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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八十章 初晨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1-01

    石頭的官印被司馬璋的小手把玩著,一進李儒的房間,李儒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只是那一眼,他就知道李辛這件事算是「辦砸了」。

    李儒揮了揮手,李辛如蒙大赦一般,退了下去,彷彿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令司馬璋哭笑不得。案几上放著兩個杯子,一隻是空的,擺在對面,另一隻還有些溫乎,司馬璋用眼角的餘光一瞅,果然是泡著薑片的春茶!

    司馬璋有些蠻橫的跪坐在案幾前,方寸的石印「丟」到了李儒眼前,不過令司馬璋有些小失望的是,李儒彷彿入了定一般,沉迷在竹簡之中……

    果然,論起「城府」這種東東,司馬璋是如論如何也比不上這個毒士的,倒不是司馬璋的心性不夠,而是司馬璋認為時間就應該花在有用的地方,浪費就是最大的一種原罪!

    司馬璋抬起頭,輕聲說道:「叔父?」李儒終於「動」了,頭輕輕一點,「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司馬璋又說道:「叔父!您這個時間叫我過來幹什麼!如今連饗時都不到!就算當值也沒這麼早的!」李儒說道:「就因為現在不到當值的時間我才叫你過來,你以為我這麼閒麼?」司馬璋一臉黑線,不過想想確實也是這麼回事兒!

    司馬璋說道:「好吧!這也就算啦!那這個官印呢!」李儒說道:「沒收回來自然是代表你依舊是在任上!」司馬璋有些惱火,說道:「在任就在任吧,那俸祿呢?我咋沒看到?」李儒的嘴角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壞笑道:「給了!一道給了文和!你想要,問他去!」司馬璋嚥了口唾液,他肯定能想到那個老狐狸會笑著說道:「吃我的住我的,拿點又怎樣,更不用說這是孝道!」

    李儒輕咳一聲,說道:「閒話就打到這,這次叫你來,主要是為了鑄錢一事兒!這件事要做的隱秘,但眼前可用的人確實不多,想來想去,就是你了!」司馬璋咳了一聲,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說道:「我可不懂鑄錢!」李儒站直了身子,說道:「你不懂才正常,要是懂,才不正常!」司馬璋聽了一臉黑線,隨後聽李儒說道:「不會不要緊,只要你有一雙眼盯緊了就行,不要走了風聲……」司馬璋一愣,隨後想到,這不是公然的發給百官的俸祿,聽這口氣彷彿要進行什麼陰謀……

    李儒彷彿變戲法一般從囊中取出了一塊銅印,和石印一般大小,不過既然是金屬所做,肯定就正式官員了。司馬璋右手摸起了官印,一翻面,吃了一驚,「鍾官令印」四個字,皺了一下眉頭。漢朝的官職真是複雜,司馬璋想了一會兒,硬是沒想出有啥關聯的,難道這是個「樂官」,有些懷疑的看著李儒……

    李儒喝了一口清茶,說道:「想好了沒?」司馬璋說道:「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這所謂的『鍾官令』是做什麼的?」李儒歎了口氣,說道:「讓你去鑄錢,鍾官令當然就是主鑄錢的官職!」司馬璋咳了一聲,顯然為剛才的「無腦問題」而自責,隨後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儒,說道:「俸祿呢?」

    聲音很輕,猶如蚊子哼哼一般,但李儒所回答的聲音也很輕,只不過在司馬璋耳裡猶如天雷!李儒輕聲道:「和你說,有用麼?你又不領……」

    司馬璋有些鬱悶的想要出門,李儒說道:「回來?做事還這麼毛毛躁躁的麼?」司馬璋翻了個白眼,隨後見到李儒慢騰騰的從櫃子的暗格中取出一幅毛制的的地圖。

    李儒慎重的打開地圖,整個長安一覽無遺。和司馬璋前幾次遛馬的結果差不多,儘管很多地方都是禁區,禁止通行,不過說起長安這座城池,想到的永遠是這是個宮殿之城!司馬璋感慨了一聲,說道:「很難想像到先朝的時候,長安是什麼模樣?」李儒「噓」了一聲,說道:「噤聲!看過之後,就忘了它!」

    司馬璋一愣,隨後才想起,這個年代是個地圖保密的年代,不過心中對李儒的謹慎更敬佩了!李儒手指劃過了長安的西南角,指著那一片區域,碩大的三個字「未央宮」很是顯眼!司馬璋倒是知道,皇帝劉協是住在那裡,不過這麼一看卻是大大不妙,因為在未央宮的北面,北宮和桂宮都被拆了……

    李儒彷彿看出了司馬璋的疑慮,開口說道:「那兩處宮殿年久失修,如今國庫也是沒錢,倒還不如用一筆錢修一修未央宮的宮牆!」李儒的手指接著往東,隨後又點到了御道以西(東面是長樂宮),武庫之南,說道:「這就是你當值的地方,我會安排人把守好的!也是你的老熟人,李傕這人還算是靠譜!」

    司馬璋點了點頭,儘管歷史書上把李傕說的殘暴不堪,不過那幾天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候,倆人確實相處的不錯。李儒說道:「我給你五天空閒的時間,五天之後,你就搬到未央宮吧!」司馬璋說道:「這麼急?處理不好,恐怕就是一場騷亂!」

    李儒說道:「怕什麼!商鞅的法子擺在那裡呢!利誘加上威逼,那些小民還不乖乖的交出兵器,至於大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只要面子上能過去就行!」司馬璋又倒上了一杯水,說道:「叔父,果然算無遺策!」

    李儒有些惱火的說道:「什麼算無遺策!到現在雒陽還未搬遷完畢,你可知道,就在昨日,相國又把呂布派到前線了!」司馬璋對這一段歷史並無印象,只記得羅大忽悠的演義,可到如今華雄未死,五斗米教都能逆襲,他感到更加迷茫了……

    李儒說道:「那些逆賊也不知道在拖什麼,到如今也沒攻破虎牢,甚至那些軍隊都躲在魯陽一線!」司馬璋苦笑一聲,說道:「如今都是春耕時分,他們想熬就熬吧,離著遠拖就是,看誰先糧食告罄!」李儒和司馬璋並不清楚,由於諸侯的軍隊離開了駐地,一是春耕時節人心思種,二是黃巾勢大,甚至韓馥、袁紹等人都調了一部分軍隊回援,不僅僅是糧道問題,而是很多地方已經成了黃巾治下,猶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三者,袁術摸不清劉表的態度,最令他心疑的是,劉表初控荊州,但很多消息表明劉表要對他不利,甚至連原本荊南勢力範圍中,除了長沙,其餘三郡,都歸了劉表……

    門外有人咳了兩聲,司馬璋小心的把那方銅印收回到囊中,說道:「好啦!我先回去了!」李儒捲起了地圖,放回到暗格後,才說道:「有啥事兒我會再和你說,至於入宮的忌諱,到時候有專人和你說,算你走運,陛下還小,沒什麼妃子,否則,有你頭疼的!」

    司馬璋又是一臉黑線,他起了身,看見李甲,對他一笑,隨後出了門。司馬璋的耳朵很靈,隱約間聽到了模糊的一段話,幾個字眼略有些敏感,「李肅、孫堅……」司馬璋搖了搖頭,想不出李儒在幹什麼。

    與其他訪客不同,司馬璋要回家走的卻是後院,畢竟那通著的門看起來更近一些。李儒的家可不似賈詡家一般,侍女倒是不少,可惜的是頂天了就是中人之姿,聽說岳父李儒有兩個妾,是李董氏的陪嫁(按理說這兩個應該是媵,不過按周禮來說,媵的地位比妾高),可惜了,一個都沒生出後代的……

    司馬璋有些聊賴的聽著侍女說道,「少主好!」聲音很好,可惜了,臉卻有些慘不忍睹,至於舞女,李儒府上必須有,不過在那個母老虎的眼皮子底下,估計那些有姿色的,只能陪客人了(**吧,客人上門還有女奴陪睡,萬惡的舊社會)……

    「嘎吱」一聲門響,司馬璋一回頭,有一隻仍舊有些「朦朧」的蘿莉拿著一個小杯子和司馬璋來到這個世界後所創造的第一個福音——牙刷,走進了院。司馬璋笑了一下,想不到李婉剛睡醒的時候更可愛啊!

    花白底色的曲裾,烏黑的頭髮編成了「燕尾」(分髫髻,即反綰髻,只不過留了一個發尾,垂在肩後,是未出閣的小娘子的髮型),小嘴哼著歡快的小調,來到一個小「池子」,開始了「左刷右刷」……

    司馬璋貓著腳步,在蘿莉身後的侍女本想提醒她,但看到司馬璋那作怪的眼神,還是忍了下去。四月的天已經很暖和,太陽漸漸升起,給了大地無數生機,可惜的是,蘿莉似乎依舊沒有睡醒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個看似是池子,事實上,僅僅是個排水池,這個年代已經有了排水系統,儘管是在地表……

    「哇」的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李婉那高亢的童音「啊……」這個年代沒有牙膏,看不到李婉臉上的白沫雖然有些可惜,不過侍女卻是捧著肚子笑了起來,因為李婉下意識的一回頭,整個刷牙的口水噴了司馬璋一臉!

    李婉丟掉了往日的矜持,把小杯子放到一旁,兩隻手不停地拍打他,小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臭璋」的喊聲頓時驚掉了滿院子正在棲息的小鳥……遠處的李董氏看了看正在玩鬧的兩人,隨後先前那有些驚慌的心又沉了下去,甚至隱隱間還有些羨慕她那個女兒,因為李董氏的丈夫李儒可不會像司馬璋那樣,他可是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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