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1從上面出,還是下邊出 文 / 一土雨
賀蓮抬眸不可思議地瞪了男人一眼,他這說的是人話?還是想體現他這種冰冷得不像人類的人內心其實擁有如火一般的熱情,和無人比擬的幽默感?
開什麼玩笑!
那瀑布雖說沒見過,聽聲都知道有多險峻,跳下去就是跟著美麗的世界說拜拜了。
「挺有趣?」
聽賀蓮略顯不客氣的反問,男人眸中毫無波瀾,看來是根本不打算回複眼前這個擔心別的男人的小女人。
轉身,上樓,動作瀟灑而富有魅力,沒給小丫頭留下任何值得期待的念想。
一個人看另一個人不順眼總是有些原因的,賀蓮自信看自己不順眼的男人甚少,連郭希那種瞧不起她的人,也順利給其掰正了思想,遇上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到是頭一遭。
賀蓮心裡那個氣啊,這絕對是不科學的!
一般以他這種自信心膨脹的豬頭三,要麼富可敵國,要麼武功蓋世,再或者,性功能天下無敵。
瞧著他威風凜凜的背影,賀蓮覺得唯一有可能的是最後一種。
咳咳,她這瞎尋思什麼呢。
可若用排除法,論有錢他比不過皇帝,論武功他比不上排名第一的凌闕,那值得驕傲的可不就只剩下性功能了。
如果三者都沒有還這麼囂張,她可以贈給他一個經典的名號——傻缺。
真希望他就是個傻缺!
喂,傻缺!「請稍等一下,宮主!」
心裡張牙舞爪,面上嬌笑如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宮主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人被催情藥折磨致死吧。」
男人駐足,卻並未轉首。
「比武大會隨時可能丟掉性命,這種道理你不會蠢得一點不懂吧。」
這是兩回事兒!
男人身上的氣勢似從樓梯席捲而來,帶著他冰冷的嘲弄,賀蓮頭上像頂了一座大山一般壓力重重,甚至有些無法招架。
定了定神,露出她學表演培訓出來的空姐笑容,打算只要他一回頭,就迷死他!
「都是習武之人,宮主應該懂得死在這種藥上和死在對手手裡完全是兩碼事。」
男人,不解風情,依然用背對著她。
難道是想讓她看看他一頭質量不太好的黑髮,給支支招用什麼洗髮水?
「死了也是活該,你們偷了本宮部眾的藥,還好意思厚著臉皮求解藥,本宮真真是佩服。」
好吧,這句徹底把賀蓮給噎著了。
可一二三,三秒之後,蓮子依然是那打不死的小強,沒理照樣行天下的姑娘。
「宮主,你們上山比武,帶些金創藥,風寒藥,跌打損傷藥也就罷了,帶催情藥是什麼意思?是想增進宮主和部眾之間的情趣嗎?」
聞言,男人猛然轉身,蹬蹬蹬像獵豹一般大步走到她面前,瞪她,那憤怒的眸子,比賀蓮想像的還要可怕。
「生氣了?難道被我說中了?」
為了保持淡定,噙著絕美笑容的小臉麻得已是嘴角直抽,可她還在堅持,堅持笑著把人氣死。
只可惜,賀蓮今兒是遇上強敵了。
男人對她的笑容無動於衷。
「本宮是個男人!」
咬牙切齒地,恨不能把這小丫頭給嚼碎了。
「男人怎麼了,宮主,您思想不必這麼守舊,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一樣偉大,而且在不遠的將來會被人歌頌和追捧。」
不用猜,男人也是氣得頭頂生煙,寬厚胸膛不停起伏,以保持身為男人的冷靜,然而看在賀蓮眼裡,隨著胸腔灌入更多氧氣,那變得更加雄壯的胸肌,性感,性感,太特麼性感了。
只可惜,這廝可能真是個gay,不然怎麼她這大美女放電都放成這樣了,男人完全無動於衷,又是對她的話起那麼大反應。
唉,早知道讓喬ど過來求情了,那小美男指定能俘獲這種剛強男人的心。
「胡言亂語!」
好一聲暴喝,嚇得小丫頭渾身一激靈。
「宮主,你不食人間煙火整日在山裡呆著,沒見過女人,不知女人味也屬正常的,宮主你相信我,我是衷心希望你們能夠幸福的,所以開開恩,行行好,救他一命,成不?」
不知女人味,不知女人味?!
男人聽了這話腦袋快炸了,長這麼大唯一知了一次女人味就是獻給她,她竟然舀自己跟男人開玩笑!~!
他想掐死她!
掐死這個曾給了自己無限希望,又一瞬間將所有希望打破的女人。
猛然間,大手鉗住小丫頭的脖子,輕而易舉地舉過頭頂。
呼吸一下子變得不順暢,賀蓮心下一驚,下意識地猛摳男人的手背,然而那雙與掐死右護法時同樣嗜血的淺棕色眸子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無聲無息,卻渀若雄獅咆哮。
還是第一次產生如此懼怕的感覺,那感覺不是怕死,而是身體由內而外散發的寒意,讓自己的雙手雙腳,甚至頭髮絲都在顫抖。
「咳……呃……」
喉嚨卡得說不出話,男人大手的力度在不斷收緊,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眼前泛著白光。
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的小命很可能今晚就要交代在這山上了,她的古代之旅,她的男人們,她的事業統統都要說拜拜了。
「你他媽的,沒種!」賀蓮使出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她要在死之前痛快地罵死這個王八蛋男人!
「沒種!?」
男人毫不留情地把小丫頭扔到桌子上,小身板重重摔在上面,後背生疼,脖子又被男人緊緊鉗著,整個人像是身處在煉火燃燒的十八層地獄。
硬朗的身軀支在她頭上方,帶著他的霸道和不容質疑的狂肆。
呼吸聲,低吼聲,轟隆隆的一片,混沌得精神有些恍惚,不過此時那顆驚恐的心,反而比先前平靜了。
盯著他憤怒的眸子,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是她眼花了嗎,她甚至看到從眸底源源湧上的**,是一個男人想要征服女人的**。
「說!你為何說本宮沒種!」
賀蓮的內心無比硬氣,她知道這時候就算求饒也不會改變男人想要殺她的想法。
怪只怪自己一時失策,竟是惹了一個如此易怒殘暴的人,就好像自己跟這個男人有仇一樣,小小的激將法就把他氣得亂了方寸。
呵呵,這人可真逗!罵人的話還得需要她解釋。
一咬牙,既然要死,就徹底氣死他好了。
「你,你為了贏……」
男人似乎真的很認真在聽她解釋,甚至放鬆了手上的力度。
賀蓮咳了咳,「哼,想不到看起來剛正不阿的一個人,竟是為了贏取比賽不擇手段,陷他人於不義。明知道我們偷了你的藥,你卻不吭聲,我看你是懼怕郭希武功比你高,故意陷害讓他不能比武,這樣你就可以贏得天下第一的稱號了!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了,就算郭希死了,你也排不上第一,有凌闕在的一天,你永遠都稱不上第一!」
男人聞言眸子一凜,似乎從她的話中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理智瞬間回腦。
「他是郭希……,你認得凌闕……?」
男人渀佛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倏地,他放開鉗制她的大手,低沉清冷的聲音傳來,「帶本宮去見他!」
賀蓮愣了愣,不明白他思想轉變這麼快的原因,然而死裡逃生,似乎郭希也有救了,她也顧不得思考那麼多,一下子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被剛才那麼一折騰,小丫頭渾身仍泛著寒意,腿兒軟了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跳,人跌了一跤。
聽到聲音,男人下意識地轉身,見小丫頭可憐巴巴地斜在地上,小手捂著自己的脖子,步子不由自主地向她蹭了蹭。
然而下一刻,還是握緊了雙拳轉身出去了。
不再有關係的人,理應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冷漠。
帶著宮主快速回到他們的住處,跑上二樓,見郭希仍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澗勢,半伏在桌邊,猛往肚子裡灌水,喬ど站在一邊一臉擔心地望著他,隨時往空杯子裡倒水。
這都是第幾壺水了,喬ど不記得,他只知道郭希說,不停喝水可以稀釋體內的毒,令自己保持清醒。
人是清醒的,然而正因為如此,那身下強烈的反應更是清晰無比。
他很想要,很想要,撓心撓肺,撕心裂肺的想要小野貓,想要扯碎她的衣服,想要在她身上,裡面,肆意馳騁,光是這麼想著那種銷、魂的感覺便一**襲來,激得他頭昏眼花。
「郭希!」賀蓮跑了進來,看他那一頭冷汗,佈滿血絲的眼睛,她這心思緊緊擰在了一塊。
這都怪她,哪想過一時跟他置氣,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她自己還不解恨,反而無比自責。
「別碰我!」郭希大吼。
體內的灼燒感越發強烈,指甲摳著桌面,此時若沒有疼痛的感覺刺激自己,恐怕他會控制不了再次撲上去。
那樣的話,他和她之間可能會去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不想這樣,即便他們不可能,但起碼還能面對面鬥嘴,攀談,打鬧,若是真的發生了,輕則從此變成陌生人,重則東嶽國和晁國兩國交戰,他不想看到這些,不想,不想!
「賀蓮,出去——,求你快出去!」
「郭希,別擔心,我給你找……」
賀蓮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人一手推開,高大的男人像風一樣眨眼之間就把郭希捲走了。
「喬ど,快跟上他們!」
喬ど點了點頭,隨即飛快地跑了出去。
賀蓮提著裙擺,倒騰著小腿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跟著,只能靠喬ど時不時放慢速度的指引,才能勉強跟上。
水聲越來越近,賀蓮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該不會那瘋子真要把郭希從瀑布頂上扔下去吧。
「喬ど,郭希他們人呢!?」
跟著喬ど來到山腰,令賀蓮驚訝的是,巨大的水聲不是源於一處瀑布,而是多處。一共從山上不同地方流下五處瀑布形成如階梯般多層湖泊,真真是一派壯觀的景色。
然而她無心欣賞美景,站在最下一層湖邊,放眼望去,碧水之上,無半點晃動人影。
「他們在那!」喬ど道。
順著喬ど手指的方向,賀蓮隱約見到有兩個人站在最矮最薄的水簾之下,走近兩步細看之下,果然是郭希他們。
這是要幹嘛?
難道他們不怕被水拍死嗎!
兩個高大的男人面對面站著,宮主將雙手抵在郭希肩頭,似乎在給他傳輸內力。
老實說,此時當真是個欣賞好身材的時刻,他們衣服皆已濕透,貼在緊實的肌膚上,顯露完美的身型,一個高大,寬肩虎背,一個修長,身材勻稱,兩個都好,都有誘惑力。
這心裡急著郭希的安危呢,賀蓮那雙貪色的小眼神兒還是不由自主地直了直。
直到視線移到郭希表情痛苦的臉上,這才緩過了神。
「喬ど,他們在水裡沒事兒嗎?」她總擔心冷水會把郭希的小弟、弟凍壞。
喬ど認真的點著頭,同時也一臉驚歎地望著他們,那種功夫可能是自己練一輩子都無法所及的程度,甚至,連看都未必有機會看過,可不得目不轉睛地觀摩嗎。
「沒事,他有內力護體,並且將內力傳給二殿下,兩人都不會受傷的,在瀑布沖刷下二殿下身子快速變冷,體內氣血流動放緩,再加上宮主內力的引導會把二殿下的毒給逼出來。」
喬ど嘖著舌,不停讚歎。
賀蓮轉首問了一個很專業的問題,「從上面逼出來,還是下面?」
「呃……」
喬ど白嫩的臉頰刷地一下子紅了,尷尬地別過臉去。
「喂,小弟,你說啊,你快告訴啊!」
臉更紅了,他怎麼跟了一個這麼喜歡刨根問底的老大。
「老大,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我就要問你,你快告訴我!」
兩人拉扯間,突然一個黑影飛了過來,還好喬ど反應快一下子將賀蓮撲到才躲過了不明物體的襲擊,可是喬ど的後背卻受到了重重一擊。
「唔——」頭頂喬ど一聲悶哼,賀蓮這死丫頭竟然還怕男人一口血噴自己臉上不自覺地用手遮住了臉。
睜眼一看,不明物體竟然是郭希,喬ど也沒吐血,只不過有些慘,咧著小嘴哎呦哎呦邊哼唧著邊揉著自己的後背。
「宮主哪兒去了?」
再向瀑布看去,已是不見任何人,轉首查看昏迷的郭希,那個地方已經偃旗息鼓,看起來毒是解了,可是這具體是從上面還是下面解的,如果不問宮主的話,可能永遠成了一個無解之謎。
臨走,賀蓮向湖中看了看,試圖想看到那個人的身影,然而卻無意中發現湖中飄過來一坨黑乎乎的東西。
伸手一撈,渾身一陣惡寒,竟是——假髮。
天,該不會是那宮主的吧?
難道他是個禿子,或者地中海?
真可憐,本來長得就不怎麼樣了,又沒頭髮,賀蓮對他表示深深的同情。
回了山頂,不出意外的兩個男人都病了,郭希自然不必說,在冷水裡沖刷了那麼久,喬ど則是一路背著渾身濕透的郭希,自己也感染了風寒。
坐在郭希的床榻邊兒,賀蓮挑著眉,心裡尋思著,這宮主會不會也感冒了?
不過話說回來,宮主的確有兩下子,雖然人暴虐了點,可似乎也不是壞得不可救藥,起碼他還救人了。
如果趁此機會去答謝他一番,順便跟他問問有沒有什麼寶貝。
照顧了兩個男人兩日,郭希體質好,病基本好得差不多了,然而他賴在床榻上恨不能自己一直病下去,便能一直被小野貓照顧了。
想不到小野貓生活自理能力那麼差,照顧病人倒是體貼,動作溫柔,聲音溫柔,當給他掖被子,說乖乖睡覺的時候,那種滿足的感覺無法形容。
只要能讓她一直這麼對自己,中多少次春藥,受多少次風寒他也不介意。
小手從額頭上舀了下來,賀蓮輕聲道:「已經不燒了呀。」
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郭希,賀蓮也不自覺得放軟了心思。
「為什麼我還覺得冷?」
蹙了蹙眉,賀蓮搓了搓小手,重新貼上他的額頭,「真的不熱。」
郭希輕笑,抓起她的小手放在掌中握著,半闔雙眸睨著她認真的小臉。
「我很羨慕太子。」
賀蓮一愣,隨即明白了郭希的意思,抿了抿唇岔開了話題,「晚了,早些休息吧,我把小柳子叫上來伺候你。」
郭希坐起身拉住她,「小柳子要照顧喬ど,你不能像前兩天一樣照顧我了嗎?」
啜了口氣兒,賀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照顧人沒什麼的,可再這麼照顧下去,她怕他們之間的感覺會越來越不一樣,她已經開始怕了。
把手抽了出來,撫郭希重新躺好給他掖好被子,溫柔一笑,「好好睡吧,好夢。」
可是,人還沒離開床榻,手腕突然被人一拉,整個身子失去平衡栽了下去,男人緊接著將她摟在了懷裡。
如此近的距離,即便不瞇起眼睛男人也可以清楚看清她的容顏,「賀蓮。」
「你別這樣。」
「小野貓……」
「二殿下!放開本宮!~」
聽到身份的稱呼,男人不自覺地放開禁錮她的雙手,自嘲的一笑。
除了笑,他也一樣不知還說些什麼。
就在此時,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誰!」郭希幾乎是怒喝,但他分明已是聽出是小柳子的聲音。
「二殿下,太子妃,你們快去勸勸喬ど吧,他不顧風寒跑到房頂上說什麼也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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