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78章 孤鴻不歸（4）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2-03-05
一個殺手若是費盡心思覓得一個機會，斷然就會全力以赴，李大福當然也是如此，於是，風清歌便在轉身至三分之一時，被暴然而至的李大福一拳轟中腰部，一個伺機而動，一個粹不及防，於是李大福的這全力一擊，便瞬間把風清歌給轟得仰天高飛，直朝那場外跌去。
大賽規定，選手跌出場外便算輸，如今風清歌被李大福覓得破綻，一拳轟中，頓時就如炮彈一般飛向場外而去，眼見此景，場外人群頓時就沸騰了起來，大賽至今，風清歌雖然攻出了近幾百招，但其效果卻如泥牛如海，而李大福雖然只打出了一招，卻是立竿見影，直接就把風清歌轟飛了出去，兩廂一比，水平高低立現。
風清歌心驚之際，被李大福大力轟飛，眼見自己倒飛如流星，風清歌大駭，全身真氣頓時如車輪急動，身形更是急速變換，將「鳳凰九閃」全功率地使出。風清歌企圖借此動作卸掉李大福的一拳之力，奈何這一拳根本就是李大福伺機而發，絕難就此被削弱，所以風清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飛身出去。
危急之際，風清歌兀地反手抽出背後妖刀，頓時鏘啷一聲響，妖刀頓現，緊接著便就是利刃插地之聲響起，風清歌為扼住李大福轟在自身上的力道，竟是在急飛之際，一把將妖刀插入身下地板。妖刀入地，鏘聲連響，地板的阻力和李大福的拳勁暴烈拉鋸，兩股相反的力道激起了肆虐的氣流，頓時就把風清歌的身體給橫拉成一條直線。
妖刀插在地上，足足被李大福的拳勁拉出了一尺之地，這才堪堪停住，而這時，風清歌距離場外結界不過半尺之地，可謂千鈞一髮，不過，李大福殘留的力道也在這時是終於消散了。
眼見化解了這次危機，風清歌不再猶豫，身體藉著尚存的慣性，直接便將插在地上的妖刀往後一拉，於是，妖刀刀身瞬間就被彎成弓形，接著便是轟然一彈，風清歌立即就隨著被拋飛了出去。
憑藉著妖刀的巨大彈力，風清歌反身向李大福急飛而去，飛縱之際，他的手掌也沒有鬆開妖刀的刀柄，於是這一人一刀便就如閃電一般，兀地朝李大福逆襲而去。
眨眼之間，風清歌已接近李大福一丈之距，眼見對手正在眼前，風清歌瞳孔一張，長嘯聲起，手腕翻轉之際，刀光頓如銀河垂落九天，兀然暴灑向李大福，風清歌這招正是「夜雨八方」。
夜雨八方戰孤城，提長刀，挽強弓，白骨如山鳥驚飛……風清歌一招「夜雨八方」使出，滔天的刀氣頓時就激起了重重的氣浪，如墨般的氣浪咆哮翻滾，從天下沉沉壓下，於是大地悲鳴，嗚咽聲聲，天上地下連成一體，而就在其中正有著無數的刀光掠影，它們從十方八面，像暴雨一般急射向李大福。
刀是凶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拔出！如今正是風清歌的萬不得已之時，因為他不得不憑借妖刀來化解了當前的危機，妖刀既然已出，那就斷無收回的可能，而且李大福作為一個對手而言，絕對就是值得動用妖刀，於是風清歌便無所顧忌，反身一刀，就此挑起了真正的殺手之爭。
李大福伺機而動，覓得風清歌的空門，全力一拳之下，便將對方打得暴飛出去，眼見風清歌就要飛出場外，誰知這時異象頓起，風清歌背後妖刀出世，鏘聲陣陣之際，竟然就把自己的全力一擊給瓦解了，而且事還未完，風清歌竟然又憑藉著妖刀的猛力一彈，反身急速地逆襲而來。
兔起鶻落之際，李大福僅僅是微微一驚之下，便就被暴飛逆襲的風清歌，以一招「夜雨八方」給籠罩住了，身在風清歌的刀招之中，李大福只見天下地下墨雲滾滾，無數刀光如暴雨利箭一般，從十方八面之處圍剿而來，它們竟是窮盡了所有可能的位面，讓人心生避無可避的危覺。
這是何等淋漓盡致的一招啊！身在重重危機之中，李大福竟然還生出一聲讚歎，歎聲短短，瞬間便止，緊接著李大福兀地瞳孔大張，眼中更是生起了滿滿的興奮之色。誰說殺手不熱血？面對著殺機沖天的刀法，他居然就被風清歌的這招刀法給刺激得血脈賁張了。
此際，李大福熱血沸騰，但卻不動，他站定身形，手腕一翻，腰側的長刀便已在手中，再次一聲滿意的感歎之後，李大福身邊便就爆開了密集的叮噹之聲，這正是刀刀相碰的聲音。
面對著風清歌這招全覆蓋的「夜雨八方」，李大福果斷選擇不動而戰，因為此時若是閃身避讓，必然就會陷入風清歌的刀光瀑布激流之中，你能躲開當頭淋下的瀑布暴雨嗎？當然不能！所以李大福便不動如山，任憑滿天的墨雲滾滾，暴雨如箭，他只關注自己的臥牛之地，當有激流衝進身前之時，他才翻腕出刀抗擊，這正就是極簡之法，效率之道。
風清歌真氣滾滾，氣勁綿綿，一招打出，便就是一氣呵成，中間斷無停頓之際，當真就是酣暢淋漓，豪氣飛揚。而這種豪邁沖天之氣魄，正就是這招刀法的要義所在，這招「夜雨八方」本是老胖子追思自己年輕之際闖蕩江湖而創造出來的刀法，講的正是壯志飛揚，熱血沖天的心境。
風清歌此時信心滿滿，手中妖刀如瀑布般衝向李大福，而李大福此時就是像瀑布下的石頭一般，任由頭頂激流衝下，他自不動如山。眼見李大福被自己逼得只守臥牛之地，風清歌當下便爆喝連連，猛地就把刀招再昂揚出一倍的氣勢出來，於是，這陣刀光瀑布之聲便就如鼓聲大噪了。
風清歌攻得急，李大福也守得急，風清歌很費力，但李大福卻很省力，因為風清歌揮出滿天滿地的刀光刀影，李大福卻只需要對付衝至身邊的刀流而已，身外的激流暴雨，陣勢再大，卻也是與他無關的，因為李大福不動，所以沒攻到他身前的刀招便就無用，但是，那些無用的招式卻正是風清歌刀法的一部分，面對這巋然不動的李大福，風清歌的刀招似乎做了很多的無用之功。
殺手講究的是效率，他們不止進攻的很有效率，他們防守的也很有效率，正如李大福一般，身處風清歌的「夜雨八方」之中不動如山，只在刀雨襲身之際，方才揮刀化解，所以，他只需要面對不足五分之一的刀招即可，但風清歌卻必須使出十足氣勁，只因那些無用的招式卻也是刀法的一部分。
風清歌的刀招已過三分之一，場中兩人還在酣戰不止，刀聲更是如爆竹般連連響起，面對著凌厲至極的「夜雨八方」，李大福雖然還是很被動，但卻始終沒有被逼走半步，毫無疑問，他的效率防守正在發揮著極大的作用。
然而，就在風清歌的刀招進入中場之局時，李大福卻突感壓力倍增，因為他發現這場刀光瀑布至少縮小了一半之多，而且，刀瀑的力道和速度也跟著足足翻了一倍之多，難道風清歌竟是在進攻之際，突然就明白到了刀招的效率之道，若真如此，這個風清歌當真就是聰明之極。
風清歌是很聰明，但卻遠遠沒達到「聰明之極」的地步，他之所以將刀招的範圍縮小，不過是一個自然而然的判斷而已，而這個「自然而然」正就是因李大福的效率防守而起。
李大福身在「夜雨八方」之中巋然不動，長刀防守之際，刀氣縱橫不過半丈之圓，而風清歌的刀招卻足足籠罩了李大福的十丈之地，半丈對十丈，無疑就是讓「夜雨八方」的九成刀招頓做了無用之功，風清歌久攻不入，自然就是心生琢磨了。
眼前戰局如此明瞭，風清歌當然就立即醒悟到效率之道，於是他便立即將刀招縮小一半，也由此無意地領悟到了刀法的另一層境界，那就效率，而其中道理，更是讓風清歌馬上聯想到了萬法道場，當時，老爺子和千秋教官讓他把火球不斷地縮小，說是只有如此，才能讓他的玄法之路更進一步，這兩廂聯繫之下，風清歌頓時就恍然大悟了，這正就是武道的散實之法。
之前，在面對著李大福的不動防守之時，風清歌的刀招太「散」了，由於招式不夠凝實，於是便就有九成之力做了無用之功，如今，風清歌把刀招的範圍縮小一般，於是招式便就凝實了，有用之功也跟著翻了一番，所以李大福才會突感壓力倍增，以為風清歌真的很天賦異稟。
場中，隨著風清歌把刀招的範圍縮小，李大福明顯就開始急躁起來，而其腳下似乎也慢慢地有點松浮了，顯然風清歌的變招正中其法。眼見李大福如此模樣，風清歌興奮之極，全身真氣更是不要錢地瘋狂輪動，猛地將「夜雨八方」如潑水一般使出。
然而風清歌的一番狂飆突進之下，他所能增強的不過是刀招的速度和力道而已，至於那刀招的範圍，卻始終是無法再縮小半分，顯然這武道的效率之法不能僅憑靈感頓悟便一蹴而就，它確實是要在平時苦心打磨不斷演練方才能融會貫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