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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七章 誰說不能戰? 文 / 壺山石

    得勝旗一離開地面,廣場上的結界瞬間消散,的狂風和巨壓陡然消失。

    心有餘悸的弟子們恍如隔世。

    仰頭望天,只見皓日當頂,天空一碧如洗。

    鼻中嗅到的是平常的空氣,體表感受的是平常的溫度,眼中所見是平時幾乎看膩了的風景;比起結界五光十色的璀璨和充滿壓力挑戰的精彩,實在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但是,這樣的平凡令人從心底裡覺得踏實。

    逃過一劫的弟子們來不及唏噓感歎,他們將目光投向了那位雙腳已經陷落地面,像雕塑一樣舉著得勝旗的趙毅。

    得勝旗的頂端和高空中的五行虛影之間連接著一道巨大的光柱。

    而趙毅牙關緊咬,渾身發顫,滿身血污,衣衫破爛,頭髮詭異的向天空垂直飄起,擺著那個看著就令人揪心的姿勢已經有那麼幾息時間了。

    旗桿已經拔出,結界已經消散,體內那道該死的神識也已經灰飛煙滅,生命已經無憂,趙毅很想將得勝旗丟下,往地上躺一會兒;但是此刻他的右手幾乎就像黏在這該死的旗桿上一樣,根本鬆不開。

    最要命的是,原先結界內引發和製造狂風巨壓的靈氣,全部要通過這面得勝旗回歸高空之上的五行虛影。

    而現在,趙毅和旗子一起,變成了陣眼,靈力通過旗桿的同時,也通過了趙毅的身體。

    巨量的五行靈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撐滿了的脈絡,同時飛快的移動,這種情況直接導致趙毅直翻白眼的同時,耳鼻之中有鮮血汩汩流出。

    這種痛苦,趙毅覺得實在是生不如死。

    大比第二項中,只有第一名有扶旗的資格。這不單單是一種榮耀,更是一次難得的擴充加固體內脈絡的機會,因為在沙漏計時結束之後,結界是要散開的,而充斥在結界之內的巨量靈力,便是通過得勝旗這個陣眼而回歸。

    但是以前在這個環節的時候,靈力的退散是在高空五行虛影的控制之下,是緩慢而有序,不但不會令人痛苦,反而是愉悅的。

    此次趙毅強行拔旗,沈古放重傷,控制靈力退散的能力嚴重下降;所以,危機還沒有過去!

    當然,這是趙毅一個人的危機!

    弟子們看著趙毅,場地邊觀戰的人們看著趙毅,已經瞬移到廣宇真人身邊的鶴鳴真人看著趙毅。

    所有人都看著趙毅,但是沒有人能幫他!

    ……

    終於,旗桿頂部光華一閃,光柱倏忽回到了五行虛影之中,瞬間分離,五行虛影急速下降至消失不見,乾元大殿和接引殿沖天的光柱也隨之消散,鮮紅張揚的得勝旗旗面猛然垂落,危機終於過去了。

    眾人鬆了口氣的當口,得勝旗自趙毅的手上「噹啷」落地,而趙毅噴一口血,往後便倒。

    廣宇真人將鼓槌往地上一丟,便要飛身接住趙毅。

    人影一閃,居然有人搶在他前面抱住了倒向地面的趙毅;定睛一看,卻是張鶴鳴。

    滿臉血污,淒慘無比的趙毅覺得自己倒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一顆帶著異香的丹丸塞進了嘴,丹藥入口即化;強撐著睜眼看看,見是師祖鶴鳴真人正用擔心和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趙毅心中陡地一鬆,想要說話,卻只能勉強地張了張嘴;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胖子馱著渾身肥肉箭一般的躥了過來,如同一座肉山般蹲在了趙毅跟前,嘴唇緊緊閉著,胖臉憋得通紅;緊張的盯著正為趙毅把脈的鶴鳴真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成片成片的冒出,匯聚在眉毛之上,沿著胖胖的臉頰潺潺而下。

    不過一息時間,鶴鳴真人眉毛微軒,對胖子說道:「毅兒無甚大礙,一是脫力,二是體內脈絡被巨量靈氣催伐,有些傷損,且其自身真元有些紊亂而已。」這樣的傷勢若是落在一般人手上,自是極嚴重的,但是鶴鳴真人何許人也?

    說話間,「啪」地一聲輕響,鶴鳴真人一手輕輕拍在趙毅裸露著的後心之處,微一凝神,為趙毅導氣入脈。

    胖子巨大的身軀向後一晃,「通」地一聲坐倒在地,毫無風度的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緩緩舒了一口氣;胖子清楚,師尊說無礙,那便一定無礙。

    青龍一脈的弟子趕了過來,參加大比的弟子們趕了過來,圍觀的人們趕了過來,便連高台上觀戰的真人們也趕了過來。

    大家自覺的圍成了一個大圈,屏氣斂息默不作聲。看著為趙毅凝神導氣的鶴鳴真人,沒有人認為他這樣席地而坐是丟了五轉金丹的風度。

    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到了胖子身邊,胖子仰頭一看,正是思雨。

    見胖子轉頭看向自己,臉上還掛著淚水的思雨白了胖子一眼,顯然對胖子丟下她,自個兒跑過來的行為大大的不滿。

    片刻之後,趙毅慘白如紙的臉上開始有了血色,原先因為痛苦而緊皺的雙眉也鬆了開來。

    再過片刻,趙毅微微睜開了雙眼,首先看到的便是胖子和思雨的臉,雖然一張極胖而另一張極俏麗,但是緊張和關切卻是相同的。

    趙毅忍不住對胖子和思雨笑了笑,示意沒事。

    接著看到的,便是圍了一圈的人群,雖然為了不打擾真人給趙毅療傷,這些人站的極遠,但是安靜的針落可聞的現場,卻讓趙毅充分的感受到了眾人對自己的關注和擔心。

    心中一熱,趙毅努力的抬起右手,向大家揮了揮。

    看到趙毅揮手,眾人頓時都樂了。當然,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

    想起原本囊中之物般的第一被這小子得了去,想起原本屬於自己的那萬眾矚目的風光被趙毅奪了去,想起搞不好大比第一便要丟在這小子的手裡,想起自己認祖歸宗,以堂堂玄武山少公子的身份行走人前的可能,說不定要被這小子破壞。

    鄭惠袍恨的牙根癢,心裡癢,全身都癢;恨不得能把趙毅生吞活剝凌遲處死。

    為什麼他要拔出旗來?為什麼他拔出旗來還能活命?要是結界炸開,他鄭惠袍豈不是當仁不讓的第一?

    鄭惠袍自信,憑著爺爺給的護身寶物,即便結界爆裂,自己依然能夠全身而退。至於其他人是死是活,和他鄭惠袍那是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這時,接替王念真主持接引大殿的朱玉清從殿內出來,在廣宇真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廣宇真人點點頭,向圍觀的弟子們說道:「奪旗考核的名次尚未記錄,參比弟子退回適才的位置去;其餘弟子散了,不得打擾趙毅療傷。」

    聽到宗主發話,眾人紛紛退去。

    吩咐參比弟子各回原位,可以說是臨時起意的考核,做為掌控結界的關鍵人物之一,在趙毅拔旗的瞬間,兩百餘名弟子各自的位置都在朱玉清的掌握之中;若有弟子敢趁機耍詐,只怕立時便要被廢去修為,逐出宗門了。

    要說乾元宗畢竟是修真界五大宗門之一,弟子的素質那是相當過硬。一眾弟子站回原位之後,朱玉清細細檢視,沒有發現一個弟子行那偷奸耍滑之事。

    無疑,這是除了趙毅勇拔陣旗,創造奇跡的同時也救了二百餘名後輩弟子這件事外,又一件令廣宇真人非常高興的事情。

    記錄完參賽弟子的成績,朱玉清請示接下來該如何。

    廣宇真人看了看導氣入脈完畢,正獨自盤膝調養的趙毅,對剛剛走到身邊的鶴鳴真人說道:「鶴鳴啊,你看?」

    鶴鳴真人尚未答話,另一邊的鄭博奇倒先開了口:「廣宇師兄,這第二項已經結束,按規矩便開始第三項吧。」

    邊上的一眾真人無不為鄭博奇感到臉紅;這位博奇真人,堂堂金丹五轉,玄武一脈之主,居然為了自家利益,行此落井下石之舉。

    廣宇真人皺了皺眉,不悅道:「博奇師弟,你沒見趙毅傷成那般模樣,你應該知道,適才趙毅擔了多大風險,立了多大功勞,受了多大的傷吧?」

    鄭博奇厚著臉皮說道:「趙毅的功勞,師弟我自然是知道的。可總不能為了趙毅一人,便延誤了大比時日吧?按慣例,旬日之內,聖地便將來人,況且還要為勝出的弟子留出修養的時日,要是今天決不出大比前三,只怕殊為不妥啊?」

    鄭博奇搬出修真界慣例,廣宇真人卻也無話可說。

    玄武山山主馮天嘯插話道:「趙毅今日這等神武,又創下如許功勞,便是特許他為本屆第一,也未嘗不可嘛。」

    廣宇真人眼睛一亮,舉得這個建議著實上佳。

    鄭博奇冷笑道:「不戰而居第一,此事本座聞所未聞,本座門下的鄭惠袍一項第一,一項第二,目前看來穩居前三,這第一的名頭,本座倒不是很在乎,只是不知是你門下的劉易元退出前三的爭奪,還是周長老門下的韓靈兒退出前三的爭奪呢?」

    這話一出口,那位周長老頓時面色不豫,事關自己門下,那還會顧及什麼交情?當下便要出聲支援鄭博奇,卻聽見鄭博奇又說道:「何況以趙毅的傷勢,即便進了聖地,只怕也無能再結印符了,那豈不是就此白白浪費了一個名額?」

    聽鄭博奇這般說,周長老目中頓時露出感激之色來,頻頻點頭。

    馮天嘯亢聲說道:「那趙毅以先天之身力拔陣旗,這等逆天之事他都做到了,鄭山主如何料定他無能再結印符?」

    鄭博奇「哧」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入聖地再結印符是何等艱難之事,他若是有這能耐能做到,又何懼繼續參比第三項?難不成你馮山主有能耐讓他趙毅一夜之間便恢復了傷勢?」

    馮天嘯聽鄭惠袍語帶譏諷,面露不屑之色,頓時大怒,便要再爭。忽聽得鶴鳴真人淡淡地說道:

    「誰說毅兒不能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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