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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九章 麗日之下陰風起 文 / 壺山石

    雄雞一唱天下白,一縷曙光從半開的窗戶跳躍進趙毅的房間,正照在趴在床沿上打盹的思雨的臉龐上,金黃的陽光映襯之下,思雨臉蛋上的肌膚更顯得吹彈得破,瑤鼻微透著軟玉般的光澤,櫻唇更是紅潤誘人;因為臉枕著手臂的緣故,微微嘟起的小嘴更顯嬌憨。

    或許是雞啼驚擾了好夢,也或許是陽光直射在眼簾之上很不舒服,思雨小嘴不滿的嘟囔了幾聲,長長的睫毛一陣抖動,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小毅哥。」看著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趙毅,思雨眼裡蘊著淚水,握著趙毅冰涼的手輕輕呼喚道。

    趙毅昨日中午昏倒,回到箕水殿的後一直未醒,便是連呼吸都極微弱,胖子看過之後不放心,跑青龍殿請動了鶴鳴真人。真人探視之後得出的結論和胖子一致,胸口的傷勢並無大礙,體內真元充沛,只是五臟極度虛弱,近乎衰竭。

    若是真元過度損耗,或僅僅是傷勢嚴重,胖子和鶴鳴真人都有辦法,唯獨這五臟衰弱,近乎生機耗絕的狀況,卻是讓兩位長者束手無策。

    為今之計,只有等趙毅醒後好生將養,以大補的藥物逐漸恢復五臟的生機;但是,離宗門大比已經只有兩個多月,能不能恢復尚在兩說,要參加大比並且爭奪前三,這個難度實在是太大了,這可是關係到趙毅陽壽的大事啊。

    這一次,青龍山一脈把玄武山一脈著實是恨透了。

    「小毅醒了沒?」門口傳來胖子疲憊的聲音。

    昨日接到乾元殿通報,今日與天一宗弟子的切磋,胖子將第一個上場。

    原本胖子是要讓思雨回去,自己為趙毅守夜的;在胖子想來,這樣的切磋不過是走過場而已,以自己的實力隨便應付一下也就行了;但是鶴鳴真人下了休息的死命令,思雨又主動承擔了為趙毅守夜的任務,況且趙毅雖然虛弱,但是情況卻是穩定的,所以胖子昨夜自回房歇息了。

    但是聽胖子的聲音,這一夜雖然是睡在床上,只怕也是一宿無眠,強制入睡卻始終無法入睡這種狀況,本來就比一夜不睡更折磨人。

    思雨回過頭來看看胖子的熊貓眼,「撲哧」一笑,想到昏迷不醒的趙毅,又愁容滿面地搖頭說道:「小毅哥還沒醒呢。」

    胖子走過來,握住趙毅的手腕凝神查探片刻,搖頭道:「唉,還是沒有什麼好轉啊。」

    「毅兒這傷,需要時間慢慢調理,如何急得?」隨著話聲,鶴鳴真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思雨和胖子趕忙起身行禮。

    真人擺了擺手,對胖子說道:「你今日首戰,不要弱了本宗的威風,但也不好太折了天一宗的顏面,出手輕重需把握住。」

    胖子應道:「是。」

    真人又說道:「你用過早飯之後,便去乾元大殿集合,宗主或許還會有話要交代與你。」揮揮手,又說道:「去吧,毅兒情況穩定,又有思雨陪著,不會有什麼事的。」

    胖子又應道:「是。」看了趙毅一眼,轉身而去。

    真人看向思雨,本意是要思雨回山休息,但是看到思雨倔強的眼神,歎了口氣,說道:「雨兒,如果累了,就喚殿中僕役替你。」

    「好的,爺爺,雨兒不累。」思雨原本準備跟鶴鳴真人耍賴的,一聽真人的話,頓時高興起來。

    真人歎息著搖搖頭,轉身去了。

    ……

    麗日當空,乾元宗與天一宗友情切磋的場地便在聚仙峰頂寬闊的廣場之上。

    玄武山山主鄭博奇奉宗主廣宇真人之命,早早的便巡視了場地,確認一切無誤;然後天一宗一方派遣前日療傷已畢回到別院的宣和真人,也巡視了一遍場地,確認了無誤。

    辰時末,兩宗真人齊聚聚仙峰,在早早搭起的觀戰棚內坐下,等待著兩宗弟子的切磋開始。

    五天時間裡,兩宗真人多有來往接觸,自不乏性情相投者,所以除了雙絕真人只和宣和真人閒聊之外,其他人坐在一起倒是有說有笑,不復當日初至乾元宗之時的劍拔弩張。

    閒話片刻,司徒天誠和廣宇真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得到示意,胖子抖擻了精神,向寬闊的場地中心走去,他將代表乾元宗第一個出場切磋。而代表天一宗出場切磋的是周榮登的大弟子劉承德。兩人都是騰雲期的修為,也都是宗內赫赫有名之人。

    看來,這樣的友誼賽,雙方都想要個開門紅。

    劉承德看對方已經出場,站起身來向周榮登躬身行禮,說道:「師尊,弟子去了。」

    周榮登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去吧。」

    劉承德又看向宣和真人,宣和真人微笑著輕聲道:「別忘了交代你的事情。」

    劉承德微微點頭,轉身而去。

    周榮登對站在邊上的承守說道:「你去,為你師兄觀陣助威,以確保你師兄的安全。」

    承守心裡納悶,難道大師兄還鬥不過那個胖子?再說了,又不是生死鬥,不過是切磋而已,就算不敵,難不成對方還能下殺手?不過師尊有命,承守卻是不敢不從的,當下答應一聲,便跟了上去。

    宣和真人拍了拍承守的肩膀,微微笑了笑。

    已經走到場地中間回身等對方出戰的胖子,看著劉承德走出場來,只看對方走了兩步,胖子心裡便基本有數了,對方同是騰雲期,不過修為應該比自己略高。

    胖子撇撇嘴,心裡一點壓力都沒有,打定主意應付十幾二十招的,給夠了對方面子,再尋個機會略勝他一招。

    「也不知道毅兒醒了沒有」沒有壓力的胖子,思緒不免有些飄忽。

    正走神間,忽見遠處人影晃動,那邊又走出一個人來;胖子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再看;沒錯,對方確實又走過來一個人。胖子「嘿」的一笑,難道對方要二打一?臉都不要了?看那人的修為,不過御劍期而已,這不是自留笑柄嗎?兩個騰雲期的高手切磋,你一個御劍期的瞎攙和啥;若是生死鬥,倒是還能有點威脅的,但這不是切磋嘛?又不會真個下殺手的,你這樣兩個打我一個,就算贏了不也還是個輸?

    聽見身後一片驚訝疑問聲,再看對面胖子的眼神居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自己的身後,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劉承德不免有些奇怪,回身一看,看到承守居然也跟了出來,不禁大為惱火:老子出戰,別說先前有過佈置,十拿九穩的贏,就算是不一定贏,你個才區區御劍期修為的承守跑出來幹什麼?

    當即回轉身,迎了上去,壓低聲音惱火的斥道:「承守,你出來幹什麼?」

    承守委屈地說道:「不是我要出來,是師尊要我出來為你壓陣,說是確保你的安全。」

    劉承德勃然大怒,轉眼看向周榮登,遭遇的是一道冰寒入骨的眼神,不禁一咯登,不敢反抗,轉過頭向場地內的胖子走去,心裡對周榮登如此看輕自己愈加不忿。

    胖子問劉承德道:「你那位同門走都走出來了,怎麼不爽快點,一塊兒上?」

    劉承德被問的面皮發紫,勉強笑了笑,說道:「我那師弟修為淺薄,師尊把他打發來觀戰學藝。」

    胖子釋懷道:「原來如此。」心下卻是奇怪,御劍期的修真者眼力已然驚人,站在棚內也應該看得清楚啊?難道這弟子眼睛有問題,不能及遠?心下猶自嘀咕,動作卻是絲毫不斷,拱了拱手,道:「道兄,請賜教!」

    劉承德面容一肅,抱拳回禮:「道兄,請賜教!」

    客套已畢,雙方各持印訣,身形一起,各自向後飛退,拉開了距離;修士互鬥,第一要務便是將自身遠離對手,在遠處馭劍攻擊對手;天一宗眾人看胖子身軀肥碩臃腫,這一退居然飄飛如葉,輕盈靈動,似乎還在劉承德之上,驚訝之餘,不由各各喝了一聲彩。

    喝彩聲一出,才省起這胖子乃是劉承德的對手,這聲喝彩豈不是長了對手的威風弱了自家的氣勢?實是大大的不妥,大大的不妥啊;面面相覷之際,都是尷尬不已。

    場中雙方各自立定身形,劉承德聽得自家師長師兄弟居然為對方喝彩,又羞又惱,劍訣當胸,微一凝神,「嗆……」,劍吟聲大作,一柄寒光閃爍的三尺長劍從腦後激射而出,迎風一晃,化為丈許來長的大劍平平定於空中,寒芒吞吐間瞬間鎖定了胖子的身形。

    胖子見對方出劍,右手一抬,「嗡……」,沉悶的聲響中,一柄碩大的解牛刀凌空閃現,厚背重脊,身寬刃薄,烏沉沉霸氣無雙。

    胖子的本命法寶一出,天一宗這邊,「咦?」,「啊?」,「哈哈!」的聲音響成一片,頓時又炸了鍋。

    司徒天誠對廣宇真人微微笑道:「今日能一睹乾元宗『屠神七絕斬』的風采,實是一大幸事啊。」言語誠摯,無有半分取笑之意。

    廣宇真人微笑應道:「這庖丁,人雖憊懶,悟性戰力卻是極佳,不下鶴鳴真人當年啊。」

    司徒天誠回身看向鶴鳴真人夫婦,拱手賀道:「道兄有此佳徒,當真可喜可賀啊。」

    鶴鳴真人和芷雲真人對視一眼,微笑回禮道:「哪裡哪裡,劣徒頑憊難成大器,倒是讓宗主見笑了。」

    司徒天誠微笑搖頭,說道:「鶴鳴真人過謙,過謙了啊!」回過頭繼續看向場地之內。

    隨著雙方法寶祭出,場地內頓時平地風起,有煙塵微微揚起,似陰風般飄過劉承德和承守的位置。

    看著這一幕,周榮登和宣和真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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