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四章 起伏 文 / 裕瑋
南京，委員長官邸
從17日因韓復矩不戰而逃丟失山東省會濟南、導致老蔣暴跳如雷算起，經歷了18日傍晚到20日早上的跌蕩起伏，蔣介石終於躺倒了，沒病，只是身心皆疲累倒了。
「你這個小弟真是……怎麼說來？」老蔣躺在床上還在抱怨，「明明有機會抓住鳩彥，那可是日本的王啊！居然以減少傷亡比抓一個王更重要就放棄了？真是豈有此理！」
宋美齡笑著說：「那是我家弟弟不重名利愛護將士。真要硬擋日軍進攻還強攻濟南，要消滅這三萬多日軍，我軍的傷亡至少要再加一倍；小弟說的對：中國人雖多，但有戰鬥經驗的軍人並不多，而且我軍全靠實戰鍛煉才能培養合格的戰士；部隊一次性損失過多就會青黃不接，對長期抗戰危害太大。」
「話雖如此，但跑掉一個王，唉！心痛啊！」
「有我弟弟在，以後會有機會的！」宋美齡接著說：「我越想弟弟去前在這裡說的越對，全面抗戰部隊損失必大，與其成建制撤消無力自己補充雜牌軍，還不如將經過初步訓練的、配備中央軍幹部的官兵編入雜牌軍；既避免了中央新部隊缺乏戰鬥力，也不至於雜牌軍都離心離德；最後結果其實也是可以完成雜牌中央化的。」
「嗯，你們姐弟說的都不錯，就這麼辦吧！」
宋美齡接著又說：「你不會處分子安吧？滹沱河那邊出事畢竟他不在場，是那些軍閥搞砸了。」
「有滅敵四萬，收復省會，還活捉一個中將師團長的大功勞；功大過小，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處分的。」老蔣心知肚明，知道這是借弟弟的名義在試探對張學良的態度，就此安慰。
「那就好。那些失職將領，是不是按漢卿和子安的意思？」
「還是要注重安定團結的嗎！這些玻璃猴子，就漢卿和子安想的罪名根本治不了他們，帶頭逃跑的萬福麟就讓他坐冷板凳去，其餘幾個給個處分吧！」
「為什麼啊？子安不是說他們不聽命令守娘子關一線而南逃嗎？」
「他們的主力是南逃了，可人肯定會帶一些小部隊在娘子關上露露臉的！還會殺幾隻雞，哼！以少打多打不過日寇總不能治他們的罪吧？」
「那娘子關豈不危險了？子安跟我說過，山西關鍵就在娘子關得失。」
「唉，我沒聽子安的話，把14軍調給閻老西，結果現在鐵路被炸，調不回來了；已下令晉軍和川軍往那裡趕了，但願那幾支小部隊不會像他們的上司那樣……」
8月21日中午，娘子關。歷史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不過和歷史有所區別的是，當李振西率領第4集團軍教導團趕到娘子關（舊關）時，等待他們的不是『只有一個殘破的箭樓，兩旁儘是一堆岩石擠著一堆岩石』，而是第32軍數千人耗費巨資修築的完整防禦體系。在留守工兵引導下，教導團迅速佔領各處陣地。就在這時，馮欽哉帶領98軍軍前指在軍特務營主力護送下，夾雜在大批逃難的老百姓當中逃過娘子關；而楊虎城率第4集團軍前指及特務營進駐娘子關車站，並且帶來失守雪花山的張世俊（17師51旅團長）被趙壽山槍斃的消息（史實）。
未等進入陣地的教導團官兵休息一下，日軍先頭騎兵搜索已經到達，也不偵察，騎兵直接沿著大路西進，在離教導團陣地數百米處居然停歇下來生火做飯，就在火起時遭遇教導團居高臨下的機槍掃射，一瞬間被打的死傷連連，剩下的慌亂騎兵快馬加鞭逃回關溝深處；教導團下去收拾戰場，查明是第20師團第28騎兵聯隊一部。
下午1時50分，關溝深處日本步兵剛一露頭，遠處第26野炮聯隊就開火了，一個急速射就將關口陣地籠罩在煙霧之中。小林恆一欺負**沒有大炮，天上又有戰機掩護，在野炮聯隊持續射的同時，直接將山炮中隊和各步兵炮小隊推進到一線，未等硝煙散去就投入第78聯隊的2個中隊發起了試探性進攻；但顯然，日軍嚴重低估了娘子關工事的堅固程度！堅固的岩石、硬土和水泥將日軍的炮彈和炸彈阻擋在外，幾十多萬元的投入物有所值！當**掩體中的輕重機槍以整齊的火蛇將數百名日軍像掃垃圾似的掃下山坡時，小林恆一知道遭遇硬茬了！但他還不死心，一揮手，一個小隊步兵炮直接推到離**工事200多米遠，「轟隆」，看不出什麼效果，正準備再打；對面也是「轟」的一聲，一發戰防炮炮彈準確的命中一門92步兵炮將連人帶炮炸成零件，嚇的日軍炮兵拖著另一門步兵炮趕緊撤退。
得到小林聯隊長的匯報，川岸文三郎和高木義人親自跑到一線，看到師團威力最大的105榴彈炮大隊連續覆蓋和平射炮連續直射居然看不出明顯的效果，一門平射炮甚至還被不知哪裡飛出來的一發戰防炮彈擊中之後，兩人對視一眼，川岸心有餘悸的說：「向西尾將軍匯報吧！我們暫停攻擊。」
與此同時，晉東北門戶天鎮附近，晉綏軍第61軍軍長李服膺在西村莊指揮部內坐立不安，因為從一大早，關東軍參謀長東條英機率領派遣兵團以威力強大的炮群連續覆蓋連野戰陣地都還未構築完成的61軍防禦體系，還未投入戰鬥各部隊的慘重損失已連續報了上來：號稱構築有國防工事的盤山制高點首當其衝，擔任守備的200旅400團已經傷亡500餘人；固守羅家山至李家山一線的213旅野戰工事更是被炸的千創百孔，幸好主力在反斜面還損失不大；固守鐵路旁至瓦窯口一線的201旅402團就無反斜面可以利用，被炸的七零八落，三個團傷亡近千人。
隨之炮火延伸射擊，東條英機以第1師團第1聯隊發起進攻羅家山，晉綏軍的輕重機槍一經發射就遭遇日軍步兵炮和大量擲彈筒的準確點殺，火力迅速衰竭；日軍迅速接近晉綏軍簡陋的陣地，在迎接一排手榴彈洗禮之後，日軍一舉突入425團陣地，雙方隨即展開刺刀對大刀的肉搏；晉綏軍官兵歷經數小時的轟炸，士氣和體力都已大幅度下降，很快就紛紛不支；213旅旅長楊維垣投入預備營才得以勉強守住部分陣地和日軍打起相持；但已嚇的425團李在溪團長越過旅長、師長直接向李服膺請病假（史實）。
就在213旅方面慌亂之間，日軍第1師團第3聯隊也攻上盤山制高點，修築到一半野戰工事和所謂國防工事非但未能形成有效防禦，反而暴露目標，導致進駐的400團重機槍和迫擊炮全數覆沒；第3聯隊迅速點殺400團的大部分輕機槍組後，就冒著晉綏軍的手榴彈殺上盤山，團長李生潤見大勢已去，跟著士兵逃跑，盤山輕易失守（史實）。
盤山一失，一線各團全在日軍威脅之下，見無法再守，李服膺和李俊功師長只能下令部隊退守天鎮預備陣地。日軍第2戰車隊掩護第第1聯隊驅趕著晉綏軍的敗兵瞬間殺到，嚇的守天鎮的200旅旅長劉潭馥率部逃跑，但399團一部分在張敬俊團長領導下留了下來埋伏在鎮北，看著大隊日軍洶湧西去，等一部分日軍過來搜索時猛烈開火，一舉擊斃日軍20餘人，並用大刀砍下幾個頑抗的日寇腦袋掛在桿子上後才從容撤走。（史實）
日軍見天鎮還有**守備，不敢以主力西追，隨即停頓下來，展開搜索清剿。
傍晚時分，陽高縣城61軍軍部內，收容部隊、並知道全部壞消極的李服膺望著地圖一籌莫展，副軍長賈學明安慰著：「軍座不用擔心，我們這裡畢竟只是山西防禦戰的前進陣地，閻主任下令我們守兩個三天的命令已經超過了；日軍雖然停留在天鎮，但明天一早肯定開過來，我們還是今晚趕緊撤吧！」
「你說的輕巧，誰知道這六天是按命令到時算起還是從日軍進攻算起？『令第61軍在天鎮、盤山固守三天。』後來又是一封『追加固守天鎮、盤山任務三天。』真要從日軍進攻算起，我們可慘了！」李服膺想了想說，「要不我們把責任推給劉潭馥和李生潤身上？閻主任那邊也好交代？」
「嗯，他們一個輕易丟失國防要點，一個更是不戰而逃，的確罪大惡極。」
「那好，把他們叫到軍部扣起來。我命令非戰鬥部隊及前線撤下來的4個團由你指揮撤退，其餘3個團跟我留下來守北面的山地，再打！」
「軍長，這樣不好吧？留下來的部隊交給李俊功指揮就可以了。」
就在他們爭論時，閻錫山的命令到了：「李服膺見令立赴太和嶺口長官部行營參加軍師長會議，部隊暫由賈學明指揮。」
「呵呵，我這就去檢討，李俊功留下守陽高城北山地，你帶主力向廣靈撤退吧！」
然而不幸的是第二天，缺乏工事和信心的李俊功部在日軍炮彈加炸彈的狂轟爛炸之下，未經接戰就損失三成，日軍一投入又將剩下的輕重機槍和迫炮打的七零八落，導致部隊很快就崩潰北撤了；對李服膺來說更不幸的是賈學明將劉潭馥和李生潤私自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