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5 宮主,去我那吧 文 / 一土雨
轟隆一聲巨響,天降流星,不,流人。
頃刻間一個條狀物體掉落下來把床榻砸得粉碎,看著房梁,瓦片稀里嘩啦掉落把條狀物掩埋,還在「打情罵俏」的兩人頓時驚呆了。
早在一刻鐘前,賀蓮還躺在那床榻上,如今想想都後怕,若是沒跟郭希鬧彆扭,若是她沒有去解手,他們中的一個可能就死在這了。
唏噓!瞧賀蓮這烏鴉嘴,以後可不能讓她輕易亂說話了。
就在此時,房頂的破洞口出現了一個黑影,屋裡濃煙厚重,賀蓮並未看清對方的樣貌和穿著。
「什麼人!」
郭希見狀欲起身去追趕,卻一把被賀蓮拉住。
「別去!恐防有詐。」
這是賀蓮下意識的危機意識,看在郭希眼裡儼然成了一種關心的舉動。
凝視著她嚴肅的小臉,眸色漸深,直到這時郭希才感受到腹下被小野貓抵著的腿兒。
方才千鈞一髮之際,那抬起的膝蓋因為巨響而收回了勁道,無形中襲擊變成了勾引,那隔著布料若有似無的磨蹭,簡直是能奪魂攝魄。
倏地,握住她抓在自己衣襟上的小手,用身子擠得她更緊,那舒適的感覺電流般竄至全身,真真是難以言喻。
「小野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下腿~!」
視線從房頂移到男人的臉上,男人眼神很認真,笑容卻很欠揍,賀蓮很懊惱,她怎麼一時沒忍住又關心起他的生死了呢。
「誰說我捨不得了!你壓得我這麼緊,我使不上力,有膽子你倒是把身子抬起來讓我踢啊!」
男人笑得雙肩微顫,趁著賀蓮沒注意俯首在她那微張的小嘴兒上噙了一口。
啵嘰——
「這小嘴真刁鑽!」
語畢,郭希便從賀蓮身上躍然起身,絲毫不給她機會反攻。
當他們發現從天而降的條狀物是個人時,再也沒有了鬥嘴的心情,等二人齊力把房梁瓦片撥開後,見到那個人已經吐血身亡了。
房頂坍塌這麼大動靜,又是死了人,消息傳播得比現代網絡媒體還要迅速,很快賀蓮他們所住的房子便被那些正義的武林人士們填滿了。
上次審活人,這次變審死人?
高手們各個摩拳擦掌上前查看,儼然一副江湖神醫的模樣,最終他們得出一個結論——此人是受毒掌而死。
更有一個人認出此人是東嶽四大門派之一青松派掌門魏長福,人生得人高馬大,據說武功甚高,也是上一屆武林大會第一名的熱門人選,怎麼會突然死得不明不白,死狀又如此慘烈?
眾人想不明白,紛紛將目光落在了賀蓮和郭希身上。
懷疑的目光,令人憎惡,經過上次右護法的事情,賀蓮已是對這些正派人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得不到便容不下,她可是真真佩服這些男人如針孔般大小的心眼兒。
兩手一攤,賀蓮滿不在乎,「你們都是一頂一的武林高手,我會不會武功應該看得出來吧?」
尷尬地收回們目光,被這麼一說,武林人士們也不好指責賀蓮,要是說她殺了魏長福,豈不是等於承認自己不是高手?
於是乎,郭希又成了他們針對的目標,眼睛像掃瞄儀一般尋麼著他全身,恨不能即刻找到破綻第一個指出他的罪行。
賀蓮真真是看不慣這群人,她上前了一步擋在郭希的前面,「你們看什麼看,有誰殺人還故意把屍體往自己住處塞的?何況,當時我們是在一起的,親眼看見他從房頂上掉下來,之後還有一個黑影出現,我想,他才是真正殺死魏長福的人。」
眾人唏噓,紛紛責怪為何她不早些把黑影的事情說出來,不就不會懷疑郭希了麼。
賀蓮心說你們這群蠢貨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爭搶著表現自己給她說話的機會了麼!
一時間,猜測云云,每個人都有機會殺了魏長福,每個人都成了嫌疑犯,互相看不順眼。
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說道:「那個神秘的宮主沒來,我看那,他的嫌疑最大。」
此話一出,郭希竟然第一個搭腔,「此話在理!」
斜了他一眼,賀蓮總覺得他是對宮主有成見想公報私仇。
好麼,這下眾人又一窩蜂地聚到了宮主房子門外,老實說賀蓮對偵破誰是兇手並沒多大興趣,可這時候行為太特殊的話便很容易遭人詬病,郭希和喬ど又顯得極為好奇,無奈,也只好跟著。
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小仙兒們根本攔不住,不過一會,一波跟飛雪宮其他部眾打了起來,另一波則闖了宮主的房子。
簡直是強盜!
「郭希,你就由著他們胡來?!」
郭希不以為意地一笑,「不是越亂越有意思麼!」緊接著便跟了進去,喬ど也小狗腿兒似的進去看熱鬧。
「喬ど!」賀蓮低罵了他一句。
嚇得渾身一顫,喬ど縮著脖子低著頭又退了回來,「老大,有什麼吩咐?」
「好事不打頭,壞事第一個上!」
「哦……」小美男失落地抿了抿嘴,跟在賀蓮身邊,正好起到了保護她的作用。
小仙兒們被氣勢震懾得瑟瑟發抖,蹬蹬蹬跑到二樓去叫他們宮主,片刻後,又蹬蹬蹬跑下來,千兒一臉懼色地對氣勢洶洶地一幫人道:「宮主有令,讓你們即刻滾出這裡,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死——!」
「什麼!」
料想不到這什麼宮主竟然如此囂張,完全不把他們這些名門正派們放在眼裡。
這還了得?
面子裡子都失了,武林人士們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殺害魏長福的兇手,蜂擁而上衝到二樓打算先殺之而後快。
「他就是殺魏長福的兇手!」人群中不斷有人在挑撥,鼓動,他們便更是相信這樣的說法。
「砰!」二樓第一個房間門被打碎,不見宮主身影,他們緊接著來到第二個房間門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賀蓮知道那是宮主的房間。
這麼多人打一個,他會不會被打死?
緊接著,又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整個二樓的樓梯塌陷,武林人士們紛紛施展武功從上面跳下來,有一些躲閃不及的,則是狼狽的跌了下來……
「賀蓮,快出去!房子要塌了!」
郭希見大事不妙,轉身抓緊賀蓮的手便飛快往外跑,這雙腳剛一誇過門檻,身後的二層小樓頃刻間坍塌化為平地。
「小仙兒!」
賀蓮突然想到,小仙兒們還在裡面會不會有事?
可情勢哪容得她思考更多,外面已經打得亂作一團,而那人群不敢靠近的區域,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身披黑色斗篷,帽子壓得極低,山風吹拂之下,揚起的藍白衣擺如海浪一般翻湧。
男人什麼時候出來的沒人知道,賀蓮只知道房子的坍塌只因他在屋裡單腳一踏,那力道氣蓋山河,無人能敵,連自己部眾都不惜犧牲的狠辣,外加一身高深的功夫,也難怪會被人懷疑他就是殺人兇手。
「都給本宮住手!」
這話自然是吩咐他的部眾們,頃刻間廝殺聲驟停,白袍部眾們想暗夜中的幽靈一般齊齊像宮主飛去。
「你這個心狠手辣的魔宮之徒,竟然公然殺害四大門派之一青松派掌門魏長福,我們今天要替他討回公道!」
抽了抽嘴角,賀蓮睨了一眼那些站在神的高度衡量他人道德是否標準的偽君子們,一開始不僅僅是猜測嗎,怎麼不到一會功夫宮主就被徹底定了罪?
「公道?哼——」陰冷渾厚的鄙夷之聲從帽子裡傳來,看不見他的樣子,顯得那聲音更是陰森恐怖,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事實上,骨子裡那些不安分因子讓賀蓮極為希望他們真的能打一架,誰不想見識一下真正高手過招是什麼樣呢。
轉瞬,聽到身後有動靜,賀蓮猛然回頭心裡竟是有一分踏實,只見倆小仙兒灰頭土臉地互相攙扶著從土堆裡爬了出來,看樣子只是受了些輕傷。
沒了擔心的事情,小丫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宮主,那一身墨黑的斗篷,讓賀蓮想起死神,或許,他突然抬起手臂,一斬明晃晃的大鐮刀便會露出來。
「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本宮,都是不想活了?」
「哼,一個在江湖上連排名都沒有的什麼宮宮主,竟然口出狂言,不給你些教訓還以為我們這些名門正派都是吃素的!」
話音一落,武林人士們便衝了上去。
看打架的想法歸想法,賀蓮還是擔心宮主死翹了沒人給她治皇上,眼瞅著三十多人對一個人,人數相差實在懸殊,她不敢冒這個險……
「住手——!」
甜美的小聲飄了出來,那些牟足了勁兒想要大幹一番的男人皆好像氣短了一般陡然停住,包括那高大的死神也同樣將頭向她的方向轉了轉。
「我覺得魏長福不是宮主所殺!」
其實,敗也蕭何,成也蕭何,這話可以反了說。
早先是賀蓮的一句話讓大家將注意力放到了公主身上,如今就得看小丫頭如何扭轉乾坤了。
「他怎麼不是殺害魏長福的兇手,你看他一身黑衣,若是在房間裡休息怎麼會披一件這樣的斗篷,還遮著臉,顯然是有鬼。」人群中有人反駁道,而且賀蓮發現最近幾次說話的都是一個人。
有鬼,當然有鬼!
然而看在賀蓮眼裡,這有鬼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喬ど之前的消息沒有探查錯誤的話,這個時間應是宮主剛從瀑布回來,披著斗篷許是還未來得及換衣服,或者……
一想到宮主那發亮的光頭……,賀蓮心有餘悸。
不過,更多的是同情。
「大家稍安勿躁,我自有方法證明宮主與這件事無關。」
不緊不慢地向宮主與武林人士們的中間走去,期間郭希拉了拉她,擔心她有危險,賀蓮不以為意剛想撫慰郭希一番,豈知嗖地一下一股冰冷的寒意襲上後背,冷得她頭皮發麻,好像背後有人拿著無數鋼刀要把她千刀萬剮了一般。
緊抿著唇瓣,抵擋著不知從哪來的殺氣,繼續往前走。
「大俠們,我知道你們伸張正義心切,我想問問你們是否都看清楚了魏長福屍體上的任何部位,沒有漏掉任何?」
就算漏了,他們也不會承認的,賀蓮有這個自信。
眾人點頭。
「那你們看魏長福的衣服是不是乾的?」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賀蓮的意思,不過回憶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夜晚,風有些大,一身單薄衣裳的賀蓮感到有些冷,郭希見此適時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明明應該很溫暖的,可是剛剛消退的寒意再次從身後襲來,而且,是呼嘯而來。
要命唉,身後特麼誰啊,這麼想害她!
猛一回頭,躍然視線的只有——死神宮主。
呃……
她哪兒得罪他了,又?
「既然大家都看清楚了,宮主便更沒有嫌疑了,你們注意看他的衣擺可以發現,他裡面的衣服是濕的,甚至還滴著水。」
吁——。眾人一看,果然如此。
「若是宮主將魏長福打死,魏長福的身上理應有水跡,你們說對不對?」
還是那個喜歡發話的人的聲音響起,「他用的是毒掌,又不是毒腿!」
「哼,」賀蓮冷笑,「動動腦子,難道袖子不會濕麼?」
賀蓮知道宮主剛從瀑布回來,因而她有自信宮主全身都是濕透的,這大冷天,還有冷風吹著,他像座大山一般屹立不動,真真是令人佩服。
賀蓮一邊向宮主走去,一邊轉頭對大家說:「施用毒掌令人致命需要運用很強的內力,而且出手一定是又快又猛,袖子上的水或多或少都會沾到對方的衣服上,那麼,只要證明宮主的袖口是濕的,是否就可以洗脫他的罪名呢?」
舉止優雅,談吐大方,話語又有理有據,眾人不知不覺便被賀蓮的話所引導,將目光鎖定在宮主的袖子上等待答案的揭曉。
哪知道,賀蓮還未靠近宮主,他手腕突然一擰,一股看不見的氣流向賀蓮衝來,賀蓮一屁股跌在了地上,連身上郭希給她披的外套都掉了。
郭希蹙了蹙眉,不滿地上前一步,賀蓮爬起來阻止了郭希,再一次向宮主走去。
「宮主,這不是好面子的時候,難道被人這麼冤枉你不覺得憋屈?」一步一步往前蹭,賀蓮低聲勸道,她覺得自己像是跟危險分子交談的談判專家。
不知宮主是被她的話打動了,或者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她這一次很順利地走到了他身邊。
「乖哈,就讓我露一下袖子給他們看看而已,不會給你丟面子的。」
男人眼角一抽,心說這怎麼像是哄孩子似的語氣!
賀蓮沒發現男人神情的變化,她就是怕男人發起飆來再把她給掀飛出去。
「只掀袖子多麻煩,大半夜神神秘秘穿斗篷,不如都脫了給我們看看,他裡面到底穿了什麼!」
「不行!」
這句不行是賀蓮說的,禿子已經很可憐了,豈能再被人侮辱!
多麼善良的姑娘,如果宮主知道她是如此為自己著想一定會感動的,而此時他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他以為,他銀髮的秘密被洩露了。
「吶,你們都看清楚了?宮主的袖子也滴著水呢!」
賀蓮抬起宮主的袖子示意給大家看,這回連郭希也驚訝了,此人身性冷殘暴,連他都無法靠近這人半分,可竟是聽了小丫頭的話,就這般任著她舉著自己的手……
簡直無法想像。
證據確鑿,眾人一時也無話可說,如果兇手真的不是這宮主,那很可能他們中的一個才是兇手。
互相對看了起來,眸中的猜忌那還有方才齊心合力的能量?
冷笑,正義,對他們還說也不過如此。
這時,那個嘴很欠的人又說話了,「啊,我知道是誰了,天下間使用毒掌最厲害的人是凌闕啊!看那所中之毒的厲害,一定是凌闕來了!」
「喝!凌闕!?」
各個聞聲色變,可見凌闕的名字在東嶽國的武林可謂如雷貫耳了。
然賀蓮呢,她聽到這個人說話已是快達到了崩潰的狀態,氣沖沖的向那賤嘴走去,原來不過是個樣貌不大眼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個男人,「你說完了沒有?!我看那個殺魏長福的是你吧!」
凌闕現在還傻在姬姬家呢,怎麼可能會過來殺人!
那人被賀蓮訓斥的沒了聲,低垂下頭緊緊握緊了拳頭。
突然間,天色大變,狂風從後席捲而來,賀蓮,和三十多位武林人士們一瞬間被氣流捲到了空中……
宮主豈會允許這些蠢貨來侮辱自己,摔一跤已經算是便宜他們了。
然而正當那些人在半空中時,只有他和身後部眾,還有郭希是定定站在原地的。
對視著,面無表情。
像是在打一個賭,賭誰會率先沉不住氣去救賀蓮。
千鈞一髮之際,郭希臉色一變,即刻轉身接住了賀蓮。
而宮主也同一時間縮回了邁出的腳步。
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這才發現因自己一時之氣,房子沒了。
「宮主~!」甜甜的小聲音再次響起,「你沒地兒睡,去我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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