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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章 切磋,怎麼會這樣? 文 / 壺山石

    場地內,胖子和劉承德各顯神通,飛劍縱橫,刀勢如山,劍來刀往間鬥得是難解難分;邊上觀戰的眾人也是凝神屏息,細細觀摩。

    因為是切磋,而且觀戰的都是兩宗宗內之人,若是飛來飛去的便不方便觀戰,所以場內的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祭出法雲,只是面對面站著施展印訣指揮法寶進行對攻;這種鬥法,反而更見高妙,見招拆招之際,那是一絲破綻也留不得的。

    四五個回合之後,胖子已經基本摸清了對手的深淺,若只為取勝,那便是反手之間的事情,想著不好太過落了對方的面子,因此只是隨手應付,只待鬥個十五六個回合之後,再尋個機會將對方擊敗。

    這邊劉承德越鬥卻是越心寒,剛開始還覺得對方御劍中規中矩,並無什麼出奇之處;可是四五個回合一過,對方御使法寶的手法忽然一變,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刀鋒所指之處無一不是自己最難受和不得不防的的地方。劉承德心中已然明白,對方的戰力高出自己太多,若是生死相搏,只怕前五個回合自己就撐不住了。

    想明白這個,劉承德已經準備好了認輸,雖說先前尋和真人交代,場地上有所佈置。劉承德還是不太願意用這個陰招,雙方切磋嘛,技不如人,打不過對方,認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又過了兩招,對方就是不出狠招,明明能一擊突破自己防守,卻每每撤招而回,維持著雙方有攻有守的局面,再看對方那胖子隨手應付,明顯神思不屬的樣子,劉承德覺得對方這是在羞辱自己,胸中的怒火頓時被點燃,一時間覺得無比的煩躁。

    想起清早宣和真人對自己說的話,劉承德決定,要狠狠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胖子。

    刀劍一觸即分之際,劉承德出人意料的動了,斜斜橫跨了出去。

    其實,這一步的橫跨極其勉強,幾乎將自己整個人都暴露在了胖子解牛刀的攻擊之下。站在場地邊為劉承德觀敵瞭陣的承守都覺得,如果自己是胖子,這一下就能輕取了劉承德的性命。也不知怎麼的,承守腦中這麼想著,心中便有些衝動,雙腳十趾輕抓地面,腳跟微微離了地面,一副躍躍欲試隨時出擊的樣子。

    劉承德就是在賭,他賭胖子會故意無視這個破綻,他賭胖子會收手,他賭胖子不會這麼快的擊敗自己。

    顯然,劉承德賭對了,神思明顯有些不屬的胖子微微錯愕了下,但是手上的印訣卻是絲毫未緩,解牛刀凌空甩了幾個華而不實的刀花,輕輕巧巧的將這個機會放過了。

    劉承德心下大定,看來宣和真人給自己做的分析推理完全應驗了!於是,劉承德抓住機會一邊御劍,一邊移動。

    對手一動,不想給對方太過難堪的胖子便不得不動,兩人一邊鬥劍,一邊前趨後退,左閃右轉。

    這樣的御劍對攻可看度更高了,兩宗真人看的是不停搖頭,深感無趣;但是弟子們卻不覺得,他們只覺得這移動著的鬥劍,比方才兩人向兩塊木頭樁子般站著,你一指我一印的鬥劍不知精彩了多少倍;一時間大呼小叫,喝彩聲不斷,這一來,便是將兩宗真人的情緒也帶動了起來,笑呵呵的只當看戲了;唯有鶴鳴真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周榮登看著場地上微微瀰漫的煙塵,笑的也是歡實的緊。

    十招一過,胖子和劉承德的位置已經互換了。

    胖子聽著場地邊的喝彩聲,又見對方仗著看穿了自己顧忌天一宗的面子有意留手,居然有恃無恐的不顧自身破綻胡亂走位,心下惱怒的緊。大致算算,也過了十七八招了,胖子印訣再變,準備一擊而破了。

    胖子拇指輕佻,豎指沉掌間,中指輕彈而出。

    空中解牛刀突兀往上一衝,寬大的刀身左右一晃,蠻橫地撞開了劉承德的飛劍;刀身微轉,解牛刀凌空斬下,瞬間便突至劉承德身前三尺之內。

    修士鬥法,身週三尺是為致命之地,這個範圍被突破,勝負便已定了。

    可劉承德不知是耍賴還是拚命,對突入身前三尺的解牛刀似若未見;突然間往前直衝了兩步,便像是自己要迎面撞上牛刀尋死一般。沒有人看見,在往前直衝的時候,劉承德左手掐斷了右手手腕上的一個東西,一股極細微,根本無從察覺的波動瞬間落於地面。

    看劉承德這般不要命的前衝,眼看便要身軀中分一刀兩段。這可不是胖子的初衷,大驚之下,胖子手上印訣急變,解牛刀微微一滯。

    解牛刀這一停頓,劉承德腳步不停,在這瞬間已從解牛刀的下方衝了過來,空中的本命飛劍瞬間向胖子的頭頂直刺而下。

    於此同時,邊上觀戰的承守,耳邊「噗」地一聲輕響。本來看著劉承德自殺般前衝,已然準備好隨時出手救援的承守只覺腦中一熱,腳下一發力,猛然躥了出去,竄出去的同時,手中印訣一現,一柄飛劍便向胖子的後背擊去。

    上有飛劍疾刺,後有飛劍急攻,胖子毫不慌亂,雙腳一發力,便要縱躍而出,只需緩得一緩,解牛刀倏忽而回,便能解了這危局。胖子心中此刻實已怒火熊熊,馬拉巴子的,實在是太流氓了。胖子決定,接下去的一招,不再顧忌任何東西,你願意找死,老子就成全了你,眾目睽睽之下,誰都怨不得自己。

    雙腳一發力,卻發現不對,地面忽然似有粘性一般,居然跳不出去。

    半空疾刺而下的飛劍已至,劍氣激盪之下,胖子的頭髮都被激的中分開來,身後飛劍徹骨的殺氣激的胖子寒毛根根炸立。

    在場的眾人頓時都呆了,殺局已成,胖子看來無論如何都難以倖免了。

    鶴鳴真人身前擺放水果茶點的茶几被「彭」地一聲震成了酥粉,在觀戰棚中亂舞,卻是真人瞬間離席,向場地中飛掠而去,芷雲真人隨之電閃而出。

    但是觀戰棚和胖子之間畢竟有幾十丈的距離,而且前面坐的是天一宗宗主司徒天誠;要想過去便得繞上一繞,這一繞,如何還來得及救援?

    場中的胖子身處絕境,心中卻是無比清明,「呵!」地一聲怒喝,胖臉瞬間通紅直欲滴血,身軀強行半轉,左掌向後,右掌向上,掌心光芒閃動;竟以肉掌迎上了兩柄飛劍!同時右手小指輕勾,落在劉承德身後的解牛刀倏忽回撞,目標便是離自己不足三丈距離的劉承德的後腦勺。

    向前急衝的劉承德和承守堪堪落地,便感覺腳下有一股莫名的東西直衝而上,心神大亂,體內真元完全不受控制,氣血翻騰之下「哇」地一聲,各各噴出一口鮮血來,心中未及反應,印訣已然下意識的使出。

    但聽得「轟」地一聲,兩柄飛劍在胖子身側轟然炸開,頓時以胖子為中心,四丈方圓煙塵瀰漫,碎石粉屑四濺而出,根本看不清人影。

    劉承德和承守居然自爆了法寶!

    自爆本命法寶傷敵,這得多大的仇恨啊?觀戰之人無不驚愕莫名,好好的一場友情切磋,居然演變成了生死之鬥,這是誰都不曾料到的。只有玄武山山主鄭博奇在飛劍自爆的那一刻,朝著天一宗的周榮登微微點了點頭;但是此時此刻,除了周榮登,有誰會去注意鄭博奇這個微不可查的動作呢?當然,周榮登在看到鄭博奇這個動作的時候,微微地欠了欠手中的茶杯。

    鶴鳴真人此時已經衝到了場地中間,臉色鐵青,大袖揮動間,煙塵頓時平息,只見場地中間不見了胖子的身影,卻出現了一頭通體雪白的巨牛。

    不過這巨牛的狀況實在淒慘無比,牛角沒了一隻,牛身上到處都是坑窪,兩隻前腿也沒了,牛屁股更是被炸了半邊,就這麼奇形怪狀的站在那裡;牛身中間黑乎乎的一片,仔細看,分明就是胖子。

    鶴鳴真人一伸手,按在了牛雲之上,牛雲倏忽而散,站在中間的胖子臉色煞白,看著鶴鳴真人,張開叫道:「師尊!」

    叫聲方畢,一口鮮血噴出,仰天便倒。

    卻原來,對方自爆飛劍的瞬間,胖子從法寶的震動中感受到了異常,心念一動,法隨念出,祭出牛雲凍住了全身。饒是如此,還是受了不小的震盪,更加上法雲受損,連帶著胖子的修為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看胖子吐血,鶴鳴真人大驚失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庖丁修煉靈覺經,以血肉精元儲存真元,最忌吐血;這一吐血,搞不好胖子騰雲期的修為都要不穩。

    鶴鳴真人一把抱住向地上倒去的胖子,心痛莫名,大叫道:「小七!」

    芷雲真人來到胖子身邊,只比鶴鳴真人慢了一拍,看見胖子淒慘的模樣,心下大怒,耳邊卻聽得三丈之處躺在地上的劉承德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原來,在自爆法器之後,胖子召回的解牛刀的刀柄狠狠擊在了劉承德的腦後;看劉承德的狀況,雖然尚有呼吸,雖然沒有腦漿迸裂,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芷雲真人想也未想,素手一揮,場地上空某部分的天地靈氣頓時便被聚集在了一起,瞬間凝結成巨大的冰坨,向劉承德狠狠擊下;看來,不把劉承德砸成齏粉,芷雲真人心頭惡氣難消。

    好好的切磋玩自爆,這混蛋,忒不是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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