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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7 擁抱,呢喃 文 / 一土雨

    傷呢,說重也不算重,畢竟匕首只紮了半截進去,可對郭希來說心理上是個不小的打擊。舒骺豞曶

    因而經驗教訓告知我們,別輕易不把女人的話當回事,那報應必定是血淋淋的。

    郭希臉色陣紅陣白,卻還是擠出一抹笑,「小野貓~,你……,狠!呼……」

    夠狠,夠野,出其不意!

    喘著粗氣,身子支在桌邊看著賀蓮,這給他的算不算驚喜?

    被她捅了一刀,她是否應該對自己多一分重視了?

    想到這,他笑容更深。

    「郭希,你腦子進水了啊!哪有人傻得自己往刀尖上捅的!」

    小丫頭怒氣沖沖地過來扶他,她一點也不想承認那是她自己手抖誤傷他的。

    郭希哭笑不得,可這時候他想鬥嘴也是有心無力,錯事往他頭上賴,不氣憤還覺得很有意思。

    扶郭希躺到床上,把燭燈移到床邊,賀蓮準備給郭希進行簡單包紮。

    可他那仍硬繃的東西高出身子一截,支著布料瞪著她,這給她急救員的工作帶了些許麻煩和尷尬。

    「疼不疼啊?」

    男人閉了閉眼,他又不是鐵造,當然疼了。

    等睜開時,他搖了搖頭,凝視著她的小臉,那關心自己的神情,真真是怎麼看也看不厭。

    血跡已是滲出大片,染紅了白色衣袍,若再不止血消炎可能會失血過多或者細菌感染,賀蓮也顧不得他的生理反應,麻利地為他脫去了上衣。

    老實說郭希這整副皮囊還是很養眼的,上身肌肉線條勻稱,膚色白皙沒有任何瑕疵,令賀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過如今,因為她的緣故,他完美的上身多了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瘡疤,話說,他會不會恨自己?

    「郭希,你愛美不?」

    「?」郭希不明白賀蓮的意思。

    「就是萬一這傷烙下疤痕什麼的,你會不會……想不開?」

    忍不住嗤笑一聲,緊接著又因撕裂了傷口而悶哼一聲,無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他男人一個,豈是會在乎這些。

    「如果你在傷口上給我畫只小野貓遮上他,我就不會介意了。」

    「死變態!」翻白了郭希一眼,賀蓮不再理他。

    好在有喬ど幫忙,上次從飛雪宮部眾那偷了不少好藥,裡面自然是有治傷神藥——金創藥。

    這種粉末狀的東西,賀蓮認得,為了保險起見,拿給郭希確認了一番,才將藥粉灑在傷口上。

    那一瞬間的疼,賀蓮清楚,尤其這傷口又深,於是並未阻止那只緊攥著自己的大手。

    冷汗潤濕了手背,男人緊咬著薄唇一聲也不吭。

    此情此景,一下子讓她想起剛和姬姬在一起的時候,那廝雖然傷比郭希重了一些,可那外騷裡嫩的呻吟仍是記憶猶新,像是一點疼也受不住似的。

    「為何給我治傷笑得還那麼甜?想到誰了?」男人嘴角噙著含義很深的笑意,側著頭望她。

    聞言,賀蓮一愣,急忙收斂的表情,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傷口上。

    包紮完畢,看郭希傷成這樣,又是因為她的緣故,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趕他下去跟喬ど睡。

    又是風寒,還沒徹底全好,又中了刀傷,賀蓮唏噓不已,心說難道郭希上輩子真是欠了她的,這輩子才一直栽在她手裡?

    「賀蓮,你去哪?」

    見賀蓮要出去,郭希急忙叫住她。

    走回床榻邊,扶他躺好,「你別亂動,今晚上就睡這吧,我讓喬ど跟小柳子對付幾晚,我去喬ど那睡去。」

    「別走。」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留下來陪我。」

    原本看起來便文質彬彬地模樣,再掛上一臉的無辜,那惹人憐惜值一路飆升,賀蓮那心一下子就軟了。

    望著眼前半裸的俊美男子,她沒有任何應該留下的理由。

    可被他用那樣的眼神望著,心跟著顫顫巍巍的,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樣……不好吧。」

    「我都這樣了,又不會吃了你,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呆著……,陪我會兒吧,嗯?」

    聲音軟軟的,柔柔的,帶著商量的語氣,賀蓮最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見郭希泛白又乾澀的唇瓣,雙肩微沉,掙脫了男人緊攥著她的手腕。

    「賀蓮……」

    賀蓮的冷漠轉身,令男人心裡頓時一空,懊喪地垂下手臂,長歎了口氣。

    豈料賀蓮卻並未離去,只是去桌邊倒了一杯水給他。

    當他見小丫頭重新回到床榻邊時,興奮地心情溢於言表,甚至不敢相信地愣了好一陣才接過水杯。

    重新躺下後,賀蓮環膝坐在床頭,跟郭希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

    「賀蓮。」

    「嗯?」

    「為何我覺得當你第一眼見我時,你就很討厭我?」

    這男人直覺還挺準的,可她也不能說曾經在夢中被他給強了啊!

    太不著邊了。

    硬著頭皮,賀蓮狡辯,「你不也是一樣對我煩感至極麼!」

    男人抬頭望著房梁,兩人不說話的時候,周圍只有遠處的瀑布聲來打破尷尬的沉寂。

    歎了口氣,郭希似乎將壓抑在心底甚久的不快傾吐出來,那話語都顯得些許沉重。

    「因為有一個人,和你的機遇相似,她的存在給我和我身邊的人帶來了傷害,所以我不由自主就……」

    「你是說翎妃娘娘?」

    東嶽國宮廷的事太子殿下跟她講過一些,翎妃沒有顯赫家族背景,卻得到了皇帝郭洵所有寵愛,這對後宮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災難。

    更何況,是郭希的母后,湘皇后。

    一抹差異拂過鳳眸,男人低垂著眸子防備地望她,「你知道我母后的事?」

    賀蓮搖了搖頭,「我只是知道翎妃娘娘出身不好,瞎猜的,」突然,她壞壞一笑,「怎麼,你跟你母后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怕被人知道?」

    這一次,郭希卻沒有笑,神情甚為嚴肅,他的視線又落回了房梁,以便他更好的回憶。

    「其實我和母后關係只能算普通,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對我發很大的脾氣,也不准許我隨時見她,可是我不明白母后一直謹守本分,做了皇后該做的一切,父皇卻始終對她不好,父皇對我也……,」又是長長一聲歎氣,「瞧我,怎麼跟你說起這些不開心的往事。」

    不說還不知道,郭希說了這些,賀蓮突然覺得他並非是自己先前想像的那樣。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和無法所瞭解的潛在性格,當你知道一個人的事情越多,便會發現,這個人不再令人討厭,或者,不再可愛。

    然而,很明顯的,賀蓮對郭希的印象是前者。

    看起來湘皇后對郭希如此不好,他卻沒有怨過她一句,甚至還在為自己的母后抱不平,甚至曾將情緒轉嫁到她的身上。

    這樣一個孝順的男子,真的會那般狠毒嗎?

    這樣的疑惑,越來越困擾著她……

    「郭希,假如你是東嶽國的皇帝,你有一個政治聯姻的皇后,還有一個你深愛著的女人,而這個女人你愛到不介意她的身份,地位,不打算從她身上得到任何東西的程度,你會如何對你深愛的那個女人,又會如何對待皇后?」

    聞言,郭希不假思索地說:「自然是對深愛的女人寵愛有加,皇后不過是個政治棋子,擺設罷了。」

    說完,郭希有如魚刺哽吼,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想法很理所當然,也是他的下意識,沒想到卻一下子解開了一直困擾在心的疑惑。

    他所想的,不正是他父皇所想的嗎?

    只不過,悲劇的是,他和他的母后是政治棋子,擺設那一邊而已。

    「原來如此……」

    「郭希,你別消沉啊,其實……最殘酷的第三者不是別人而是命運,怪只怪你和湘皇后生在帝王家,有太多身不由己,但我相信至,至少,皇上是尊重你的母后並且深深愛著你這個皇兒的。」

    郭希突然坐了起來,望著她的目光很深,很深……

    「呵……,倒是希望你說得是真的。不過,謝謝你的開導,這些話我從未和任何一個人提起過,連我的皇妹也沒有。」隨後,他輕輕一笑,低垂了眉眼,「我竟然與外國的太子妃說了這些,我簡直是瘋了!」

    賀蓮從來不會開導人,一開導人指定把人越說越傷心,她覺得今晚上人品爆發,把郭希說得真情流露了。

    為自己的進步,小小自滿一下。

    回了郭希一個溫暖的微笑,「你放心,我這就是垃圾桶,你有什麼不快的情緒都可以在我這抒發出來,而且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把你的秘密洩露出去。」

    嘴角一抽,郭希似乎聽到什麼有意思的事,眸中劃過一抹狡黠,他微微前傾了身子,更湊近賀蓮一分,「我那個的情緒抒發不出來,你負責不?」

    「哪個?」

    狹長的眸子向他的「小弟」瞄了一眼,嘴角噙著壞笑,「這兒!還不都是你害的。」

    賀蓮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騰地,小臉漲紅,推了他一把,「少不正經,是你自己心起邪念怨不了別人。」

    「唔……」

    又是一聲悶哼,被小野貓這下子推得不輕。

    關心地望了他一眼,緊接著收斂情緒,冷著小臉,「疼死活該!」

    「狠心的女人!」

    今日有傷在身,郭希只好休戰,而他也更享受此時氛圍,不遠也不近,融洽,舒心。

    靠在床沿瞇了一會,賀蓮很無聊,「對了,你為什麼要穿那種花哨的外套,我覺得與你的豈知一點都不符合。」

    靜了一會,郭希才開口回答,顯然是方才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地,他道:「在宮裡比較容易被發現。」

    之後,便再無聲音。

    賀蓮卻睡不著了,他無意的回答,卻表露了他真正的內心,他不過是一個切盼被父皇關心注意重視的皇兒罷了,多麼幼稚而孩子氣的想法,然而又是那麼真實,現在想來天晴和太子要比郭希幸福得多,他們得到晁羿同樣多的關愛,雖然六年多以前,晁羿也王八蛋了一陣子。

    睡夢中,賀蓮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環繞著自己,她睡得踏實,舒服,便也懶得去確認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翌日一早,賀蓮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是花白的牆,腦袋下墊著的是枕頭。

    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發現自己從坐在床角變成了躺在床裡。

    而腰上搭著一條**的手臂,大手貼在她的小腹上,隨著她呼吸而起伏。

    看著那條性感的前臂,白皙,緊實,有力,被這樣的臂彎環著,那感覺並不討厭。

    男人似乎還沒有醒,整個胸膛貼著她的後背,能聽到耳邊男人均勻的呼吸。

    他的呼吸聲依然是那麼輕,輕得像是沒睡一樣。

    好奇,她是怎麼跑到床裡邊睡得呢,想起身,又覺得傷病員應該多睡會不能打擾他,便也不再動彈。

    「郭希?你醒了嗎?」

    賀蓮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嗯……」

    男人似醒非醒地哼唧了一聲,像抱著一團溫暖的東西緊了緊手臂,將下巴搭在了她的肩頭。

    渾身一僵,賀蓮防備地望了一眼他的大手,生怕出於男人的天性,會不自覺的向上移去,握住她的……

    還好,男人不再動彈,然而耳畔越發明顯的呼吸聲簡直像催情的床頭小曲兒一般,勾得她心癢難耐。

    起床?

    不起?

    兩個想法在腦袋裡打架,最終也沒決出勝負。

    然而,男人這時候卻醒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以無間隙的距離擁著小丫頭的時候,自己也是一瞬驚詫。

    昨晚上小丫頭睡著之後,東倒西歪爬到了床上,嚴格些說,是趴到了他的腿上。

    一直覺輕,他自然是被小丫頭的動作弄醒了。

    看她睡得極為不老實,便將她抱到了床裡,而他也正正經經與她保持一段距離睡著。

    豈知,這早上怎麼姿勢全變了?

    他似怎麼抱住她的?

    小丫頭應是未醒吧,不然知道被他這樣抱著一定會像小野貓似的炸毛痛罵他一頓。

    不過……,抱著她真真是舒服。

    小身子溫暖又柔若無骨,脖頸裡散發的香味更是令他心曠神怡,這一早,是他長這麼大最開心的一個早晨。

    原來,醒來身邊有個人,可以這般……

    嘴角勾起了笑意,唇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拇指也不自覺地隔著單薄的布料摩挲著她小腹上的嫩肉。

    郭希極微的動作,讓賀蓮渾身又是一僵,不敢確定郭希是醒了還是下意識的動作,然而那手指只是在她小腹一個地方畫圈,卻是像水蛇一般遊走她的全身。

    咬住了嘴唇,不是應該要抗拒的嗎,為何卻沉浸在他大手的摩挲當中。

    兩人都醒了,卻又都不吭聲,各自懷著心思……

    然而變得越發粗重的呼吸無法再掩飾對方已經清醒的事實,男人也有些不甘心只碰觸那肌膚一小塊範圍,從拇指的輕動,變成整個大掌在小腹上按揉。

    心,砰砰直跳,清晨這樣的愛撫令人沉迷,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時候是男人最旺盛,最想要的時候。

    那硬繃的**緊緊貼著她,她豈會沒感覺?

    緊張,卻仍是無法抑制地放任那隻大手。

    「小野貓……,小野貓……。」呢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動人,動心,如果不考慮那些外在的因素,一個俊美的半裸男子清早抱著你,愛撫你,之後再給你一次令人難忘的,淋漓盡致的歡愛,想想都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然,不!行!啊!

    小丫頭內心哀嚎啊,要是跟他做了,尉遲咋辦呢,太子咋辦呢,啊啊啊,還有答應皇上的,她現在是太子妃了,不是個沒身份沒地位的野姑娘了,她還有資格這麼隨性亂來嗎?

    以前呢,小丫頭覺得自己不是任何人的誰,做起事來也比較隨性和自我,要麼受不住大美男的誘惑,要麼挺不住天晴的溫柔,不然就是挨不住太子的一往情深,和晁羿的成熟魅力,跟凌闕和尉遲塵,她也是覺得以後不會再跟都城那幾個扯上關係才發展的。

    可現在不同了,她可是有大印的人!

    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更是責任!

    經過激烈地思想鬥爭,小手握住了男人的大手,「郭希。」

    「小野貓。」男人仍在動情時,有些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即便傷口還有些疼,卻還是忍著將她身上好聞的香味猛地吸進肺子裡。

    「小野貓,你好香。」

    附上唇瓣吻她溫暖的脖子。

    這感覺太過美妙,美妙的不真實,而且更令人開心的是,她並未對自己發脾氣。

    「郭希。」

    癢得實在難受,賀蓮不得不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他,俊美的臉頰上浮著淡淡的粉紅,迷霧蒙上他狹長的雙眸睨著她,濃濃的,強烈的需要。

    「小野貓,你真美。」

    她何嘗不是雙頰緋紅,誘人至極?

    一個眼神亦令自己沉醉。

    他望著她。

    她凝視著他。

    乾柴,烈火,火星撞地球。

    倏地,小丫頭小手附上了男人的臉頰,「郭希,我是太子妃……。」

    那語氣,那神情,不是警告,不是勸慰,而是委屈和求助。

    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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