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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1 身敗名裂 文 / 懸崖上的百合

    第二天晚上,若桐陪同敖睿出席宴會。和以前的身份不同,現在是以敖太太的身份出席的。

    她並沒有盛裝打扮,只是隨便穿了件白色的佯裝,順便再披上一件藕紅色的皮草。至於妝顏,也只是略施薄粉,既不失莊重,亦將她絕頂的姿色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來。

    在宴會上,即使她是孕婦的身份,但風情仍然渾然天成地散發出來,走到哪兒,都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和前兩次出席宴會不同的是,這一次,若桐沒有看到鄙夷的目光,而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擁戴。上前問候她和敖睿的人,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個個對她大加讚賞一番。無論聽到什麼話,她都只是微微一笑,幾乎不怎麼開口說話。

    「我去見見朋友,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裡等我。」敖睿看向不遠處向他召喚的幾位朋友,低頭對若桐說。

    若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在不遠處有好幾個英俊高貴的男人聚在一起舉著高腳杯,微笑無言地向敖睿作出邀請。她收回自己的視線,重新放在敖睿身上,神色平靜地對他說:「去吧。」

    「我很快就回來。」敖睿低頭吻她,然後不捨地離開。

    敖睿離開後,若桐靜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神情寥落地看著在宴會中來回穿梭,談笑風聲的人群。而敖睿不一會兒就在宴會中不見蹤影。越看越覺得疲乏,剛想閉上眼睛,就聽到背後有人在叫自己。

    這是高奕澤的聲音。他也來參加今晚的宴會嗎?若桐回過頭,果然看到高奕澤正朝著自己走過來。他穿著銀灰色的西裝,散發出高貴優雅的氣質。在看到她回頭的那一瞬間,他原本不確定的臉色變為雀躍,嘴角的笑容燦爛如陽光。

    若桐起身,微笑地看著對面的高奕澤,道:「好久不見。」

    從若桐與敖睿結婚的那天後,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不曾見過面。若桐剛才疲乏的瞳孔,開始泛著瀲灩的光芒,美目倩兮,巧笑倩兮,美麗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這麼美麗的她,讓高奕澤的視線一刻也離不開她。他心跳加速,感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幾乎就要溢出胸口,這種夾雜著酸和甜的情愫,甚至使他全身發疼。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過得很不好,每一夜都難以入眠。

    「一起坐下來聊聊天吧。」若桐不曾注意到他的變化,臉上仍然是剛才那抹友善親和的笑容,大方地向他作出邀請。

    她會如此粗心大意,是因為從來不曾考慮過高奕澤會喜歡她的可能。以前唸書的時候,他們是互相替對方收情書的最佳搭檔。但兩人的友誼很單純,從來不會想到那方面去。四年過去,若桐當然也不認為高奕澤會突然喜歡上她。

    高奕澤愣了一下,然後才和她一起坐下來。

    若桐認真地看著坐在對面的他,發現他變得有些不同。「你好像比以前瘦了。」每一次看到高奕澤,她總覺得他越顯清瘦和憔悴,週身散發出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憂愁氣息。他到底,在愁什麼?

    那一瞬間,高奕澤的心情非常複雜,有被她注意到的激動和歡喜,也有想到自己之所以憔悴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她的失落和空虛。最終,他的嘴角淡淡地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最近太忙了。」

    「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年紀輕輕就把自己變成滄桑的大叔,我可不希望將來我的孩子喊你為老叔叔。」若桐打趣道,刻意打破兩人相處時沉默而凝重的氣氛。

    她喜歡以前和高奕澤相處的氣氛,輕鬆,活潑,可以無所顧忌地開玩笑。但高奕澤變了,她也變了,時光不可能倒流。

    本來是刻意緩解氣氛的話,在高奕澤聽來卻格外地刺耳,他整張臉孔都籠罩在一片濃郁的陰霾之中,痛苦如波濤洶湧,激烈地撞擊著他脆弱的胸口。

    「奕澤,不要這樣嘛,深沉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爽朗大笑?笑一笑十年少,你這樣老是皺著眉頭,很容易長皺紋的,」若桐最害怕高奕澤擺出這樣的臉孔。她瞅著高奕澤,突然露出頑皮如少女的笑容。「我們的年紀差不多,你猜等我們到了三十歲,你老還是我老?都說女人容易老,可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敢說什麼……」

    她渴望帶動氣氛的積極和努力,仍然驅散不了高奕澤心中的痛苦和愁悶,只能對著她強顏歡笑。「當然是我老。」

    他的話,讓若桐撲哧笑出聲來。「你倒是很坦白。」

    高奕澤正想接話,沒想到卻突然看到前方有四個人不懷好意地朝他們逼近。其中有兩個人他是認識的,因為曾經在海邊見過面。那一瞬間,他已經懂得他們殺氣騰騰的企圖了,心中不免為若桐擔憂。

    他看得太專注,若桐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當看到來人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還真是在哪兒都能看到。

    來人是溫世和夫婦,還有郭哲明和李河靜,郭哲明臉色憂傷而凝重,李河靜帶著陰毒的得逞之意,而溫世和夫婦則像十八層地獄向人索命的厲鬼。不用說,被索命的那個人,肯定是她龍若桐,因為她傷了溫婉可的手臂。

    「賤女人,你居然敢傷了我的婉可?」最先指著若桐大罵的人是蔣琴。

    因為這裡是角落,幾乎沒什麼人,所以蔣琴不必掩飾自己的怒氣,也不必刻意保持自己優雅的貴婦形象。

    郭哲明低垂著頭,不敢面對若桐。

    若桐掃了一眼他們幾個人,將他們各自的表情看在眼裡,然後才笑意盈盈地起身。「是我傷的又如何?誰叫你女兒沒本事又不自量力?」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我現在就替我的寶貝女兒教訓你。」蔣琴恨得咬牙切齒,舉起右手就向若桐的臉揮去。

    可是,高奕澤卻及時出面阻止了。他牢牢地抓住蔣琴的手。「你居然打一個孕婦?像你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所教出來的女兒,大概也是你的翻版吧?活該她被若桐修理。」他嘴角那抹嘲諷的笑容,像冬天的冷風一樣寒冷,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他在笑。

    「放開你的手。」溫世可惱怒地呵斥高奕澤。這個小伙子太沒禮貌了。

    高奕澤突然意識到什麼,然後迅速放開蔣琴的手。「這樣的手,我還不屑碰。」言語間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你不想碰我,我還不想碰你。」蔣琴氣得牙癢庠,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她。

    「老太婆,承認吧,你已經人老珠黃了,就算你倒貼,也沒有人會要。」若桐笑得非常邪惡,絲毫不收斂自己踩人的動機。對付蔣琴這樣的人,根本不必客氣。

    「賤女人,我掐死你。」蔣琴的眼球凸出來,一張被保養得很好的臉,因為憤怒和忌妒而扭曲,十分猙獰,讓在場的人看到都覺得可怕。然後,她迅速上前用雙手狠狠地掐住若桐的脖子。

    那一刻,郭哲明的心跳幾乎停止。

    高奕澤迅速衝過來,一把扯開蔣琴,然後厭惡地將她往後推。如果不是溫世和過來扶她,她早跌倒在地上了。

    若桐其實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蔣琴的手才在她的脖子上掐了一秒,高奕澤就馬上為她解除危險。

    蔣琴那憤怒又陰毒的眼神瞅了幾眼高奕澤,然後又看向若桐。「我說嘛,狗仍然是改不了吃屎的,敖睿前腳才離開,你後腳就和這個男人勾搭上了。你這種下三濫的妓女還真是不甘寂寞……」

    「我警告你,立刻給我閉嘴。」高奕澤粗暴地打斷蔣琴的話,失去了平時對長輩的禮貌和尊重。這樣的潑婦,不值得他尊重。

    「怎麼,惱羞成怒了?」蔣琴反而有恃無恐。哼,她活到這把年紀,什麼人沒見過,會畏懼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我懷疑那個賤女人肚子裡的種,根本就是你的。」

    「老女人,閉上你的臭嘴!」高奕澤臉色發青,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地握起拳頭,一副想揍蔣琴的樣子。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潑婦。

    若桐的嘴角緩緩地扯開一抹冷漠如寒冰的笑容。「老太婆,禍從口中,沒憑沒據你最好不要亂說話。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阿睿最清楚不過。你污蔑我,等同於污蔑他。如果我要告你誹謗,你猜他會不會助我一臂之力?」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漆黑的瞳眸看起來如千年冰封的湖泊。

    聽到若桐的這番話,蔣琴的心,突然湧起一股冰冷的寒意,讓她從頭涼到腳底。不知是害怕還是心虛,她的喉嚨就像被人堵住一樣,說不出半個字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威脅她的那個賤女人。

    敖氏集團背後就有一批匯聚全國最優秀律師精英的律師團。這個賤女人想告她,讓她身敗名裂,甚至想將她送進監獄,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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