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八章 老鷹追小雞 文 / 壺山石
一聲輕斥,冰冷的雪地上跪了滿滿一地的修士;一劍輕出,洶洶而來的二轉金丹吐血敗退。
這樣的威勢,只怕目前修真界修為最高的司徒天誠都沒有。
巨大的雪團衝過西邊的包圍圈後,轉瞬飛離了修士的視線。趙毅散了擋在身前的雪團,說道:「胖師傅果然厲害,我只不過撈了點積雪,聚成和他的雲牛一般大小,就輕易地唬住了這些修士。」
幽幽一歎,說道:「可見你們這段時間過的有多苦,若非情勢險峻,不得不連番拚命,胖師傅如何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斬殺這麼多人,積下這等赫赫凶名。雨兒,可苦了你啦。」
此刻追兵遠在身後,趙毅隨時都能感應到他們的行蹤,前方已無敵人。
思雨從後面抱著趙毅的腰,臉貼在趙毅的背上,靜靜地聽著趙毅那澎湃的心跳,柔柔地說道:「雨兒不苦,苦得是你和小七叔呢。」
趙毅半轉身,伸手將思雨挪到了身前,坐在巨闕之上,將思雨抱在懷裡,看著她佈滿血絲的眼睛,憐惜地說道:「雨兒,昨天你一夜未睡,而且這段時間也是疲累得很,現在我們脫出了包圍,只需要牽著他們的鼻子走就成了,你先睡一覺吧。」
思雨側枕著趙毅的胳膊,搖搖頭,說道:「我不睏,我要和你說話。」說話間,輕輕打了個呵欠。
趙毅點點頭,有些疑惑地說道:「剛才那位二轉金丹,我聽你叫他劉伯伯,想來該是你認得的人,所以沒有下殺手啊;可是那劉真人怎麼就吐血受傷,以至於向地面墜去了呢?雨兒,那劉真人是怎麼回事啊?」
思雨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有些迷糊地說道:「那位劉伯伯當年曾經受過爺爺恩惠,逢年過節的也會來拜謝爺爺,因此我認得他。」
這下趙毅就明白了,點頭說道:「這位劉真人眾目睽睽之下,寧願丟了自己臉面也要放我等離去,倒確實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思雨聳了聳身子,將頭往趙毅的懷裡拱了拱,覺得已經躺得舒服了,這才迷迷糊糊地應道:「嗯。」
趙毅低頭看時,卻見思雨已經閉上了眼睛,像是快要睡著了,微微一笑,右手輕拍思雨的後背,柔聲說道:「睡吧,睡醒了咱們再好好說話。」
隨著趙毅右手輕柔的拍動,只是幾息時間,懷中便響起了思雨細微而均勻的鼾聲。
寬刃寶劍平平懸浮於空中急速而行,劍尖破開飛雪撕裂空氣,在空中劃出一道寬大的鏈帶;這般速度,不說迎面吹來的風,便是自身劃破長空所帶出的罡風也是極大的;但是從劍尖開始,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氣罩罩住了坐在劍脊上猶如雕像般的趙毅,不說衣袂飄飛,便是耳邊長髮,也未見有一絲的飄動。
……
周榮登很惱火,很想罵娘。
因為庖丁沒有按照他的意願被合圍,而是衝出了包圍圈;不僅如此,僅憑一聲呵斥,居然就把一大群修士駭得跪了一地。周榮登想想這個都替這些修士臉紅:那庖丁不過騰雲修為而已,你們這些向他下跪的,有好些修為還要超過他吧?老子好歹金丹四轉,你們見到老子的時候也不過做個揖而已,怎麼不見你們下跪?
不過也有些慶幸。
據傳回的消息來看,那庖丁一個碰面就將乾元宗一位二轉金丹擊得吐血墜落,可見自己早些時候的估計是正確的,當這個青龍山餘孽拼了命的時候,戰力果然能達到金丹一轉二轉的水平。
不過,擊敗擊傷二轉金丹,你庖丁自己只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周榮登可不認為庖丁擊敗金丹二轉之後,自身一點損傷都沒有;要是那樣,他周榮登修煉到金丹四轉幹什麼?那些還在刻苦修煉的金丹五轉六轉,甚至七轉八轉還有什麼意義?
自己以四轉金丹的修為追擊你一個重傷在身的騰雲修士,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最多將你抓住之後不殺你,將你交到乾元宗手裡,你庖丁也總歸逃不脫一個死字。
至於說乾元宗二轉金丹放水,周榮登更是想都不會去想,金丹真人最重面子,那般眾目睽睽之下,哪裡丟得起這人?
……
金丹四轉修為果然高深,在甩開本宗其他真人,全速追趕三個時辰之後,終於追上了緊緊綴著青龍山餘孽的金丹真人。
在周榮登的氣機感應之中,前面正沒命介倉惶逃竄的青龍山餘孽,所在的位置正在自己感應範圍的四分之三處。
周榮登那張像死了爹般一直黑著的臉,這時才有些緩和下來,依照他四轉金丹的判斷,這樣的距離,兩個餘孽想要擺脫自己的感知已經基本不太可能了。
看看左近都是乾元宗的金丹,稍稍斟酌,周榮登飛劍傳訊,命令本宗金丹真人往南移動。
倒不是說周榮登判斷對方待會兒會往南遁逃,以提前布下羅網等待對方自投,而是不想親弒庖丁的念頭又在他心裡產生了。
在發出這一指令的同時,周榮登命令乾元宗修士速速追趕,依照目前的距離,追上目標只不過時間問題,用腳指頭想想也應該想到,金丹追騰雲,那還不像老鷹追小雞一般?即便前面的小雞略為強壯一點,但還是小雞不是?何況這小雞還應該「重傷」在身?
至於他周榮登,負責指明方向就可以了;想來那庖丁知曉以他區區騰雲期修為,居然勞動了自己堂堂四轉金丹這般頂風冒雪的追擊於他,這般情狀,便是死了,也當感激涕零才對。
殺庖丁嘛,讓乾元宗的這些更大的雞動手就可以了,要周榮登自己動手?丟不起那份兒!
如此又追了兩個時辰,周榮登有些奇怪,自己雖說未盡全力,但見左右那些乾元宗的二轉金丹一派嚴肅與緊張,然後根據他們身上的氣機波動,他們應該是盡了全力的啊?
怎麼這個距離就是趕不上呢?
招手喚過一個乾元宗的金丹真人,周榮登問道:「這青龍山魔宗餘孽是不是修煉了什麼秘術?怎麼跑的如此之快?」
那金丹真人心裡罵一句:「你這老不死的才是魔宗餘孽呢。」不過臉上絲毫不露聲色,淡淡說道:「青龍山一脈自張鶴鳴開始,便都是戰力遠勝修為;上次我們鄭宗主帶了一大群四轉五轉的圍攻張鶴鳴,不是還被他殺了這麼多。庖丁的戰力和修為之比,本來就是宗內最強的,跑的快些,沒什麼奇怪的。」
周榮登一聽,臉上不由的一陣發紅,你乾元宗被張鶴鳴殺了一群,我天一宗不也死了一堆嘛;甚至天誠師兄的修為都掉了一階,連手臂都丟了一條呢。
心裡不由大是惱怒,便想開口斥責,但是看看左近的乾元宗金丹一個個看著自己,面色頗為不善,大有若是一言不合,就要圍毆與他的意思。
此時此處,天一宗就只有自己一個,下屬的那些金丹修士,不是都被自己派南邊去了麼?
想了想,還是忍了,別到時候那餘孽沒抓著,自己到被他們先揍上一頓。畢竟不是同一宗門的,自己對他們沒啥約束力不是?況且若是七八個二轉一轉的一湧而上,自己可不是張鶴鳴,雙拳難敵四手之下,那是肯定幹不過的。雖說逃離不在話下,但是四轉金丹被一群二轉一轉的圍毆而逃,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當下,「呵呵」乾笑一聲,說道:「那就追吧,別真的被他跑了,要不然,咱們這一群金丹追一個騰雲修士,反倒追丟了,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
那金丹真人心裡嘀咕:「追丟了最好,有你四轉金丹墊著,我們有什麼不好聽的,要丟臉也是你丟。」不過嘴裡依然是淡淡說道:「好叫周真人知道,我等修為淺薄,此時已經無法感知庖丁的具體位置了,一切便全靠真人了。」
聽這金丹修士推的一乾二淨,周榮登真是氣不打一出來,罵又不能罵,只好憋著火說道:「諒那庖丁也逃不脫本座的感應。」
那真人疾行之間,一拱手,道:「真人修為高深,自然不是我等可以相比的,庖丁區區騰雲期,真人出手,自然是手到擒來。」
周榮登胸中憋悶的不行,手到擒來?手到擒來我還陪著你們追個鳥啊?
當下不再言語,略略往前一衝,到了一眾修士前面,不再說話。
後面的幾個相熟的乾元宗真人對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速度反而慢了一些。
周榮登對這一切自然洞若觀火,胸中怒氣實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便要喝罵,突然臉色一變,「咦」了一聲。
原來,那前面追擊的目標忽然拐彎加快了速度,往南邊去了,只是片刻之間便已經到了自己感知的範圍邊緣。
這下,震驚與「庖丁」依然有餘力加快速度的同時,把周榮登搞的哭笑不得,難道自己未卜先知,早先的佈置成了一招絕妙好棋?
可是依著庖丁那速度,自己若是不全力追趕,只怕片刻之後就要被他逃脫了。
當下,周榮登提醒一聲:「那庖丁往南去了,我先行一步,你們速速趕來。」四轉實力全開,風馳電掣般直追而去,只是片刻之間,後面的乾元宗真人便只能看見周榮登模糊的背影了。
跟在後面的乾元宗真人一看,又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又慢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