」

    趕路已經趕了大半個月，現在再等過一個時辰，羅蛇倒也無甚所謂。只見他從懷中抽出煙卷，散給了籐翼，自己也是拿出火石，點起煙卷嘶嘶地抽了起來。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這個大約五十歲上下的籐翼，右手食指微黃，估計也是個老煙槍了。

    籐翼接過煙卷，眼中閃過一陣訝異之色，他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有人這麼抽煙的。只見他有樣學樣，也用火石點起煙卷津津有味地抽了起來。不多會，整個房間就煙霧瀰漫，猶如仙境一般。熏得曾鴻章咳嗽連連，趕緊開窗疏散煙氣。

    趁著這一根煙的功夫，羅蛇也沒閒著，旁敲側擊地問著籐翼關於書院內的各種瑣事，更是有意無意地暗示起他為何當初會被逐出書院。可令人無奈的是，這老傢伙就如同水土不進的老油條一般，所有的問題都被他若無其事地帶過。搞了半天，羅蛇啥也沒弄到，只好無奈作罷。

    「好了，時辰已到。我送羅兄弟上路吧。」

    「我說籐大哥啊，我是去見人而已，又不是去送死，別說的那麼難聽。」

    「呵呵。」籐翼自從死皮賴臉地向羅蛇討要了十幾根煙卷之後，心情明顯好了許多，說話也帶了一絲人味，甚至還會與羅蛇開起玩笑了。

    旁邊的曾鴻章眼見羅蛇要走，趕緊站了起來，開口說道。「等等，羅蛇，我有一事相求。」曾鴻章一說完，也不等羅蛇答不答應，就趴到床底，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較為小巧的酒罈。「勞煩把這瓶酒，帶給我在書院內的兄長曾鴻鵠。我無法進入書院，就算是籐兄，也只能走到內院門口。我兄長那人嗜酒如命，他自己帶過來那幾壇，估計早八百年前就喝光了。」

    羅蛇一把拿過酒罈，塞進身後的一個黑色包裹之中，觀著包裹的顏色形狀，分明就是在蓮花鎮中奪於念凌霜的那個。當然，這個包裹現在是屬於羅蛇的了，包括那小盒中的一個丹藥，包括念凌霜那幾件色彩各異的肚兜。

    「羅兄弟，走吧。」羅蛇大手一揮，作別了曾鴻章，隨後緊跟在籐翼身後，走向書院大門。

    ……

    白鹿書院，雖無國子監那麼名氣響亮，但也是傳承了近千年的儒學門派。期間同樣也是出了無數高人強者，大儒英豪。

    籐翼帶著羅蛇，越走越遠，連離方纔那片宏偉壯觀的建築群，穿過一條猶如盤龍繞雲一般的走廊，來到了一處山洞之外。

    羅蛇望著這處洞口不過三丈的山洞，疑惑道。「籐大哥不是要領我去書院門口嗎？怎麼帶我來這鳥不拉幾的山洞啊。」

    籐翼輕撫嘴下短鬚，臉上透出一絲怡然自得的驕傲神色，也不言語，只是指了指洞口上的三個篆字，示意羅蛇細看。

    羅蛇隨著他的指示，向這洞口上方望去，發現上面的確刻著三個仙風道骨的篆字，白鹿洞。「莫非…」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籐翼搖頭晃腦地念著詩文，隨即又興致勃勃地說道。「世人只稱我書院為白鹿書院，其實只是簡稱罷了。真正的稱呼，只在修煉界中流傳。白鹿書院，只是教書育人之地。白鹿洞書院，才是在修煉界中首屈一指的儒學大派。」

    「傳聞，白鹿洞書院的創立者，乃是修習儒學之道的隱世源境大能。就在千年之前，這位源境大能就居於此洞內，平日裡以養鹿讀書為樂。在這位儒學先賢仙逝之後，他的門人學子就於此地建立起一座書院，紀念自家師尊。憑藉著先賢留於洞內的無數儒家筆記，經過幾百年的發展，這間原本只是以教書育人為本的白鹿洞書院，也是逐漸成為了在兗州之內聲名頗為顯赫的堂堂儒派。」

    羅蛇聽著白鹿書院的歷史，心中不由感歎道。前人無心栽柳，哪知後世群柳成蔭。「籐兄，那白鹿洞書院的正門究竟在哪啊？」

    籐翼往山洞一指，昂昂自若道。「別有洞天！」

    根據籐翼的指示，羅蛇走進了這個在他口中別有洞天的山洞。

    一走進山洞，羅蛇望著周圍猶如星辰般點點發亮的洞壁，徹底驚呆了。「這哪裡是山洞啊，分明就是一條詭異絢麗的通道。」

    山洞內，空如黑洞，在兩邊牆壁發出的星星點點光亮照耀之下，居然猶如天際一般。而望著腳下，根本看不到石頭土塊的地面，而是好似站立在水面上一樣，居然還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這等奇景，竟是出現在山洞之內，真是奇也怪也，真是無奇不有。

    按照籐翼的說法，羅蛇紋絲不動地站在水面之上，緊閉雙眼，同時心念一起，腳下的水面竟然猶如傳送帶一般將羅蛇推往出口。

    十息方過，水面驟然一停，羅蛇睜開眼睛，發現眼見已然出現一個透著亮光的洞口。「看來是出口了。」

    羅蛇走出水面，跳入洞口之中。瞬時間，突如其來的強光使得他無法睜開，過了片刻方才緩緩適應。只見他睜開眼睛，立馬感歎道。「果真是別有洞天。」

    還未等羅蛇細細品味，便有一道聲音，居高臨下地問道。「入洞者，可是羅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