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四章 初試始 文 / 荊歌
更新時間：2012-12-04
九月初始，正值秋高氣爽之時。只見羅蛇身穿短褲短褂，乎地一聲從暖炕上翻下，望著空無一人的宿舍，有些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
早在前天，田鼠已藉故下山回到家中，親自為自己取來那本與《半天經》相輔相成的拳法。至於其他人，也一大早就去教捨上早課了。只有已經步入秀才的羅蛇，才可以名正言順地賴在宿舍之內。
羅蛇拍了拍自己清秀的面龐，隨後換上一身粗布麻袍，逕直走出宿舍。今日，正式白鹿書院一年一度的秋試開始之日！
羅蛇漫步緩走，剛開始周圍還一片寧靜祥和，可越接近位於白鹿書院中心的御書堂，就越發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御書堂，乃是白鹿書院三大主體之一，與孔廟銜接，坐落於白鹿書院的正中央。在御書堂之後，有一座聽聞是由白玉石砌成的御史台。那裡，才是金科秋試的真正舉辦之處。
「咚……咚……咚……」三聲低沉渾厚，撼天動地的鐘響，從御書堂閣樓之頂的永樂大鐘發出，傳遍書院內的每一個角落。這也就意味著，白鹿書院秋試，即將正式開始。
羅蛇腳步加快，急忙步入御書堂大廳。只見他一踏過門檻，就發現大廳之內已佔滿了成百上千的學子，幾乎都到了摩肩擦背的地步。
羅蛇四處張望，發現此廳中基本近八成都是些四星以上的秀才，他認識的幾名朋友，卻無一在其中。「看來那些兩榜進士們，應當另有安排。」
「羅蛇，沒想到你也突破了，倒讓我吃驚。」有一道比眾人略矮半分的身影從人群中穿過，逕直向羅蛇走來。
此人便是快羅蛇一步突破到秀才境界的魏生。今日他一身濃紫錦袍，腰間還繫著一條白玉獅鯢腰帶，顯得格外雍容華貴。看來此次的突破，讓這魏神童又重新找回了幾番自信。
在羅蛇細細打量魏生的同時，魏生也在死死盯著他。對於得知羅蛇的這次突破，魏生的反應又何止是吃驚二字可以形容。從第一次見到羅蛇，對方只是一星學徒，卻可以輕易逃脫自己的攻擊，再到三番兩次受辱與他面前。直到如今自已已經突破到秀才境界，本以為可以耀武揚威一番，沒想到這羅蛇，又立即緊隨其後。
讓羅蛇無法料到的是，他已在魏生心中埋下一個不大不小的陰影。此陰影不除，魏生的心境，怕是難以長進。
「眾位稷下學宮的秀才，暫且安靜下來。」就在二人默默對視之時，在御書堂大廳二樓之上，有一道聲音，緩緩傳來。
伴隨著這道聲音出現的，是一個正值壯年，尖嘴猴腮的男子。
「拜見莫師！」在場眾人一望見男子的出現，便急忙躬身行禮道。羅蛇不明就理，也跟著低下了頭。
此人正是稷下學宮內的二階教習，莫言。
「不必了，不必了。」莫言面帶和煦的微笑，急忙揚了揚手，示意眾人站將起來。「哦？看來這次秋試參與秀才的數量，比往年多了幾分。」
莫言說句話是時候，羅蛇怎隱隱覺得他是在注視自己。
「不錯，不錯。」莫言輕笑一聲，雙手撫掌道。「此乃我白鹿書院之福。」
「好了。秋試大典即將開始，請諸位按部就班，一起前往堂後的御史台吧。」莫言衣袖一揮，竟然從閣樓上跳了下來。讓眾位學子驚奇的是，在距離地面三尺之高時，有一道淡灰色的源氣，從他腳底升起，將其安然無恙的放到地面。
「厲害……」「神乎其技……」「莫師威武……」不絕於耳的誇獎聲，從人群中轟然炸開。眾多秀才均露出崇拜的目光，望向這位莫教習。
魏生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這種手段，對於出身二流世家見慣大場面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而羅蛇，卻是撓了撓耳朵，一臉無興趣之感。「這等伎倆，比起在大沼澤上踏空行走的那位教習，可差得遠了。」
莫言雙手負於背後，露出一副和煦的微笑，不斷地與在場諸多相熟的秀才打著招呼。片刻過後，他才緩緩說道。「隨我來吧。」
一眾秀才擁擠著身子，跟隨在莫言背後，穿過御書堂，向未知之地走去。
御書堂也算是書院禁地，平日裡不常開放。羅蛇入學至今，也尚未來過。只見莫言帶領著眾人，直穿過雄偉壯觀的御書堂深處，在眾人面前，又浮現出另外一個雕欄玉砌的大門。
「大典即將開始，快些，莫要誤了時辰。」時間臨近，莫言也是有些許緊張，略微催促道。
在他之後，眾位秀才誇過了大門，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深過萬丈的山谷，而在山谷正中央，卻有著一座潔白的耀眼，佔地過千畝的平台。
想過山谷上至平台之上，就只有通過一條長約百米的鐵索吊橋。
青山抱白玉，深淵藏真理。也不知白鹿書院的大賢，是如何開闢出這般宏偉壯觀的地界。
羅蛇睜大雙眼，望著這氣勢磅礡的一幕。深淵之上，罡風習習，吹得鐵索吊橋是不停晃動，發出鋼鐵相撞的叮叮聲。而吊橋對面，那一座在烈焰下閃著白光的石台，就猶如海市蜃樓一般，矗立在危谷之中，看起來，是那麼的奇幻美妙。
就在大伙還沉浸在周圍景色之際，莫言也急忙催促眾人快些過橋，到對面的御史台去。
羅蛇走在緩緩悠悠的吊橋上，經受如同利刃一般的山風吹拂，望著身下的萬丈深淵，也不由有些腿腳發軟。更有不堪者，整個人趴在橋面，向前爬行，惹來一陣陣竊笑。至於走在羅蛇前頭的魏生，倒是一聲不吭，不過那稍微發白的面色，還是出賣了他。
「站起來，昂首前行。」莫言大吼一聲，「若連此橋都無法征服，還談什麼贏得秋試，談什麼儒學大道。」
「不敢過者，不敢站直身子者。全部取消資格。」
一條長約百米的鐵索吊橋，沒想到竟是秋試的第一關障礙。羅蛇乃是第十個走過吊橋的，而排在第一者，正是子班魏神童。
幾百個秀才，花費了三炷香時間，才悉數度過了吊橋，來到了御史台上。其中有些人一踏上地面，就不由狂吐起來，弄得四處污垢骯髒，顯得極為不堪。
「誒，看來今年的秀才素質，比去年更為不堪。」
於遠在千米之外的高台之上，正有一群人影，或坐或站，顯得高高在上，深不可攀。
在高台中央，有大約十名身上氣息高深莫測的儒者，坐於青木太師椅之上。而在其後兩旁，分別矗立著十來名二階層次的儒道學者。
「噓，小聲點。國子監的人，還在對面呢。莫要被看了笑話。」一名站在石台右側，實力剛過二階一星的青袍男子，正捂著嘴巴，小聲說道。
「誒，他們實力比我們還高，我們兩人都能看到，對方又如何看不到。」在青袍男子身邊，有一名渾身火紅的俊朗男子，滿臉苦笑道。
「莫言那小子，也不知事先提點那群小傢伙一番，省得丟人現眼。」青袍男子危襟正立，小聲埋怨道。
「咦？你瞧，那小子是在幹嘛。」火紅長袍俊朗男子伸手向石台邊緣一指，興致勃勃到。
「難道是在事先觀察地形。」青袍男子也是面露喜色，「近些年來，能在秋試之前就事先觀察地形者，也只有那狀元林蒼驁了！」
這兩名男子口中所言之人，正是羅蛇。只見羅蛇一登上石台，就四處張望，並且不時地用腳踢踏地面。不過，他可不是兩名男子所說那般，是在觀察地形。
「田鼠那小子，這哪裡是價值不菲的白玉，分明就只是貌似白玉的石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