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三十八章 賈穆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2-23
初平二年六月，司馬璋一行人重新回到了長安，說來也是僥倖，在他們走後不過兩三天，就有冀州的官員過來「試探」，雖然還不至於公然「抓人」，但來了軟禁還是免不了。所謂的軟禁自然是一行士卒把司馬莊圍起來，不，應該說是「保護」起來。看似袁紹霸道，事實上，自袁隗等人死後，司馬防仍然留在長安，在袁紹的眼裡，就下意識的認為，司馬家就是和袁家作對的……
胡車兒輕聲道：「主公，長安東門到了！」司馬璋撥開了門布，看著這熟悉而陌生的長安城，點了點頭，說道：「嗯！」「啪」的一聲，隨後「嗒嗒嗒」的馬蹄聲響起，一位漢子騎著駿馬悠悠的過來，說道：「司馬璋！雄等你多時了！」
司馬璋一愣，撥開門布，看著那個雄壯的漢子，立馬跳下了馬車，說道：「原來是華都督！傷已經好了？」華雄下了馬，笑呵呵的道：「才剛剛養好，不過雄不是個安分性子，這幾天就呆不住！昨兒聽犬子說道司馬璋你今日就到了，故而過來一趟！」
司馬璋有些汗顏，說道：「璋怎敢勞煩都督！」華雄哈哈大笑，說道：「見外了吧！叫我兄長便是！都是在軍中呆過的，不要這麼矯情！」司馬璋說道：「兄長，璋的行程怎會？」華雄笑瞇瞇地道：「李郎中派人打聽！我昨兒正好去探了門！這身子雖然上不了戰場，但身為武人，只要不動，自身的力氣就會弱上一分！不過說起來，你那位小娘子可是引起長安的轟動嘍！」
司馬璋一愣，說道：「這……從何說起？」華雄拍了一下腦袋，說道：「也是，你從黎陽回來，自然不曉得！自打你回來之後，鄴城派人去了你家！這事兒被你家小娘子知道了，就在渭陽君封君日子上，向天子提出了派兵攻打冀州，好一個轟動……」司馬璋有些汗顏，他離了家後，一路上走得慢，順便遊覽山水，沒想到婉兒卻鬧出如此風波，心中自然感動得很，想想小孩子那嬌羞的模樣，司馬璋的良心又一次自責了——我不是戀（河蟹）童癖……
司馬璋隨後問道：「渭陽君？這又是誰？」華雄拉著馬兒，和司馬璋邊走邊入了城，至於哼哈二將以及貂蟬則先行回了府報聲平安。華雄道：「渭陽君就是你那未過門的娘子的姐姐董氏！」司馬璋一愣，說道：「董……」下一個字，他沒有說出，因為在漢代時候，女子的閨名在外人面前是不能說的，就連司馬璋也是因為是未來妹夫的身份才知曉的……
華雄點了點頭，說道：「嗯！就是她！」司馬璋心中一寒，女子封君，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荒唐事，他的那位岳父，難道也變得這麼糊塗？司馬璋瞅了瞅四周，旁邊還算無人，低聲道：「不會吧！相國也就罷了，郎中令難道也……」華雄低聲道：「這是王司徒為首的人所保奏的！因為今年長安大治！」華雄看著司馬璋有些不解，又說道：「相國頒布的新法令，引得不少賈人（商人）來長安，恰巧的是，西域正好來了一大批人，使得最近長安稅收大幅上漲……」
司馬璋點了點頭，這事兒他知道，因為年前他曾跟李儒閒聊的時候談起過關於商稅的一些設想，畢竟，長安猛地遷入這麼多人，糧食的壓力猛然加大，頭幾年肯定是入不敷出（頭年開荒等等，就不細說了）。
華雄又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相國本身就封無可封，所以就有了渭陽君！」司馬璋感到心中很不舒服，「非劉氏不能封王」的祖訓在那兒擺著，這是**裸的陽謀，什麼叫做捧殺，這就是了！司馬璋完全可以想像到，這道聖旨一出，整個大漢朝看不慣董卓的人肯定漲了不少百分點……
華雄看著近在咫尺的賈府，說道：「明後天要是有空就找我喝酒！過年的時候有傷，只能忍著，這個時候可不能忍了！」司馬璋笑了笑，說道：「璋自然會去！到時候不醉不歸！」華雄哈哈大笑，說道：「是個好男兒！」司馬璋看著這個豪爽的西涼漢子，頓時感慨道，雖然不知道因何改了他的命運，不過這個蝴蝶效應，他可是很滿意……
賈府顯得空蕩蕩的，司馬璋若不是看到在前院中停滯的馬車，還以為家裡遭了賊。絕影自然是在馬廄裡，剛出門幾個月，見到自家的老婆孩子個可是欣喜的很，尤其是絕影二世已經是「初長成」，雖然初時還有些怯懦，但一聞到那熟悉的體味，小絕影猛然歡快的撲向它的父親，伸出舌頭舔了舔……
司馬璋壓住心中的驚訝，走向了後院，正好田氏在曬衣服，一件長袍和幾件絲綢掛在那裡，不過稀奇的是，絲綢總是有一團圓形的痕跡！田氏看著司馬璋過來，趕忙說道：「少主！你可終於回來了！」司馬璋說道：「怎麼府中這麼冷寂？」田氏笑瞇瞇的說道：「主公和主母自然在房裡，太夫人也是如此！少主不要忘了，公明可是搬到了皇宮！」司馬璋一拍額頭，頓時醒悟過來，的確，徐晃一去了皇宮，這前院自然就「沒人」了，不過話說過來，韓德和胡車兒呢？
司馬璋問道：「韓德和胡車兒呢？」田氏一拍額頭，說道：「在主母房裡呢！對了，我忘了說了，主母生了個小少主，全家都圍著他看呢！」
司馬璋猛然心中激動，跑了過去，來到賈氏門前，一推門就進去，迎接他的自然不是眾人的笑臉，而是難聽的中年嗓子，「臭小子，這麼急幹什麼！」賈太夫人斥罵一聲：「詡！輕聲！」賈詡彷彿犯了錯一樣，討好的看向了全房的中心——炕上的賈大少！
司馬璋不顧失禮，說道：「弟弟呢？璋看看！胡車兒關了房門，賈氏的臉上露出了聖潔的光輝，說道：「璋！來！看看！」司馬璋一把擠了過去，定睛一看，一位胖乎乎的小孩子作雙手投降狀，只是開襠褲中露出的部分，高傲的向全世界表示——俺是男娃！
司馬璋欣喜地笑著，說道：「不錯！算起來，璋有兩個弟弟了！對了弟弟的名字？」賈詡說道：「小名吉利，大名為穆！賈穆賈二郎，這名字不錯！（司馬璋儘管是義子，但真算起排行，依舊是大郎，義子也是進族譜的）」
賈吉利的眼皮子翻了翻，睜開了眼睛，隨後看著這麼多人圍觀他，小眼兒頓時一萌，哇啦啦的聲音響起，小兄弟雖然小，依舊在群嘲眾人，首當其衝的司馬璋得到了賈吉利的見面禮——童子尿！
司馬璋儘管有些鬱悶，不過賈吉利之所以醒來，估計也是因為快尿了，在賈氏手忙腳亂的換了塊絲綢之後，賈吉利有閉上了眼睛，彷彿沒有注意旁人對他的注視！
賈詡忍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璋！擦把臉！」司馬璋「哼」了一聲，說道：「我就不信義父你就沒被吉利尿過！」賈太夫人和賈氏忍不住也笑了，說道：「這還用說，這個月不知道被尿了多少次！」賈詡不以為意，說道：「尿就尿唄！等到他大些，看我怎麼收拾他！」
看似是玩笑，司馬璋卻知道這是實話，估計賈穆的未來日子不好過，嚴父可不是只是說出來的，在這個年代算是一條教子規則，想想看，就連自家的孩子懂事之後，連抱都不抱，這又是多麼苛刻……
不過，賈詡隨後就有些令人無語了，將司馬璋叫到一旁，說道：「璋!還有什麼私貨，快交出來！」賈詡看著司馬璋迷惑的樣子，補充道：「房中術啊！不得不說，你們門派真有好東西！」司馬璋有些汗顏，說道：「義父！我的那一卷難道您看了？」賈詡點了點頭，說道：「元放也是這個意思！再說，沒有呼吸要訣，這房中術也僅僅是個能多孕子孫的法門！」
看似賈詡有些不要臉皮，不過作為人類福音的丹鼎門徒來說，傳播道教本就是道門弟子的職責，司馬璋瞇著眼想了想，說道：「義父不如等上一兩天？畫畫也需要時間！」賈詡笑瞇瞇的說道：「不錯！不錯！」
老不修又去逗他的寶貝兒子了，司馬璋卻有些理解他——左慈雖然和他是過命的交情，但賈詡卻難以啟齒，至於自己則是他的義子，倒是沒了這層顧慮，畢竟丑不露外。不過說起來，賈詡也算是夠可憐的，四五十歲才有這麼一個親生兒子，保不保得住還是兩說（這年代孩子夭折率極高），也難怪他一見方子有效馬上就來問，誰不希望自家的後代越來越多，等到老的時候兒孫滿堂……
司馬璋甚至沒有想過，賈詡當時絕望到什麼程度——若是到老了沒有後代，會向司馬璋提議，從他的兒子中挑一個過繼賈姓，這也是賈詡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