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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七章 破門而去的天神之箭 文 / 壺山石

    暴雪中的黎明挺亮,因為漫天飄落的是白雪,樹上、地上堆積的也是白雪,這到處都是白色的,想不亮都不成。但是亮歸亮,這能見度就一塌糊塗了。

    西邊的一處背風山坡之上,密密麻麻的扎滿了帳篷,有五六個修士站在高崗之上監視著庖丁所在方向的動靜,而其他的修士,則都呆在帳篷裡面。

    雖說這些有資格前來追繳青龍山餘孽的修真者,特別是經過昨日七八個時辰廝殺之後,見過胖子殺人如草芥,爭鬥不惜命的血腥殘酷場面之後,依然還能留在這裡準備看魔宗餘孽怎麼死的修真者,沒有一個是弱者。

    不過就算是強者也不喜歡昨天那樣又是暴雪又是暴雨的天氣,沒見周榮登身為金丹四轉都老早躲進帳篷裡去了?因此,除了安排了幾個人輪流警戒,以防魔宗餘孽逃跑之外,其餘人等都在帳篷之內休整。

    大部分人在得知乾元宗數十名金丹已經到來,此刻正抓緊佈置包圍圈之後,都覺得那個殺人如麻的胖子必定是在劫難逃了。

    有那修為高的,此刻已經感應到了南北兩側有金丹真人向這邊疾馳而來的氣息,連忙整理衣冠,向帳篷外匆匆趕去。

    金丹真人,尤其是大宗門的金丹真人,平日那是難得一見,這一回見上,怎麼也得露露臉,讓金丹真人看上自己一眼不是?

    若是有那機緣,不說以後可以常去拜訪,聆聽教益;便是待會兒那魔宗餘孽伏誅之後,要是這真人高興,指點一二,也勝過自己苦苦摸索不是?更有甚者,若是能討得真人歡心,到得自己渡劫之時,賜予一二法器,豈不是賺大了?

    修為高的感應到了,便是修為低的,一息之後也感應到了,可見來者之速。

    你修為高的有那打算,修為低的也不是傻子。

    所以,頃刻之間,高崗之上已經站滿了修士,個個彎著腰身,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

    就在影影綽綽已經看到北面那位金丹真人模糊身影的時候,最先感覺到金丹氣息,最早走出帳篷,佔了最好位置的幾個修士忽然臉色大變,轉頭向中心看去。

    有一股氣息正疾速地奔騰而來。

    這氣息,冰寒冷厲,竟似帶著無窮的殺意和恨意,莆一感應之下,便令人心頭發麻,渾身寒毛倒豎,似乎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忍不住便想拔腿而逃。

    可是左近俱是人,騰空又不敢,何況此刻在那滔天恨意和殺意之下,身子自內往外都是冰寒刺骨,哪裡還邁得開腿行得了路?

    若說南北兩側的金丹真人正在從左右向這裡拉網,以便關上門痛打落水狗。

    那麼這從中間洶洶而來,帶著冰冷殺機的氣息,就像要擊破這門的一支箭。

    這箭,義無反顧決絕異常,殺氣凜然凶厲滔天。

    更關鍵的是,這氣息,分明便是那魔宗煞星的。

    雖然心中訝異那魔宗胖子只短短半夜時間便已經恢復如此,但是隨即看到遮天雪幕中那一大團影影綽綽的白色,這些微訝異頓時便丟到了腦後,這般巨大的身形,可不是那胖子和他的雲牛麼?

    這些念頭,在這些彎腰站在高崗上的修士心中不過一閃而過的剎那,那凶厲滔天的冰冷箭頭已然逼近。

    一眾修士心裡直打鼓,兩股戰戰不知如何行事才好;從感知中,已經發覺兩側合圍的金丹真人已經在加速而行,若是有人能將這箭頭阻上一阻,合圍便是必然之局。

    但是,誰敢去阻這個箭頭?

    一聲呵斥從逐漸逼近的箭頭中傳來:「跪地不殺!」聲音不是很響,但是字字響在眾人耳邊,說不出的冰寒嗜血。

    這聲音切入一眾修士耳中,如同天雷擊在神魂上一般,本已膽寒的他們如何還能抗拒?只覺雙膝一軟,頓時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遮天的飛雪之中,那道白光挾著風雷之聲,如同天神之箭般,轉瞬從這些面如土色伏地不敢起身的修士上方飆射而過,直帶起山崗之上的積雪漫天飛舞,遮了視線,也落了這些修士一身。

    所有人心裡都泛過同樣的念頭:「這煞星,又讓他跑了。」白光中似乎傳來咯咯的嬌笑,聽著那笑聲中包含的暢快和鄙夷不屑,一眾修士面皮通紅心中慚愧,頓覺無地自容。

    「庖丁休走!」厲喝聲自北面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飛劍破空呼嘯聲。正伏地羞愧不已的修士們抬眼望向北方,只見隨著聲音,一個人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雖然距離尚遠,看不清面目,但是真人袍袖上兩條金線在漫天白雪之中分外閃亮,隨著真人的施法動作和袍袖擺動,猶如要活過來一般。

    這真人,乃是二轉金丹!修士們剛剛還一片灰暗的心裡頓時騰起希望。

    那飛劍眼看著便要追上前面飆射的箭頭,一道紫色光影從箭頭內電閃而出,迎向那激射而來的飛劍,同時思雨驚訝地聲音自白光內飄出:「劉伯伯?!」

    那紫色的光芒在場很多人都見過,這段時日來,胖子那煞星橫衝直撞之時,所出擊的法器,不是那把染滿鮮血凶厲絕倫的解牛刀,就是一柄略帶紫色的飛劍;只不過一般情況下,硬砍猛攻正面迎敵的都是那柄令人看著就發怵的解牛刀,而這柄紫色飛劍卻是輕靈飄逸,以防守和偷襲為主;今日這煞星換了一個方式,居然以紫劍迎擊金丹法器;看來是要捨了這柄紫劍,以便快速遁逃了。

    紫劍與金丹飛劍一觸,「光」地一聲響,火花四濺,雙雙彈回。

    眾人頓時大跌眼鏡,看情形,這煞星居然能硬抗金丹二轉!?

    那劉真人見自己這全力一擊居然被庖丁正面抗住,心中也是驚訝不已。

    庖丁的強悍戰力他是知曉的;從之前得到的消息看,庖丁近期有過一次突破。那麼對於被許為乾元宗同階無敵、越階可戰的庖丁來說,拚命之下,斬殺無數修為達到騰雲後期,合神初期,甚至是合神後期的修士,便不是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但自己是金丹二轉,金丹二轉啊!庖丁的戰力何時達到了這種程度?

    驚訝之意一過,爭勝之心便起。劉真人手裡已經開始掐訣,只待飛劍一回,第二次攻擊便將發出;劉真人自信,只要自己攻擊不停,那庖丁便休想脫身,即便自己打不垮他,待得另一面的金丹一道,他庖丁便插翅難飛。

    便在此時,思雨那一聲驚呼已然傳至劉真人的耳中。

    「小思雨……」聽得思雨的聲音,劉真人心中一痛,目光中猶疑之色閃了閃,看著倒飛而回的飛劍,牙根一咬,眼光中閃過堅決。

    跪地仰頭的修士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劉真人被彈回的飛劍上;看著那倒飛的寄滿他們希冀的飛劍,他們無比期待著飛劍的第二次攻擊;這一刻,人群鴉雀無聲,群山寂寂,飛雪飄零落地的「噗噗」輕響聲清晰可聞。

    但是!

    眾望所歸的飛劍或許是承載了太多人的希望,已至與變得沉重;也或許眾人的目光給了這柄飛劍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當飛劍回歸劉真人身前三尺的時候,劉真人忽然噴出一口鮮血來,在眾人掉落了一地的眼珠中,一頭向地上載去。

    當然,金丹真人若是這般就摔死了,那這辛辛苦苦修煉打熬的歲月就算活到狗身上了。

    只是下墜了三丈的高度,劉真人已經穩住身形,重新憑虛而立;只是這一來,那如天神之箭一般的箭頭,顯然已經破門成功,此時已如鴻飛冥冥,不見了蹤影。

    看那二轉金丹手中閃出的傳訊飛劍破開重重飛雪向東而去,依然跪在地上的修士們覺得自己的心,「卡」地一聲,碎了!

    ……

    已然領著天一宗的修士,向魔宗餘孽逃遁方向急速追趕的周榮登接到飛劍傳訊,一看之下,臉都黑了。

    吩咐一聲,頓時傳訊飛劍四處激射,那劃開的弧線,閃動的光華,猶如孔雀開了屏一般。

    若是天氣晴好之時,從天空往下看,便會見到無數修士自東、南、北三個方向,像潮水般往西面淹去。

    當然,這潮水很快就淹到了趙毅之前所在的帳篷。

    空中的金丹修士朝下一望,見到帳篷外站著兩個修士,一個騰雲期,一個御劍期;很奇怪眾人都在拚命追趕魔宗餘孽之時,這兩人為什麼不去追趕。

    於是,一個一轉金丹降低高度,威嚴的問道:「爾等為何在此逗留,而不去圍剿魔宗餘孽?」

    那御劍期的修士臉都駭白了,一雙腿哆嗦著直打顫,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那年長的修士倒是沉穩些,合掌一揖,做了個面見尊長最常見的禮節,謙卑地說道:「稟真人,家兄昨日與那魔宗餘孽爭鬥之時受了重傷,此時正昏睡與帳篷之內,弟子要為家兄護法。」看了眼弟弟,又說道:「而舍弟只是區區御劍期,平時歷練不夠,倒叫真人見笑了。」

    那一轉金丹點點頭,問道:「你兄長什麼修為?」

    年長修士答道:「家兄乃合神中期,昨日僥倖,未曾死在那魔宗餘孽手中;不過家兄說過,一待傷勢見好,便將繼續追緝那魔宗餘孽。」

    那真人細細感應了一下帳篷之內,果然帳篷之內的靈力波動頗弱,確實是修為大損之相。

    搖搖頭,遺憾地說道:「你兄長倒是命大,不過看他的傷勢頗重,……,只怕是無緣他乾元宗的賞格咯。」

    說罷,回到一眾修士之中,向領頭的二轉金丹簡單地說了下,那領頭之人面無表情的揮揮手。

    於是,潮水繼續往西面急急淹去。

    良久,已經不見了潮水的蹤影,年長修士瞪了弟弟一眼,說道:「你這般膽小,以後成得甚大事?」

    回轉頭來,卻見胖子正掀著帳篷的布簾,目光望著潮水消失的方向,輕輕說道:「十日之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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