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張松(三)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2-04
司馬璋心中一動,想不到是那位,不過劉誕不是說他住在他府上麼,怎麼又來到這個地方……司馬璋說道:「某西涼賈璋!」張松皺了皺眉毛,說道:「賈璋!」司馬璋點了點頭,說道:「討虜校尉賈詡之侄,這次隨著天使車駕,順便送些東西!」
張松瞅了瞅司馬璋,冷喝一聲,說道:「哼!你怎麼不說你叫『假名』!」司馬璋眨了眨眼,隨後看到張松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左臉,苦笑一聲,說道:「事非得已,還請子喬兄見諒!」不得不說,張松的脾氣雖然有些臭,但司馬璋一直對他露著笑臉,想發作也發作不得。
張松冷笑一聲,說道:「怎麼,司……賈璋你出了長安,難道就不怕麼!」司馬璋苦笑一聲,說道:「我有什麼好怕的,更不用說僅是個無名之輩!」張松一愣,隨後說道:「那一夜長安城頭好大的火,你的名聲自然也傳開了……」司馬璋的臉抽了抽,感到張修這廝果然可恨,臨死前也不忘噁心他一把……
司馬璋說道:「兄長成親,璋自然要去……」張松的臉變得好看很多,說道:「你既然出了長安,松有一言,你愛聽不聽!」司馬璋趕忙說道:「子喬兄,請說!」張松道:「你那個臉終究還是個符號,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是一個麻煩……」
果然,就是著一張臉啊!司馬璋摸著自己的左臉頰,笑了笑,對著貂蟬說道:「看來得用用你的粉底了!」貂蟬點了點頭,一波秋水靈動至極,顯然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很是期待……
張松見不得這股酸氣,「哼」了一聲,司馬璋趕忙說道:「子喬兄!璋可是失禮了!」張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強擠了一絲笑容,說道:「沒什麼……」司馬璋眨了眨眼睛,說道:「哦!璋多慮了!對了!子喬兄!你若是無目的的遊歷,不如隨我走一趟吧!兄長的婚禮人多也熱鬧!」
張松有些警惕的看著他,司馬璋一愣,隨後笑道:「子喬兄勿怪!前一陣去了劉伯規家,正好宴中談起了你!」張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劉伯規,罷了!」司馬璋歎道:「俗人自然不知玉之美,就連那傳國玉璽,沒割開之前,不也一樣是塊頑石麼!再說,幽州苦寒,不是個出仕的好地方啊!」
司馬璋的話說到了張松的心坎裡,張松笑了笑,說道:「璋之言甚好!松也無事,不如同去!但願不要嫌多了松這一張嘴!」果然是花花轎子人抬人,司馬璋見張松笑開了花,隨後說道:「榮幸還來不及!」司馬璋很是欣喜,儘管張松有些搓,不過所謂的投機莫過於此了,人脈麼,不就是亂世立足的最大根本……
司馬璋拉著張松上了他的馬車,儘管一個車廂三人有些擠,當然,主要是裡面放了一支大斧有些礙地方,不過張松也沒抱怨什麼,畢竟這世間不是盛世,儘管車駕中有著天子錦旗,但還是會有不開眼的毛賊……
司馬璋的所訂的路線其實是繞開洛陽的,在過函谷關之前先渡了黃河,隨後經河內朝歌一線去冀州。說實在函谷關之前主要是,如今雒陽變成三不管地帶,毛賊極多,很多渡口都已經荒廢了,想要找大船確實不是很容易……
不過說起來,過了五六天之後,司馬璋和張松相處,感到壓力有些大,因為他感到張松的思維有些「異於常人」,準確的說是介於「瘋子」和「先知」之間。司馬璋曾問道:「子喬,璋真的這麼有名麼!」張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關注五斗米教,或許會很有名,但你的名聲,更多是市井中……」
張松笑了一聲,難看的臉變得更難看了,說道:「想到那些愚夫無知的傳揚,松就想笑!」司馬璋眨了眨眼,說道:「縱然有些誇張!不過這道術嘛……」張松點了點頭,說道:「松自然知道道術奇詭,不能以常理而度之!更何況,在松眼中,五斗米教的張道陵,確實有遠見!」
司馬璋皺了皺眉毛,說道:「遠見?」張松道:「你沒發現,五斗米教這個教規很有意思麼!交了五斗米,發糧食暫且不說,犯了法也有教中祭酒處置!」
張松有些迷醉,說道:「確實有遠見,但也是最愚蠢的!如果沒什麼機緣,恐怕最多就是窩在漢中了!」司馬璋一愣,說道:「這話怎麼說!」張松歎了一聲,說道:「宗族的制度沒有了,士族更是被拋棄了!五斗米教之禍,比陳勝吳廣那些人還厲害!泥腿子縱然登上了皇位,對士大夫來言,只是換了一個皇帝罷了,規則是不變的……」
司馬璋有些汗顏,沒想到張松竟然如此敏銳,發現了政教合一的國家和封建國家之間的差異。但張松接下來的話,更是令司馬璋汗顏,「若是松為常人,自然是支持五斗米教,可惜了!」司馬璋搖了搖頭,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瘋子,儘管有人說那是「漢代社會主義的雛形」,可沒有足夠的生產力,一旦「五斗米教模式」推廣天下,在大漢朝就是一個悲劇,說不定「五胡」還沒亂華,自己就先亂了……(漢中歷史上能養這麼多人,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張魯「鎖邊」,再加上周圍天然地利,使得沒有很多人湧入漢中,糧食也就能自給自足,畢竟除了偶爾的向西川發動攻擊,漢中幾乎就沒有太大的戰事了……)
司馬璋看了貂蟬一眼,發現小娘子似乎對他們的交談沒有什麼興趣,反而拿出一卷書,津津有味的讀著。張松結束了感慨,看著貂蟬點了點頭,一把拉過司馬璋的手,說道:「她不錯!珍惜眼前人!」司馬璋笑了一聲,就聽得張松歎道:「唉!」司馬璋試探的問了句:「子喬?」張松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悲歎自己而已!璋?你說說,難道所謂的容貌,影響真的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