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15章 漸有迷霧（2）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2-04-08
天邊晚霞正燒得熱鬧，彷彿有誰不小心將天君的丹爐給踢翻一般，火燎天際。
小院之中，風清歌立於天地之間，腰板如槍，雙目如星，衣袍飄飄，兀然，一句清清鏘響，妖刀劃過一道漆黑的軌跡，彷彿黑星流逝，桀驁孤寂地出現在風清歌的手上，傲然自顫。
妖刀在手，風清歌手腕翻轉，頓時就轉出刀光燎原，頓時就轉出個霸氣沖天，忽然，又有一聲響，卻如晨鐘暮鼓，又如大日當空，一道金光兀自在風清歌的手臂湧現，堂堂皇皇，空空明明。
金光即現，妖刀刀柄瞬間衝出一條黑色氣龍，潛伏萬里，森森然朝其急衝而去。妖氣即現，佛宗金光頓時光芒四起，如烈日滔天，堂堂然朝其推進過去。於是，兩軍對壘於風清歌的手臂之中。
老爺子，看到了吧？當時就是這種情形！
風清歌持刀之右手，此時有兩條氣龍盤伏其中，只見肘部之間正如楚河漢界，這邊黑龍咆哮，那邊金龍翻滾，強強對抗，絕不退讓。兩股絕世強力傲然對持之際，血流不通，經絡堵塞，骨肉分離，頓時就讓整條手臂完全失去了控制，這正是風清歌當時在比賽中出現的的狀況。
唔，這手臂半邊黑黑半邊金金滴，忒好看了！
老胖子端著大肚如皮鼓，左手叉腰如茶壺，右手捋鬚，雙目微瞇，瞳中有星雲旋轉，深邃莫測，然而，他此際卻是一臉好奇胖寶寶的表情，語氣也滿是藝術家的飄忽蕩漾，不著正題。
喂！老胖子，您欣賞歸欣賞，可別忘了正事啊！我已經感覺不到手的存在了！
沒忘！沒忘！你丫再堅持一會，老夫正在深入觀察，仔細分析呢∼
風清歌於是無奈，只好任由妖力和佛力在手臂之間衝鋒陷陣，喊殺喊打，好在他的手臂已經麻木，這痛楚卻是感覺不出，只是那失去對手臂控制的殘廢感覺，倒是相當打擊他的小心靈。
可以了！老夫已經看清，你丫就收起功法吧！
老爺子，您確定已經看清楚了？……那我收了？真收了！……嗚嗚，怎麼回事？我收不回來了！
你丫不會用另一隻手拿掉妖刀啊？……對嘛！趕緊把妖刀歸鞘！你看看，這不又雲淡風輕了嘛！
雲淡風輕個球！老子這是麻木不仁，只剩單手！
其實……獨臂大俠不也正是個絕世范嗎？
嗯嗯……好像也對∼
於是風清歌恍然，一邊發神經般揮動著麻木的右手，恢復著血氣的運行，一邊大馬金刀地和老胖子齊齊坐下，準備聆聽老胖子的診斷，以便覓得診治之法，免得日後再出事端。
老爺子，這病有得治嗎？
沒！
哇靠！你說話一定要這麼直接傷人心肝嗎？
喔！這病很難治，不過只要意志堅定滿懷信心，必能順利康復！
這就對了嘛！說話何必這麼傷人呢？
其實，你丫這不算病∼
哦？不算病？那算什麼？
從學術上來講，你這問題不過是功法排斥，相沖相剋而已，算是很常見的問題∼
那從不學術上來講呢？
哦？！你這問題，其實就是江湖上常見的走火入魔∼
哇靠！走火入魔？這也算常見？
鎮定！鎮定！小歌啊，你可要知道，江湖之中，並不是誰都有資格走火入魔滴∼
喂！這你都跟我扯蛋？你丫真當我是江湖一雛貨啊？
呵，呵呵，你當然不是雛貨，你不過處男耳∼
老胖子，你信不信我咬你！
言歸正傳！言歸正傳！其實要解決你這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老胖子，我明天煮一鍋蟑螂牛肉湯給您補補身子哈∼
呵，呵呵，那我就長話短說吧！你這問題很難根治，但若說要規避嘛，卻也很簡單！
老胖子，你丫就不能一口氣把話全說完嗎？
風清歌小臉白白，神色略焦，劍眉微鎖，顯然是對老胖子的敷衍有所看法。聽說，心情不好可是為影響牛肉湯的口味滴，無奈之下，老胖子只好虎摸著大肚子，略顯正經。
好！果然痛快！那老夫就詳細地解釋解釋！佛力和妖力，一正一邪，一陰一陽，根本就是水火不容，見面就幹架！所以很難徹底根治，除非有神奇功法或絕品丹藥！當然了，這兩樣東西都跟你無緣！但若只說要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嘛，卻是非常非常之簡單……
喂！老胖子，你一定要仗著輩分高就隨便吊人胃口嗎？
呵，呵呵，長話短說，你丫只要不同時用這兩股力道，那就完全沒事！
老爺子，可問題是……它們有時候會自己同時跑出來啊！
自己跑出來？也就是說，你有時候會控制不住它們了？
完全沒錯！昨天就發生過這種現象，當時正是關鍵之際，它們就自己出來了……好在沒給我搗亂！
你是它們的宿主，事發關鍵，它們又怎會跟你搗亂呢？
關鍵之時，那我為什麼會控制不住它們？
因為你丫的「龍門」未開！其實，這就是所有問題的根源！
這麼嚴重？
目前，龍門是制約你的最大問題！只要龍門一開，則百川歸海，否極泰來！
可我那「龍門」很難開耶∼
那我就一點法子也沒有了∼
老爺子，我很認真的問你，若是我的「龍門」一直不開，最後會有什麼結果？
最後會像璀璨的煙花一樣……炸！炸！炸！開！
煙花一樣的我？！難道，這就是我最後的宿命？
沒錯！如煙花般絢爛地爆體……這就是你丫的宿命！
煙花般絢爛？風清歌頓時就癡了，他低低地輕歎一聲，臉上明媚而憂傷，濕潤的水汽慢慢在他雙目中升起，此時此刻，他沒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因為頭頂的天空正被一棵大樹給蓋著，所以，風清歌只是將小臉依靠在手心之中，彷彿受了傷躲進牆角一樣，無助，孤獨。
為何？為何？渺小如我，卻有著煙花般的宿命？賊老天！我不服！我絕不！
額……其實，只要把你的全部真氣給打散掉，就可以避免那煙花般爆炸的宿命！
宿命又豈是這般容易消去的？嗚，人生為何總是如此坎坷？賊老天！我不服！我絕不！
額……其實，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而且哦，這種法子一點都不痛，就像氣球放氣一樣！
氣球放氣？老爺子，我好像記得，你曾經有說過……我目前的情況就像啥來著的？
你就像個球！
混球的球？還是星球的球？
當然是……星球的球！你就像那宇宙深深處的一顆孤獨球球般∼
也就說，終有一天，我這顆寂寞的星球會如煙花般炸開∼
其實也不一定……如果你不想自廢武功，那你只有破開龍門這條路可以走了！
那我的龍門到底能不能破！
當然能！只是……很難！哦不！應該是還有一線機會！
老胖子說到這裡，風清歌突然就劍眉一揚，眼中有冷光乍生乍滅，他緩緩地轉頭盯著老胖子，沉默，沉默，直把老胖子給盯得汗毛炸起，肚皮塌陷，渾身扭捏。
老爺子，您應該早就知道，我的「龍門」很難破的吧？
相當難……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據說，您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沒見過像我這樣貼著九張仙人禁符的龍門？
確實是沒見過，我當時算是開眼了！
當時？當時！你已經知道我的「龍門」絕難破開了！
額……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只要運勢夠強！
也就是說我只能憑借運氣了∼
其實，你的運氣……很強啊！比如說你進了頂級的學府，又比如說你遇到了很善良的老師，再比如說，你還遇到了武功很強的我，而且，你還會煮一手天下最好吃的牛肉湯∼
老爺子，我很嚴肅地問你，當時我被鳳女教官打傷，除了把她的鳳凰真氣給留在我的體內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的方法來保住我的命？
有！當時你的肉身雖然全焦，但經絡百脈和五臟六腑卻還完整，只要把它們修復便可。
既然如此，那您為何要把鳳女教官的真氣給留下來？
鳳凰真氣哦，這可是大補哦！這麼好東西，別人想要都沒門呢？
這麼說，你是為我好！
沒錯！就是為你好！當然了，這還有一份歉疚之情在裡面∼
如此說來，鳳凰真氣算是你們補償我的禮物了？
嗚嗚，你能這樣想就對了！
那你的太極真氣，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所謂寶物呢？
額……鳳凰真氣算是鳳女補償給你的，其它的算是我補償給你的，我們爺倆各給各的！
那你當時就沒考慮過，這些禮物會給我帶來什麼後果嗎？
當時……真沒考慮過！當然了，主要還是對你有信心！小子，老夫看好你啊！
老爺子，你實話告訴我，不塵大師那塊碎片，是不是你使的手腳？
啊？……這管老夫球事啊？我不說了嘛，我當時在睡覺，真不關我的事情！
老爺子，你是不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我只會下飛行棋！
老爺子，下棋若是走太快走太急了，那可就是會輸的哦！
我真的只會下飛行棋！
你丫有種！
我又不是太監！
告辭！
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