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燕路飛塵 第三百七十八章 ：試探切磋（上） 文 / 老實人12

    這是個機會！劉郁心裡想。但他有些為難，他想要和毒島龍之華細談，但這裡人多嘴雜，不好分說，特別是妮娜。想到這裡，劉郁只能順著感覺走，憑著機變的功夫，和毒島龍之華說話。他道：「這麼些年，師姐過得怎麼樣？」

    這話的暗意是……師姐你是不是有麻煩。

    毒島龍之華也似是會意，說道：「我有想過去大陸尋根，但無根可尋！」

    這話也可以理解成……我想找燕子門，找你們，但你們沒有下落，我找都找不到！

    也是，燕子門，在華夏，不是什麼光彩門，是一個小偷門派，一個飛賊門派。

    你別管評書小說演義連續劇怎麼說，那都是戲說，都是假牙。

    但你正而八經的掛出燕子門的牌子，假的還好，真的，你以為那些武林門派，事主苦主，不會來尋你上門？這年頭，做好事都有可能被人訛上，何況是你這屁股嚴重不乾淨的小偷飛賊門，這要出來，不是千夫所指，萬眾舉目麼。那樣子，你門派還怎麼傳承？豈不是人家丟東西，都來找你？是以，燕子門是最不好光大的。只能在暗中收羅弟子，慢慢發展。

    劉郁開動腦筋，身體裡六個分裂的靈魂都在運轉，都在動腦，發揮六個臭皮匠，遠超兩個諸葛亮的智慧靈光，道：「說實話，我這一脈，已經很難殘存了，昔日燕子門名聲諾大，但到了現在，也就是在電影電視小說評書裡見見了，真實的，再不可存，不過，我到底是燕子門目前的唯一傳人，今兒和師姐你見了，也算認了一家，算是自己人了！」

    這話裡的潛台詞就是……過去沒辦法，現在我們算是一家人了，有事情，我可以幫你的。

    毒島龍之華自然是大喜，道：「這樣是最好的，只是，我俗事纏身，不可以離開太久，這轉眼的，就要離開，如果師弟有機會，最好去東瀛，我在那裡，一定大行東道。」

    劉郁聽出，這是說，毒島龍之華有困難，還不是小困難，她甚至，不敢離開東瀛太久。

    真是這樣麼？

    是。

    毒島龍之華的確是面臨很多困難。

    這裡面最大的一個困難，就是她的真實處境——外強中乾。

    的確，這就是毒島龍之華的處境。

    外強中乾。

    一直以來，你在東瀛武術界問問，就可以知道，毒島龍之華的特點，就是強硬。

    因為是女人，女人，想要在大男子主義盛行的東瀛，打出一片天地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東瀛有很多女行家族，這種家族，女人為主體。

    但，這樣的家族，也不是很多。雖有，也只是暫時的。

    男人們，隨時會反攻倒算，一個不好，家族就會變天變色。

    這也是沒法子的。

    為了穩定，毒島龍之華只能強硬，好在，她別的不說，功夫真是好，又收羅了一班，忠心的弟子，更是建立了自己的御軍，這樣，才在這個東瀛，保持自己的獨立。但饒是如此，她也是困難重重。時至今日，人人都看出毒島龍之華的弱點了。

    她，是一個武者。

    年青的時候，可以憑借武功，力壓萬千，拳怕少壯，棍怕老郎，年青人年青起來，的確是天下無敵手，所向無敵對，那個時候，毒島龍之華真是用自己的拳腳，用自己的刀劍，打下了她在東瀛武術界的這個地位，才有了現在的毒島家族。這個毒島家族，才會這樣的強大。

    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她最大的敗筆，是她沒有孩子。男孩。一個傳承她真正武功的男孩，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哪怕不是會功夫的男孩，只要是一個男孩，也會好點，但她沒有。四個女兒，沒一個可以成器，最小的女兒還太小，剛剛出生沒多少年。

    回顧左右，身邊真正得力的，沒有，這種悲哀，深深的觸及了毒島龍之華的心。

    她深深的知道，這種情況若再繼續下去，毒島家就不再是毒島家了，她恐怕會變成了一個失去權力的太上老太太，沒有權力，就是沒有權力，那時，她就慘了。可憐她的幾個女兒還不知道呢。為了彌補自己的缺點，她甚至不顧對霧島家的恨，把自己的四女兒，過繼過去。

    表面上看，是毒島家幫助霧島家。

    因為霧島家式微了，但其實，這也是她利用霧島家，想要得到霧島家的人脈資源。

    難，太難了。

    毒島龍之華現在真是很麻煩。

    所以她迫切需要，需要一個功夫高強的男人。劉郁如果幫她，至少，二十年裡，她不用擔心，誰敢再挑戰她在毒島家的威嚴。如果可以……那就更好了。

    「東瀛……我一定會去……」劉郁想了想，道：「我有一些生意，和東瀛有關，所以我必然是會去的，只是還要一些時候，不過，相信很快的，最多不過半年，我就會到東瀛，到時，還要師姐你罩我啊！」

    東瀛我一定會去，但我也是要好處的，所以師姐你到時得給我足夠的好處！

    毒島龍之華當然不會拒絕，道：「這是當然的，我們既然是一家人，我不罩你，誰罩你！」

    這話裡面還有話……劉郁聽出來了，毒島龍之華說自己一定會答應，會給好處。

    但她著重的提了……一家人三個字。沒必要，說自己人就可以了，為什麼一定要說一家人？這三個字，對於一般人來說，沒什麼，但對於毒島龍之華，這樣一個帶著四個女兒的女人來說，就太敏感，太曖昧了。劉郁感覺到這裡面的意思。

    不過，現在這種場合。

    大家玩的，就是這個腦子。

    話裡的話，雖然是話，但也要你自己理解，理解錯了，卻不能怪別人沒說明白。

    古代皇帝，特別是嘉靖爺，這位就是的，出聖旨，都喜歡讓臣下猜他的意思。

    你猜對了，恭喜你，陞官發財，大有指望，沒有猜對，帝心不在，那就是覺得，你和朕，不怎麼貼心啊！所以當時嚴嵩嚴閣老才可以稱霸朝裡二十年，風雲變化，我自不動。哪怕是皇帝把他給罷了，他兒子死了，他居然還可以得善終。這就是嚴嵩，你不服不行。

    人人都說張居正厲害，看看這老小子下場，死了就萬事大吉啦？你看看你家裡，是怎樣的結果。哪如嚴嵩，他活著的時候，沒事，死了，也沒事，人家罵他，也沒把他怎麼樣。

    當官，特別是當大官，能善始善終，死後，還沒人追究你，而且還為非作歹，這就太不容易了。得多大的智商才可以這麼牛逼啊！這還是他老了，智慧不足了，不然，撐到嘉靖死，他還是沒事人。

    劉郁和毒島龍之華說話，就是這樣，鬥心眼，鬥智商。

    誰猜得準，把握大局，最後就會獲得最大的好處。

    兩人細說一遍，達成了大致的意思。

    劉郁明白，毒島龍之華是想要他過去幫她，去東瀛，她也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毒島龍之華也知道，劉郁會去東瀛，但他不是一般練功夫練傻頭了的那種人。

    他是那種大人物，是那種人上人，這種人，不僅可以練成功夫，還可以開宗立派。

    古代，張三豐，陳摶，都是這樣的，不簡單，以最小的投資，獲得最大的利潤。

    張三豐對朱元璋僅僅是算了命，看了一下風水，指點一下天氣，這點活計，劉伯溫都行。但他出馬了，出手了，出力了，在那之後，朱元璋牛逼了，也帶著他的武當派，興旺發達起來。陳摶老祖也是厲害，他一局棋，和宋太祖結交一下，就成了所謂的神仙人物，開創了華山一派，使道教，在宋朝，達到了一個頂點。現在武當的道統，都是承襲全真教的。

    那全真教，就和華山一脈，有關係的。

    兩人試探，客套，表面工作做足了，毒島龍之華道：「燕子門的功夫，博大精深，可惜我雖是父親的女兒，卻沒有得到多少的傳教，不知，師弟能不能指點我一下。」

    劉郁哪裡不知道，這是要看自己的功夫底子。

    他現在已經大約明白了，這毒島龍之華是要幫手，而且是要功夫高手。

    雖然，她可能能過某些途徑，知道自己的功夫，知道自己的厲害，但老話說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管外面怎麼說，不親身過一下招，是不能真正瞭解的。

    通過嘴上的交流，遠沒有手上的交流，來得深刻。

    這也是武術家的常識。

    當年，楊露蟬，不也是這樣，才和董海川，結交上的麼，兩人成了好朋友，便是那一場戰鬥，誰也沒打過誰，誰也沒打敗誰。如此惺惺相惜，才結下的友情，成為朋友。

    「我也想見識一下，東瀛武學的奧義！」

    劉郁說著，他脫衣服，把大衣除去，露出一身寬鬆的綢衣。這衣服是**專屬裁縫做的。

    純手工的衣服，但用料講究，穿起來，好比是第二層，第三層的皮膚，舒服。

    而且這些衣服，十分的寬大，肥厚，可以用來練功夫，不怕把衣服撐壞了，乍線了。

    毒島龍之華也脫去大衣，她裡面，是一身彈力緊身衣，這衣服是她的專屬衣服，三聯公司的產品，沒有貝吉塔戰鬥服那麼變態，那麼厲害，不過彈行和保暖，卻十分的出色。

    紫紅色的緊身衣，讓毒島龍之華煥發出，青春的魅力，好似一下，回到了二十歲。

    那時，花正紅，人正靚。

    兩人步到練功場。

    李惠梅、孫碧雲都瞪大眼睛，她們兩人都知道，這兩人是要過手，高手的過招，對她們來說，益處太大了。就和六七十年代導演看到了九十年代大片一樣，那種超水平的差距，會給她們前進的方向。

    雖然上衣很寬鬆，但劉郁的腿上，還有兵器，只是他沒拔出來，那是兩把狗腿刀。

    不過毒島龍之華自負得很，沒把那放在心上。正如前面說的，她和劉郁雖是稱兄道弟，其實，她的功夫，比劉郁早一個輩份。她的實力，武功的境界，也在那地方。是宗師的水平。要知，龍華流，她最初的功夫，不過是暗器，腿法，劍術等武道，但她的流派，是打空手道的名聲，所以很多空手道功夫，就是她自己創出來的。她不是宗師，誰是宗師。

    毒島龍之華擺出了一個內十字拳，看過奧特曼的，大約會有印象。

    劉郁也打出了一招野馬分鬃式，開門拳，開門必打，第一招。

    兩人架勢拉開，心裡對對方的功夫，進行一個小小的評估，然後一步步，緩緩接近。

    這是武術上的切磋，最重要的，是第一招。

    第一招，得知道，知道什麼？對方拳上的力道，不可以太大，也不可以太小，太大，那就是真打，太小，打不出雙方的真功夫，真水平。這就是一個度，很有問題。打不好，就打不下去了，也申量不下去了。兩方水平如果差距太大，就無法對打。沒有意義。武者，找切磋的對手，也是要小心的，因為對手難尋，你未必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那種對手。

    拉近，接近，再近。

    突然，劉郁出手。

    不僅是他，還有毒島龍之華，兩人原本還有一步的距離，但兩人腳下微動，都發動了禹步。這禹步功夫，本就是當年英子傳教給李天的。當然，東瀛有這種武學，也是從華夏學去的。這誰學誰，誰教誰，尋根問源，就不好說了。但兩人一個接近，一下子就貼到一起，二話不說，手上就動，頓時，皮肉接擊，「辟哩叭啦」，兩人閃電般的打了起來，以快打快。

    一交手，兩人心裡就有底了。

    毒島龍之華打拳，那手掌不住的變化，其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招術，一看就是用各種小暗器的，戴上拳釘等小道具，進行打擊的。如果她用了那些小道具，實力會更進一步。

    但最可怕的是劉郁，出拳太快，想都不想，一秒鐘十多拳，拳拳如花，他的拳，不是拳，而是捧成了一簇花，往毒島龍之華身上送，兩人這樣的對戰，真是讓人看無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