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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六章 商議 文 / 壺山石

    這一掌,無聲無息,不帶一絲氣息波動,看著並不如何迅疾威猛。但是沈古放手剛抬,一個五彩晶瑩的手掌便已出現在來人的頭頂,剎那之間,便要拍爆來人的頭顱。

    此人無聲無息而至,是敵非友,就算他是宗主鄭博奇的兒子鄭游斌,不告而入,一樣拍死;何況鏡像乃宗門根本之地,死了也白死;尤其沈古放心情本來就不好,這受驚之下,自然毫不留手,用了全力。

    來人揮拳,拳上有一頭晶瑩剔透玉白的玄武幻出,與間不容髮之間,抵住了五彩晶瑩的手掌。

    「通」地一聲悶響,來人向後退了兩步,那玉白的玄武沉了一沉,隨即幻滅,但是那奪命的手掌也同樣消於無形。

    「玄武?鄭博奇?!」沈古放尚未回身,便已大怒出聲,這氣機的波動明顯就是玄武的。

    能頂住自己全力一掌的,乾元宗內有十幾個人;但是精修玄武心法,又能在自己有鏡像加成的情況下抵住自己這一擊的,只有鄭博奇一人。

    鄭博奇果然小人,這般偷偷摸摸的進入鏡像之地,要搞什麼齷齪之事?難道他在將青龍山滅門之後,也想將自己除了去?

    勃然大怒猛然轉身的沈古放,鬚髮皆張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熊熊戰意足以燒死對手。

    沈古放戟指來人,正欲破口大罵,看清來人之後,卻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無聲無息進入乾元宗五行鏡像之地的,自然是趙毅。

    擋了沈古放全力一擊,僅僅後退了兩步的趙毅,見沈古放指著自己,眼中除了震驚,似乎還有些歡喜。

    趙毅心中一鬆,知道自己賭對了。

    往前兩步,推金山倒玉柱,大禮參拜道:「青龍山張鶴鳴門下三代弟子趙毅,拜見師叔祖。」言畢,深深叩下頭去。

    沈古放見趙毅匍匐在自己之前,全身不顯半絲氣息,分明是將自己當成了可親可信的至親之人。

    乍見師弟後人,沈古放心中的激動難以自制,趕緊上前兩步,俯身親手扶起趙毅。

    上上下下端詳片刻,用力拍了拍趙毅的雙肩,歎道:「毅兒,你……你回來了?!」想起師弟張鶴鳴的悲慘遭遇,眼中不自覺便泛出淚花來,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哈哈。」

    見沈古放此刻沒有一絲鏡像守護五轉金丹的威嚴和做派,完全是一個古稀老人見到後備子侄的關愛。趙毅心中也是感動,誠摯地說道:「師叔祖,毅兒回來了。」

    頓了頓,斬釘截鐵地說道:「毅兒為我青龍山一脈報仇來了。」

    古放真人看著趙毅,各種神色在雙眼中緩緩地不停地變換著,這情緒,很複雜。

    良久,點點頭,如同夢囈般說道:「是啊,是該報仇了……」

    話畢,古放真人如同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又如進行了艱難地抉擇,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眼中精光爆射,怒沖沖道:「這樣的仇,如何能不報?」

    古放真人這話一出口,趙毅便覺得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陡然間便消失了。

    用力點頭之後,趙毅誠懇地說道:「師叔祖,毅兒要報青龍山之仇,需要您的幫助。」

    沈古放為人雖然古板,卻不是那等婆媽之人,聽趙毅直言要他幫忙,袍袖一拂,哈哈一笑,說道:「鄭博奇勾結外宗,戮殺同門,不配為我乾元宗宗主,鶴鳴是我師弟,你既已立意要報此仇,師叔祖我又豈能置身事外?」

    又想了想,眼中精光閃爍,說道:「你此來,正是最好不過。仇敵實力雄厚,於當日圍剿你們的那些真人不可同日而語,確需從長計議……,咦,你如今到底是何修為?居然能硬接我十成修為的一掌?還有,你剛才使出的玄武到底是怎麼回事?哦,對了,聖地之中是怎麼回事?你之後難道有什麼奇遇不成?……」說了一半之後,忽然發覺一堆的問題急需搞明白,於是連珠炮般都問了出來。

    趙毅苦笑點頭,說道:「師叔祖,這些,毅兒自然是要告訴你的。」

    沈古放點頭,當下,兩人各自坐下,聽趙毅娓娓道來。

    ……

    「依你這麼說來,之前又能接下我全力一掌,那麼你的修為已經勝過五轉金丹,我若是沒有鏡像加成,只怕還不是你的對手。那位高人,果然很高啊,只怕是突破了九轉金丹,成就地仙之人。」說著,又搖搖頭,繼續道:

    「不止,不止,應該是,天仙?大羅金仙?不對,不對,這等修為,應該要高於大羅金仙才對……」

    看了眼趙毅,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再高,那就是與我等修真之人所供之主——道尊差相彷彿了。」忽然激動起來,抓住趙毅的肩膀,急急說道:「難道你遇見的,就是道尊大老爺?」

    趙毅心中暗暗欽佩,僅憑自己述說,古放真人便能猜得如此準確,實在是厲害啊。

    當下搖頭說道:「那位高人親口說過,他不是道尊。」

    沈古放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目光呆呆看著遠處,有些迷茫。忽然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你既然與此人如此投緣,那莫若求求他。似這等人物,區區鄭博奇而已,豈非翻掌可滅?」

    趙毅苦笑,若是老祖宗能出手,哪裡還需要翻掌?只怕瞪一瞪眼,不,只要動念之間,他鄭博奇就灰飛煙滅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過若是老祖宗一動念,干涉了雲雷大陣之外的事情,只怕不單自己和老祖宗要遭報應,便是整個的趙氏一姓,都要遭滅頂之災了。

    當下搖頭,無奈地說道:「師叔祖,那位高人自身有很大麻煩,我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幫了些小忙而已,如何能勞動得了他?再說,我自出了那地方,卻是再也無法感應得到他了。」

    沈古放一拍腦門,恍然道:「你看我,真老糊塗了!似那等人物,如何看得上乾元宗這區區宗門,只怕整個修真界天翻地覆,也不能勞動他出手。便像是我等不得隨意干涉世俗事物一般,一處自有一處的規矩啊。」

    趙毅點頭笑道:「師叔祖說的甚是,那高人也是這般說的。」

    心下卻想道:「若非老祖宗說答應過一位高人,雲雷大陣不散,便不出大陣一步;只怕以他的性格,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呢。」一轉念,又有些疑惑:「按道理,老祖宗曾經身為南方諸天之掌控,自身修為又是那般驚天動地,這能管得住老祖宗的,到底是誰呢?」

    趙毅隱隱約約猜到,這給老祖宗立下這般規矩的,不是女媧娘娘,就是老祖宗的師尊東皇太一;即便不是,那也一定是這等層次的高人。

    這等高人,已經不算是人了。

    他們已然與道合一,眼中只有混沌虛空天理循環,至於萬物生滅諸般情感之類凡人所看重的東西,已經不能使其動心了。

    沈古放遺憾了半天,歎息地說道:「毅兒,真沒想到,你居然有這般福緣;你的修為到了如此地步,且不忘師門之情,要為青龍山報此血海深仇;我鶴鳴師弟也是好福氣啊!想來,他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趙毅搖頭道:「青龍山對我有大恩,鶴鳴師祖對我更是如同子侄;此仇若是不報,我趙毅枉為人,又如何立足於天地之間?」

    沈古放讚道:「好!」

    略想了想,又說道:「之前我說你的修為已是勝過五轉金丹,那是泛泛而指;修為勝不見得戰力勝,戰力勝不見得便真的能戰勝。若想戰而勝之,還得考慮天時地利人和的原因。」

    趙毅點頭,這道理,他上輩子就明白的很了。

    沈古放繼續說道:「譬如之前青龍山一戰,你師祖張鶴鳴背靠青龍大殿,手執得勝旗,苦戰三十四名金丹三轉以上高手,其中五轉金丹不下十餘人,更有司徒天誠的修為高達金丹七轉,依然重挫對手,雖然之後青龍山滅門,但是我聽說外面說起這事來,誰不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張鶴鳴了得,青龍山了得?」

    說著話,古放真人捋鬚半晌說不出話來,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

    片刻,又說道:「這固然是鶴鳴師弟自身修為超絕,戰力超人,但青龍大殿和宗門至寶得勝旗的威能加成,也是絕不可忽略的。就像當日,我欲馳援師弟,他們堵著這峽谷口不讓我出去;我衝不出去,想引他們進來,他們卻是不敢一樣的道理。

    哦,對了,毅兒,如今那得勝旗在你手裡了吧?你能掌控它了麼?」

    見趙毅點頭,欣慰地說道:「那就多一層把握了。」說著,又搖搖頭,道:「得勝旗幫不了你多少忙,畢竟是乾元宗之物,鄭博奇對它的瞭解只怕比你還要多些。若是到時這至寶易手,反而對你不利。」

    「鄭博奇如今竊據宗主之位,在這乾元宗範圍之內,便有乾元大殿為其後盾,這加成絕不弱於五行鏡像,尤其他入五轉金丹多年,修為要遠超與我;而且,只怕到時你一露面,他便要以捉拿魔宗餘孽的名義,強令宗內高手斬殺與你。」

    趙毅納悶道:「我沒有死在聖地,不就能證明我未曾入魔了嗎?」

    沈古放搖頭道:「若是這樣就能說明問題,上次那些追緝你們的修士回來之後,我與朱玉清長老彈劾鄭博奇一事,只怕當時就成了。

    可是他們說了,你未死於聖地,不代表你未入魔,除非你能證明自己未身入魔道,可是……,這何其之難啊。」

    抬頭看天半晌,忽然說道:「有一個辦法,只是你要吃些苦頭,不過想來你有得勝旗在手,應該無有大礙,只要能證明了,他鄭博奇一系便再無話可說,你師祖以及青龍山一脈的大仇,才有望得報啊。」

    趙毅問道:「師叔祖,您說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沈古放目光閃爍,低低說了一番話。

    趙毅聽完沈古放的話,「哈」地一聲笑,也低聲說了一番話。

    沈古放聽完,詫異地看著趙毅,驚道:「居然有這等事?」

    趙毅笑著點頭,沈古放一拍大腿,大笑道:「如此,實乃天助我等了!」

    老少兩人又商量了一陣,計議已定,趙毅告辭而去。

    沈古放又坐著想了一會兒,雙眉一展,握了握拳頭,一騰雲,出了鏡像之地。

    自張鶴鳴死後,這鏡像守護不得離開此地一步的規矩,早被他沈古放丟三十三天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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