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6 賴著不走 文 / 一土雨
賀蓮腦子反應快,這心裡小算盤打得也精,瞧著宮主站在廢墟前那略顯遲疑的步伐,知道他定是後悔自己衝動了。
成功在於,把握機會。
危難之際伸出援手給人施一遮風擋雨之地,宮主還不得對她感激得痛哭流涕?
從郭希懷裡跳下來,還多虧有他,不然自己也得像那些倒地一片的武林人士們一樣捂胸咳嗽口吐鮮血了。
這武功真真是強悍。
到底,郭希的功夫厲害一點,還是宮主?
走到宮主身邊,賀蓮笑瞇了眉眼,「宮主,去我那,管一日三餐,還有免費五星級服務,準保您住得舒心,安心,省心!」
活像個在外拉客人搶生意的小販,賀蓮表情到位,有模有樣的,要這事兒是真的,恐怕一整條街的男人都要爭著搶著去她的小地方一住,而且是住一輩子。
然而,可惜,不幸,她遇上了一塊不解風情的大冰山。
披著死神斗篷的高大男人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的說:「不必。」
「哎呀,宮主您就別跟我客氣了,咱倆誰跟誰呀,到時候給你煮飯,麻婆豆腐,」小丫頭湊近了一分,「很辣的那種麻婆豆腐。」
說得自己都流口水了,賀蓮已料到他喜歡那菜,就不信他不動心。
人的厚臉皮是可以練出來的,為了搞定宮主,賀蓮算是喝出去了,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日竟然會如此去討好一個男人。
男人啊!她何須對一個男人做到如此?
如今她也做了,而且還是個禿頭和尚男,沒有最下限,只有更下限,賀蓮她升級了!
而此時,站在身後的郭希那張白淨的臉已是黑得如暗夜一般,他一把撈過小丫頭,緊抿著薄唇睨著她,氣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跟我回去!」
憋了一肚子想訓斥她的話,最終在這麼多男人面前,他還是忍了,環著她肩頭往回走去。
賀蓮哪能依?
轉身拉住宮主的袖子,急聲道:「宮主~!」
宮主驀然甩掉她的小手,冷漠得彷彿他周圍的空氣都能結成冰渣子,那聲音更是不帶一絲溫度。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她有事,她真的有事,可就現在這種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關係,說了也等於白說,這不是為拉近彼此感情而努力著呢嗎?
「宮主,我只是不忍心見你沒地方住。」
郭希越是要走,賀蓮抓著宮主的袖子越緊,眼瞅著宮主的死神斗篷都快被她給拉下了,率先怒的不是宮主,不是賀蓮,而是——郭希!
男人的自尊,男人的面子,男人的一切一切都因為這死丫頭對別的男人獻慇勤的舉動而盡悔。
「娘子,你別忘了我的房間也塌了,他有那麼多部眾住哪不行,你難道不應該率先考慮你夫君今晚上睡哪!?」
刷~,緊攥著斗篷的小手一瞬間鬆開了,賀蓮整個人怔愣在當下,心說郭希是瘋了還是傻了,他不是已經知道了那人就是飛雪宮宮主了嗎,那不就等於知道她纏著飛雪宮宮主的目的了嗎?!
為何還說這種話來有意破壞她的計劃?
什麼都得聽他的,他又不是她男人,憑什麼聽他的。
賀蓮這小丫頭脾氣也不是很好,怎麼說如今也是兩大幫派的老大,幫眾已過千人,平日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換了平時,打打鬧鬧也就算了,然而她如今正辦著正事兒呢,郭希一而再再而三的搗亂,那積蓄在肚子裡的火氣一瞬間爆發了。
也不管她一向在外給朋友面子的原則,當著在場四十多人猛地推開郭希,粉嫩的小臉上蒙著一層冷意,「郭希,我警告你以後別再管我的事情,你根本不是我夫君!」
面色一怔,郭希沒料到賀蓮會發這麼大脾氣,神色較之前軟了軟,低聲喚了她一聲。
「賀蓮~!」
「別叫我,別管我,以後我們連朋友都不是!」
說完,賀蓮轉身獨自往自己的住處走去,計劃又泡湯了,雖然說他們不再是朋友時,她心裡也微微發酸,可郭希要是再攙和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近宮主。
還有兩天了,她不能拿皇上的安危開玩笑。
緊攥著拳頭,大步往前走。
周圍太過安靜,令她心慌。
猛然間,她手腕被人拉住扯進身後男人的懷抱,還未反應過來,男人的臉在眼前瞬間放大,緊接著涼薄的唇附上她的唇。
氣兒,一下子被抽走。
下意識屏住呼吸。
僵硬地感受著男人唇的柔軟,炙熱的氣息。
甚至,直到她憋得小臉通紅,不得不喘口氣兒而聞道熟悉的梅香,她才反應過來吻著她的男人到底是誰。
郭希,你特麼的瘋了嗎!
這麼多人面前,她話都說的那麼絕了,他還敢親!
「唔……,郭……!」
吻,狂烈而執著。
唇瓣被他不住地啃噬,吮裹,那滑溜的舌頭在自己口中攪動,探入深喉根本不容她講出話來。
腰肢更是被他釘在了他身上一般,力道大得幾乎能將她揉碎。
賀蓮以為他把她逼瘋了,孰不知被逼得更瘋的是郭希。
出了格的事,短短這一個月比他這輩子做的都多。
可他看著那離他遠去的小小身影,他根本無法考慮更多。
把她抓回來!
吻她!
雷霆閃電般轟轟烈烈的吻,那哪裡是吻,是情緒抒發,感情宣洩的啃。
如果小丫頭能吃,他一定會把她給吃了。
嗖——
那一瞬間躥上背脊的涼意令郭希心下一驚。
導致,他的鉗制放鬆了一分。
小丫頭也趁機逃離的他懷抱,是憤怒,是窘迫,是……各種情緒交織在一塊,她二話沒說轉身就跑。
「賀蓮!」
郭希正欲追上,然而身後那懾人的涼意更甚,似乎有人身上散發著很強的怨意,恨意,妒意化作一隻鋒利的冰錐插向他的脊背。
有如此強大氣場又能令他心聲寒意的,只有一個人。
徐徐轉身,男人仍是披著黑色斗篷站在廢墟前一動不動。
疑惑……
他的妒,從何而來?
難道……
那雙狡猾如狐狸般的眸子瞬間瞇了起來。
「左護法。」
「宮主,屬下在!」
「給本宮收拾出一間空房。」
「是!」
說著,宮主便向他部眾的房子走去,沒有看任何人一眼,也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除了,郭希。
*
直到回自己的房間裡,賀蓮這腦袋還有些發懵。
老實說,她不生氣是假,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那麼衝動的事情,她的計劃又泡湯了,她能不生氣麼?
然而,摸了摸被他吻過的唇,她的心思又是混亂得不知該對郭希做些什麼。
罵他,吼他,甚至揍他?
有用嗎?
似乎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心猛然一顫,該用何種態度來面對他賀蓮還未考慮清楚,盯著那門,她很不想打開。
「老大,我是喬ど。」
一聽是喬ど,賀蓮收斂面上的不安,走去開門。
小子一臉擔心,漂亮的鳳眼溢滿了憂色。
歎了口氣,看她的小弟多好,簡簡單單,雖然有些不省心,但起碼不會讓她覺得累。
「老大,你還好嗎?」
喬ど語氣有些落寞,也難怪,今晚上發生的事兒太過突然,估計沒有誰能一下子消化,喬ど更是如此。
故作輕鬆地聳了下肩頭,抿嘴笑了笑,「我沒事。」
「對了二殿讓我告訴老大你,他晚上在我那睡了。」
「哦……,好。」賀蓮機械地點著頭,緊接著眸子突然恢復聚焦,「喬ど,你幫我把二殿下叫上來,我想跟他談談。」
喬ど一愣,他們剛發生那麼尷尬的事情,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老大……」
「不用擔心,你快去~!」
……
……
不僅喬ど不相信,連郭希自己也不敢相信賀蓮會主動找他。
進屋時,面上還帶著些許不自然,可他沒後悔吻她。
兩次,都沒後悔過。
「郭希,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小丫頭語氣疏離,客氣,心,痛了一下,郭希甚至希望她寧可對自己生氣,也不是現在這樣這般冷靜,冷漠。
這意味著,她不在乎他。
在桌邊正襟危坐,屋裡的光線似乎對他能看清賀蓮起不到多少作用,索性垂下頭去,淡淡地說了一句:「好。」
「你當初為何要來落雨山?」
賀蓮總覺得他來是帶著特殊目的的,卻之間他整日只圍著自己轉。
郭希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
「朝廷和江湖看似完全沒有交集,然而朝廷不可能對江湖上的事聽之任之,偶也也要起到挾制的作用。」
與賀蓮早先料想的一樣。
「那你這次來有什麼收穫?」
「你……」
狹長鳳眸猛然抬起對上了她的目光,明知道他看不清,可還是不敢與他直視。
抿了抿嘴,別過頭去。
「少扯這個!我希望你能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若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沒想起來。」
原本沉重壓抑的氣氛,被郭希一句話又攪合得快變成鬥嘴了。
瞪了郭希一眼,那她不提落雨山總行了吧。
「我們說回到大婚,為何你會親自來晁國參加我的大婚?」
「還是因為你。」
「郭希,你別太過分!」
「我說的是事實,我惦記那個設計打了我一巴掌的姑娘,想來再見一面而已。」
小丫頭氣得猛一呼氣,怒瞪著他。
這就對了,這是郭希想看到的,他想看到小野貓不平靜的模樣,來啊,再來打他一巴掌都行。
片刻後。
賀蓮緩了緩,繼續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沒有報復我,反而幫我救皇上,我不信你會有這麼好心。」
郭希輕輕一笑,這丫頭倒是瞭解他。
「我困了。」
「你——!」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說是好好回答,可她問了這麼多問題,他哪一句正經答過?如今遇上不想說的,直接用睡覺來搪塞她。
特麼的!她今兒還非得讓他說出來不可!
「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讓你去睡覺的!」
面上的神情早已變得輕鬆悠然,不讓他睡覺,他很樂意和她奉陪到底。
緩緩起身,郭希朝門口走去,「小野貓,今天當眾吻了你是我不對,莫要再氣了,乖!」
乖?乖你個頭!
猛然按住門板,冷冽地眼神射向男人,高挑的身材,整整高了她一頭半,想威懾住這樣一個人難度係數很高。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緊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男人的小腹上,「否則我殺了你!」
匕首是剛才從枕頭底下拿出來的,其實她很想抵在郭希脖子上,可惜這廝長得太高。
鳳眸劃過一抹訝色,隨後又習慣性地瞇了起來,他突然身子一轉,反將賀蓮抵在門上身子壓了過來,似是絲毫不在意小腹上還頂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一手隨意搭在門上,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更湊近了她小臉一分。
燭光下,那粉紅的小臉更加嬌艷欲滴,尤其是剛被他裹過的唇瓣,紅腫,水潤,微微張著顯得誘人可口。
看到這,那腹下自然起了反應,想靠近她,想磨蹭她,想要她……
身子緩緩往前擠,那刀尖便更深入衣袍裡一分越發危險。
小丫頭眉心緊蹙,「你就不怕我真的捅了你!?」
「怕,可我更想靠近你。」
明亮的瞳仁染上一層霧色,男人腦子裡在想什麼已是不言而喻。
可賀蓮不相信他會冒著生命危險亂來,他只是在試探自己,一定是的。
「讓我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男人快速地說,可沒等賀蓮的回應便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郭希,你個王八……」
話還沒說完,男人緊接著便開始敘述。
賀蓮一股火哽在喉嚨,鬧心,燒心,真想手一抽就把他給捅了。
「我幫你的父皇是為了跟他打成一個協議。」郭希說。
「什麼協議?」
「讓你父皇准許我派東嶽國的士兵來晁國追捕逃犯。」
心裡咯登一下,賀蓮第一反應這逃犯指得就是尉遲塵。
見賀蓮突然變得緊張的小臉,郭希輕輕一笑,「怎麼,你有線索可以幫助我?」
眼珠轉了轉,賀蓮淡定地回答:「除了你還哪還認得什麼東嶽國人。」
男人的頭俯得更低,臉頰貼上了她的臉頰,在她耳側輕問,「你是如何知道我要追捕的是東嶽國的逃犯?」
「廢話,東嶽國人追捕的自然是東嶽國人啊!」
「那可未必,或許我追的是在我東嶽國犯案的晁國人。」
「……」
跟郭希辯解不清,不過賀蓮可以肯定他追捕的人就是尉遲塵,不然不會甚重要去求皇上准許特派兵過來。
要試探一下他到底知道多少。
「那那個犯人有下落了嗎,他所犯何事這麼嚴重?」
「與外族勾結造反算不算嚴重?若是小野貓你有他的下落一定要告知與我,他是個危險人物。」
呼吸一滯,郭希的話尤假又似真,難道他也是在試探自己?
頭向旁邊側了側,躲開他唇在耳邊的廝磨,「我不認識這樣的人。不過,你們宮廷中的爾虞我詐誰說的準,說不定是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剷除異己的舉動罷了。」
「哦……?」男人抬起頭玩味地看著她,「原來我在你眼中有這麼壞?」
「如今你東嶽國太子至今下落不明,身為皇后的兒子,你難道不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做皇帝的機會?」
有些意外小丫頭會如此直接說出這麼懾人的話,倒是心升佩服她看得通透,不過,通透,未必准,但也,沒必要解釋,正像她所說,宮中爾虞我詐早已沒了好人和壞人之分,他也沒什麼資格說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好了,我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其實她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沒有耐力再跟這誘惑力滿分的男人耗下去。
濕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快走!」這感覺讓她窘迫和難堪,他只是在她的耳邊輕喃,那熾烈的呼吸已是令她不知所措。
「是你要留我的。」
男人的唇瓣貼上了她的唇,她猛一轉頭,那吻便落到她的臉蛋上。
臉頰滾燙,推他是根本推不開的,甚至已經感覺到那硬繃的東西離她越來越近。
「再不走我可真捅你了。」
「捅死我也不走。」
「死變態!」
男人的逼近已是讓她的手無處可退,呼吸越發急促,強烈的心跳震得她鼓膜作響,手不停發抖,發抖……
就在那冰涼的唇吻上她脖頸的瞬間,她渾身猛地一顫,手勁兒沒掌握好,只聽一聲男人的悶哼——
壞菜了。
她真捅進去了。
貌似還挺深。
小丫頭大駭,兩手一鬆,驚恐道:「郭,郭希,你沒事兒吧!」
沒事才怪。
匕首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男人捂著小腹後退,後退……
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男人,防備心是被他拋到哪去了才會如此拙劣的被刺了一刀。
天旋地轉,涼意襲腦,說捅死自己是隨便說說,這丫頭也太狠了,還真的就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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