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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禍亂之始 文 / 壺山石

    「乾元宗宗主諭:今由本門長老四商,宗主首肯;三十四代乾元宗宗主由張鶴鳴、鄭博奇暫時共任;……」

    這一宗主諭令同時傳至青龍山和玄武山。

    一經傳達,頓時大嘩;一門兩主,世所未有!傳諭真人幾乎無法念完這道眾人都覺得無比荒唐的諭令。只有對著接令的張鶴鳴和鄭博奇匆匆念完,稍作解釋,便回了乾元大殿。

    除了這兩位共任宗主的山主外,其餘兩山真人第一時間便謁見廣宇真人,據言,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但是最後廣宇真人堅持諭令,兩位真人只得氣沖沖各回各山。

    後來,傳出消息;據說當時的長老會裡,兩位真人的支持者各佔一半,分別有八位支持者;開始兩方真人互相遊說對方,但是幾經商議,依然沒有改變,到了後來更是吵得不可開交,幾乎要動起手來;到了最後便只能是由宗主定奪了。

    廣宇真人乃是宗內名副其實的老好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有乾綱獨斷的魄力。見自己提議張鶴鳴,支持鄭博奇一方的長老氣勢洶洶,紛紛反對;於是改口提議鄭博奇,結果又遭遇張鶴鳴一方的支持者吹鬍子瞪眼;到後來,只得再三商議,再再三商議,又再三商議……

    商議來,商議去,結果商議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結果來。

    這道諭令規定,張鶴鳴和鄭博奇同為宗主並依然兼任兩山山主,輪流入乾元殿任職,每次任期一年,不過這兩位宗主都只是暫時的;四年之後,由宗內長老會再度決議,若是有一方的支持超過六成,便將正式立為宗主。

    張鶴鳴搖頭苦笑著接了諭令,眼中是深深的無奈。

    鄭博奇同時也接了諭令,仰頭望了半個時辰的天空,意興索然的揮揮手,進了玄武大殿。

    遠在數萬里之外的天一宗湖心島上,天一宗宗主司徒天誠聽完弟子在第一時間的回報,看著面前僅僅三年,便已頭髮全白形容枯槁的周榮登微笑道:「你看,我們的安排不是見到效果了?」

    周榮登點頭道:「嗯,師兄神機妙算,料定那廣宇真人沒那乾綱獨斷的魄力。」

    司徒天誠站起身來,跺了兩步,歎道:「乾綱獨斷?難啊!雖然廣宇真人的性格偏向於老好人,可是他做這個決定,也是無奈之舉。他是不想乾元宗兩派對立,鬧出不可收拾的事來。」

    周榮登森然道:「會不會鬧出不可收拾的事,現在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想起多年佈置,今日終見成效,周榮登不由得咧嘴笑了一下。這可是他三年來第一次露出笑容,這不笑還好,一笑說不出的陰森嚇人,滿臉的皺紋猶如龜裂的大地,發黃的牙齒猶如地裡刨出的枯骨。

    司徒天誠憐憫地看著這個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年紀比自己小,但是看著猶如垂死老人般的師弟,輕輕說道:「師弟,離邪走了都三年了,你也該看開些才是;何況你的心願很快就能完成了。」

    周榮登點點頭,雙手緊緊握著,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張開嘴,猶如夜梟啼叫般呵呵笑了兩聲,閉著眼,啞著嗓子自言自語道:「邪兒,你看著,爺爺會給你報仇的;那死鬼趙毅雖然死了,但是你放心,爺爺會讓整個青龍山給你陪葬,給你陪葬。你放心……你放心……」話語越來越輕,兩行渾濁的淚水自蒼老皺褶的眼皮子內流了出來。

    ……

    乾元宗的這道諭令,被後人稱作乾元宗禍亂之始,也被認為整個修真界大變的起始。

    而乾元宗當前這紛亂而哄鬧的局勢,與虛空聖地之中的趙毅完全沒有干係。

    三年時間,如同沉睡般的雪蓮光華越來越盛,便是整個雷晶也從裡到外泛起了淡淡的紫光,而趙毅的身軀,由於雷電每日的淬煉,漸漸的有些透明的意思,原本已盲的雙目中,時不時泛出微黑的光澤。

    九幽冥界中,蓮兒自從那日從趙毅魂府歸來,便閉了死關,一門心思的清修。只是很奇怪的,蓮兒如羊脂美玉般的額頭上,那顆原本焰焰奪目的守宮痣依然存在,只是在正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抹小小的劃痕;那劃痕,兩端尖細,中間厚處曲了兩曲,觀之猶如一道細小的閃電。

    ……

    轉眼到了年底,依然是大雪紛飛中,那塊巨大的森冷的山崖又從乾元殿上方的虛空中突兀的探了出來。

    「聖地」——出現了。

    這代表著,廣宇真人要作別這塊他生活了數百年的大地了。

    乾元大殿的廣場之上,所有乾元弟子在兩位新任宗主的帶領下,肅立相送。

    此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了;離別的傷感充斥了廣場,猶如凝固了一般;紛紛飄飛的雪花在落入這方天地時,也分外地輕柔,不忍發出一絲聲響,生怕破壞了這離別的悲情。

    虛空山崖的中心有金光閃動,似乎開了一個門。

    一道金色光華自門內探出,緩緩延伸至乾元大殿的殿門口,正是聖地接引之物——天梯。

    該走了!

    廣宇真人目光最後巡視了一遍肅立相送的弟子們,看到了弟子們臉上的不捨,歎了口氣,廣宇真人忽覺自己的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氣,心裡空落落的,一咬牙,轉身踏上了天梯。

    走了幾步,突然停了腳步,回轉身來,目光看向張鶴鳴。

    兩人目光一對,鶴鳴真人分明從廣宇真人的眼裡看到了歉疚。

    真人搖搖頭,微微笑了笑,示意廣宇真人不必放在心上。

    ……

    大雪飄飛中,天梯緩緩收入山崖,金光漸漸消失,接著,聖地冰冷的山崖如同虛幻一般,慢慢的消失在虛空之中,留下寂靜的如同夜間墳地一般的乾元山。

    鄭博奇看了眼依然望著山崖消失的虛空,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前行兩步,一轉身,口中呼道:「參見宗主!」說著,便做下揖去。

    根據廣宇真人的安排,廣宇真人離開乾元宗的那一刻,便是新宗主繼位之時;而第一年繼任的,便是張鶴鳴。

    鄭博奇這一率先行禮,乾元宗所有的門人都竦然而驚,立刻回過神來,這不單單是老宗主卸任,更是新宗主繼位之時啊。若是鄭博奇擺著一副臭臉,大家還要想想搶先行禮會不會得罪鄭博奇,可鄭博奇已經率先行禮了,便完完全全沒有了這方面的擔心,眾人心裡對鄭博奇讚許之時,金丹真人們合掌當胸,齊齊對著張鶴鳴彎下腰去,做了個揖禮,口中呼道:「參見宗主!」金丹以下的修士們更是撩袍跪倒,行叩拜大禮。

    一時間,張鶴鳴面前是一片作揖的真人,跪地的修士,沒有一個比張鶴鳴高出一個頭來。

    便在鄭博奇作揖的同時,張鶴鳴一愣,頓時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一幕,立即上前一步,攙起鄭博奇,笑著責怪道:「你我同為宗主,我怎生受得你的禮?」

    又對一眾金丹和諸多跪地的修士說道:「大家都起來,起來。都是同門,宗門的強盛需要大家的努力,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長老團的陳長老搖頭道:「不成,不成,今日是新宗主登位之日,這禮平日說免就免了,可今日如何免得?」

    張鶴鳴這下為難了,說道:「可是,我與師兄同為宗主,如何受得他的禮?」

    白虎山山主諸葛安陽哈哈一笑,說道:「陳長老所言極是,鶴鳴說的也有理,要不這樣,兩位同時受禮不就無妨了?」

    眾人一聽,皆稱「善」。

    當下,鄭博奇和張鶴鳴並肩而立,重新接受了眾人的三拜恭賀之禮。

    萬餘弟子的恭賀聲伴著乾元大殿禮鍾長鳴聲,在乾元山脈千山萬壑中悠悠迴響,驚落了樹上無數積雪,驚醒了無數冬眠的猛獸,驚飛了無數瑟縮過冬的飛鳥。

    鄭博奇環顧四方,頓覺胸襟開張意氣風發,但是想到身邊還站著一個人,心裡分外的不爽,有一種多年都未曾有過的要打人的衝動。

    這時候的他,忽然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討厭身旁多站了一個人!

    ……

    冬去春來,夏往東至。歲月流年,時光匆匆,張鶴鳴任宗主的一年便匆匆過了去。

    而鄭博奇繼任的第二年,倒是有了些令宗門關注的事情,那就是五年一度的大比又開始了。

    青龍山的張思雨也參加了此次大比;之前開魂府後,思雨進了五行鏡像之地,靠著趙毅偷偷告訴她的機密,思雨收了鏡像之內唯一的一組五行靈珠,這讓古放真人肉痛了許久;雖然知道思雨能收取這五行靈珠,必然是趙毅洩密的緣故,但是趙毅不在,他又沒那能耐能把趙毅找出來,所以也只有生吞這啞巴虧。

    而思雨憑借超人一等的五行印符,這些年的努力修煉,加上也沒人願意去得罪明年的宗主——張鶴鳴的掌上明珠,順利奪得了這一屆的大比第一,入聖地,在五行本源之地完成築基。

    完成築基後,思雨來到了雷池邊,默默啜泣了良久;而掌管本源大殿的乾昊真人知曉她與趙毅的關係之後,破例在有弟子築基的情況下進了本源之地,在思雨身後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

    而真正聖地的雷柱中心,雪蓮的五色光芒變得璀璨迷離,放射著懾人心魄的光芒;雷晶明顯小了一圈,紫色也重了許多;猶如沉睡般的趙毅,身軀已經完全透明,並放射著猶如鐵水被高溫熔化時的那種耀人眼目的火紅。

    當思雨在雷池邊落下第一滴淚水的時候,雪蓮的五色光芒瞬間大放,而那已然出現漆黑光點的眼眶,無端地眨了眨。

    ……

    入聖地一般都在十二月初,所以當思雨回到青龍山的時候,是十二月初十;這讓正擔心著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出現意外的人們都鬆了一口氣。

    十二月二十五,是小年夜;五年前的今日,是青龍山弟子陳定乾和張雲瑤成婚之日,也是得知趙毅噩耗的同一日。

    自從那日開始,這一日便成了青龍山所有弟子的聚會之日,因此,一大早,青龍山所有弟子穿戴一新,如同往年一般齊齊往青龍大殿趕。

    青龍大殿外的那桿血色大旗——得勝旗,依然迎風怒展,獵獵飛揚。

    當然,沒有人知道,幾天前,遠在萬里之外的天一宗的四十幾位金丹真人,忽然銷聲匿跡,不知去向。

    更沒有人知道,昨天晚間時分,玄武山大殿的傳送陣密集閃亮,多出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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