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燕路飛塵 第三百七十七章 ：同門認親 文 / 老實人12

    龍華流，是武術家毒島龍之華開創出的武道流派。在東瀛，可以開創武道流派，殊不簡單，更為艱難的，是一個女子。這不僅僅是難，而是難得的可貴。

    毒島家，源出於霧島家，和華夏燕子門，源淵很深。

    華夏燕子門，最輝煌的時候，不是燕子李三，而是燕子李三之後的燕子門三傑。

    當時，李潔，李雲，李天，三人笑傲武林道，縱橫綠林間，出入王侯府，潛入軍閥家，以無間入有間，盜取財物，獲得機密，不知做下了多少大案，要案，留下的，是燕子李三的名聲，是以，在清末民國那段時間裡，燕子李三才會大名崛起，聲響不絕。

    只是，燕子門三傑裡，李天李神龍偏偏在一次傷時，遇到了霧島家的兩兄妹。

    他和這一家人結下了源淵，更是和霧島英子發生了關係。

    戰後，東瀛戰敗投降，霧島兄妹離開華夏，霧島英子要李天和她一起走。

    只是李天拒絕了。

    那之後，李天窮途末路，被師兄李雲，現在叫青萍道長的李國勝，還有軍方高手賽狸貓段雲鵬，聯手絞殺，抓捕歸案，被政府槍決正法。

    而霧島英子回歸本土，被家族驅逐，棄了霧島姓氏，更為毒島，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霧島英子的哥哥霧島五鹹繼承家位家名，但沒多久，身體舊疾發作，死了。

    死前，五鹹留下大筆的財產，給了妹妹毒島英子。

    毒島英子在這段時間裡，生下了毒島龍之華，既有這孩子出自於華的概念，也有這孩子系出於龍，李天李神龍的龍。利用那筆五鹹留下的財產，毒島英子和毒島龍之華建立龍華流。並且，使這一脈，在東瀛，發揚光大。

    現在過去的霧島家都不行了，而毒島家，卻興旺發達起來，產業重重，財富豐盛。

    但讓人遺憾的是，毒島龍之華雖早早就有了添丁進口的打算，卻一直沒有成功。

    她和石井右介在一起，生下的幾個孩子，都是女孩，沒一個兒子。

    這是最讓她詬病的。

    毒島龍之華生下了一共四個女兒，你說這叫一個要命，要在華夏，她的大女兒估計得叫招弟，二女兒要叫再招，三女兒叫又招，四女兒……只能叫絕招了。

    沒兒子，這是最讓毒島龍之華痛苦的。她對此幾乎想把老公宰了。

    雖然說，醫學，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使生孩子，可以控制這個……男女。但武術家是講自然的，你該生什麼孩子，就生什麼孩子。不然這孩子，他不正常。不正常的孩子，就是不正常，以後不定得有多大的麻煩事呢。高深的武術家覺得，先天不足可以補，先天出錯就改不過來了。如果只是先天身體上什麼小病小事的，那沒關係。但先天的，這生理上出了問題，那怎麼辦呢？沒咒念。所以這個就沒考慮。

    好在……這裡是東瀛，東瀛是什麼地方？生兒子，生女兒，其實都不重要。

    上杉謙信一個女兒家，不照樣可以當一家之主，傳承家名麼。

    你生了女兒，招一個男的，就成了。

    沒錯……就是這樣。

    毒島龍之華，看上的，就是劉郁劉佈雷，燕子門的人，而且是一個華夏人。

    一般東瀛人，可能現在對華夏人……那個什麼的，有很多東瀛表子接客，不接華夏人的生意。但毒島龍之華卻不一樣，她和一些左道人士一樣，有華夏情節，東瀛人裡，有很多人，有這種華夏情節，畢竟，五千年華夏鍾粹，他們得到的最多，被影響的最多。從唐朝的全盤吸收接受唐制，到宋明兩朝幾乎不間斷的渡種交流，他們被影響的太深了。

    固然有極端的排華主義者，可也有嚮往華夏的大夏主義者。

    更何況，毒島龍之華自己就是一個……這樣的產物。她自然是想要再進一步。劉郁，條件多好啊，燕子門出來的，武功高手，功夫達人，有了她，龍華流的這一派實力會大增，加上他是華夏人，可以和自己的女兒……這個……也算一種渡種，多麼美好？是不是！

    看到真人，毒島龍之華更滿意了。

    進入劉郁的院子，那裡擺好了茶几，劉郁他們在那兒，周圍幾個衛兵。

    防禦很森嚴，但這裡卻有一種，她喜聞樂見的氣息。

    特別是她看到劉郁，那叫一個漂亮，身邊刀劍在假，一襲軍大衣，大馬靴，威風凜凜，只頭髮略長了一點，但卻帥啊！其實劉郁本來不是那麼帥的，可是他一來經歷多，身上氣質變化，二來是他的功夫高，氣場足夠，這幾樣一加，一壓，就顯得他有一種……讓東瀛人遙想織田信長的感覺來了。

    東瀛人很崇拜織田信長的，他們自比織田信長是曹操，可見他們對其的喜愛。

    男人，強大……當然，劉郁不是織田信長，他不搞基的。暫時。

    劉郁這時，也看到了毒島龍之華。看到這個女人，他的心，就是一動，不是說這個女人多漂亮，畢竟是老女人了，再漂亮，亦有限度，雖然古時有安東尼迷上了埃及艷後克裡奧特佩拉，這是小年青愛上老女人的不世典範，但那樣的事只是少數。劉郁看重的，是這個女人的功夫。現在的劉郁，是變態，大變態，精神分裂者。但他處在優勢，正在得利的時候，他充分利用自己的變態力量，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可怕。

    就他已知的資料，這個女人生了四個孩子。

    普通女人，生四個孩子，那恐怕已經廢了。就算沒有廢掉，再怎麼的努力，功夫也高不到哪兒去。但這個女人不同。這個女人，生下了四個女兒，但她的身體，那種強大，還是在的，她的功夫，還是在的。這就殊不簡單了。

    只看她身形步法，一點也看不出生孩子的樣子，就知道，她在功夫上的努力。

    「坐！」劉郁指向面前的空位，雖然來的是三個人，但他只備了一個坐位。

    毒島龍之華看出來了，她不動聲色，上前坐下。沒有穿和服，她穿的是普通的俄羅西軍大衣，和劉郁看起來，居然很是貼近，卻是都一樣，為了省事，不想讓別人注意到自己。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這裡這樣的打扮，是最普通的，可以很好的掩飾自己，不被人注目。

    回看兩個孩子……毒島龍之華道：「還不請罪！！！」

    不是在屋子裡，這裡是外頭，還有很多的人……但毒島芳子和師妃四郎還是跪下去了。

    兩人說了一番廢話，是向劉郁道歉的。可是劉郁根本聽不進去，他甚至沒聽，神遊天外。

    毒島龍之華看出來了，沒讓兩人起來，而是對劉郁道：「請問，您要怎樣，才能原諒他們！」

    劉郁摸摸下巴，道：「原諒，什麼事？」

    毒島龍之華強笑一下，道：「是我讓他們去請你，不過從中發生的誤會。」

    「誤會？」劉郁道：「這麼說來，你們真的是要請我？哼，看來，這筆賬，卻要算在你的身上了。」

    毒島龍之華不為所動的道：「那也可以，算是我錯吧！」她上門之後，態度可以說是低聲下氣，當然，這亦可說是一種宗師氣度。是非之間，是不好說的。什麼是宗師？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容忍。一般學武的，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就是受不了，忍不住。會點功夫，就鳥恨天低，魚恨水淺，巴不得把天都捅一個窟窿。如果給他們機會，真是敢把天下反。

    但宗師不一樣，心中有數，胸中有氣，可以容忍，包羅大千。

    劉郁看她這樣子，也不好窮計較了，道：「也罷，那我就當沒這回事了，聽說你們毒島家……原來是姓霧島的！」他也是武人的脾氣，心裡有什麼事，壓不住，直接就說了。

    毒島龍之華道：「哦？這麼說來，您已經知道，你們燕子門，和我們毒島家的關係了？」

    劉郁點點頭，道：「該說，是和我師伯，有莫大的關係。」

    毒島龍之華道：「那也是我的生父，只可惜……他死了。」

    劉郁道：「這麼說，你也算我師姐了！」

    毒島龍之華打蛇隨棍上：「要這麼說，也是可以，只是我從生下來後，雖也有學功夫，卻沒有多少燕子門的功夫，師弟你要不嫌棄，叫我一聲師姐，我可是賺到了！」

    劉郁心裡暗叫佩服。怎麼回事？

    這毒島龍之華是什麼人？龍華流派，十萬弟子，豈是小的。

    這麼一個人，在武術界的地位，已經可以說，是一代宗師了。

    雖然東瀛的這個一代宗師，在華夏這裡要跌份掉價的，可人家畢竟手底下有人，有一幫子人，有自己的一份勢力，這怎都不是輕的，說出去，就大過天。你說這樣的一個人，和你論平輩？這……這……劉郁細究，該算是師妃四郎這樣的一輩，他年紀太輕了。

    但要按李天李神龍，往下面排輩兒，他還真是毒島龍之華的師弟。

    這是怎麼都逃不掉的。

    所以毒島龍之華大大方方的承認。

    當下，劉郁也不含糊，道：「如此，師姐，小弟可就失禮了！」

    毒島龍之華笑道：「沒有關係！」心裡卻是暗樂，知道自己總算是接近這個小師弟一點了。

    劉郁信手一指，道：「師姐這次來，不會就為了這點小事吧！」

    毒島龍之華點點頭，道：「退下去！」說那兩位呢。

    毒島芳子和師妃四郎知道，自己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其實，兩人心中，還頗有不服，不過不服無用。龍華流，說到底，還是毒島龍之華的天下，她說了算。這兩人，根基淺薄，勢力單薄，就是武功，也不是最頂尖的，雖然算好，卻不是說可以在龍華流裡翻雲覆雨。毒島龍之華一句話，就可以把兩人趕絕。特別是東瀛的家長制度，毒島龍之華就是那一言九鼎的人。

    兩人退下去，直到外頭，才罷休。

    「那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女兒，一個是我的弟子！」毒島龍之華這樣對劉郁說。

    劉郁想想，道：「你女兒不會功夫？」另一個他就沒提了，雖然，那小子功夫不錯，也僅僅是不錯。其實劉郁自己都不知道，他後來參悟刀劍合璧招術，其中就有師妃四郎的影響。當時師妃四郎的雙刀流起舞，給了他很大的武學觸動，可劉郁是精神病，記事不記人。他把這功夫的記憶留下了，卻沒有把師妃四郎記住。

    「學武功，需要大毅力，大智慧，大堅忍，大恐怖。我一來是疼愛女兒，二來是她們沒有這個天分，也就算了！」想想也是可悲，毒島龍之華四個女兒，沒一個得她真傳的。每個人，都是開始還好，學一半，就中途而廢。

    一廢，就廢得徹底，全都是二三流的貨色，根本不足與道。

    劉郁看毒島龍之華，歎了口氣，道：「其實，女子，本就不適合學武，要學武，就要捨得，就要忍得，就要學會放棄。她們放棄，很好，最可惜的是，師姐你沒有放棄，你若放棄，早早就有決定，功夫必不會只是現在的這種程度。」

    這話，一般人，聽不懂。但毒島龍之華聽懂了。她道：「我有過努力，但我只是一個人，我父親李天死在華夏，我母親只是一個人，我們孤兒寡母，兩人，要想努力，實是太難，我到底也是一個女人，可惜在東瀛，我找不到可以與我匹配的男人，只好為下一代想，隨便找了一個，但生下的孩子也都是……唉……」

    劉郁也聽出來了。毒島龍之華對自己的婚姻也不太滿意，開始是為愛情，後來愛情一過，她就為現實了。但與石井右介的結合，兩人生下的，僅僅是女兒，每個女兒，都不成器，學不了她的功夫，讓她痛苦又後悔。總算二女兒還可以管管事，但也讓她覺得自己力薄，這才是她不住的收弟子，收門人，收御軍的原因。不如此，在鬥爭激烈的東瀛，她撐不起這個龍華流。別人只看龍華流的風光，豈知她在這裡面的付出是多少？

    到了現在……劉郁已經八成的猜出，這個毒島龍之華，來找自己，就是想要讓自己入伙。讓自己幫她，因為，她漸漸的，快要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