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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夫妻閒話,溫馨時光 文 / 壺山石

    天氣晴好,清晨便出了太陽,冬日溫暖的陽光將人們從裡到外都照的暖洋洋的。

    午時將至,張鶴鳴與蕭芷雲坐著殿內閒話,思雨在一邊煮著茶,不時乖巧的將沏好的茶奉於爺爺奶奶。

    大殿內外,一干弟子正在忙忙碌碌的準備待會兒的敬師謝師的儀式,不時有弟子的歡聲笑語飄進殿來,連帶著照進殿內的陽光都顯得分外溫馨;些許暴露在陽光中的微塵,隨著弟子們進進出出帶起的微風在陽光裡歡快的舞動。

    「聽陳長老說,廣宇師兄進入聖地之後,被大發雷霆的乾昊師叔祖好一通訓斥。」張鶴鳴輕輕拍了拍大腿,看著殿外正在忙碌弟子,捋了捋及胸的長鬚,對妻子笑道。

    「我也聽說了,不過乾昊師叔祖是上上任宗主了,即便是廣宇師兄,卸任之後也不得干涉現任宗主的事務,他大發雷霆又有何用?」蕭芷雲點頭說道。

    張鶴鳴微微皺了皺眉,也是點點頭,說道:「是啊,這一門兩宗,畢竟不是長遠之計。」

    頓了頓,又說道:「宗門上萬人,各有心思;這兩年來,派系越發的林立了。我擔心……」

    芷雲真人看向丈夫,輕聲問道:「鶴鳴,你擔心什麼?」語氣中帶了一絲的落寞。

    夫妻兩人的練功靜養之所,雖說各居一室,可是修煉悟道之時,蕭芷雲只要一感應到隔壁丈夫的動靜,或者一想到丈夫就在隔壁的靜室中靜坐修煉,心裡便覺得無比的安穩踏實;可這兩年來,隔壁靜室內時常是如冰一般的寒冷,如夜一般的死寂,蕭芷雲這心裡,總是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夫妻一體,妻子的心思,張鶴鳴怎會不知道?當下緩緩說道:「大宗門的一宗之主,旁人觀之風光無限,實則艱難無比;這兩年,我算是體會到廣宇師兄的難處了。」

    蕭芷雲搖頭道:「廣宇師兄哪裡有你這般難?他是乾綱獨斷不斷,一味的和稀泥做好人;你呢,邊上一個虎視眈眈的對手,又要應付越來越囂張的長老會。他哪裡有你這般的難處啊。」

    張鶴鳴哈地一笑,看著妻子驚奇的笑道:「芷雲,你也看出來長老會越來越囂張了?」

    蕭芷雲輕哼一聲,不悅地說道:「你當你妻子傻的啊?這一門兩宗,而且這宗主還是暫時的,最後誰成為正式宗主,得由長老會決定;長老會的那幫人還不鼻孔朝天,把下巴仰到天上去啊。」

    聽蕭芷雲說得形象,張鶴鳴也是笑笑,說道:「博奇也是沒有辦法,他想成為宗主,長老會的支持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對你就不重要了?」蕭芷雲打斷了張鶴鳴的話,盯著張鶴鳴問道。

    張鶴鳴搖搖頭,不說話,臉色無端的沉重起來。

    蕭芷雲繼續說道:「對於那些長老非分的要求,你還能就事論事,常常會駁了他們的意思,我看那鄭博奇,一味的奉迎;鶴鳴,我看兩年後的長老會宗主決議,你的希望渺茫啊。你……」

    看張鶴鳴腦袋微微晃著,看不出是點頭還是搖頭,只是定定地看著殿門外溜進殿內的陽光,有些發呆,蕭芷雲便住了口,見爺爺奶奶都不說話,思雨擺弄茶具的動作也加了十分的小心;於是,殿內一時便有些安靜,。

    「芷雲。」沉思了片刻的張鶴鳴突然開口,倒嚇了蕭芷雲和思雨一跳。

    蕭芷雲看向丈夫,見得丈夫的眼光裡溫情脈脈,有愧疚,有猶疑,有堅定,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意味,只覺得心中忽然一跳。

    多少年沒有見過丈夫這樣的目光了?蕭芷雲微微愣神,頓時想到:最後見到丈夫的眼裡露出這目光,好像還是御劍期吧?那是什麼事情來著?蕭芷雲覺得頭有些疼,太久了,好多事都回想不起來了啊。

    「芷雲。」看蕭芷雲莫名其妙的走神,張鶴鳴又輕輕喚了一聲。

    「哦,啊!?」蕭芷雲回過神來,匆匆應了一聲,看向丈夫,說道:「我聽著呢,你說吧。」

    張鶴鳴微微沉吟,說道:「照這般情形下去,兩年之後的長老會宗主人選決議,博奇的支持絕對會高過我;你之前說博奇一味的奉迎長老,那也是他太想接任這個宗主的位置了。所以……」看向妻子,眼中微有愧疚。

    這眼神越來越熟悉,怎麼想不起來呢?蕭芷雲有些苦惱,但還是對丈夫柔柔說道:「所以什麼?你說吧。」

    張鶴鳴點點頭,目光變得堅定:「所以,我想辭去宗主之位。」

    張鶴鳴話音一落,站在一旁的思雨頓時愣住了,原本乖巧的笑容忽然僵在臉上。

    「啊?!」蕭芷雲驚呼出聲,忽然想到當初見到丈夫這眼光是在什麼時候了。

    當時還未成婚呢,丈夫是騰雲期,自己是御劍期,那一次,自己出外歷練,被一個小宗門的合神期高手打成重傷,逃回宗門。丈夫整夜整夜的陪著自己,照顧自己;在自己傷勢好轉生命無憂的那天,丈夫和自己說了很多不著邊際的話,眼中也是這般溫情脈脈,有愧疚,有猶疑,有堅定。

    當時自己還老大不解,結果當夜,張鶴鳴便不見了蹤跡。而十日之後,張鶴鳴帶著一身血跡趕回了宗門,不聲不響的關起門來養傷;當時師尊還在世,師尊心疼啊,責問他為什麼不聲不響的就跑出去,可是任師尊如何大發雷霆,他就是不說受傷的緣由。

    又過了幾日,自己傷勢已經大好,師尊帶著自己往那個小宗門討回公道。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那小宗門的掌門只是區區金丹二轉,面對著當時四轉金丹的師尊,哪裡有反抗的餘地,只好如實告知。

    原來那日張鶴鳴離山,隨即單槍匹馬殺上了那個小宗門,以修真界規矩,直接邀鬥那位合神期高手,這小宗門以兩人修為差距過大為由,要張鶴鳴連戰騰雲期修士三場,方接受邀鬥。張鶴鳴居然傻傻的答應了,三場惡鬥之後,那合神期高手不使張鶴鳴有任何喘息的機會,直接出場惡鬥張鶴鳴。張鶴鳴在負傷二十餘處,幾乎喪命的情況下,將那合神期高手當場斬於劍下,並順利脫身而去。

    一個合神期的高手被騰雲期的斬殺,已經夠丟臉了,況且當時用車輪戰都未能取勝,更是顏面無存,這小宗門哪裡願意將這等丟臉的事到處去說?而且也無人有這膽量往乾元宗去邀鬥張鶴鳴,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當時師尊得知事情經過之後,也是哭笑不得;見那金丹二轉態度謙卑,想想以他這實力,撐起這麼一個小宗門也是不易,便抬手放過了他。

    回宗之後,將自己與丈夫叫到一處,問兩人願不願意結為雙修伴侶,自己當時早已心許,哪裡會不同意;倒是張鶴鳴臉紅手顫支支吾吾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也不曉得他單槍匹馬獨闖人家山門的勇氣是哪裡來的。

    當然,之後師尊做主,自己便與丈夫結成鴛侶,共度了這二百多年的歲月。

    想起這些,芷雲真人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來。

    「芷雲?」看妻子今天怪怪的,和自己說話老是走神不說,這會兒臉上居然露出嬌羞的表情來,張鶴鳴大惑不解,等了一陣,實在等不住了,又輕喚了一聲。

    「啊!?」蕭芷雲如夢初醒,看見丈夫奇怪的目光,感覺臉上一陣陣的發燙,忍不住拿手揉了揉臉,又偷偷地瞟了眼邊上站著的思雨,見思雨認真的擺弄著茶具,並未注意自己,這才偷偷的鬆了口氣。

    「我說,我想辭去宗主之位。」張鶴鳴微微不悅。

    「啊!哦,為什麼呢?」蕭芷雲還是有些慌亂。

    張鶴鳴微微沉吟,說道:「若是繼續照著這樣的情形下去,只怕兩年之後,這些長老各個自成氣候,成尾大不掉之勢,只怕以後無論誰登上宗主之位,都將會被架空,行事都要仰長老會的鼻息了;而十六個長老分成十幾股勢力,這上萬人的宗門,若是宗主不能一言九鼎,聚全宗之力於一體,只怕乾元宗將會走向沒落啊。」

    蕭芷雲默想片刻,也理解了丈夫的擔憂,不過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那為什麼是你辭去宗主之位,鄭博奇辭去宗主之位也是一樣的啊?」

    張鶴鳴搖頭說道:「博奇與我情況不同,他對於宗主之位比我熱衷,單這一點,就比我要合適當這個宗主。」

    蕭芷雲不屑地說道:「你看他一意取悅那些長老,靠他整合宗門力量,打消那些長老的非分之想,可能嗎?」想了想,又說道:「再說了,咱們青龍山和玄武山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登上宗主之位,能有我們的好嗎?」

    張鶴鳴搖頭道:「他現在取悅那些長老,那是因為有我這個對手在旁邊,若是我辭了宗主之位,博奇再無後顧之憂,手段自然會強硬起來。至於咱們青龍山和玄武山的矛盾,無非一些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想必以博奇五轉金丹的胸襟,也不會放在心上。」忽然哈哈一笑,說道:「大不了我連這個山主也辭了去,歸隱山林;或是在宗內擔個長老的虛名,若是孩子們願意,咱們帶著他們一起雲遊四海去。」

    說著,愧疚地看了眼蕭芷雲,歎道:「說來,這麼些年來,一直忙於修煉,一直忙於宗務,也從未放開一切無憂無慮地出去走走,說來,是我虧欠你了啊。」

    蕭芷雲聽張鶴鳴這般說,眼睛裡慢慢籠起了霧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地說道:「鶴鳴,你真這般想?」

    張鶴鳴站起身來,走到妻子面前,拉起妻子的手,握在掌心,溫柔地說道:「是,我真的這樣想。」

    ……

    午時到了,弟子們和往年一樣叩謝師恩,然後在青龍大殿歡聚宴飲;令一眾弟子好奇的是,往常從不飲酒的鶴鳴真人難得也在面前的案上擺上了酒杯,與大家一同歡飲。

    一時間,氣氛越發的好了。

    酒過三巡,鶴鳴真人與妻子對視一眼,看到妻子眼中的柔情、支持和鼓勵,微微一笑,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真人笑著對弟子們說道:「本座今天有個決定要告知大家,我決定……」

    話未說完,一個雜役慌慌張張自側殿跑了進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山主,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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