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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章 甦醒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09-26

    妖人之所以為妖人,是因為他們幹出了足夠「妖」的事,換句話說,就是事情超出了廣大群眾思維能力之外。河內溫縣司馬莊此時又弄ど蛾子了——九道天雷,竟然沒劈死那個癡呆兒!

    不用說他們,就連左慈也疑神疑鬼的,大樹著了火,所幸沒順勢砸在司馬璋身上,不過當司馬璋的母親拚死把他拖回來的時候,人也沒法看了——母愛是偉大的,即使是兒子變得再醜,她也會好好照顧他,兒子再危險,她也會去救他!

    當然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還不值得左慈驚恐,關鍵是等司馬璋的母親把他拖回來時,臉上有些花了,不到一刻,司馬璋就停止了呼吸。左慈看著哭泣的婦人,想到了師祖的囑托,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很是不捨,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瓶塞,給他餵了下去。

    受到天雷的影響,左慈的一身道術暫時是廢了,但丹鼎派出名的是丹術,作為外丹之術也就是醫術,左慈可算得上是大家。這時候沒有人工呼吸,沒有心肺復甦術,左慈只好拿出針,點了內關、啞門,然後一切就交給上蒼。

    至於始作俑者,此時靜悄悄地落在癡呆兒的旁邊,只是已經變成了黯淡的常物,再也無令人心動的「痕跡」了。

    或許是上天被偉大的母愛感動,或許是左慈的丹藥的結果,或許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事情,在漫長而又短暫的時間裡,癡呆兒「哼」了一下!

    左慈睜大了眼,沒想到本已放棄的人又活了回來,他早在二十息左右的時間就放下了手腕,可作弄人的是,僅僅又過了二三十息,他就醒了麼?

    左慈瞪大了眼睛,將這個醜陋的少年死死的記在腦海裡,這個癡呆兒,今天給他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天道的一線生機,難道就是指這個,左慈越發的虔誠了。

    至於幸運兒,左慈給他開了幾副藥方,紮了幾針安神,就匆匆離去,他要回房,再好好看先賢所留下的寶藏,幾卷經書,左慈從來沒有這麼重視過!

    夜,已經深了,司馬氏望著已經毀容的孩子,眼圈紅紅的,似乎只有聽著孩子的呼吸聲才能使她的疲倦減輕一些。司馬氏甚至在恨,她的孩子本來就已經受足了折難,為何上天沒有一絲憐憫,甚至連他最後的一點財富也剝奪了——他的樣貌!

    身上腿上胳膊上的燒傷就不用說了,就連左臉臉部,都燒壞了好大一塊!單純地司馬氏完全沒想到,這其實就已經是上天的憐憫——如此大的燒傷,竟然沒休克感染而死,這已經是奇跡了!

    「水!水!」聽到孩子虛弱的聲音,雖然很模糊,司馬氏還是拿出了銅杯倒上了不知溫了多少遍的水,嘗了嘗,覺得不燙,才小心翼翼的餵他喝了下去。

    雖然僅是聽到了聲音,但司馬氏已經是喜極而泣了,她那可憐的孩子,長了這麼大雖然知道吃飯喝水,但從來只會說「餓,渴!」,這還是教了他無數次的結果。

    水不熱,但孩子喝了不多,臉上不停的抽搐,然後又進入了昏迷狀態。司馬氏咬了咬牙,拿出一床薄被又給他蓋了上去,隨後坐在孩子的身旁守著。即使是妖人,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司馬氏兩眼一陣朦朧,一行清淚流了下來。

    屋門外一位男子守候很長一段時間,透過門縫藉著屋內的光,看著司馬氏與那孩子,滿臉的苦相,等看到孩子喝水後,彷彿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蹣跚的走回了另一間屋內。男子是司馬亮,好不容易哄睡了不安分的司馬林(司馬璋之弟,兩歲),但二郎他卻放心不下,可憐天下父母心!

    漆黑的天似乎感受到光明就要到來,他卯足了勁去對抗,甚至去試圖遮擋天上星辰的光輝,只是那一眨一眨的微光彷彿是對它無聲的嘲笑。

    司馬璋皺了皺眉頭,渾身的劇痛使得孩子恨不能下一刻立即暈過去!司馬璋腦海此時守著一絲清明,勉強睜開了眼,一片漆黑,而且左眼似乎不能隨心所欲的張開?司馬璋感到旁邊似乎有些軟軟的,好像有個人。

    司馬璋說出了他來到這個世間第一句有完整意義的話:「這是哪兒?」司馬氏睡得很輕,孩子的聲音使得她清醒了。她的動作很溫柔,彷彿是碰到了小人兒就是她的罪過,點起了油燈,看向了她的孩子。

    司馬氏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司馬璋腦海又變得模糊,痛覺,先前的記憶碎片無一不衝擊著他的大腦。司馬璋聽著這方言,過了許久才領會到這個意思,但是房內的裝飾又令他吃了一驚。古老的油燈,矮矮的「桌子」,雖然炕他能認出來,但是這「復古」流實在是讓他提不起精神,他感到他的身體,現在最需要的是去醫院,而不是在電影拍攝現場。而且,最奇葩的是,他沒有看到攝影機,難道針孔攝影機如今真的這麼流行,能代替高分辨率的數字攝影及膠片攝影麼?

    司馬璋勉強的抬起胳膊,說道:「能否帶我去醫院?」司馬氏蹙著眉毛,沒能明白她的兒子說的什麼,急急的說道:「什麼?」

    司馬璋很頭痛,頭一次明白了普通話的普及果然是很有必要性的,同樣都是中國人,交流反而像外國人一樣。司馬璋的胳膊終於伸到了婦人身前,手拉她一下,但司馬璋卻驚恐了。

    那是一隻什麼樣的胳膊?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瘦,第二眼就是慘。有多慘,部分的皮已經是燒壞了,紅白的水泡,甚至部分還有不正常的白棕色。

    在這慘象面前,小手細胳膊通通的忽略掉了,司馬璋毫無懸念的暈了過去——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婦人的慘叫聲深入雲霄,司馬院內所有的人通通的醒了,此時,正好是太陽升起的時間。

    後院中的公雞有些畏懼的進了雞捨,婦人的叫聲明顯比它高了n個八度,儘管它在不久前展開了它的歌喉,但主人的聲音它是能分得出來,恐怕是有危險了!

    左慈此時是司馬院中形象最好的一個,他已經穿好了衣服正準備出門,雞鳴而起,天明的時候習武是個不錯的選擇。

    左慈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往後院走去,他有些擔心那傻小子的傷勢——傻小子雖然傻,但能分得清誰喜歡他,不惹人討厭。

    左慈摸了摸脈,然後紮了幾針,說道:「沒事兒!受了這麼重的傷,如果一晚就好了那才見鬼。」婦人沒見到左慈那有些苦澀的笑容,只是盯著自家的寶貝兒子,然後一如既往的拿起已經涼透的水,倒入一個小銅壺,放在爐子上溫著。

    左慈去練拳了,他現在不能用道術,身上救命的丸藥已經用了,不然畫幾道符菉倒是可以讓司馬璋好的快些。左慈有些想念煉丹湖旁的煉丹爐了,有了草藥金石,什麼丹練不出來?

    大清早的,整個司馬院裡最繁忙的反而是司馬亮這個大男人,哄孩子十分的不在行,光安撫司馬林的哭鬧就已經廢掉了他大半的心神,然後的準備早餐這項工作又讓他傻了眼。好在司馬平分擔了責任帶著弟弟玩,司馬氏交接了看護工作,否則僅僅是個早晨司馬亮就過得不順,他頭一次後悔沒請個長工來分擔司馬氏的工作,儘管司馬氏喜歡所有的家務活一身擔,為此司馬亮被莊裡的人好一頓嘲笑——「吝嗇」。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司馬亮心神俱疲的去處理莊內的工作時,發現人人看向他的臉色又變了。他手下的親信對他有些保留,不過他的一些對頭似乎不再對他挑刺了,一天的工作反而有些詭異。

    直到傍晚時,司馬亮才曉得了謎底——他解手時聽到打掃的長工向旁邊的人說:「知道那件事麼?莊裡的七族老家的那個小郎君!被雷劈了八十一次還沒死……」

    司馬亮的瞳孔瞬時放大,他此時已經不糾結於長工所言的「失實」了,但眼前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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