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0 迷了心智的男色 文 / 一土雨
「朕提醒你莫要耍花樣,手裡的東西立即打開,否則殺無赦!」
從丹田發出的聲音,深沉而帶著逼人的危險氣息,令所聽之人汗毛禁不住根根豎起。
見那鮮血順著額頭滑下滴落到雪地上形成一個細小的坑洞,賀蓮打心裡覺得——暴君下手,有些重。
「皇上,您消消氣,別把人家嚇壞了。」
老實說,賀蓮感同身受,晁羿的火爆脾氣她也曾經歷過,那感覺令人心悸不已不堪回首。
她穩了穩晁羿的情緒,從晁羿腿上站起身朝梁銘走去,溫和地說道:「莫怕,把東西打開給皇上看看,我保證他不會殺了你。」
梁銘臉上緊繃的肌肉放鬆了些許,將手裡的東西舉到面前。
「蓮子,退後!」
心裡翻了個白眼,晁羿未免太大驚小怪了,難不成裡面還是個手榴彈不成?
不過,未免晁羿擔心,賀蓮還是退後了幾步。
梁銘把布扯開,只見他捧著一個週身隱隱散發熱氣,青白相間的瓷罐。
「皇上,草民專門為賀大寨主煲了一罐薑汁薏苡仁粥。」
晁羿聞言銳眸一瞇,「做粥是好事,為何鬼鬼祟祟。」
「這……」
梁銘又是欲言又止,賀蓮倒是明白他有此舉動的原因了,她怎麼說也是在御藥房打過工的人,藥膳方子倒背如流,這一薑汁薏苡仁粥是月經滋補湯,具有溫經、化瘀、散寒、除濕之功效。
這兩天她又正好來了月經,小腹不適,許是被梁銘知了去,打算趁他們就寢時將粥送到廚房,豈知他們在院子內溫存過久,大冷的天氣梁銘躲在外面有些扛不住,才被晁羿發現了。
然而,女子來葵水在古代是極為**的事情,一個大男人,又是外人,知道女子來了葵水,這說出去的確有些不妥。
賀蓮在晁羿耳邊將原因解釋了給他聽,那冷若冰霜的俊顏可算露出了些笑容。
原來是關心小丫頭來的。
自己的確有些敏感了,不過——
「你為何會知道蓮子來了葵水?」男人臉上的神情像天氣一般陰晴不定,方才嘴角還掛著抹笑呢,轉眼又陰了。
梁銘即刻解釋說,他是察覺賀蓮近來臉色不好,體虛乏力,經種種現象斷定是來了葵水,才想專門做些滋補湯給她補補身子。
男人的心情,多雲,轉晴了。
似乎連大雪也輕了不少。
晁羿急切地催促,「既然如此,還不快快呈上來!」
將劉總管叫來驗過無毒之後,晁羿也不顧有沒有外人,親自給小丫頭餵了起來。
一邊吹,一邊嘗燙不燙,直到覺得不會燙到小丫頭的舌頭,才放心地將勺子遞到嘴邊。
「啊……」
啊什麼啊,當她三歲小娃啊!
想是這麼想,然而那紅撲撲的小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小嘴。
老實說,梁銘這人有些怪,不合群,然而他術業專攻,心思又細,再加上今日之事,賀蓮對他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人才嗎,有些怪癖是很正常的。
原本晁羿打算盡快啟程,然而因為小丫頭來葵水的原因還是多等了五日。
離開前,是要和小丫頭極盡纏綿,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回憶的。
當夜,兩人**相對,緊緊相擁,那嬌嫩惹火的小身子在晁羿身下不安分地扭動,媚眼如絲,嬌喘吁吁,簡直讓男人慾火焚身,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不敢再四地要了她。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盡量將動作放緩,放柔,時間拉長,自己滿足是其次,最重要是讓小丫頭享受到男女之間最純粹的歡愉。
腦海裡無數次產生一個念頭——
不走了,不走了,真的不想走了!
天下留給皇兒們,被他們敗壞了,也是他們的造化!
把小丫頭擄走,在盤城,只有彼此,一直快樂生活下去,做喜歡做的事,做喜歡做的愛,他覺得自己無比瘋狂,卻又是無比瘋狂的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實現。
這次回去,將局勢穩定之後他要馬上,立即,即刻,飛奔回來,誰也別想攬他!
心情是澎湃的,動作卻是溫柔的,每一次,恨不能觸到的是她的心,便可以聽到她心底最真切的聲音,是否愛他,是否會想他,是否他離開多久她都不會忘記他。
「小寶貝,你愛朕嗎?」吻著她能發出勾魂嬌聲的小嘴兒,晁羿神情認真地問,那極具誘惑的男性氣息毫無保留地噴灑在她鼻翼周圍。
聞到這種味道已是讓小丫頭神魂顛倒,喪失了判斷能力,不假思索地「嗯」了一聲。
小手抓著枕頭,承受著他,半闔的眸子無法將他整張俊臉看清,她能從行動中感受男人對她迫切的需要,和強烈的不捨,其實,她也捨不得他,只不過此時的形勢不容她有時間思考,或者說些膩人的話語。
「蓮子,會一直愛朕嗎?」晁羿又問。
她能說他今晚上有些話癆嗎,總是打斷她享受,不過……,倒是喜歡他話癆的模樣,原來戰神也有不自信的時候,這起碼讓她在二人攻防戰中多少找回了些面子。
小手撫上他溢滿汗水的臉頰,勾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調侃道:「皇上,你想用這一次換我一輩子的愛,聽起來我好像很吃虧啊~!」
晁羿詫異地神情一滯,跟著連動作都停了停,片刻,他嗤笑一聲,垂首咬了下她的鼻尖,「喂不飽的小妖精!」
賀蓮這話不夠動情,不夠浪漫,而正是這帶著些鹹滋味的槽話卻讓他備受鼓舞,心裡莫名的踏實。
得加把勁兒了,不然小丫頭該慾求不滿了。
*
翌日,戰鬥到公雞打鳴的二位直睡到日落黃昏才起身,賀蓮搖晃著疲累酸痛的身子,內心大呼:這太——墮落了。
想她堂堂大寨主竟然沉迷男色到如此地步,還打算這時候送完了晁羿回來和棋子哥開會呢。
算了,棋子哥先放一邊,首要任務是把這迷了她心志的男色請走。
落在地上的積雪化成一灘灘水跡滲進地裡,賀蓮提著裙擺孩子氣的跳過一個個水窪然後來到馬車前。
晁羿寵溺的一笑,從車上向她伸出手來,小丫頭自然地搭上他的大手進了馬車。
想當初在盤城行宮,他在車輦上同樣向她伸出手,她卻當眾拒絕了他的好意,一晃,近半年之久卻仿若隔世,那小手握在掌心仍時兒有些不真實。
馬車正要啟動,忽然從後方傳來一個聲音。
梁銘?
從車窗探出頭去,梁銘正朝他們跑來,手裡依然捧著一個被深色布蓋住的東西。
「皇上,賀大寨主,這是草民專門為你們煲的湯,益氣,補神!」說著將湯遞了過來。
賀蓮有些尷尬的接過,梁銘那意思是知道昨夜他們運動量過大,今日便要補充流失的蛋白質是嗎?
雖說有些窘迫,心思倒是可取,閆棋子越發忙碌了,以後可以指著梁銘為她提供膳食。
道路濕滑,馬車行駛較慢,還好有小丫頭作陪,一路上有說有笑有湯喝,絲毫不覺離去的憂傷。
當馬車駛進一片樹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二人忽覺困意襲來便相互倚靠打個小盹。
不知不覺間,地面震動,似乎有一規模不小的馬群向他們湧來。
然而,熟睡的二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危機悄悄到來……
晁羿的三名暗衛隨即從暗處出現,緊接著一大批蒙面馬賊便出現在他們面前,將那三名手持利劍的絕頂高手圍堵的水洩不通。
「劉總管,護駕!」其中一名暗衛喊道,隨即飛身一躍與那群高騎在馬上的持刀馬賊拚殺了起來。
馬賊們武功雖不及暗衛,但有百餘人之多重在人多勢眾,三人打起來著實有些吃力。
而此時更不利的是,不知為何皇上和賀大寨主卻沉睡不醒,只要一有閃失他們的人身安全便有可能受到威脅。
馬賊們似突然得到什麼訊號,一齊叫囂著朝馬車奔去,暗衛們見大事不妙,大開殺戒來一個砍一個,一時間馬兒嘶鳴,男人慘叫的聲音響徹整個樹林上空。
「劉總管!先帶著皇上離開這裡!」
暗衛們體力透支逐漸處於下風,那些馬賊們彷彿數不盡一般倒下一波又來一波,眼看就要攻破防線,不得不棄自己保全皇上安危。
負責駕車的劉總管已是嚇得渾身顫抖,聞言猛一勒韁繩,馬車飛速駛離混亂的漩渦。
豈知還未跑多遠——
突然!
一道鋒利的劍飛了過來,直插胸口,劉總管悶哼一聲,隨即栽倒一旁,而那駕駛座位上被一個中等身材面目清冷的男人取代。
劉總管被扔下了馬車。
馬車被男人朝著不知名的方向駛進了樹林深處……
此時,天邊傳來一聲尖利的哨響,馬賊們聞聲驀然停止了攻擊。
「老大得手了,撤!」
馬頭方向一轉,馬賊們留下三位呆若木雞不明所以的暗衛揚長而去。
暗衛們這才意識到上當了,朝著馬車的方向一路尋去卻是找不到任何蹤影。
若是前幾日,還能沿著雪地上留下的馬車痕尋找,如今雪水已化,三人是半點頭緒都沒有。
……
金豪山上,尉遲塵正和閆棋子圍桌吃著晚飯。
尉遲塵那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臉上神情異常緊繃,不知為何,今日心思一直慌亂不已,起初還以為興許是賀蓮下山的緣故導致,可隨著時辰一點點過去,心慌不僅沒有消除反而越發嚴重。
「棋子,賀蓮下山多久了?」
望了望窗外,閆棋子答道:「許是有一個多時辰了,怎麼,惦記我妹子啊~?」
閆棋子喝了點小酒,嬉皮笑臉地跟尉遲調侃道。
說來奇怪,原本最不對付的兩個人,如今卻成了一對最有共同語言的好友。
尉遲塵並未言語,劍眉緊緊蹙著,直覺告訴他似乎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棋子,今日你見到梁銘了嗎?往日這個時辰他都會在山上給賀蓮做膳的。」
閆棋子不以為意道:「他啊,今日他說身子有些不適,不上山了,你如今吃的菜可都是我做的。」
「你的意思是說今日沒見過他?」
「不,見過,不過訓練之後他便直接回了住處,沒再和我上山。」閆棋子瞟了他一眼,有些不滿道:「我說尉遲,你一直提梁銘,覺得他做的菜比我的好吃還是怎的?」
「我出去一趟!」語畢,尉遲便不再理會閆棋子,大步衝出去,到馬房牽了匹馬直奔山下秦祥寨。
果然如他所料,找遍了整個寨子也不見梁銘的身影,有同住的夥計聲稱他培訓後並未回寨子,而是說上山給大寨主做膳去了。
如此矛盾的話,其不軌之心已顯露了出來。
糟了,尉遲塵心下一沉,恐怕賀蓮要出事!
重新騎上馬背往去都城必經之路奔去,直到在半路上遇到正往回返的三名暗衛尉遲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經商議後,四人決定分頭尋找,尉遲塵進了他們早先打鬥過的樹林,看能否找到些蛛絲馬跡。
顯然,綁走賀蓮和皇上是早有預謀,經過精心策劃的陰謀,能動用那麼多人此人絕非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廚師那般簡單。
林子裡被枯葉鋪蓋,又是黑天,馬車痕跡極難尋找,尉遲對這一帶還算熟悉,他努力回想著若是綁架有可能去的地方。
……
於此同時,在樹林深處一個廢棄破廟裡。
晁羿漸漸從昏厥之中醒來,當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又陰冷的地方,而不是馬車裡時,他大驚失色,並想即刻翻身坐起。
豈知,卻發覺自己全身無力,四肢也無法動彈,甚至連最簡單的坐起來也無法實現。
「蓮子~!」忍著劇烈的頭痛,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沒有得到應答,晁羿用盡全力轉首,他看見了賀蓮,卻同時看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梁銘。
「是你!?」晁羿冷冷的目光向梁銘射去,身上危險的氣息令人無形當中心生懼怕。
然而,即便氣勢逼人,一個全身都酸軟無力的人對外人來說只不過是一隻紙老虎。
只見那破廟正中,落了漆的如來佛祖下,賀蓮昏倒在一排破舊的黃色蒲團上,而梁銘正盤腿坐在她身邊,用匕首削著一隻木棍。
見晁羿醒了,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原來,他不是沒有表情的怪物,只不過是沒到時機罷了。
削木棍的動作越發狠厲了,眼神也兇惡了起來,「是我,皇上,意想不到吧~!」
「你到底是何人,有什麼目的!?」看向賀蓮,急切地喚道:「蓮子,快醒醒!」
「不用喊了,她一會兒會醒的。」
晁羿側躺在地上,不知是水貂皮草太過保暖還是什麼原因,他絲毫感受不到地上的涼意。
為何他動不了?
為何蓮子還未醒?
心底頭一次感到如此恐懼,心愛的人近在咫尺,一身武功卻是對此時的境況無能為力。
「你到底對蓮子做了什麼?她待你不薄,為何你要如此對她?」晁羿對梁銘怒喝,雙眸因憤怒而變得腥紅。
他恨不能將眼前一本正經一臉好男人相的人給五馬分屍,為何之前沒有堅持自己的想法憑直覺將他殺了,而讓他有了機會接近他們,傷害蓮子?
梁銘站起身朝晁羿走了過來,嘴角勾著邪笑,手裡削尖的木棍變成了可以隨時將生命奪去的殺人武器。
「我對賀大寨主一直抱著敬仰之情,怪只怪……,她跟了一個凶殘無比的男人!就是你!晁羿!」梁銘語調猛然升高,圓瞪的眸子溢滿了對晁羿深切的憎恨和厭惡。
木棍猛然插在晁羿面前的草垛上,晁羿竟然眸子都不曾眨過一下,他怒視著梁銘,「你是涼國人?」
梁銘沒有答話,劇烈起伏的胸口顯示他此時憤怒的內心。
若是換做晁羿自己,他甚至可以對這樣的人一笑置之,然而蓮子在他手上,即便他表面上裝得極為沉著,然而心臟幾乎緊張得跳到了嗓子眼。
他冷靜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仇你找朕來報,放了無關之人!」
「放了她?休想!晁羿,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也要你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猙獰的面孔,已失了梁銘原有的容貌,他此時就像是充滿仇恨的怪獸對著周圍的一切叫囂著。
晁羿目光仍然緊鎖著他,倏地,他不屑第一笑,「朕為何攻打涼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朕最愛之人是涼國雲妃,其他女人如過眼雲煙,你以為你殺了蓮子,就會對朕的心情有任何影響嗎?哼,別癡心妄想了!」
「哦……?那既然如此我就用賀大寨主來祭奠我慘死的娘子~!」
笑容陰森恐怖,梁銘猛地拔出地上的木棍向賀蓮走去。
晁羿大吃一驚,想用內功衝破體內毒素,卻是絲毫不起作用,情急之下,「你要對蓮子做什麼!」
「我慘死的娘子就是被你的人用木棍捅穿身下致死的,祭奠,當然是要用同樣的方式,哈哈哈哈!」
有如一道驚雷般,晁羿瞬間呆住了,這失心瘋的男人竟然要對蓮子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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