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一十一章 「禮物」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1-26
賈詡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臭璋貌似還沒回來，貂蟬有些無聊在司馬璋的房間裡翻著《白虎七變經》，只是這卷竹簡卻失去了昔日的魔力，變成了「又臭又硬的臭石頭」……
「嗒嗒嗒」的敲門聲，喚回了貂蟬的思緒，剛應了一聲，門猛地推開了，隨後徐晃提著一隻大盒子，笑著說道：「陛下賜了新東西！」貂蟬一愣，隨後看到跟著徐晃身後的那名小黃門，笑了笑。
小黃門也笑了，他對貂蟬並不陌生，因為他也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將手裡的盒子也放在案几上，說道：「司馬鍾官大概還得晚一些回來。」黃門又說道：「他提著的是陛下賜給你的，我這個盒子，是陛下賜給司馬璋的！」
貂蟬的臉彷彿有了奇異的流彩，說道：「陛下還好麼？」黃門點了點頭，說道：「還不錯！好了，我也該回了！秀兒姐，告辭了！」貂蟬點了點頭，徐晃送黃門出去。
貂蟬望著這兩個盒子，看著那個略大的盒子，還是忍不住打開了。貂蟬眨了眨眼睛，好一方銅鏡！圓圓的銅鏡雕鏤精細規矩，在鏡背鑄造著四神，也就是青龍、朱雀、白虎、玄武，甚至還有一句「左龍右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順陰陽」。
唯一可惜的，這鏡子不是臭璋送我的呢！小娘子心中有些懊惱，隨後賈太夫人走進了屋子，對她說道：「秀！陛下賜了什麼好東西！」
老人的臉很是慈祥，看著貂蟬手中的銅鏡，沉吟了一下，方才說道：「這似乎是規矩鏡？」貂蟬望著賈太夫人，有些好奇的說道：「太夫人，秀……」賈太夫人摸了摸銅鏡，說道：「你要是叫我大母，我會更高興的……」
貂蟬的臉頓時紅了，大母，這個稱呼可是孫輩對祖母的稱呼……賈太夫人又說道：「我不是那塊頑石，話說回來，這面鏡子真的不錯……」貂蟬點了點頭，前半句自然是當了耳旁風，那塊頑石她知道指的是賈太夫人那位「不爭氣」的兒子，畢竟快知天命了才算是有了後，職業場就算再出色，也掩蓋不了無後這個大大的污點……
司馬璋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不過令他驚奇的是，貂蟬今天似乎有些異樣，紅紅的臉蛋讓人看了更有想捏捏的衝動。儘管中午下午吃的是羊肉「火鍋」，不過晚飯還是要吃的，羊奶一碗，一碗紅燒肉，即使司馬璋肚子仍有些鼓，不過他這位大母還是勸他多吃些，小郎君麼，多吃多長個……她沒有注意到賈詡的臉有些異樣，十二歲的少年已經七尺七寸了（一米七七），難道母親希望他長到一丈……
吃完飯，司馬璋拉著貂蟬進了自己的小屋，準確說是看那個未打開的盒子。不過，劉協似乎有些不大方啊，送的東西也莫名其妙得很！如果說送一面鏡子是「女為悅己者容」的話，那這個盒子是咋回事？
數枚古錢大小不一，就連形狀也不太一樣，有些看樣子像是五銖錢，但這個也太奇葩了吧！除了圓形錢，還有「刀幣」形狀的，甚至還有鑰匙狀的，真是無奇不有，至於旁邊的半面虎符，被司馬璋華麗麗的忽略了！
貂蟬拿起那半面虎符，說道：「璋？難道陛下要你去打仗？」司馬璋沒好氣的說：「打什麼仗？」貂蟬眨了眨眼，說道：「這不是虎符麼？我曾經看過一次……」司馬璋一愣，隨後盯著這塊錯銀銅虎符，只是感到似乎與先前他來長安時手中的虎符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比較是沒法比較的，畢竟那一塊已經還回去的，不過家裡有個百科全書，不拉過來科普，簡直對不起自己……
賈詡不耐煩的被拖走了，畢竟陛下賜的小玩意他實在是懶得理會，最主要的是，賈詡心中有一絲惱火，不是衝著司馬璋和貂蟬，而是陛下賞賜的小玩意，因為他不精於此道，萬一走眼了，會鬧笑話的，有傷父親的「權威」……
果然，進了司馬璋的小屋，那面銅鏡就說不清楚，他畢竟不是女兒家，錢幣倒是能認清，那是「偽幣」！賈詡歎了一聲，說道：「這些錢都是偽幣！你看看，貨泉兩字，正是王莽時的出品！」司馬璋眨了眨眼，好吧，王莽又左業了，不過這與他有何關係，難道東窗事發了，司馬璋心中頓時波濤翻湧……
自從有了孩子警惕心大降的賈詡沒有注意到司馬璋的變化，又說道：「不知道陛下把這些東西賜給你是幹什麼！不過這六枚錢就是『貨泉六品』！」貂蟬眨著大眼睛，問道：「六品？」賈詡點了點頭，說道：「大泉五十、壯泉四十、中泉三十、幼泉二十、ど泉一十、小泉直一，從大到小就這六種！不過事實上，卻是二十八品！」
回過神的司馬璋詫異的說道：「這麼多？」賈詡點了點頭，說道：「回頭你翻翻漢書，食貨志上寫著，五物、六名、二十八品，物和名都是指的是材料和幣名，和我說的貨泉六品不一樣，自己查！」
賈詡隨後拿起虎符，看了良久，又放了下來，說道：「這虎符，我也說不清！」司馬璋奇道：「這有什麼說不清？」賈詡說道：「一來我對這方面不太瞭解，二來，這虎符似乎不是本朝所有……」司馬璋眨了眨眼睛，說道：「不是吧！我看著和我來長安是帶的那一塊很像啊！」
賈詡彷彿被打敗的樣子，說道：「笨蛋！不是本朝，卻與本朝相近，自然是王莽那時候的……」貂蟬的臉都白了，說道：「那陛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暗指謀逆……」不僅僅是司馬璋慌了，將手堵住貂蟬的嘴，就連賈詡也被氣得哭笑不得，說道：「真不知道你腦子裡都是些什麼！謀逆？虧你想得出！他手裡無兵無權，若是這方符給了相國，說不得讓人疑心疑鬼，給他又算什麼！」
貂蟬想了又想，頭如小雞啄米一般不停地連點，賈詡說道：「禍從口出！哼！」貂蟬有些委屈，說道：「我只是擔心……」賈詡擺了擺手，說道：「自家人雖然無妨，但有外人可得注意……」
司馬璋和貂蟬都點了點頭，隨後賈詡道：「你明天去……隔壁……問問，說不得，他知曉些……」賈詡咳了兩聲，只是怎麼看，都感覺臉彷彿有些黑，活像是丟了不少面子。司馬璋笑了笑，看來無論是賈詡平時多深沉，到了兒女跟前也有放不開的時候，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個孩子出了世，賈詡還不知道會變成啥模樣……
天剛剛亮，司馬璋提著小盒子就去了後院，儘管今天要請灶，不過料來李儒定然醒的很早，像這些高官是沒有節假日的……後院的門更多就是個擺設，沒有上鎖，司馬璋輕輕一推，隨後就堂而皇之的進了李府。僕人雖然有些呆滯，還是有人引著司馬璋，另有人快跑去了書房……
到了新年果然不一樣，至少春天他來的時候，同樣是早晨，不過可寂靜得很……他卻不知，正因為春天時，一些僕人的「不作為」，使得李董氏好好地進行了「整家風暴」，倒不是不放心司馬璋，而是院中這些人實在是太懶散，一點大族的氣度都沒有……
李儒果然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準確的說是昨夜未處理完的文件。如果說，在這個有些昏暗的房間裡，某位大人物戴著一副老花鏡就更感人了，不過可惜，李儒視力正常，這個年代連琉璃都是奢侈品，更不用說凸透鏡在大漢了是不存在的……
李儒自然不曉得劉協送給司馬璋什麼東西，董卓知道一二，不過他懶得操心，反正這是它們師徒間的事兒，大人物要操心的事兒太多……不過這個盒子剛打開，李儒就微笑不語。司馬璋眨了眨眼睛，對比昨夜的深沉男，這位才是專業人士啊！
司馬璋說道：「叔父？璋來求教的！」李儒說道：「文和呢？」司馬璋眨了眨眼睛，說道：「義父對於這虎符也是有些疑惑？」李儒點了點頭，拿起了虎符摸了摸，看了看錯銀字，摸了摸鬍鬚。司馬璋說道：「義父說這是王莽叛逆時的虎符，不過也拿不準！」
李儒咳了兩聲，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還來問幹什麼！」司馬璋有些委屈的說道：「義父拿不準麼！」李儒歎了口氣，說道：「看好了，這虎符和本朝的制式不太一樣，大了數寸，甚至連底都是金子的！這是王莽不務正業，有些復古！弄出的亂七八糟拼湊的東西！」
司馬璋疑道：「復古？」李儒點了點頭，說道：「虎符，本朝的你見過，秦代的時候虎符和本朝的差不多，不過你看看這邊！」司馬璋湊過頭一看，李儒指著錯銀的那一部分，說道：「本朝字是銀字，秦代是金字！再往前的虎符卻不是這樣！有玉的等等！不過王莽仿得卻是銅鎏金虎符！」
李儒看著司馬璋有些混亂的樣子，歎道：「算了，我就簡單的說吧！王莽這個人，啥都得按照古代的來！不過仿得可笑，不倫不類的，這算是什麼，糅合了本朝和古代所有的特點……」
司馬璋的臉有些古怪，不過想想歷史中那個王莽，似乎瘋子是不講道理的……不過，司馬璋還是拜託李儒今天去問問陛下，送給他這麼多王莽「古物」，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